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絮散文】左手情.右手爱
情感世界
爱情是最需要的，是想象力。每个人必须用尽全力和全部的想象力来形塑对方，并丝毫不向现实低头。那么，当双方的幻想相遇……就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象了。
—————罗曼·加里
寰宇天穹下，有一条叫作文学的诗词大道绵延伸向远方。
她与他邂逅相逢在这条大道上，用诗与词的羽翼编织彩虹，一翼来自于诗，一翼来自于词，如此让彩虹越飞越高的，是翼动着的文学的翅膀，让诗词的能量升空。
前方，一朵色彩斑斓的彩云在天空飘逸，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那是她的词韵温婉而又豪放，在广阔的碧蓝中飞扬。
前方，一脉山峦擎碧天巍峨，挺拔而玉立于乾坤的苍莽，那是他的诗风雄浑而又激荡，在高山流水中徜徉。
一阕词何以激发人的情怀，浮想联翩，惟余莽莽，让真爱潮满大江，奔流入海，势不可挡？
一首诗何以振奋人的志向，登高望远，寥廓江天，大爱无疆，鲲鹏展翅，追逐梦想？
缘于牵手，他的右手牵她的左手，握在一起就是文学，就是人生，就是爱的磅礴无敌的力量。读他的诗，吟她的词，从每一个黎明到黄昏，恍然间泪湿眼眶，温暖了季秋的凉，烧红了巅峰的枫。
文学逐梦，在筑梦的世界里异想天开；诗怀放纵，登上九霄的巅峰，让他与她梦见了对方：一个是丹凤儒雅，美丽端庄；一个是翩翩君子，眉宇轩昂。梦乡里的会面，秋月夜空未央。寂静时分，倾听彼此的故事，不论天长地久，还是地老天荒。为了你，我情愿去流浪，再艰苦也要用最美的诗歌温暖你的心房；为了你，我情愿去跋涉，再艰难也要用最美的词句激励你的思想。你是江河，我就是大海接纳你的所有，让彼此的融合，即使潮起潮落也不会分开，一定。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竹马，你的故事就是他的青梅；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陆游，你的故事就是他的唐婉；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纳兰，你的故事就是他的惠儿；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志摩，你的故事就是他的徽因。所有故事的萌芽都缘于竹马青梅，缘于对文学的感知与眷恋。无论是陆游与唐婉，纳兰和惠儿，志摩和徽因，竟都是以文学做媒，诗词为伴。左手是诗，右手是词，诗词便是与真爱有关的高山流水，千古知音，万古红颜的路转峰回。
一首《长干行》何以引发了他与她的情感共鸣，“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他与她回忆彼此孩提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以至“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重温梦幻中新婚的甜蜜，婚后的热恋和恩爱，山盟海誓如胶似漆的憧憬。触景生情忧思不断，颜容憔悴。以“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寄语亲人，祈望早归。而今他与她邂逅相逢于文学大道，辗转于唐诗宋词之间，一腔情感真挚的倾听倾诉，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为之感慨无限。
穿越时空隧道，他与她步入南宋，为陆游与唐婉的深沉爱恨悲喜过往而砰然心动。
他的一阕【曲玉管】便尽诉陆游的无限恨：
寄把清愁，词间漫透，捭阖奈怎宫墙柳。哪里遍寻芳隽，徒两凝眸，恨难逑。恍若如昨，书亭罕秀，婉君向往情相守。怨乃横生，棒去鸳鸯无由，问皇候。顾影唯依，努千遍，倾囊番诉，缘托月潜传丘。呓语梦醉红衣，恁还羞。纵横年缠悔，风行辽荒衰草，自从孤就。缕缕钟情，亘古长流。
她的一阕【曲玉管】便倾洒唐婉的怅然泪：
粉黛飘零，空盟浅唱，酣然怅饮黄藤酒。泪洒残阳无语，唯叹离愁，恨皆囚。百转千回，诗稿留韵，羽裳婉转红酥手。雁字徘徊，梦里常伴君游，欲魂悠。对镜盈羞，我词你和多恩爱，而今再度春来，梨花泪雨心揪，似吴勾。那宫墙疏柳，恨把关山伤透，与谁同顾？逝水东流，曲断还柔。
对于陆游和唐婉而言，无论是“错、错、错”，还是“莫、莫、莫”，最后都只能将彼此的爱恨悲喜写进同一词牌的《钗头凤·红酥手》里。对于他和她而言，彼此的爱都融汇于文学世界，铸成了诗与词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在这道靓丽的风景下，他和她领掠着世界上最美的一场风花雪月。是的，还有什么比爱情更美妙更动人的风景呢？
徜徉之间，一起领掠诗怀大清，他为她轻吟一阙《落花时》：
“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看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笺书直恁无凭据，休说相思。劝伊好向紅窗醉，须莫及，落花时”。
这不是纳兰性德的《落花时》吗，她对他说。是的，他说，纳兰性德还是我的满洲老乡呢。这首词便是写他与表妹惠儿相聚的情境。因为家世的关系，纳兰和表妹两家来往较多，两人年纪相仿，自然就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真挚情感。可现实无情，表妹最终被选秀入宫，让纳兰“与子偕老”的美好愿望化为泡影，只能在自己的笔下抒发着这段有始无终的懵懂感情的惋惜。所以后来才有了纳兰的一阙《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那时的纳兰正值年少，而表妹惠儿也是青春年少的美女，两人才貌相当，正是典型的“一生一代一双人”。词中纳兰向我们展示了三个典故。一是裴航乞药，出自唐人笔记里裴航蓝桥遇仙女云英的故事，二是大家熟知能详的嫦娥奔月的故事；三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最后纳兰以牛郎自喻：如果我像牛郎那样不惜排除万难去天上寻找织女，只要两人能够相守在一起，即便做一对贫贱夫妻，也便心满意足了。只可惜他与表妹的爱情因为现实的无情而有缘无分，空自叹息：“天为谁春”？
话到此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无语凝咽。他为她送上一叶纸巾，为她轻轻拭泪。
千古诗文总关情，为情而泪如雨下的又岂非是他与她呢？
纳兰终究是一个重情讲义的性情中人。惠儿入宫之后，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最终便有了一次冲动的冒险。他冒死用重金买通一名僧人，换上僧袍偷偷混入了入宫操办法事的僧人队伍之中，为的是看一眼亲爱的惠儿。看没看到呢，从他的一阙《减字木兰花》中可以看出，的确是见到了：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彼此用第六感觉对话于宫中，灵犀不言亦有言。年少时的轻狂与任性，年少时的美好纯洁的情感，还有那无奈的遗憾，随着岁月的流逝，最后只剩下字里行间余下的淡淡的浅浅的哀伤，纪念着当时的错身而过。
体会纳兰和表妹惠儿的哀伤，使她不禁感触万端：
若是亲爱，“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而他只用纳兰的诗句作答：“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走出大清俊男与佳丽的缠绵爱恨，他和她走进了民国须眉与巾帼的内心世界。志摩与徽因便是他们的偶像。她是那一树一树的花开，是那千山万原的春来，是那人间的四月天。她不仅有美丽的外貌，更有机智幽默的谈吐，优雅迷人的气质；她是一个才情横溢的诗人，一个入木三分的评论家，更是一个卓有成就的建筑学家；她是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情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朋友，更是一个可以患难与共的妻子，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颜色，遗世独立、一缕诗魂，纯然为了美与爱而生，她便是千古才女林徽因。
而他则是一位在中国文坛上曾经活跃一时并有一定影响力的作家诗人。他的诗字句清新，韵律谐和，比喻新奇，想象丰富，意境优美，神思飘逸，富于变化，并追求艺术形式的整饬、华美，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亚于诗歌的成就，其中《自剖》《想飞》《我所知道的康桥》《翡冷翠山居闲话》等都是传世的名篇。他相貌清秀，温文尔雅，气度不凡。他就是民国才情骄子徐志摩。他与林徽因的相遇，成就了他的那篇千秋名作《再别康桥》。尽管林徽因最后在爱情上选择了梁思成，但志摩与徽因一直是最要好的知心朋友。志摩对徽因说“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种优雅与淡定实在是令人钦佩而又感怀。而林徽因在朋友、情人、妻子的三重角色中恰到好处并使之各得其所，亦堪称人间佳话，世纪传奇。
在徽因与志摩的故事里，他与她最终悟出了知己与爱情的真谛，天意的缘分，优雅的情怀。他在送给她的诗中写到：
五月缤纷/诗意了你的长发如瀑/悉数千丝万缕/千寻瀑我在每一个夜晚到清晨/那袭白衣/一条白纱巾向远方飘逸/明月一轮/印在我寂静的湖心不要风/所以，不要波纹搅乱她的灵魂/远或近/这湖面听得见我的徽音/追逐你/我就是那朵溜溜的白云/至西山落隐/我用燃烧的色彩目送你的安眠/走过漫夜/东山顶上我依然在等/细雨淋淋/洗净这漫天的微尘/绿了缘分/纹络与清绝的唇角还有余温/晚露叶面翻滚/只听那轻敲的滴音
透过徽因，透过徽因与三个男人作为知己、朋友、爱人之间的真挚情感，他和她在以爱为支点的天平两边，在现实与浪漫之间，为知己或爱人的双重角色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
东方黎明，破晓的雄鸡唤醒了他与她的虹桥秋梦，一首诗一阙词在逐梦中吟诵，呵成。
喷薄欲出的太阳，照耀着左右手之间的彩虹，无论是爱，或是情，亦伴随着一个偌大的红圆初升，初升。。。
凤凰于飞，原来，竟是同一篇诗词中比翼长空的龙凤！
（冬絮完稿于2015·08·17日00:00分）
—————罗曼·加里
寰宇天穹下，有一条叫作文学的诗词大道绵延伸向远方。
她与他邂逅相逢在这条大道上，用诗与词的羽翼编织彩虹，一翼来自于诗，一翼来自于词，如此让彩虹越飞越高的，是翼动着的文学的翅膀，让诗词的能量升空。
前方，一朵色彩斑斓的彩云在天空飘逸，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那是她的词韵温婉而又豪放，在广阔的碧蓝中飞扬。
前方，一脉山峦擎碧天巍峨，挺拔而玉立于乾坤的苍莽，那是他的诗风雄浑而又激荡，在高山流水中徜徉。
一阕词何以激发人的情怀，浮想联翩，惟余莽莽，让真爱潮满大江，奔流入海，势不可挡？
一首诗何以振奋人的志向，登高望远，寥廓江天，大爱无疆，鲲鹏展翅，追逐梦想？
缘于牵手，他的右手牵她的左手，握在一起就是文学，就是人生，就是爱的磅礴无敌的力量。读他的诗，吟她的词，从每一个黎明到黄昏，恍然间泪湿眼眶，温暖了季秋的凉，烧红了巅峰的枫。
文学逐梦，在筑梦的世界里异想天开；诗怀放纵，登上九霄的巅峰，让他与她梦见了对方：一个是丹凤儒雅，美丽端庄；一个是翩翩君子，眉宇轩昂。梦乡里的会面，秋月夜空未央。寂静时分，倾听彼此的故事，不论天长地久，还是地老天荒。为了你，我情愿去流浪，再艰苦也要用最美的诗歌温暖你的心房；为了你，我情愿去跋涉，再艰难也要用最美的词句激励你的思想。你是江河，我就是大海接纳你的所有，让彼此的融合，即使潮起潮落也不会分开，一定。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竹马，你的故事就是他的青梅；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陆游，你的故事就是他的唐婉；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纳兰，你的故事就是他的惠儿；如果我的故事是她的志摩，你的故事就是他的徽因。所有故事的萌芽都缘于竹马青梅，缘于对文学的感知与眷恋。无论是陆游与唐婉，纳兰和惠儿，志摩和徽因，竟都是以文学做媒，诗词为伴。左手是诗，右手是词，诗词便是与真爱有关的高山流水，千古知音，万古红颜的路转峰回。
一首《长干行》何以引发了他与她的情感共鸣，“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他与她回忆彼此孩提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以至“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重温梦幻中新婚的甜蜜，婚后的热恋和恩爱，山盟海誓如胶似漆的憧憬。触景生情忧思不断，颜容憔悴。以“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寄语亲人，祈望早归。而今他与她邂逅相逢于文学大道，辗转于唐诗宋词之间，一腔情感真挚的倾听倾诉，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为之感慨无限。
穿越时空隧道，他与她步入南宋，为陆游与唐婉的深沉爱恨悲喜过往而砰然心动。
他的一阕【曲玉管】便尽诉陆游的无限恨：
寄把清愁，词间漫透，捭阖奈怎宫墙柳。哪里遍寻芳隽，徒两凝眸，恨难逑。恍若如昨，书亭罕秀，婉君向往情相守。怨乃横生，棒去鸳鸯无由，问皇候。顾影唯依，努千遍，倾囊番诉，缘托月潜传丘。呓语梦醉红衣，恁还羞。纵横年缠悔，风行辽荒衰草，自从孤就。缕缕钟情，亘古长流。
她的一阕【曲玉管】便倾洒唐婉的怅然泪：
粉黛飘零，空盟浅唱，酣然怅饮黄藤酒。泪洒残阳无语，唯叹离愁，恨皆囚。百转千回，诗稿留韵，羽裳婉转红酥手。雁字徘徊，梦里常伴君游，欲魂悠。对镜盈羞，我词你和多恩爱，而今再度春来，梨花泪雨心揪，似吴勾。那宫墙疏柳，恨把关山伤透，与谁同顾？逝水东流，曲断还柔。
对于陆游和唐婉而言，无论是“错、错、错”，还是“莫、莫、莫”，最后都只能将彼此的爱恨悲喜写进同一词牌的《钗头凤·红酥手》里。对于他和她而言，彼此的爱都融汇于文学世界，铸成了诗与词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在这道靓丽的风景下，他和她领掠着世界上最美的一场风花雪月。是的，还有什么比爱情更美妙更动人的风景呢？
徜徉之间，一起领掠诗怀大清，他为她轻吟一阙《落花时》：
“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看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笺书直恁无凭据，休说相思。劝伊好向紅窗醉，须莫及，落花时”。
这不是纳兰性德的《落花时》吗，她对他说。是的，他说，纳兰性德还是我的满洲老乡呢。这首词便是写他与表妹惠儿相聚的情境。因为家世的关系，纳兰和表妹两家来往较多，两人年纪相仿，自然就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真挚情感。可现实无情，表妹最终被选秀入宫，让纳兰“与子偕老”的美好愿望化为泡影，只能在自己的笔下抒发着这段有始无终的懵懂感情的惋惜。所以后来才有了纳兰的一阙《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那时的纳兰正值年少，而表妹惠儿也是青春年少的美女，两人才貌相当，正是典型的“一生一代一双人”。词中纳兰向我们展示了三个典故。一是裴航乞药，出自唐人笔记里裴航蓝桥遇仙女云英的故事，二是大家熟知能详的嫦娥奔月的故事；三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最后纳兰以牛郎自喻：如果我像牛郎那样不惜排除万难去天上寻找织女，只要两人能够相守在一起，即便做一对贫贱夫妻，也便心满意足了。只可惜他与表妹的爱情因为现实的无情而有缘无分，空自叹息：“天为谁春”？
话到此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无语凝咽。他为她送上一叶纸巾，为她轻轻拭泪。
千古诗文总关情，为情而泪如雨下的又岂非是他与她呢？
纳兰终究是一个重情讲义的性情中人。惠儿入宫之后，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最终便有了一次冲动的冒险。他冒死用重金买通一名僧人，换上僧袍偷偷混入了入宫操办法事的僧人队伍之中，为的是看一眼亲爱的惠儿。看没看到呢，从他的一阙《减字木兰花》中可以看出，的确是见到了：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彼此用第六感觉对话于宫中，灵犀不言亦有言。年少时的轻狂与任性，年少时的美好纯洁的情感，还有那无奈的遗憾，随着岁月的流逝，最后只剩下字里行间余下的淡淡的浅浅的哀伤，纪念着当时的错身而过。
体会纳兰和表妹惠儿的哀伤，使她不禁感触万端：
若是亲爱，“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而他只用纳兰的诗句作答：“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走出大清俊男与佳丽的缠绵爱恨，他和她走进了民国须眉与巾帼的内心世界。志摩与徽因便是他们的偶像。她是那一树一树的花开，是那千山万原的春来，是那人间的四月天。她不仅有美丽的外貌，更有机智幽默的谈吐，优雅迷人的气质；她是一个才情横溢的诗人，一个入木三分的评论家，更是一个卓有成就的建筑学家；她是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情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朋友，更是一个可以患难与共的妻子，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颜色，遗世独立、一缕诗魂，纯然为了美与爱而生，她便是千古才女林徽因。
而他则是一位在中国文坛上曾经活跃一时并有一定影响力的作家诗人。他的诗字句清新，韵律谐和，比喻新奇，想象丰富，意境优美，神思飘逸，富于变化，并追求艺术形式的整饬、华美，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亚于诗歌的成就，其中《自剖》《想飞》《我所知道的康桥》《翡冷翠山居闲话》等都是传世的名篇。他相貌清秀，温文尔雅，气度不凡。他就是民国才情骄子徐志摩。他与林徽因的相遇，成就了他的那篇千秋名作《再别康桥》。尽管林徽因最后在爱情上选择了梁思成，但志摩与徽因一直是最要好的知心朋友。志摩对徽因说“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种优雅与淡定实在是令人钦佩而又感怀。而林徽因在朋友、情人、妻子的三重角色中恰到好处并使之各得其所，亦堪称人间佳话，世纪传奇。
在徽因与志摩的故事里，他与她最终悟出了知己与爱情的真谛，天意的缘分，优雅的情怀。他在送给她的诗中写到：
五月缤纷/诗意了你的长发如瀑/悉数千丝万缕/千寻瀑我在每一个夜晚到清晨/那袭白衣/一条白纱巾向远方飘逸/明月一轮/印在我寂静的湖心不要风/所以，不要波纹搅乱她的灵魂/远或近/这湖面听得见我的徽音/追逐你/我就是那朵溜溜的白云/至西山落隐/我用燃烧的色彩目送你的安眠/走过漫夜/东山顶上我依然在等/细雨淋淋/洗净这漫天的微尘/绿了缘分/纹络与清绝的唇角还有余温/晚露叶面翻滚/只听那轻敲的滴音
透过徽因，透过徽因与三个男人作为知己、朋友、爱人之间的真挚情感，他和她在以爱为支点的天平两边，在现实与浪漫之间，为知己或爱人的双重角色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
东方黎明，破晓的雄鸡唤醒了他与她的虹桥秋梦，一首诗一阙词在逐梦中吟诵，呵成。
喷薄欲出的太阳，照耀着左右手之间的彩虹，无论是爱，或是情，亦伴随着一个偌大的红圆初升，初升。。。
凤凰于飞，原来，竟是同一篇诗词中比翼长空的龙凤！
（冬絮完稿于2015·08·17日00: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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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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