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

个人日记

 这条马路开阔,车子却很少,误入此路的车子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条大道干瞪眼,只能掉头而走,原因是路的尽头有一钉子户。
不知是该谴责那户人家,还是该感激那户人家,作为过渡期住户的我的父母,因为父亲的病,作为被照顾的对象,暂时也就不用搬到别处租房。他们在老宅旁边,种垦着边角料地块,蔬菜足以自给。
脑梗塞七年,父亲早就无法独立行走,今年开始,他吞咽困难,喝水只能用吸管,即使这样,他还是时常被呛着。给他喂饭,成了一件费脑筋的事,母亲有心帮他,却无能为力。一旦呛着了,鼻子口诞那是一个劲得掉,脏一点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父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成为女儿,偶尔给父亲喂饭,就能体会到母亲的七年来的不易,也唯有常回家相伴了!
作为女儿,回家去看看,捎带点水果,牛奶,糕点,她母亲说浪费,一年,一年,她习惯了对别人好,只要稍微关心她一下,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这就是我的母亲。总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她,我知道,那就是爱,她对女儿们深深的爱。她体谅我们的难处。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就是她的小鸡,她的护翼随时都为我们打开。
很多时候我都是丈夫任性的孩子,是孩子赖皮的姐姐,母亲说你过的日子,我一天也没有过着。听起来,不免叫人心酸。年轻时她拖着三个孩子,样样活儿不肯落在人后,中年风风光光嫁女儿,老了,总想着等老头子退休下来,两个人一亩地,自给自足,那个舒坦!
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一退休,人就衰败了呢? 
父亲从此就成了她的第四个孩子。
她心肠很软,就是脾气有时有点急。碰到父亲不听话的时候,她骂他,也打他,如同我们小的时候不听话一样。这是我眼里看到的,也有我当时疑惑,后来她自己告诉我的。她说,打虽然打了,过后心里又舍不得了。
我虽然也舍不得父亲被打,不过想到他的疼只有几秒钟,也就放下了,倒是舍不得母亲,她好吃好用伺候他,他始终不肯吐几个字,临了大小便在身,忙得晕头转向的又是母亲。试想又有几人能七年如一日温和如一?
我有时很自私,因为每次我回家看到父亲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掉,我心里会很难受,然后我像鸵鸟一样,躲起来一阵字。实在受不了心里梦里的拷问,我就又一次踏上那条回家路。
路是好路,开阔,路的两旁有很多很多童年的回忆。我的爷爷奶奶,外婆外公早先也葬。有一段老路,那时的听雨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戴着粉色的蝴蝶结,走过,像个小公主 ,河边的乌泥,无栏的石桥,桥上的男孩,自制磨砚台。
如今这里没有了桥,没有了庙宇,没有了高大的桑葚树,河水不再哗哗地流,河里长满了芦苇图片,小鸟在密林深处欢哥,好一个静谧的所在。
我推着父亲,东方航空的飞机在蓝天上翱翔 ,紫色的喇叭花低头羞语,蓝色蝴蝶图片前面带路。我说我去逮来你玩玩,可好?他不说话,我只当他是默认了。蓝蝴蝶在枯叶上逗留,我探身伸手,它飞走了,等它再一次逗留在枯叶上时,我果断出手,手到擒来,我得意的说:看看,真逮住了!好了,你拿着!他听话的伸出手,两个指尖捏住了蝴蝶的翅膀。
轻一点哦,不要碰蝴蝶的肚子哦,不小心的话,会捏死它的!当我发现他的另外一只手伸出来碰蝴蝶时,我提醒他要小心。
我说完没一分钟,蓝色蝴蝶飞起来了!他也许是听懂了不杀生,也许是手里没力,让蝴蝶逃走了。
我宁可相信是他把蝴蝶放生了!
我想我常常回家去看望,不就是希望他多活一天是一天呢?亲情是好药,我愿意多灌他一次是一次。
 

文章评论

临窗听雨

明天你还去吗?我想明天也回娘家,下午我们可以一起在小时候的路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