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人

个人日记

一.大黄
大黄是个村姑,更是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那年香港回归,我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到了金中,才没几天,就从跟她同班的上铺J J 同学口里知道了她的种种非人之处:高考作文满分!就算是现在以精算为主,普遍矢分严重的化学她依然能够赚满!同宿舍有人惊呼:她到底是不是人啊?!那时心高气傲的我,心里尽一个不屑。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留意起黄同学来,好在虽然不同班,却隔壁宿舍,而且她跟我一样是个留守学生,就是周末全宿命都走光了,只剩你一个人。那时我经常呆在宿舍,埋在书堆里,偶尔抬起头,刚好看到黄同学双鬓齐腮,双眉低蹙,拿着三两本书,凌波微步般地从宿舍大门走回来,我就知道该吃饭了。当我外出觅食回来,已是暮色苍茫,山顶篮球着地的回声此起彼伏,显得更加的孤寂。走进宿舍楼,就看到大黄坐在石阶上,拿着文言文读本,旁若无人,抑扬顿挫地高声朗读,我轻轻地走过,默默地听着,回到了宿舍。多年之后,我们再次相见,并且相知,却一直没有相互追问当年咫尺之间的不相识。
这就是黄同学金中三年给我最初的印象,看到她,好像看到自己,却又是一句话也说不上的陌生。
等到再见,已在中山医的学生宿舍,我们竟是同班同宿舍。在八人的集体生活中渐渐熟悉对方,她有我难以忍受的髙调,也有我一直引以为敬的朴实和善良。
慢慢发现大黄是个内心强大的的美女,经常在宿舍众目睽睽之下抚着镜子,悠悠地说:真是个美人胚子啊!顿时语惊四座式地喷饭。晚自习回来后,会在阳台晾衣服时以她特有的潮式普通话引亢高歌,等她收工进来,屋里几位已经笑翻了。
我们的相知源于一次卧谈会,我说出了我读医学以来对西医理论的种种疑惑,对中国传统医学的种种失望。后来听大黄说,她在日记里写了一句话:原来她跟我一样。只是结果还是不一样,我一头扎进图书馆,寻找中医古文言文孤本珍本,在一本本尘封已久,从无人翻阅的医籍中,读到的是对中医医道莫落的心酸,对名医先辈不辞辛劳整理毕生医案的景仰。于是对本该认真钻研的西医课程很是纠结,很是茫然;而大黄恪守本分,伊然游刃有余地应付大考小考,虽然经常会睡眠不足地头痛神疲。
我会经常对大黄诉说心中苦闷,她总是说我就是个小孩心性的书呆子,容不得一点心灵的虚假和信念的被叛。
在相互鼓励下我们走完五年的医学生生涯,一起选择了回家乡工作,我成了妇产科医生,大黄当了名儿科医生,经常回来会兴高采烈地描述那些小儿种种趣事,我也回应工作中的点滴进步,但慢慢地随着工作的风险的骤增,医患关系的畸形演变,我们俩之间的交流更多成了倾诉,再后来,黄大夫再也无法忍受夜班的折磨和终日抛夫弃子的痛苦,发奋图强,到处面试投考,终于今年摆脱穿了十来年的白大褂,跻身公务员行伍,成天在夜深人静发起微信夜谈,以此打击尚在临床一线值夜班的同学们。
不论是以前的黄同学,还是之前黄大夫,或是现在的黄同志,总是雄纠纠,气昂昂地,总能给人以雨过天晴的能量,于是她多了个外号:黄大仙。

文章评论

中心摇摇

首先,感谢象牙大夫在百忙之中抽空怀念起我来,并感谢偶尔的应用一些诸如“凌波微步”之类的我觉得是巨大的褒义词的词语。对于一些描述,诸如台阶大声朗读,诸如宿舍引吭高歌,诸如对镜自怜,等事,因时代久远,记忆缺失,不置可否;但既然如此惟妙惟肖,想必应该是有的;但是,不会如彼的不堪,请作者着重突出厚重感、幽默感,不要突出滑稽感。关于换工作,很低调的告诉了群里,仅发起一次简短的群聊,却被象牙大夫,以无限哀伤的眼神,肆意的嫉妒了一番。敬请象牙大夫,可怜我跻身于收入微薄的下等阶层,顾念多年同学情谊,有时接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