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锅盔的记忆

凤蝶练笔

 

有关锅盔的记忆
          文/蓝凤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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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人喜欢吃面食。干捞面,宽汤面,尤其爱吃大白蒸馍,偏爱锅盔。用面粉做各种口味的美食,对陕西人来说,那简直是老汉吃豆腐
——软拿。
 
    星期天,几个好友相约去关中品道吃饭,最后一样仍然是百吃不厌的锅盔。外黄里酥的锅盔,夹上炒好的绿辣子,辣得头上直冒汗,一个个边吸溜边大口嚼着,偶尔还感叹:“真是辣得过瘾!”
      
从小到大,记忆最深的仍是母亲做的锅盔。
  八十年代的时候,纯白麦面蒸的馍只有条件好点的家庭才能吃得起。母亲为了让我们吃饱肚子,常常拔点野菜下到面里,一是颜色看着好,二是可以当食物充饥。母亲还常常熬点玉米粥,每次蒸馍总要蒸一个玉米面塔塔。玉米面塔塔和锅盔形似,锅盔要放在锅里烙到两面金黄,再放到笼里蒸,而玉米塔塔是直接摊在笼里铺着的布上。说是玉米面,其实是和麦面搅在一起 ,吃到嘴里甜甜的,可是容易粘牙,难以下咽。母亲就在做好饭后,趁着灶火的余热,放几片塔塔进去,等到我们放学回家,干干的,酥酥的,比刚蒸出来的好吃多了。
  一天,我村的一位大婶带着孩子在我家玩,她家孩子看见我吃着黄亮亮的塔塔,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我说塔塔。她问:好吃吗?我说,不好吃。她眼巴巴地瞅着我手里的塔塔,直咽口水;我呢,则盯着她手里的锅盔,恨不能一口吞了。我们各自吃着自己手里的,惦念着对方的。她小我两岁,终于没能忍住肚里的馋虫,偷偷瞧了瞧我们的母亲,小声说,给我吃些你的馍。我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我们换着吃。说完,转过身走进了房子,她默默地跟了进来 ,我们藏到门后,急忙换掉,大快朵颐。
  大概吃得太尽兴了,没有发现我们的母亲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母亲不高兴地说:你看这娃瓜地呀,用麦面换得吃玉米面哩!她嘴巴一噘:她妈蒸的馍比你蒸的好吃。她妈扬起手臂欲打她。母亲急忙拦住:你屋条件好,娃没吃过玉米面馍么。母亲安慰了她妈,又训斥我:xx,你大,不能欺负妹妹,以后别再拿玉米面换娃的锅盔。我低着头,斜着眼瞧了瞧母亲:母亲脸红红的,布满难堪。我顺手把锅盔塞到她怀里,说:我不换了。她哇地哭了,推开她妈,跑了。
  此后的一次放学,远远地,我就闻见飘荡在空中的香气,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恨不能把所有的香气都让我吸进肚里去。一边吸一边猜想着谁家又做了好饭,母亲会做啥饭呢?循着香气一直走到我家厨房,原来是母亲蒸了一个满笼大的锅盔。姐姐和弟弟已经回来了,正绕着母亲转呢,等不得母亲把锅盔切开,我们的小手就在边上掐下一块放到嘴里大嚼起来,边吃边感叹好吃。母亲切好,一人一块,夹上红辣子,咸菜,饭量比平时大了一倍。那滋味,至今难忘。
  母亲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慢慢地说:咱家虽穷,但人穷志不能短,穷要穷得有骨气!以后,谁也不准要人家的东西,更不能随便吃人家的馍!要想吃白馍就好好读书,放学给羊拔些草……
  我明白,我那次换馍让母亲感到了难堪。
  此后,母亲的话,我刻骨铭记,再也没有稀罕过别人的东西,直到现在,还用母亲的话教育孩子。

发《今日阎良》36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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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娇精的口袋

锅盔好吃,那是因为里面有母亲的爱。天下,惟有母爱是最真实的。

颜嫣

锅盔 下次去陕西一定尝尝

雪域魂

生活气息非常浓郁,我都闻见锅盔的香味了。篇幅虽小,但是故事很丰满。语言也活泼生动。结尾升华的最棒。需要指出的是;第一段的第一句可以去掉。直接进入叙述。第二段与整个文本没有多大关系。也可以拿掉。“锅盔要放在锅里烙到两面金黄,再放到笼里蒸,”,我记得我们这里不蒸。嘿嘿。“我村的一个孩子在我家玩,”应该加上“由母亲带着”,后面母亲的出现就不显得突兀,以上为个人意见。仅参考。如果您愿意,可以放在凯鹏那个群里,让那些脑袋被门夹了,且自以为是的家伙们看看。哈哈。祝笔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