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个人日记

相册里,有几张父亲的黑白照片,穿着军装。儿时的我,因为有这样的一位解放军爸爸,心里的骄傲总是满满的。父亲是位铁道工程兵,一开始在四川原子弹工厂搞建设,完工后就去了北京房山打铁路隧道。
童年的我像一棵快乐的小树,在纷繁生长的枝叶间,无尽的享受爷爷奶奶及妈妈的爱,更有印在心底深处的太祖母的脊背。对于父亲,也只有夜晚躺在母亲的怀里,听母亲说故事般的给我讲父亲的军营,父亲的战友,还有父亲在书信里对我们母女的牵挂。那个时候,妈妈骄傲的做着军属,我自豪的做父亲的女儿。然而,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父亲让母亲有了沉重的牵盼。父亲被诊断出脾肿大,需要做切除手术。模糊的记忆中,我随母亲去了北京267部队医院,对于那儿的一切,我的记忆是真的不那么清晰了,只记得,父亲在住院,母亲眼角挂着泪。后来母亲跟我说,她哭,是因为医生断言父亲活不过四十岁。说起眼泪,从小到大我没见过父亲的一滴泪,尽管他面对着生命的劫难。术后的父亲,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劝慰母亲要坚强。当他能自己走下病床的时候,边叫我乖女儿,边试图用他那还没有恢复承载力的双臂抱起我。
身体康复后,父亲转业了,回到小城在轧花厂做了一名普通的工人,那时的他会经常搀着我的小手去散步,爷俩会在我踩他的影子的嬉戏中尽显天伦。术后的父亲,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腰疼,低烧是常有的事,而我看到的只是他脸上可亲的笑容。母亲却一直为父亲担心着。那时候,父亲的月工资是二十四块钱,母亲为了父亲的身体,把大部分的钱拿出来给父亲买甲鱼炖,甲鱼壳晒干后磨成粉放进中药里熬给父亲喝。当然,鲜美的甲鱼肉总有一部分被父亲送进了我的肚子里,我至今很清晰的记得那甲鱼汤里鲜茴香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离厂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电影院,叫晋陵电影院,父亲带我去看电影,我睡着了,父亲不忍心叫醒我,就抱着我回家,当父亲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我张开双眼清楚的看到父亲因为腰疼而紧锁的眉头。有人说“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感到”。小的时候,我们无法去领悟,但不管你感受的到还是感受不到它始终是在那儿,它不需要你知道,不需要向你表达,它虽是淡淡的,无言的,但是是融进肌里,刻进骨里的。

对于医生对父亲生命的断言,父亲总是从容的面对的,他好像从不惧怕,也许正是乐观与坚强赋予了父亲健康与生命。
而今,年近古稀的父亲,还常常把那些从前的故事在我们的耳边低述,言语中流淌着真情,我们也总是静静的听。人们常说父亲的肩膀如山般宽厚坚强,胸怀如平原般辽阔坦荡,我到真是不愿把我的父亲比喻的这么高大伟岸,只是感受他涓涓细流般的爱,朴实而平凡,却深入心扉,融入血液。
今天给远在淄博父亲又 通了电话,老人家言语中依然乐观淡然,但我真的能感知到,母亲去世后,他的怀念,他的落寞,他的孤单,难免心生疼痛。爸爸,女儿只想说,女儿爱你!

文章评论

晚秋

叔叔在我的记忆中是非常清瘦的,高高的。好多年没见了,老人家好吗?

荷叶青米河兵

有位从军的父親,光荣无比。顺祝老人家节日快乐,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