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优秀作家宁波天涯专访

嘉宾：宁波天涯

主持人：长袖伊人

访谈方式：笔谈

今天来到我们访谈组的嘉宾是有着强大生命力的宁波女作家宁波天涯。说她有强大的生命力，其涵义有两层，一是她在创作的道路上不断取得佳绩；二是她以弱小的生命之躯同疾病进行抗争的不屈经历。今天的专访内容，也主要从这两方面展开。

嘉宾简介：作家宁波天涯，本名沈珈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她的散文诗集《无题的恋歌》被无数诗歌爱好者追捧，一版再版。至今为止，她已出版长篇小说《夜半残梦》、《再爱》、《陌上花》及散文、报告文学等17部个人专著。她的作品入选全国多种选本和高中语文读本，其中散文诗集《无题的恋歌》被评为“中国当代散文诗优秀作品集”，《地质之魂》获浙江省第十一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作家，在她丰硕的创作成果背后，是历经沧桑，却依然笑对红尘的潇洒。今天，让我们走近宁波天涯，听听她精彩的文学人生。


 

宁波天涯江山文集·江山绝品《诗意走马塘》 


【有梦想，再远的路也能走到终点】

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
 

长袖伊人：天涯好！虽然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你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过程以及坎坷的人生经历，很是感慨，因此才有了想采访你的愿望。那么，我们就从你的儿时说起吧。听说，儿时你的家境贫寒，在家里你又了老大，所以，受了不少苦。是这样吗？

宁波天涯：是的！我是地地道道的宁波人。上世纪60年代末出生于鄞州（以前称为鄞县）沈风水村，从小家境贫寒。我估计，我家可能是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了。租的是别人家的半间房子，泥巴地，梅雨季节要穿雨鞋。我们属于非工非农的“戤社户”。这是一种很尴尬的身份，住在农村，却没有田地，所有吃的用的，连烧饭的稻草都要掏钱买。父亲在城里工作，赚着微薄的工资，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也许就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使我的内心比一般女孩要多愁善感。作为家里的长女，初中一毕业就早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成为一名乡镇企业三班倒的纺织女工。站在隆隆的机器面前，我却做着属于一个农村女孩不该有的瑰丽的梦想。我想自己有个不一样的人生——就是，有一天能成为一名作家。如此遥不可及，不切实际的梦想，却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长袖伊人：是的，每个人的少年时代都有一个瑰丽的梦想，希望自己的人生与众不同。而文学梦，似乎是大多数人最初的梦想，因为，在小小的不谙世事的少年心里，成为一个作家，不仅是一种文学人生，还会为后人留下不朽的著作，这是多么诱人的事情。现在，看到你不仅实现了这个梦想，而且对小说，散文，诗歌及报告文学等题材上都有涉猎，并取得了不菲的成绩。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

宁波天涯：这要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说起，那时候的农村生活虽仍然很匮乏，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但大环境开始宽松起来，港台小说进入大陆市场，很快读者如云。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我想尽一切办法到处找人借书看，无论什么内容、什么题材的书，只要能借到，就见缝插针如饥似渴地阅读，吸收书中的养分。那些书中，武侠和言情小说最多。凭着初中语文的那点基础，就边看书边练笔，写诗写小说，没有老师，身边也没有喜欢文学的爱好者，完全是一个另类，整天像着了魔似地幻想着。 1989年，我的第一篇处女作终于发表了。那是宁波日报副刊主办的一次全市范围内的征文比赛，我是在工厂上班时偶尔看到的，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自己写的习作寄了过去，没想到竟然发了出来，最后还获了奖，并引起了鄞县文联的关注。就这样，一直在农村自娱自乐写作的我终于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似乎也看到了文学殿堂的大门已向自己打开了一道缝。

长袖伊人：嗯，我有过自己的文字被纸媒刊载的最初的激动，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更何况，初出茅庐就获了奖呢？你真了不起！天涯，听说你曾经有过当编辑的经历，那是什么时候，它给你带来了什么？

宁波天涯：嗯，还是1991年的时候，我离开农村，来到宁波找了一份仪表质检员的工作，住在单位宿舍，所以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也认识了不少写作的朋友和老师。在老师们的鼓励下，对写作的热情更加高涨。直到1993年春天，我因一组散文诗《无题的恋歌》发表在成都《散文诗世界》杂志上，得到了一个参加全国改稿笔会的机会，并在笔会结束后留在了编辑部，开始为文学打工的生涯。 那段时间虽然很辛苦，人生地不熟的，工作也是一点都不懂，但过得很充实。从不懂到懂，没什么捷径可走，只有一条路，就是学习，为此，自己还买来大量书籍进行充电，学习编辑知识，也因此迎来了我的第一个创作黄金期。1994年下半年，我以“天涯”为笔名，出版了第一本散文诗集《无题的恋歌》，全国新华书店发行，深受读者欢迎，直到现在还有人念念不忘。接着，长篇小说，诗集，一本接着一本出版。同时，为了开阔视野，还到处行走。
我在成都先后工作了八年，其中有几年是在四川人民出版社工作，印象最深的就是参与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日史》50卷的编纂工作，当我看完那一套一千多万字的书稿后，曾经明亮的眼睛变近视了。说起这段经历，我非常感谢那些老师们，他们不以学历为标准，而是信任我的工作能力和认真态度，也愿意给我机会尝试。对这些，我除了珍惜，还是珍惜。 
 
【人生百转，总有烛光点燃人生的黑夜】

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哲学家、散文家培根曾经如下描述了“厄运”这个名词: 幸运最能发现罪恶；而厄运最能发现美好。

长袖伊人：天涯，听你讲自己的文学创作道路，使我看到了你身上具有的一种坚持不懈的精神。年少时的一个梦想，因为自己的努力追求而得以实现，这和你的性格特点有关系吧？一个人在人生的道路上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寻找，去努力达到。我知道，正是凭着这种精神和信念，你还战胜了体内的一个强大的敌人——癌症。看着这么瘦小的你，我忽然明白，一个人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有多么重要。如不避讳的话，跟我们说说这段经历好吗？当知道病情的时候，自己是怎样一种状态，又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它，并战胜它的？

 宁波天涯：2003年年底，我离开成都，回到了家乡宁波。并先后在鄞州文联、杭州《度假旅游》杂志、鄞州供电局工作，一直游离于体制外。那几年，作为单身母亲，我过得比较辛苦，白天忙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晚上等孩子睡了，自己才能在电脑前坐下来写作，往往一写就是半夜。日子也过得很清苦，家里除了四壁是书，没什么东西。由于长期的熬夜和疲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健康已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2008年对中华民族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年份，灾难和荣耀并存。年初的雪灾，“5.12”震惊世界的汶川大地震，还有盛夏时节全球瞩目的奥运会，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中国人尝尽了情感的百般滋味。而这一年对于我来说，更是非同一般，我的命运发生了重大的转折，从此与过去的生活割裂。

2008年11月14日，单位一次普通的体检让我坠入了深渊，我被怀疑得了癌症。第四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快速切片化验结果是恶性，一顶“癌帽”就这样戴在了我的头上。事后，我用笔详细记录了自己当时的心境，那鲜血流过脖子时的温热，那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无助眼泪，听到结果时的绝望。当我从麻醉中醒来，知道自己的世界已变了昔日的模样，就在那一刻，不愿屈服于命运捉弄的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当手术后，浑身插满管子的我推出手术室，恍惚中听到亲人和朋友们熟悉的呼唤声，努力睁开眼睛想给大家一个微笑，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到。

人生有得有失，自己虽然失去了健康，却收获了许许多多的人间真情。有亲人们无私的关爱，朋友老师们的关心帮助。在我的博客和手机里，也留下了无数或熟悉或陌生朋友的祝福。当时，我的病房也成了整个医院的亮点，鲜花和水果堆了满满一屋，看望的人从住院到出院，从没有断过。人家都很好奇我这个病人的身份，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我。刚开始，很多朋友还担心我会不会从此意志消沉，把自己封闭起来，但大家很快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们看到，不管什么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我总是微笑着面对大家，在他们眼里，好像那时我得的不是可怕的癌症，而是一次普通的感冒。

面对难熬的放化疗，我没有忘记自己作家的身份，我会记下肉体的痛苦感受，也剖析当时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和面对现实的冷静，并把这一切都收录在2010年10月出版的《恣意天涯》这本散文随笔里。读过这本书的人，无不为我在文中所流露的真情、真实和坦率面对生死的积极心态所感动。
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对明天以后的生活，病中的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怎样把失去的健康给找回来，过好每一天。


 【励志姐的逆袭——你怎么活其实跟别人无关】 

央视著名主持人白岩松曾经总结过：有时候，我们活的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我们太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其实，你是为自己而活的，没有多少其他人会把你放在心上。

长袖伊人：谢谢天涯跟我们讲述这些，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有着弱小身躯，却用顽强的毅力与癌症做斗争的天涯，听着你的故事，很感动。据说，你还有一个“励志姐”的称号，是怎么回事，跟这次得病有关系吗？跟大家讲讲好吧？

宁波天涯：是的，是有这个称谓。那时候，戴着一顶“癌帽”的我从来都不把自己当作病人。除了写作，我还喜欢行走，每年总要找机会出去一两次。2009年在治疗期间没法出门，再说因化疗还光着头，戴着假发。到2010年，我的头发又重新长了出来，体力也在渐渐恢复，就在家呆不住了，于是，10月就去了“中国水都”丹江口，上了武当山。当我站在武当山顶，看着云雾缭绕的远山，很为自己感到骄傲。12月份，我又到广州台山参加一个笔会。接下来这几年，只要有机会，我都要出去远行，去年还和朋友们一起到台湾转了一圈。

其实，都是这场病让我对人生、对生命有了新的思索。

每个人的性格特点都决定了自己作品的取向，我热爱生活、性格率真，所写的文章也都积极向上，充满了正能量。我的博客和微博粉丝众多，很多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打开我的博客，看看我的闲言碎语，人就会平静下来。虽然现实很残酷，社会上也有很多阴暗面，但我一直坚信，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会有人性的光芒闪烁。作家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我愿意去发现人世间的真善美，愿意成为黑夜中那一粒烛光，即使微弱，也能给人希望。于是，朋友们都开玩笑说我是“励志姐”，我也很开心他们这样叫。

长袖伊人：这几年自己治病花钱，又没有固定的工作，只靠写作为生，在生活上肯定不会富裕，但你却与贫困地区的儿童结对子，还参加了一些公益活动等。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

宁波天涯：人生在世，我觉得懂得“感恩”最重要，疾病让我明白了布施的真正含义，一个心怀感恩的人，她的人生路一定会越来越宽。这几年，我已得到了太多太多，我应该学会回报了，现在，我在结对贫困儿童，参与公益活动，也参预网络平台上的微捐助等等，我很快乐做这一切。

一晃六年多过去了，现在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人们丝毫看不出那场病给我带来的阴影。我每天很开心地活着，虽然住的是蜗居，也无家财，出入公交，纯粹靠文字为生压力很大，但我却能自得其乐。

其实你怎么活，跟别人毫无关系。这个社会诱惑太多，各式各样的欲望控制着我们的灵魂。可是，拨开那层层迷雾，人生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健康平安，生活最本真的滋味就像一杯白开水。

不过，我也庆幸自己有“写作”这门手艺，而且还能靠它来养家糊口，把孩子拉扯大。作为一名母亲，我寄予儿子的希望是：健康、平安、快乐，有一技之长。对金钱名利，我觉得还是保持一颗平常心比较好，得之淡然，失之坦然。看得太重，就会很累，作家最终还是要靠作品，而不是虚名。

真诚为人，真诚写作，真诚对待每一个相遇的人。不管过去还是将来，我写我心，做最棒的自己。对我而言，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我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写出一部经得起时光淘洗的好作品来。因为，我相信，“天涯”的尽头一定有最美的彩虹。



长袖伊人：有了这次经历，人都会看淡一些东西，因为这时才觉出生命的重要，其他与之相比真的都是浮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心态进行文学创作的？

宁波天涯：在创作方面。我现在的身份是自由撰稿人，完全靠写作来养家糊口。听起来很潇洒，但其中所承受的压力只有自己知道。幸好我这人对物质没太多的要求，日子能过去就行，所以感觉还好。上个月，我刚出版了第17本书。现在，靠纯文学写作是不能养活我和我的孩子的。所以，我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报告文学的创作上，同时也更注重作品的本质，即使是应景之作，也会用心去写。我的报告文学《地质之魂》、《苍茫海天路》、《好女方亚儿》等报告文学接二连三出版和获奖，引起社会很好的反响。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还是很感谢这一场病，因为它让我对人生、对生命有了新的领悟。有些事你想做就去做，不要等。因为你等的那一天，也许永远等不到。人活着，要好好爱自己，不要给自己留太多的遗憾。现代人为什么会很容易陷入焦虑？这是因为总想得到，害怕失去，恐惧未来。可现实是我们能握住的只有当下。

“健康第一，好好活着，珍惜所拥有的一切，知足常乐，简单生活。记住了，你怎么活，其实跟别人毫无关系。”，这几句话我送给自己，也送给在座的各位朋友。

谢谢大家！


长袖伊人：谢谢天涯接受我的采访，谢谢你将自己的经历说给我们。相信许多人听了你的叙述，会更加热爱现在的生活、热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再次感谢你！ 
 

【宁波天涯的生活感悟，我称之为：天涯语丝】
 

  2.有关爱情

看到一段话，“爱情是最需要的，是想象力。每个人必须用尽全力和全部的想象力来形塑对方，并丝毫不向现实低头。那么，当双方的幻想相遇……就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象了。——罗曼.加里”

我的理解，所谓爱情，其实就是你爱上另一个虚构的自己。

爱情因为想象力而美好，又由于现实而幻灭。这是爱情的诱惑性和残忍性，就像一把双刃剑，不小心就伤了自己。

无疑，我是个爱情悲观主义者。我认为，没有得到的爱最令人难忘。

  3.有关经历

在同龄当中，我经历应该算比较丰富了。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乡办纺织厂女工，后来又到宁波一家企业当过产品质检员。上世纪九十年，为了文学，又分别去成都、北京、杭州漂泊十年，当过杂志社、报社、出版社编辑。现在是自由撰稿人。

回首自己走过的路，文学，就是那只操纵我命运的神秘之手。我的人生，因文学而改变。

  4.有关创作

创作，是很个性化的体验。同样一个命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答。我认为，最理想的创作状态，是去功利心的创作，写你内心深处最想表达的东西。可惜的是，很多时候，我们还是功利心太强，“视名利为浮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要记住，作品自己会说话，欲速则不达，还是淡泊一点好。

  5.有关读书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没有课外书可看，就只好四处打听村里谁家有书，跑过去借。记得当年有一位我父亲的朋友，我叫他叔叔，他是个跑供销的，家里有不少武侠小说，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得知后欣喜若狂，一次次问他借来看。每次看一本，看完了去换，很小心，怕把书弄脏了，人家就不肯借给我了。我的书一向看得很杂，五花八门，抓来就看。等后来有条件可以买书看，我就成了购书狂，不停地买书。搬了几次家，别的东西可以扔，书是万万舍不得的。

现在碎片化阅读多，读纸质书的时间少了，这是个问题，需要改。


【恣意，是一种人生的姿态】（片段）

                          ——《恣意天涯》创作谈
 

文/ 宁波天涯

《恣意天涯》，有一点任性，带着豪放，远行，这是我在散文随笔集《恣意天涯》的后记中一句话。这其实也是我的性格。天性浪漫、豪爽，又有点任性和固执，喜欢在陌生的地方游荡或发呆。一个自由散漫惯的人，写不了正经的大文章，那么写些随意、真诚的小作，倒是可能的。《恣意天涯》就是这样一本书。

写作二十多年，我似乎什么体裁都会写，但又什么都不精，可见多情的，不如专一的。在所有文体里，我自认为写得最上不了台面的是诗，而大家都认为我写得最好的是散文诗。遗憾的是，散文诗就像不是大房生的孩子，在中国文坛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地位。那么介于诗与散文诗之间的散文，又写得如何呢？

说实话，对散文，我心里也是没什么底气。不说远的，就这座城市，散文高手比比皆是。不过，我并没有想过去跟谁比较，也就无所谓骄傲或自卑。

收集在《恣意天涯》这本书里的很多文章在我博客上贴过。开博客几年，我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写了大量的练笔之作，因为没想过要拿到正式报刊去发表，所以在表述上更本质，更随性，语言也很朴素，少了许多的修饰。当然，问题也不少，比如太散，不精练，有些地方显得很唠叨。

《恣意天涯》出版后，很多读者跟我说，这本书让他（她）们又哭又笑，或者说是先哭后笑，很感动。把大家眼泪惹出来的，是开篇的《好好活着》和那一组病中日记。一个人活在世上，可能“神马都是浮云”，但唯有一样是你自己的，那就是健康。失去了健康，你才会真切感受到没有了1，后面有再多的0，也是空的。只是我们在拥有健康的时候，常常不懂珍惜，等自食苦果那一天才后悔。就像我，当医生告诉我快检结果是癌症，还要继续手术时，我感觉有一根紧绷多年的弦突然断了，心里反复地问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把自己的前半生倒带了一次，边回放边流泪，想不通。当我明白有再多的想不通也没有用，就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反过来，我在想，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有这样的经历？他是想打磨我吗？作为一名写作者，我的人生列车既然不走常规的路，那么我就有义务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我要感谢老天爷对我的仁慈，他没有让我无药可救，只是给我一个严重警告。所以，当别人得了病，还藏着掩着保护自己的隐私，我却像个傻瓜一样，通过博客这个途径，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