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名画》之三 大手笔,“耗子娶牛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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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不复杂,“活死人”计划的第一步是要造一个并不存在的“绘画大师”,而且一定是名蜚海内外,其作品不但涉足洋人喜欢的油画,而且擅长中国的水墨丹青,更重要的是此人还要久病不治,离谢世不远。本计划中以要取得知名度是最关键的一步。
第二天,张铁嘴信心十足地去执行第一步计划。而美术大师蝙蝠飞兼某小区保安队副则请了二十天春节探亲假,买了十数本世界(重点是我们的国家的神洲风光)各地自然风光、人文、社会活动的摄影图集,以及画布、宣纸、画笔等绘画专用品,将这些自然风光、人文活动的图片重新组合后,用油画、版画或水墨画加上想像后重新变革构思,在我们的小屋里开始了重新分别“创作”在画布和宣纸上,然后用一些不便公开的方法让这些作品‘年代久长’。
我负责总后勤兼另一项前期的埋伏。第一天的结果是张铁嘴无功而返。任何新闻单位或媒体都对我等编造的“名画大师”劳海通先生知名度都表示一无所知,并明确表示目前还无任何兴趣;而美术大师蝙蝠飞一天就创作写成“名画”二幅(油画一幅,水墨各一幅),我抄得土财主和黑肚子的地址一批,弄到电话号码几十个。
第二天、第三天情况也未见转机。
一个星期过去,情况仍没有半点好转,倒是“名画”越来越多了!
可此时的蝙蝠飞兄面对这种情况却根本不已为然,胸有成竹地对我们讲,他的女友兰妮得出山了。
先去到门外不远处的公用电话处一个电话甩过去,第二天他的女朋友兰妮小姐就挎了个漂亮的小皮包七问八摸地到了我们板棚屋。
这个名叫兰妮的姑娘一点也不像蝙蝠飞描绘的那样如何如何,也根本不像是仙女下凡。只不过是初一接触就觉的此女衣着得体,很会说话,也很有眼色,手也快。还没等我等和她熟悉,举手之劳已使我们的板棚屋已变了个模样。
在电子鸟的叫声中,我们还发现兰小姐小提包里竟还有当时我等可望不可及手机,在那个年代,这可是身份的标识啊!!
兰小姐在我们七嘴八舌的汇报中知道了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之后,想了想才提出了自己的几点意见:
首先是端着猪头却找错了庙门,现在根本不该去找什么报刊杂志和电台,那都是以后的事,说不定以后誰找誰呢!
其次,我们的板棚屋决不能做为据点,立刻要换个像样的门面或者写字楼什么的,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发迹不了的。
第三,我们几个的样子也不像,一个个灰头土脸,衣冠不整、神色昏暗模样,那有人会相信我们?具体的说,就是要包装。
最后一点最为重要,我们决不能以这模样去干这种大买卖。
随着兰小姐的话音,我可是心里只在叫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达到以上目的,我们那可怜的钱袋是无论如何也付不出的。好在我们的兰小姐不等我叫苦,在说完她设想后又谈谈地表示:“至于我们为达到以上目的所需的资金和营业的场所的费用,目前暂时由我垫付,单独计费,由赵兄快腿画押认可。将来如果计划成功必须按惯例,即百分之一百三十五的比率返还给我。这事如不成功我的投入就算叫两脚狼给叼走了,请各位就不要为钱的事烦心了。”
“你们各位今天就要彻底的换装!赵兄,等一会你就和我去精品店采购去!”兰小姐对我吩咐道。
兰妮真有那做大事的气派!也敢有如此高的返还率!
我实在为因前几天和蝙蝠飞兄讲兰小姐要加入的事与之讨价还价深感痛悔。不知当时张兄铁嘴有无同感。
经过一番策划和兰小姐对我们的一番包装。两天后,兰小姐手拿她和家乡的几位小姐妹在本市好几家高档卡拉OK厅、练歌房之类的不能让白领夫人们知道的地方结识的各类白领人物名册、以及一些不便说明的小证据、还有我们杜撰好的稿件,就和已经打扮得西装革履的张铁嘴一同出发了,当然,我俩手里还得有几张劳海通先生“早期佳作”。
此时,我们的联络处也不在小板屋了,居然在一个小文市边上有了一间小小的字画店(就在张铁嘴的“神坛”不太远的一个市场边上,张兄的神坛当然也同时地消失了。),还有了一部电话。尽管此屋租金高的让我直抽冷气,兰小姐却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将其连同这个门面的一个买文房四宝的营业执照一并租了下来,甚至还给我们印了名片,我和飞兄都成了这小小字画店的“业务主办”,而经理一职在兰妮小姐建议下,叫张铁嘴给当上了,而真正大把大把出银子的兰大财姐却躲到后台,连个“业务主办”也未混上。
我们飞兄这几日仍在日夜不停地在“创作”,我也在不停地进行作品的老化处理。
果然,某些有关部门的阳春白雪们尽管外表都是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可见了兰妮小姐找上门来,个个心虚有加,加上铁嘴的巧舌功夫,红灯开始悄悄地变綠了。
过了没几天,我们这大小报纸都在广告栏里开始出现了高价求购劳海通先生的各类油画、版画、水粉画、水彩画及水墨画等作品的广告;在一份市民看到最多的小报上竟然登出一幅某记者的长篇专访,对劳海通先生的一生做了动人的讲述,首先是告诉读者是:一代绘画大师劳海通先生已于数日前在本市某隐居处乘鹤西去,再后讲述为寻求伟大的艺术上的完美,大师终身未娶,最后才在看到自己的病情已回天无术,离谢世不远时,公证遗嘱,全权委托其外甥张某某先生全权处理善后,指定将他归天后的遗作全部拍卖,将收入的五分之二贡献福利院或希望工程等慈善事业云云,还配有一幅劳海通先生的近照(其实这是我们兰小姐一个去世多年大伯的一张很不清楚的照片)和并配了一幅《犟驴拉磨图》的版画,从画中那犟驴不服主人给其蒙眼套的体态及眼神从专业的角度上大大的称赞劳海通先生作品完全可与世界级大师比美,还特别介绍劳海通先生的极高人品。
事后兰小姐让我画押时我才知道,为了这篇专访,兰小姐每次都给那黑心记者一掷数千元之多!
在以后的数天内,除了继续登载高价收购劳海通先生遗作外的广告外,小报上连续登出了大师外甥张某某提供的若干张早期劳海通先生的油画、水彩画等,从专业的角度来大大称赞其艺术造诣,同时还刊登出了三幅名叫《秋色》和《暴风雨》的油画、一张《塞外风光图》的水墨画和一枚作画专用的篆字印章图样,所附的文字说明是以极专业的用语大侃这些画是具有多么多么高的“世界级”的艺术水准。
为了这些专刊,每天晚上,那兰小姐都会拿来一堆当天的花销清单来让我来签名画押认可,每天支出都是以四位数来计算的,算得我只抽冷气,好在目前兰小姐是不会让我付现。
我也没闲着,这几天则是把登有劳海通先生“名画”内容的广告及专栏的报纸作好标记送到我的富有的推销客户家里、从我这经常买高档化妆品联络感情的生意人等可能用的上的人手中。
从实施“活死人”计划的第十天,‘名画’出了二三十幅,可我们存款也面临山穷水尽,我不免有点沮丧,蝙蝠飞却进入了“创作”的高峰,每天竟能出“作品”三幅以上!老大张铁嘴却认为成功就在这二三天,为此还专门和我打了一小箱啤酒的小赌。
其实我负责的所谓的处理,是一个特别难掌握工作,就是在飞兄的指导下将当天完成这些“名画”装表好后,再用微波炉、电烤箱加上某种药品和别的什么法子(当然是不能公开的办法)对作品进行特别处理,好让这些画看起来早已年经久远,时间由远及近,画纸、画布的成色也是逐渐地由旧变新,这事处理时一不小心还出过好几次意外,每次都让好多幅‘作品’一下子毁于一旦,叫我们着实地心疼不已。
上午我的传呼里突然传来一个信息(当时我可真是没想到,还没过两年传呼机就退出了市场),言称有画,回机后的信息叫人啼笑皆非,有一个自称是劳海通先生生前的“密友”,拥有劳海通先生生前赠送的若干幅亲笔“名画”的超级骗子,来让我们高价收购,我故意让此君开个价,此君张口就是五位数的一竿子,并声言降价免谈。我提出要先看看货,对方竟要求我先付什么参观费。还留下了一个手机号,真是大刀耍到关公头上来了!
其后两天,这类事又冒出好几起,最后我们全都见怪不怪了!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终于等来了一个我们想往已久的电话。
(四) 大开张,勇兰妮小试牛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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