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认输 之二

原创文学

   
        二

    那个女人叫宁小瑶，是总公司文工团舞蹈演员。李辉和她交往是在两年前，在一次年终劳模颁奖大会上，宁小瑶作为礼仪小姐为李辉献花。当时场面热烈，鞭炮齐鸣，音乐嘈杂，李辉并没有注意给自己献花的人是谁，在他的意识里，这只是个普通的颁奖大会。
    年关将近，各种人情往来、公务检查应接不暇。李辉几乎每天都要陪客喝酒，一喝酒就很少吃饭，以前的胃病也犯了。好容易到了春节，各处室除了值班人员都放了长假，李辉也清闲下来。初二一大早，李辉来到办公室，把公文包扔到床上，打开抽屉，拿出胃康灵，准备吃药，猛觉得门前一暗，抬头一看，一个健美的身影站在门口。
    “李处长，新年好！”
    “新年好。”李辉盯着站在门前的姑娘，像是大热天吃了一块冰镇西瓜，一下就甜到心里。可他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姑娘。“你是哪个科室的？我好像没见过你。”姑娘嘻嘻笑道：“李处长好没良心，劳模会上是我亲手给你戴的鲜花，这才过了几天，你就把我给忘了，让我情何以堪？”李辉听了竟哈哈笑起来：“对不起，小姑娘，我记性不好。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姑娘并无扭捏之态，表情自然，毫不做作。“我可不敢，我是专门给你拜年的。”姑娘背着手，调皮地走到李辉面前，把头伸到李辉眼皮底下：“怎么，不欢迎吗？”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拿我老头子寻开心。”从姑娘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直钻进李辉的鼻孔，他竟然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以前梦茹身上也有这种香气。“这是一个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开朗活泼，与梦茹不同。”他心想，梦茹平日话不多，有一股傲气。他暗暗拿眼前的姑娘和梦茹做一番比较，梦茹像一朵玫瑰，虽然好看但有刺，这姑娘就是一枝百合，洁白无瑕，而且让人放松。
    “怎么，李处长病了？”姑娘将茶杯端起来，“不行，不能用茶叶水服药。”她说着把杯子拿到洗手间冲洗，重新接了半杯纯净水，双手递给李辉。“李处长，你得的什么病啊？”她说着，又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盒，是治胃病的药。
    “你这丫头还挺心细的，快坐吧，茶几上有苹果。”
    “不了，李处长，我没事，就是来给您拜年的，顺便看看您。”姑娘说着站起身要走。李辉心里有些不舍。“怎么，不再坐会儿，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你要是不讨厌我，我下次再来啊，拜拜，李处长。”姑娘回头冲李辉嫣然一笑，右手灵巧地向他摇了摇。
    送走小姑娘，李辉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看起来，电视正在重播除夕晚会。屏幕上男女演员青春艳丽，光彩照人。看了半天，李辉脑海里竟然出现宁小瑶的笑脸。不用说，这个叫宁小瑶的姑娘给李辉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单纯、活泼，没有城府……当然，李辉不敢多想，自己的年龄可以做她的父亲了，和这样的女孩子乱来会折寿。
    在这之前，李辉从没有过荒唐的举止。他性情随和，与什么人都能相交，而且胸怀坦荡，问心无愧。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竟然有了浪漫的幻想。当然，坐在处长这个位置上，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各种诱惑，其中也不乏女色，李辉自问还是能够淡泊自持。桑拿按摩还是有的，也仅此而已，不是他不想，而是李辉觉得脏，怕染上疾病。所以在中层干部里，李辉的口碑还算不错。
    宁小瑶长得漂亮，甚至可以说十分出色，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天真清纯之气，毫不做作，仿佛是一种本能的流露。她已经二十五岁，面对众多的追求者，她并不动心。她看不起那些官家或富家子弟盛气凌人的做派，一旦他们父母失势，那些官家或富家子弟甚至连一般人也不如，当然他更看不起普通人家的子弟，在这个讲背景、讲人际关系的社会，他们似乎永无出头之日。她也不想找那些小科员、技术员之类有潜质的年轻人，奋斗二十年后，他们中有的人虽然可能混上中层领导的岗位，但到那时自己也已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了，很容易成为弃妇，再不然就独守空房，天天望月叹息，对花流泪。她要走一条捷径，一步到位。她外表的天真与单纯将内心城府掩饰得毫无痕迹。
    由于经常训练的原因，她的身材柔韧度很强，在舞台上罗衣飘舞，舒展流畅，但在现实中，她的伪装似乎更胜于舞台，那是一种风过无痕、对外界环境变迁的适应练就出的一种心理素质。
    什么样的女人有“城府”？只有肯吃苦、同时拥有美貌、敏锐悟性的女人，才可称作“城府”。
    过完初五，大家都来上班，李辉将各科室科长主任叫到会议室开收心会。大家边吃糖果瓜子边说笑，每个人都说胖了好几斤。有人说春晚变质了，说赵本山就是个土鳖，有人表示反对，说赵本山就算是土鳖，也是‘中华鳖精’。大家就哄笑。收心会本来就是走个形式，时间、地点、会议记录，主要应对上面检查。李辉看看没什么事就宣布散会。他一手拿个笔记本，一手端个茶杯，刚出会议室门口，门卫走到他面前小声说：“有个年轻女人找您，被挡在门卫室了，她说是您的‘妹妹’。”
    李辉看这这个门卫有些面生，就问：“你是新来的吧？”
    门卫说：“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咱们处的职工都有胸卡，这个女人没有，我没放她进来。”
    “你做的对，没有胸卡一律不准进办公楼，别说是我妹妹，就是我爹来了也不行。”李辉说着就往三楼办公室走，刚走没两步，就听门卫在身后说：“你怎么上楼了，谁让你进来的？”李辉回头一看，却是宁小瑶。李辉顿时沉下脸，对门卫说：“行了，这没你事了，下去吧。”宁小瑶快走几步，挽住李辉的胳膊，回头冲门卫做了个鬼脸。
    “低调，你这样太张扬，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李辉小声提醒，仿佛他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告诉门卫，说你是我大哥，可那个傻小子就是不信。”宁小瑶笑起来，把李辉的胳膊抱得更紧。
    李辉心里十分惬意。宁小瑶几乎倚在他身上进到他的办公室。
    要说某个男人是正人君子，这话未免有些虚伪，至少对李辉来说不真实。许多年来他能够洁身自好，并不是因为品德如何高尚，而是没有遇到心仪的女人。“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这话不知谁说的，太正确了，一下就点到了男人的‘穴位’。
    李辉还是副处长时，有一年去省城参加中层干部领导能力培训，同行四个人。一个晚上，几个人吃完饭在街上闲逛，当他们路过一个叫“新视听”的恋歌房时，不觉得放慢脚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里流露出几许暧昧的神情。带队的处长便招呼大家进去看看。到了吧台，带队的处长要了一个包间，让服务生先带着李辉他们去包间，李辉回头看了一眼带队的处长，见他正和吧台服务员小声交谈。
    恋歌房装修奢华，大理石镶嵌的墙壁，上面是纯手工绘制的油画，走廊很深，彩灯一明一暗，墨色大理石花纹在灯光的映照下如流动的溪水，整个走廊显得富丽堂皇又深沉冷漠。
    他们进到一个大房间。这是一个豪华包房，里面另有几间麻将房，还有提供小憩沙发床。服务生端上啤酒点心之类的食品，把音响打开，顿时，轻柔的音乐在房间响起。这是一首关于海的音乐，充满异域风情。几个人压低嗓音，放缓脚步。音乐仿佛他们带到海边，在沙滩上，他们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银色的月光撒落在身上，那一刻，就如同久已封闭的心灵猛然被开启。
    在音乐声中，服务生悄悄滴退出。
    他们抚摸极有质感的壁画，高仿真的名人书法，坐到沙发上还颠颠屁股。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但这豪华种奢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就是在国外也没有在如此高档场所消费。几个人正在感慨，忽然，服务生又把房间的门轻轻推开，微笑地做一个请的手势，就见几个漂亮姑娘如一缕春风般飘进房间。李辉瞟了一眼，正好四个姑娘，他的心紧张地跳动起来。
    带队的处长随后也进来了。他笑哈哈地对四个姑娘说：“先认识一下吧！”
    一个高挑的姑娘马上站到带队处长身边：“我叫芳芳，”然后指着另外三个姑娘，“这个是玲玲，那个叫兰兰，最后一个叫圆圆。”
    带队处长高声说道：“姑娘们，各自找自己的情郎吧。”他说着就搂着叫芳芳的姑娘，坐到沙发上。李辉身边坐着叫玲玲的姑娘，很白，胸脯很高，十分性感。
    几个姑娘熟练地打开啤酒，倒满杯子，各自端给身边的男人，然后又端起酒杯和身旁的男人碰杯。
    “哥，我敬你！”玲玲姑娘悄声说了一句，轻抿了一口啤酒。李辉也喝了一小口，玲玲抢过杯子，搂住李辉的脖子，把一杯啤酒给李辉灌进去。
    带队处长搂着芳芳，一只手举着酒杯说：“咱们先喝酒，再唱歌，然后再来个‘一锅烩’，放段音乐助助兴。”芳芳马上跑过去换一段劲曲。
    在音乐的伴奏下，大家疯狂地喝酒、唱歌，再跳舞。玲玲的胸紧紧贴着李辉，几次想吻李辉。李辉说她嘴唇上口红太重，会留下印记。屋里很热，玲玲解开李辉的衬衣，把手伸进李辉的怀里上下抚摸。李辉跟着音乐节拍，机械地迈动脚步。他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屋里只剩下带队处长和芳芳还有自己和玲玲。不用说，另外两对迫不及待地进了单间。
    李辉心里胆怯起来，他对玲玲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内心毫无激情。他伏在玲玲耳边说：“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
    天色已晚，街两旁霓虹闪烁。李辉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平复下紧张的情绪。他掏出手机，给带队处长打了个电话，就离开了“新视听”恋歌房。



文章评论

心飞扬

一气读完，很精彩，期待下集！

梅欣儿

写的太精彩了，真实性很强，期待下集！[em]e163[/em]

凭栏静思

[em]e160[/em]阅读中，愿听下回分解！[em]e100[/em]

杨柳＆青青

还是想看你的古战场！这篇也不错！怎么都是半截子作品？发在其他地方了吗？

低调

吊人胃口呀，怎么不是古战场下集呀，两篇一起写的呀！[em]e328077[/em]

愚&爱！

不一次发表完，故意吊人胃口啊！[em]e122[/em][em]e122[/em][em]e122[/em]

萤窗小语

精彩！古今上下的故事，在你这里是信手拈来，好看。

红尘过客

是每个人对爱的领悟不同吧！从一而终远近也就各不相同。

幽篁听琴

好消息！好消息！下士出《月子2》了！有憋的难受、忍的难堪的村民们到村口“军营”来呀... ...[em]e120[/em]

红雨莲(友已满)

收藏一份友谊[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只为心底那淡淡的感动[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剪不断远方的牵念[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心灵的快乐[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是因为有你相伴[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深深的牵挂[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凝聚着真挚的情怀[em]e328171[/em][em]e328150[/em][em]e328171[/em]愿友谊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