千年恋之沈双篇（二十三）小说

千年恋之沈双篇（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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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中秋节就近在眼前了。徐家上下都开始忙忙碌碌地做着过节的准备。
为着之前佳音的无心之语，沈双可是心慌意乱了好一阵子，第二天看到徐翀，局促得头都不敢抬。沈双原想着同在一个院子里，尽量小心避开就是了，不承想转天徐翀就带着翠竹包袱款款出门，说是跟着教他学问的大儒出去游历几天。
见徐翀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沈双自是松了一口气，每日随着水云做些杂事，倒也乐得清闲自在，只是心里面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和水云说着话也会发起呆来，如是还被水云笑了好几次，可这发呆的情况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起来。
所幸中秋节就要到了，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水云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借着这忙活的时候，沈双也没空去思索心里这空洞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反而比之前觉得舒心些。
这天晌午，沈双和水云在忘忧小筑用过了午饭，正在闲话家常，就听院外有仆役高喊“少爷回府了”。
沈双心中猛然一跳，忙和水云一起迎出门去，只见徐翀阴沉着一张脸匆匆自院外而入，见到她们俩个行礼也未曾停一停，只搁下一句“我这儿不用人伺候，你们都歇吧”，就自顾自进屋甩上了房门。
沈双从未见过徐翀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害怕，双手不由自主地按上了心口，只听水云在一边小声嘀咕道“少爷这是怎么了，多少年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了。”
沈双正想说话，忽见翠竹背着包袱，手里捧着一摞卷轴慢慢走来，也是一脸的无奈样子。
水云赶忙上前去一只手揽过那些卷轴，另一只手拉着翠竹就进了沈双的屋子。
“翠竹姐姐，少爷这是怎么了？”把卷轴往床上随手一放，水云赶忙问道。
沈双站在桌边，一边忙着给翠竹倒茶，一边拿眼睛扫着翠竹的动静。
翠竹叹息一声，指着床上那些画对水云说，“你看看那些。”
水云展开几个卷轴，沈双凑过去看，发现都是不同女子的画像。
“怎么尽是女子的画像啊”，水云对着手里的这幅定睛看去，念出了画像侧边的一行小字，“回春堂大掌柜嫡女李氏，芳龄16。”又拿起另一幅，“城南珍宝阁大掌柜嫡女严氏，芳龄17。”又拿起几幅看看，”这些，这些是？“
  “都是少夫人人选。”翠竹低头喝茶，视线从沈双身上掠过。
沈双心里忽地一沉。
“少夫人？”水云飞快地瞟一眼沈双，放下手里的画走到桌边，“翠竹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今日少爷回府，照例去夫人房里问安，夫人留了午饭，饭后就着人拿出这些画像，说少爷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这些都是夫人相看过觉得合适的，让少爷从里面选房媳妇出来。”
“那少爷怎么说？”
“少爷推说学业为重，将来京城局势稳定了，还是要去搏一搏功名的，可夫人说京城稳定下来还不晓得要多久，眼下完成终身大事开枝散叶才是要紧事。成了亲有了孩子再去考功名也不迟，横竖家里也不用他操心。少爷展开几幅画像看了看，说都是商家的女子，以后他要是有了功名，自是不缺达官显贵家的女儿结亲，何必急于一时。夫人想了想说大不了寻个由头休妻再娶，徐家不缺银子，到时候多多打点也就是了。 ”翠竹端起茶杯，“少爷没办法，只能让我拿着这些画像回来了。”
沈双直愣愣地站在自己床边，耳朵里翠竹和水云的对话明明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却像灌了浆糊，什么也想不出来，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地打着转——徐翀要娶妻了。待她回过神来，发现翠竹和水云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佳音站在她旁边，审视一般地看着她。
       “沈双，你喜欢上徐翀了。”见沈双注意到了她，佳音慢慢地、坚定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沈双虽然看着佳音，眼神却越过她凝固在虚空中，过了好久好久，她才仿若呢喃一般地说：“那又如何呢，他早晚是要娶妻的，而我，不过是徐家的丫鬟罢了。”
佳音张了张嘴，可千言万语仿佛都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徐翀屋子外，水云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向身边的翠竹举了举手里抱着的一半卷轴，“翠竹姐姐，这些怎么办？”
翠竹抱着另一半卷轴，蹙眉道：“还能怎么办，先拿到咱们屋里去吧。”
两人回到下人房，水云嫌恶一般地把那些卷轴往床榻上一丢，转身拿过翠竹手里的也是如法炮制。
翠竹看着滚了满床的卷轴，忍不住扑哧一笑，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怎得还这般孩子气。”
“姐姐怎么还笑得出来，我都急死了。”水云噘着嘴坐到凳子上。
  “急有何用，少爷都拿夫人的决定没办法，我们又能做什么”，翠竹叹道。
“今天在忘忧小筑，看晓双失魂落魄的样子，分明就是喜欢少爷的，可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水云咬了咬嘴唇，“翠竹姐姐，我们想法子帮一帮晓双吧。”
“怎么帮，晓双与少爷毕竟是主仆之别，少爷的正室位子，怎么也轮不到晓双的。”
“索性，我们就散布消息说少爷身患隐疾，让这宁城的闺秀们都不敢嫁过来。没人肯嫁少爷，晓双就能嫁了。”水云赌气一般地说。
“这说的是什么话，”翠竹的眉头拧了起来，“且不说消息如何散布出去，这话要是传到了夫人耳朵里，我们非但帮不了晓双，反而会害了她啊。”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放心，我又没有失心疯，只是心疼晓双，说说气话罢了。”
“你呀”，翠竹走上前来拍拍水云的肩膀，“以后这样的话，纵然是气话，也再不许说了。”
”我知道了。“水云闷闷地说。
翠竹笑笑，也搬了凳子挨着水云坐下，”依我看，少爷这次心情不佳，不光是因为夫人逼他选妻。”
水云闻言，立刻转过头来，“此话怎讲？”
“你可知道，少爷这次出门，并非是跟随先生出去游历，而是自己去邻近的榕城住了几天。而且在榕城，少爷每天就是在房间里看书，几乎就没出过房门。”

“什么？！“水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不是和先生一起出去？那，那少爷为何要这样做？”
“自从那天晓双生病开始。我就觉得少爷有些闷闷不乐，后来那两天，晓双几乎没在少爷面前出现过。”
“这我知道，晓双看起来就像在躲着少爷。”
“对，我猜少爷许是察觉了晓双在躲他，为了不让她为难，才自己躲了出去。”
“所以说，这次少爷心情不好，多半是因为晓双？”水云趴在桌子上，手托着腮想了一想，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手在桌面上一拍，“我明白了，少爷以为晓双察觉了他的心意，但是又对他无意，所以才有意躲着他的。是不是啊翠竹姐姐？”
翠竹笑着点点头，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一串‘意’听着人头都疼了。”
水云也顿时笑开了，“可是晓双也是喜欢少爷的啊，如果他们两个心意相通，依着少爷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有法子回了夫人。”
“所以，我们不妨想想怎样让他们心意相通。”翠竹扬眉，一向沉稳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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