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寄哀思
个人日记
清明节总让人追问生死大限,追问人生的去路,我们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肉身的归宿都是坟墓,那么有没有灵魂呢,灵魂的归依是哪里呢?千百年来有多少人对这些问题在追问,却并没有结论,但是却加深了思想的深度,人生的厚度。不管怎样,清明假期,总算是国家层面上承认,生者对于往生者是应该有一个时间来怀念的,生死也许就是一道门,隔着这道门这边的人对于那边的魂是应该追思的。我想起我逝去的各位亲人:我爷爷,我婆婆,我爸爸,我的幺爸,我外婆等,想起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
我爷爷很威严,解放前是一个有田,有土,有大院的地主,非常喜欢听收音机,了解天下局势,在解放前几年吃喝玩乐,将财产散尽。解放后已经丧失劳动力,帮着生产队喂猪。每天,很早起来煮猪食,是那种各种野草混着红薯的,有时候,有稍微大一些的红薯,他会捞一个给我吃,混着各种青菜味道的红薯还真是好吃,成为我童年的零食。我爷爷喜欢抽烟,抽的是那种土烟叶,口味非常浓重,昨天,闻到车上有一种很厚重的烟味,我心里微微颤抖,那是我爷爷的味道。我爷爷曾经说,他的爷爷去世时时用船拉着草纸去祭奠的。我没有时间与精力亲自到墓地去祭奠,写一篇文章,表示心到身至。
我婆婆慈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八个月我就被母亲送到婆婆身边,由婆婆带大。我的婆婆是一个地主的小姐,尊重文字,很爱清洁,懂礼仪。小时候用玉米糊和米汤将我喂大,从不让我打光脚,她说,女孩子的脚从小就要保护,不然长大穿鞋不好看。我婆婆还给我的耳朵穿孔,带上茶叶棍,说是长达好带耳环。每次过年杀了鸡,一定将鸡油留着,每次帮我梳头发的时候抹,鸡翅一定是给我吃的,说是以后会梳头,现在想起来,我婆婆是将我当成一个地主小姐在富养,多少次我生病,都是婆婆背着我去医院,深夜还一遍一遍地抚摸我的肚子。1999年,我婆婆在乡下去世,我赶拢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跪倒在婆婆的灵前。是的,我最该跪的。
我的爸爸谦和而多才。其实我爸爸比爷爷婆婆还先去,我婆婆念叨: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气得在家里打转。我爸爸深受我爷爷成分的影响,上不了大学,做的是老师,他多才多艺,字写得好,画也很好,会打球,人缘很好,从不得罪人,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经常帮人家写写画画。可惜好人命不长,我寄养在婆婆家,几乎一直与父亲隔膜,一直到上小学才在一起生活,过了七年,我上初二时父亲去世,很短的相处的时间,留下的是长长的思念,我经常会想别人的爸爸人生中留下的会是什么样的影响,而我父亲的缺位让我对世界少了许多的安全感。
想起这些人以及其他的往生者,心里是很空虚的,惭愧的,哀伤的,纠结的,如下着雨的天空,斯人已去,他人亦已歌。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天空无痕,鸟已飞过,时间不断,你们来过。清明时节,上香,点蜡,烧些纸钱,向着你们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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