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记得，我们遗忘的时光』
声声慢
深夜，外面早已是万籁俱寂，繁华的街道也归于了平静。在电脑前无聊地坐了几个小时，终究发现自己不能写出些什么，于是决定早点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连数羊的方法都用上了，还是无法让自己进入睡眠。
我苦笑一声，原来习惯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性的晚睡，写东西熬到两三点钟，偶然想早一点睡，哪知却睡不着啦。无奈，还是起来吧。重新穿好衣服，为自己泡一杯热茶，重新坐回电脑前面。 开机，习惯性地登陆QQ，在寂寞的时候，QQ是最好的聊天工具。果不其然，群里依旧是聊天热火朝天，大家各说各话，天南地北，刷屏的速度真是有点恐怖。QQ总是有这个好处，那就是在深夜里还可以找到肯陪自己聊天的人。这个寂寞的夜里，突然有点感激起这个东西来，若不是还有QQ，若不是还有这么多好友，我该如何消磨这漫漫长夜。 接到陌生人的验证信息。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地自己的空间里发表文字，也有一些文字上榜，加我为好友的人络绎不绝。我是生性冷淡的女子，不想与过多的人多做纠缠，每次都微笑着点拒绝。但是看到这个人的验证信息时我突然就犹豫了。 “喜欢在深夜写字的女子，你该有如何的寂寞。可否听我说一段故事。”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使我鬼使神差地加了她为好友。想来，这或许是又一段奇妙的缘份吧。 “你好，可否听听我的故事。如果可以，能否帮我写下来。”她说。 “你好，我十分愿意倾听你的故事。只是小落不才，恐怕无法写出你最真实的想法。”我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呵呵，你先听我说吧。”她说。 我屏蔽了所有的群，结束所有的对面，静静地倾听她的故事。四周静静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到网线那端的她轻轻敲打键盘的样子。她现在是带着泪花呢，还是挂着笑容呢？？ 我叫紫莺，做一个不大的城市做一份普通的文员工作，有一份不错的薪水还有一个体贴的男友，我们本来定在今年10月结婚的。我想，如果不是我当时那么冲动，如果不是为了钱，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我们应该会有一个孩子，组织起一个和谐的小家庭。只是，一切都晚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叫李默非的男人。一个很有钱，但是，也很猥琐的男人。 事情的最开始是因为一次公司组织的自助餐。对于这样的场合，我本是不愿意参加的，但是公司既然要求了，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跟着大伙儿一同前往。但在收银台前，我心疼地从包里抽出两张小红虾，递到那位漂亮小姐的手里。 “对不起，您可以换一张吗？？”收银员面无表情地退回其中的一张，并且用眼神打量了我一番。哼，你怀疑这张是假钞哇，那正好，我可以借机走人，还省下我的小红虾呢。 就在自己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突然有人把那两张钱塞到我的手里，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能让这么美丽的小姐掏钱呢。这顿饭我请啦！”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这不是…… 这个人正是我的高中同学，李默非。只是现在的他，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亮亮，俨然一幅上流社会人员的样子。再瞧瞧自己的打扮，整个一跟不上潮流的宅女打扮。唉，同样是在一个班级里上学的，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席间，李默非向我侃侃而谈他这几年的发展。我在感叹的同时，不禁开始妒忌起这小子的运气来，大学毕业后，他开始自己试着经商，没想到一向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他，倒是十分有做生意的头脑，几年下来，生意越做越好，最近又新开了公司。 中间，我也有几份尴尬。初中时候，李默非曾经追求过我。但那时候，他还是不起眼的小毛孩，要成绩没成绩，要才情没才情，天天只知道打架耍无赖。所以当时，他当然是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的，高傲的我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已然是物是人非呀。 最后，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李默非在听完我现在的工作以后，还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一定会为我找个好工作，也算是大家同学一场。我当时就感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大家毕业后都是各奔东西，像李默非这样重情意的人还真的不多见。 两天后，我接到李默非的电话，他说想约我一起喝咖啡，随便跟我说一下工作的事情。说实话，我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欣喜的。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对他的好感不自觉又上升了一个尺度。 李默非说，他有一个好朋友开了一家公司，如果我有需要，他可以帮我联系一下，至于工资嘛，肯定会在比这边高的多。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对于这样的好事，我当然是欣然应允。只不过，隐隐之中，我觉得这件事情并非我想象中的这么简单。李默非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于人情事故早就应该看的很淡了，对于像我这样的老同学，突然间这么热情，真是有点奇怪。 再想起李默非看我的眼神，我的心里仿佛有一种预感。 果不其然，李默非提出让我做他的女朋友。当然不止是普通的女朋友。李默非是有妻子的，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而这个时候李默非提出这个要求，他的意思我自然明了。 我本来是想拒绝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是个处处受人欺负的小文员。再加上一回到家，妈妈就数落我整天不思进取，没为家里做什么贡献。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最后，我一横心，不就是做一回地下情人嘛。拿身体去换一份工作，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也值啦！ 就这样，我顺利地跳槽，找到了新工作。同时也搬进了李默非的一套私人别墅里。当然，我只是住在客房，并信誓旦旦地跟李默非签订了一份合同，说自己会每个月按时交房租。 李默非的别墅很漂亮，是我一直梦想的那种。房子很大，临海。推开窗子就可以听到海的声音，闻到海的味道。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我的心里早已经是汹涌澎湃，原来我那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我就可以得到比之前更好的。 我的新工作依旧是文员。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跟程小俊两个人。程小俊就是李默非所说的那个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老板。我的办公桌跟程小俊的办公桌只有三米的距离，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良好的视角去观察他。 程小俊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有些傻傻的，很可爱，没有一点大老板的气势，倒是像个邻家的小弟弟一般。他的笑容干净，眼神清澈，眉宇间流露出出一种淡淡的温暖，让人看了很温暖。 我来到这里以后，他并没有安排什么重要的工作给我，每天打扫办公室，整理一下资料，招待一下客人，这便是我全部的工作了。这样的散漫的日子倒叫我有些无所适从，以前工作的时候，时间表都是排得满满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突然闲下来，倒觉得有些无聊了。 闲下来的时候，我也和程小俊聊天。他跟我讲他的家世，跟我讲他的初恋，讲他喜欢的女孩子。程小俊的家庭条件很好，父母 程小俊还说，后来他跟那个女孩子分开了，他一直很想她，所以一直都没有再交女朋友。我听了很震惊，以他现在的身价，有多少女孩子等着投怀送抱，而他居然可以如此痴情地对待自己初恋的女子。那个女子该有何等的幸运呀，就算只是曾经拥有，也足够回味一生了。 但现实毕竟是现实，我虽然会想象自己就是那纯白无暇的女子，遇见自己少年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然后执手相拥，过着童话般的幸福生活。但李默非的一通电话就把我打回地狱了。紫莺，不要妄想了，你永远不会是那么纯洁的少女。我对自己说。 李默非打来的电话是告诉我，他今晚要回来了，要我去接他。这段时间，李默非一直在外地出差，时常不在那幢别墅里。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使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幻想自己拥有一段纯白的爱恋。 当天晚下，我亲自做了几个小菜为李默非接风，几杯红酒下肚，李默非的眼神开始迷离。最终，他把一条铂金项链戴上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半推半就的被他抱上了床。自那晚以后，我便从李默非的客厅搬进了主卧。 紫莺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钟，我手里一直捧着的茶杯早已冰凉，寒意沁入我的全身，我的指尖冰冷，几欲握不住杯子。我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温暖渐渐攀上心头，指尖有了一丝温暖。我依旧不动声色，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否会觉得我这样做很冲动？？”紫莺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我认为你太过于冲动。”我毫不留情地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你愿意再听我讲另外一段故事吗？？”紫莺过了一分钟后，打出这句话。 其实我不是很冲动，也不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珍惜的。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划上了污点。这样的痛，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是在上中学吧，学校里有个经常追我的男孩子，叫魏哲浩。我原本是十分讨厌他的，不止是因为他总是喜欢聚众闹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喜欢玩弄女生的感情。他换女朋友的速度真的比换衣服还要快，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从来没有超过三天的。 那本来是一堂普通的体育课，却因为体育老师突然有事，而改为我们自由活动。魏哲浩提议大家玩游戏，两个人一组，输的那一方要无条件地答应赢家的一个要求。我和魏哲浩分到了一组，那天，结果当然是我输了。 “你说，我该向她提什么要求呢？？”魏誓浩故意摊开双手询问大家的意见。 “吻她，吻她。”四周有男生大声的吆喝。 “好吧，这是大家的意见。我是按大家的意思做的。”魏誓浩露出无赖般的笑容，然后强行在我嘴巴上亲了一下。 虽然事后我从同学手里得知，那天的游戏根本是魏哲浩一手策划的，我纵然很生气，但却无力反驳。再加上我这个人耳根子软，听了魏哲浩几句软话，再加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他吻了，我也就稀里糊涂的做了他的女朋友。 一个周未，魏哲浩约我去他们家玩。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他死活邀请我，还说他爸爸妈妈不在家，要我过去陪他做功课。最后，实在拗不过他，我也就答应了。没想到，这次，却是这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 到了魏哲浩家里以后，他的父母的确不在家，但他却没有一点要做功课的样子。他一会儿搂着我看电视，一会儿要我陪他吃瓜子。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便提出要回家。没想到，魏哲浩竟然把我按倒在床上。 那天，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不敢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再后来，魏哲浩对我便再也不当一回事了，有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完事以后就把我随处一扔。而且他还公然在我面前与别的女生亲热，甚至把她们带回家。我曾经找到他，想要一个答案。魏哲浩就用那种我曾经看他的轻篾眼神看我，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在报复，他在报复我曾经那样对待他。 少女的纯洁，就这样被画上了污点。从此，我变的敏感而又脆弱，我见不得别人看我的眼神，听不得别人说女人的贱。我就像是得了抑郁症一样，学习成绩也直线下降。后来，父母带着我来到这个城市，我才渐渐恢复了过来，开始读高中，后来又顺利地读大学，一直到现在。 听完这个故事，我的心再一次疼了起来。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她一个人在那些伤痛埋在心里，让他们慢慢腐烂。但我知道，那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伤痛。 我并未多说什么话，只是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过去，我想她一定懂得。然后，她又开始了下面一段的叙述。 我承认，在遇上李默非之前，我是想就这样一直平淡地过下去的。但遇上李默非之后，我从小不服输的个性便又被激发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我想，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所以，我选择了李默非，他可以帮助我成功，可以让我从此过上好生活，而我只需献出自己的身体。这样也算是公平交易吧。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对于李默非，我变得心安理得起来。但我也并非想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做李默非的地下情人，而我惟一可以摆脱李默非的方法，就是找到新的依靠。想到程小俊的脸，一个计划在我心中产生。 我是那种一旦有了计划就会付出行动的人。既然决定了把程小俊做为我的护身符，我就决定接近他。我们之前就一直是朋友关系，我要接近程小俊，其实并不难。我开始在一些小事上关心他，照顾他，果然，慢慢地，我发现程小俊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啦。以前清澈底眼神里开始有了一丝灼热，我知道自己的计划快要达到了。 果不其然，三个月后，我和程小俊陪完一个客户以后已是深夜。程小俊开车送我回家，半途中，他突然停车，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了那三个字。我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告诉他，明天给他答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我的答案，我自然是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程小俊很高兴，我趁机跟他说，请李默非过来一起吃个饭。我的计划是，程小俊一定会当着李默非的面，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那时李默非就算是生气，也自然无话可说。因为他们是合作关系，而程小俊是李默非十分重要的经济来源。 果然，席间，当程小俊介绍我的时候，李默非瞬间扭曲的脸证明了他此时的愤怒。但在程小俊面前，他毕竟是不敢发火的，一个晚上，他都是铁青着脸。 接下来的几天来，我旁敲侧击地从程小俊那里打探李默非的反应，但是李默非越沉默我就越担心。我知道他不是轻易肯善罢甘休的人，这样的沉默下必定有什么巨大的计划在酝酿。 而我在这些天与程小俊的接触中，我渐渐地发现，自己爱上了程小俊。他的关心，他的体贴，他的温暖，他牵我的手时的那种温暖，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因为这样，我越发地担心，我担心如果李默非把一切都说出来，如果程小俊知道我曾经是李默非的情人，他又会怎么想呢。 其实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纸是包不住火的。李默非把一张光盘送到了程小俊的手上，上面是我和李默非在床上的激情画面。我不知道李默非什么时候拍下的，但当时我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我只看到程小俊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我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结束了。我终究是输家。 我再一次选择了逃离。我逃离了那个城市，来个一个偏远的城镇，做了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每天看着那些孩子的笑容，我会为自己曾经的一切感到可悲，同时又感到可笑。我们永远不要试图在生活中走捷径，因为如果你失败，那么代价是惨重的。 紫莺说，我跟你说这个故事，只是想给自己曾经的那些无知的青春一个交代。现在的我，过的很好，很平静很淡然。我有了新的男朋友，他跟我一样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他不计较我的过去，并且对我很好。我们快要结婚了，我想我以后会幸福的。 最终在3点多钟的时候听完了这个故事。而到最后，从最初的伤痛，最后都归于了平静。没有人不曾犯过错误，只是紫莺的选择太过于偏激，她是失败了，但她也承担了巨大的代价。现在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为她祝福。 希望那个男人是她最终的依靠。希望紫莺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以后，终于明白生命的真谛，继而平静坦然地接受新的生活，并最终得到幸福。 文。陈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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