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淡远

“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腊梅岁岁地添着馨香，日子日日地犯着迷糊，感谢上苍，又赐予了我一年的日子；祝福自己生日快乐的日子里，得到了家人朋友同事的祝福，还跟一群孩子一起参加了一个学生的结婚典礼祝福了一对新人开心幸福一辈子，迎接了几个学生的来访，收到了很早很早以前的学生说要聚一些同学来家拜年的信息，以及领导、政府的慰问，真的很开心知足，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竟又一年了，生日后几天又逢年，于是总把生日与年连一起。思想深处，一直老旧，固执地对阳历的年、生日等没感觉，当人们都在阳历新年铺天盖地风一样地传递着祝福时，我却从没放心上过，眼神里、心中充满了不值一提。孩提时的脑海里，从没有过阳历这一概念。在那个缺吃少穿却总也在劳碌的年月里，年，是一个多么地让人期盼守望的字眼：好吃的都留待过年吃，新衣服是要在快过年了的时候请了仨俩裁缝到家，比比量量剪剪裁裁缝纫机嚓嚓嚓嚓地响上三五几天才能成形的，新春便可穿上崭新的衣服，呼朋唤友三五成群随了性情地疯野；跟着各种扫财神的舞草龙耍花灯的班子跑东家蹿西家；不用背了大背筐走遍山山水水沟沟壑壑找草源，钻进麦苗垄窿、挽了裤腿下到冰冷刺骨的瘦水田沿着田壁打猪草、割牛草，自然也不用手脚冻得冰冷通红红萝卜似的；还可以嘻嘻哈哈找了长辈拜年，疯癫地掖着拽着要拜年钱，虽只是2分5分的硬币1角2角的角片，却是满满的欢喜……年，是个多么地溢满了欢乐与幸福的词语。那时的生日也不例外是农历的，那可是可以破例地起床就能吃上自家母鸡生下的囫囵蛋、能收到老妈温馨满满的祝福、即便玩得放肆一些也不用受责罚的日子……年，生日，便让孩儿们日日的盼，时时的憧憬，充满了诱惑与魅力。如今的年，确是少了几分年味儿的，天天如过年嘛；也也许，孩子们也是盼着的，只是虽然要啥啥有且样样高大上，但只恐怕幸福指数远不及那年月的。
    又是一轮春夏秋冬？风霜雪雨在面庞上增刻的年轮，似乎不止一圈---病前是从不曾有过觉得自己老的，如今倒时时从心底泛起“老”意来；一年，倒也安然，只是辛勤地忙碌琐碎地平凡，没心没肺地迷糊。突然发现，某时某刻开始，年复年日复日的，便总重复着这般琐碎平凡迷糊痴傻的日子了。简单的日子，虔诚祈祷：安然便好。
    嗯，安然就好。
    这一年，就这样迷糊地痴傻了。没有锋芒乖张恣意轻狂，找不来风花雪月与故事情节；天空的灰白清冷、风雨的迷离清瘦、一树的湿漉漉一地的落英纷满庭碧绿浓郁，以及远山近黛花鸟虫鱼鸡鸣狗吠等等一律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不为月缺花残悲戚忧伤，不为新绿旧叶百转千回，找不到大喜大悲轰轰烈烈。淡如轻烟般的风烛残年，看开了曾看不开的放下了曾放不下的，淡出了愤懑怨怼得失计较与各种情绪，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寡淡安宁卑微地快乐；不知道到底剩下了多少的日子，不爱读书懒得动笔没有爱好毫无追求，只淡淡地蹉跎，连记录也都没了。老则老矣，健康就行，开心便好，不怕卑微，虔诚地迷糊。
    这一年，记忆越发的差得惊人。钥匙串时不时地留在办公室里锁了门，一次次地麻烦别人帮忙开门帮忙找长竹竿艰难地从窗外取室内钥匙；时不时地不知道又将其放谁的办公桌上了，楼上楼下的找，甚而至于钥匙圈就套在小指母上却到处找，没奈何准备了两三套，不过一年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套了。什么笔呀、围巾发夹啦、手套手抱枕啦、手机啦、卡呀证呀之类……林林种种，时不时地在家里把所有该找的地方翻个底儿掉，却仍不见踪迹，若干天后便听说在某某某的椅子上某某办公室的桌上亦或发现在其它犄角旮旯了。想要说什么话，想要做什么事，诸如此类，转身即忘。如此这般，女儿耸肩摆手笑叹：“哎-- ，看样子，真得要往你身上贴便利贴了。”我颇无辜状呵呵笑：“老年痴呆。咋办嘛？咋办哦！背出去丢了算咯。”
    这一年，终于成行了简单的旅行。以前说，等有时间有经济基础了，也出去走走，在喜爱的山山水水里淘淘；后来说，等孩子长大了，经济宽裕一些，去心中神一般的大海边望望、潜潜海、赶赶海吧；到圣洁的雪峰上去踏踏雪、打打滚、掷掷雪球很不错；再后来说，什么时候有条件了，也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然，终究一概都没成行过。今年暑假，女儿说：“难得今年在家，以后也许都不会有太多呆一起的时间，来一趟一家人的旅行吧。”女儿的怂恿一拍即合，说真的，也不知道等女儿工作了我们真有宽裕钱了的时候，自己残败的身子骨是否还能经得起折腾。8月中旬，终于出发，经昆明大理的洱海到丽江，去虎跳峡月光古城香格里拉，再到泸沽湖走婚桥女儿国西昌邛海泸山等地，做了一次为期12天，一路辛苦颠簸、一路不适、一路欢乐忘忧忘情的简简单单的流浪。
   知足感恩的一年。这一年，感恩上苍，健康着，开心着，足够。这一年，得到了单位及各级领导的关怀，获得了中央彩票基金《励耕》计划、省政府、区党政区教育局、镇政府等的资助。
   凡人的快乐，很卑微，但很知足，很感恩，虔诚地乐于着这样迷糊的卑微地快乐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