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y

文／Wenny

B市的天气，似乎更像是个更年期的女人，把握不住分寸，动辄大雨倾盆而下。沈梨看着看表，11:20分，还有十分钟下班，出门没有带伞，他回来接她吗？

电脑里是金莎的新歌，《他不爱我》，他不爱我，所以才舍得暧昧。叶睿年，叶睿年，沈梨在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仿佛这样下来，心，就会安定。

雨，越下越大，她想，还是小时候好，下雨天爸爸总会提前半个小时到学校，生怕自己等久了。其实每个女人都想被宠着，不管结局好坏。

公司的同事都已经出去了，沈梨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叶睿年，简讯就过来了。

沈梨，我有点事，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晚上我就不过去了。沈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泪就不期然地落下来，睿年，你是有多么不在乎我呀。她回了一条短信，分手吧，我累了。随即关了手机，起身离去。

她是别扭的，可从来都不是那种小题大作的女人。他不爱她，或者是还没真正爱上她，等吗？等不起，却也丢不下。

心悦君兮君不知，为什么会在一起呢？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说，沈梨，呆在我身边吧。她就点头应下，收敛身上所有的刺，变得温顺可人。所有认识沈梨是人都在纳闷，这个丫头，怎么谈个恋爱就像是变了个人呢？

只有沈梨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想过和叶睿年长久的。想过结婚，生子，相伴到老，纵使不是深爱。可惜，叶睿年心里没有她，连最简单的刻意都不愿做。那么，她，留下来还有什么用呢？

一个背包，一台照相机，给自己一个假期，沈梨出发了。首站，西安。拥挤的火车上，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陌生人，好不热闹。沈梨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心心念，不去刻意对谁好，还是可以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正在低头鼓捣手里的相机。银灰色的西装，没有一丝灰尘，配上亚麻色的领带，再合适不过。

齐律猛地抬起头，不怀好意地问，嗨，你不会看上我了吧？说完才发现对方和他一样，表情从开始的吃惊，错愕，再到后来的欣喜。他拉过沈梨，有种不敢相信，是你吗？阿梨？

沈梨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拼命地点头，趴在齐律肩膀上哭了起来。他是齐律，真的是齐律，不是午夜梦里触摸不到的幻影。

那是齐律，是沈梨单薄青春里唯一念念不忘的男子。那场无妄爱情里，终究输给了时间，距离。他，一纸录取通知书，去了美国。他说，沈梨，你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那时候的沈梨是骄傲的，她不能接受的是，男朋友出国，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齐律，你凭什么让我等你，做梦吧，我们完了。之后，沈梨一家因为工作原因搬迁了，齐律也就失去了联系。

沈梨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冷俊的男人，丝毫不觉得陌生，仿佛过去的五年，只是一个谎言，压根就不曾存在过。唯一改变的是，他蜕去了清涩，愈发成熟起来。

那一趟旅行，从一个人，变成了结伴而行。齐律始终牵着沈梨的手，逛遍了西安古城的所有景点。生怕一个放手，又是一个五年。谁敢保证，那时，你所念之人还在，等你归来呢？

谁说年轻不懂爱情？齐律在美国也交过女朋友，可是终究不是那个人，连接吻都会觉得难以忍受。我爱你，只是因为在恰当的时间遇见你，然后，再也无法忘记。

叶睿年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声线低沉的男声，沈梨，你回来吧，我想你了。齐律在电话这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硬梆梆地回了句，她在洗澡，一会回给你。迅速收线，望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而电话的那头，叶睿年脸色吓人，一个拳头砸在玻璃上，许久，笑出声来，低语，沈梨，你爱过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呢？一夜宿醉，借酒消愁。

沈梨醒来的时候，齐律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她有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齐律转身，温柔地说，丫头，我们在一起吧。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似商量，男子语气里全然是霸道，沈梨低头不语，头埋进胸膛里，浅浅哭泣。

齐律宠溺地安抚她，眼里是不舍，还有一丝不确定的心慌。良久，她说，齐律，我们在一起，不能再放手，如若放手，就再也别回头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再爱一个人了。我累了，想要一个拥抱，想找个人停靠。我不确定我是否爱你如初，你愿意吗？她抱着一种心情，得到就抓牢，错过了就永远不回头。

齐律点头，落下一个“好”，随即是清浅的气息，缠绵的吻。

沈梨想，我只是累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刚刚出现了，这样就好。生命中那么多的不期然，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了你。

叶睿年，我是真的爱过你。在你不爱我的这些年，我一直努力爱着你，纵使当初把你当做他的影子。

叶睿年收到短信的时候，才知道他爱一个人，选择的方式从来不被对方知晓。他以为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忘记，会知道他的好。原来，这三年来，她一直在等一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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