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壶:曼生十八式
禅茶易儒释道
曼生十八式即陈曼生创作的十八种款式紫砂壶。传世“曼生壶”,无论是诗,是文,或是金石、砖瓦文字,都是写刻在壶的腹部或肩部,而且满肩、满腹,占据空间较大,非常显眼,再加上署款“曼生”、“曼生铭”、“阿曼陀室”,或“曼生为七芗题”等等,都是刻在壶身最为引人注目的位置,格外突出。尤其值得特别指出的是陈曼生一反宜兴紫砂工艺的传统作法,竟将壶底中央钤盖陶人印记的部位盖上自己的大印“阿曼陀室”,而把制陶人的印章移在壶盖里或壶把下腹部,如不留意,往往是看不到的。 《阳羡砂壶图考》是继《阳羡茗壶系》、《阳羡名陶录》后又一部详细系统载述宜兴紫砂艺术的专著,此书之上卷为文,成书于1973年,由香港百壶山馆出版,它在《阳羡茗壶系》、《阳羡名陶录》的基础上加以考证、补遗、增添。时间跨度“溯自明代正德初创,迄于清末宣统”。两位作者均是砂壶收藏家,故能以独创的目光对壶人壶事尤其是传器加以评论和鉴赏瓦别。 陈曼生,名鸿寿,字子恭,又号老曼、曼寿、曼云,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 )生,道光二年(1822)卒,浙江钱塘人(今杭州)人,能书善画,精于雕琢,以书法篆刻成名,为西泠八家之一,艺名昭显。著作有《种榆仙馆摹印》、《种榆仙馆印谱》等。约在嘉庆六年(1801年)应科举拔贡,后任溧阳知县,而溧阳与宜兴紧邻,这就引出了文人县令与宜兴紫砂的不解情缘。 这个石瓢款为紫砂茗器中经典款式,后来经过许多人改良,细分为子冶石瓢、景舟石瓢、红华石瓢、汉棠石瓢等。而最终万流归宗,都源自曼生矣。这个壶款古韵最浓,而壶身铭文的寓意深远,令人哲思,并含有健康长寿祝愿之意。其风格中和淡泊。素处以默,妙机其微。把此壶而饮,便觉宠辱皆忘,超然世外。此壶蕴精气神韵于一身,可视为壶之智者。 曼生子冶石瓢:壶身:一面刻竹一枝,刀法有力。另一面横刻诗一首:“画竹多而作书少,人道余书无竹好。偶然作此当竹看,又道竹不如老。子冶自记。” 初夏一日,制壶知己彭年来访,曼生设席庭院,以紫砂茗壶为题,互交心得。彭年问近日可有新思?曼生摇头曰:“近日公务繁忙,未曾拾得!”彭年曰:“勿躁!万物皆可成壶!”曼生曰:“但求精!”二人相饮甚欢。庭院之南,有一深井,恰一丫环于井边取水,栏高水深,丫环取水,腰身弯得有如一只彩虾,二人见状相视而笑。曼生紧盯井栏与汲水丫环,慢慢地丫环化为一只优美的壶把,井栏化作壶身。彭年眼望曼生,已知其意,遂传下人送笔墨,当即在石桌上描绘开来,数遍而终成一壶。彭年曰:“此壶命为汲水壶如何?”曼生摇头曰:“此壶天成,唯曰井栏。”二人相视大笑。 此壶寓意:深井有如文山书海,知识有如井水,取之不竭,告诫世人:学识有如人生必备之水,唯不停汲取,才能修身养性,颐养天年。此壶造型简约,色泽偏黄泛紫,风格高洁古雅,乃传世紫砂茗壶之三大经典壶式之一。 曼生在溧阳为官,上任伊始,便遇到运送“白芽”贡茶上京之重任。曼生召集故友亲朋,全力以赴,因白芽乃是每年皇家钦点的名贵贡茶,须在清明之前作为十纲贡品茶中第一纲运至京城。曼生不敢怠慢,征集、挑选、包装,命人昼夜兼程,送往京城。终如期而至,龙颜大悦。消息传来,曼生及其幕客好友皆欣喜。曼生设宴以贺。席间,曼生一时兴起,挥毫泼墨,写下“八饼头纲,为鸾为凤,得雌者昌”之墨宝。好友郭通提议,何不造壶以载此喜,曼生喜不自禁。席间鼓乐欢天,乐手执大镲卖力敲击,声音洪亮悦耳,曼生乃性情中人,下席亲自手持大镲用力合敲,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大镲凹凸有致,合则响,合而美。曼生有感于大镲分分合合,奏响人间欢乐,遂以合镲为样,合欢为名,设计出合欢壶,以朱泥造之,通体大红,富含吉祥与幸福之意。此壶极富天趣,取皆大欢喜之意,适用于节庆、祝福聚会之场合以添乐趣。 此壶乃曼生喜极而制,故此壶风格绮丽,所谓雾余水畔,红杏在林。典美精工,余味无穷。拥此壶而品茗,必逢喜悦之事。捧壶把玩,有如重回当年曼公呼朋唤友鼓乐欢天之场景,喜不自禁由壶传。 周曼生喜好夜读,每每捧卷至深夜,间或倦怠,品茶以缓之,闭目静思:十年寒窗无人晓,一举成名天下知,而其中艰辛唯有自己能够体味,更何况为官处世为自保有时不免强己所难……思之不免惆怅,起身信步,恰见置于小桌之罗盘,随手拨弄,见其勺柄经由其转,却始终如一,指向一方。曼生感叹,罗盘虽如铜勺,表面圆通,却坚持己见,曲直合一乃为人之道也。遂以罗盘为原型,绘壶以省之,名曰周盘,因其三足形似乳钉状故又称乳鼎壶。 此壶圆润而不失刚劲,三足鼎立方显智者胸襟,周盘暗蕴太极,有形而无穷,或曰大视野,宽胸怀,任凭大风大浪,我自巍然不动。坡颈平口,平盖扁钮,泥质泛紫,道劲中出媚姿,纵横中见青铜遗韵,肃然绝俗。寓意为人处世,宽容大度,能屈能伸。其境界有如将白云、清风与归,远引若至,临之已非。诵之思之,其声愈希。拥壶自省,以净其身。相逢重大抉择,执周盘品清茶,三思而后行,方能至方至圆。 这个款有两把不同铭文的。 初夏之季,好友二泉喜得贵子,曼生前往贺喜,归途之中,暴雨突至,于一溪旁草屋避之。转瞬雨骤停,一道美丽彩虹横挂于天,一头隐于云端,一头没于溪间,有如彩虹渴饮清泉。曼生本文人,观如此美景,岂不痴迷,久久不愿离去,至飞虹消散,犹恋恋不舍。及归至家中,有感而发,绘稿数十种,成得意之壶式。因心恋彩虹汲水,乃起名“饮虹”,但觉不足以抒怀,苦思冥想,终有所获,以“横挂彩虹,飘于云端”为意,而终定名“横云壶”。 此壶蕴含深厚的文化底蕴,以流畅造型、色泽明丽而显华美高雅;壶身铭文寓意深远,乃文人壶之代表。赏其风格可曰“纤秾”,细腻纤秀而格调明朗,浓郁华美而清新流畅。正所谓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碧桃满树,风日水滨。柳阴路曲,流莺比邻。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壶之精者莫过于此。 此壶形态从容,蕴含天机,其砂质最为细腻,故表面光滑圆润,铭文寓意深奥,其造型工艺,文化内涵均达到紫砂壶之最佳境界。 雲,指茶,顧之慶《茶譜》。煎茶四要:「三候湯,凡茶少湯多,則雲腳散,湯少茶多,則乳面聚」。 腴,《文選/班固答賓戲》:「味道之腴」。肥美之謂。瞿, 同臞,《史記/司馬相如傳》:「形容甚臞」,集解引徐廣曰:「臞,瘦也」。 列仙之儒, 《漢書/司馬相如傳》注:「凡有道術皆為儒」。蘇軾《魯直以詩饋雙井茶次其韻為謝》:「列仙之儒瘠不腴,只有病渴同相如」。謂嗜飲者相聚。 曼生乃文士,自诩坡仙之徒,一生所崇拜者,首推东坡。适值生日聚会,恰在隆冬,其时炉火新旺,曼生呼朋唤友,煮茶斗诗,乐在此中。其间好友郭麟,把壶言欢,遥指东坡,言及当年“松风竹炉,提壶相呼”,今曼翁诞辰,何妨古为今用,活火煮茶,神游古今,众皆言妙。一语惊醒梦中人,曼生惊异于提壶二字,提梁之意朦生于心,席散人尽,客去主安,长夜漫漫,秉烛夜思,绘提梁于案头,易稿数十,不得真谛。恍恍然,东方泛白,曼生信步入庭,侍女婉儿,恰送南瓜羹,曼生惊喜,忆昔年东坡归田,院内外皆种有南瓜,自己本自诩坡仙之徒,何不以南瓜为壶,与东坡先生同喜南瓜岂不妙哉,再入书屋,依南瓜为壶身,绘三叉提梁,得此南瓜提梁壶式。 此壶系有感于东坡提壶所得,故文人气息最浓,文人雅士,群聚得以高朋满座,独处得以与古人神交,人生之乐,莫过于此。其风神可谓典雅,把玩此壶,犹如茅屋赏雨,竹林读诗。似眠琴绿阴,上有飞瀑;如白云初晴,幽鸟相逐。典丽高雅,正是落花无言意当远,人淡如菊品自高。 七、曼生壶系列之——石銚提梁壶 曼生某日劳累不适,修养于家中,好友江听香闻之,登门探访。曼生设茶待客,二人以茶为题,相谈甚欢。谈及古人所用茶具,认为“器之要者”首推銚,煎茶煮水皆宜。古人以石、铜、瓷为銚,读銚以薄为贵,故因石銚太厚而不宜,铜銚则腥涩异味,瓷銚又不耐火,谈及此,听香言之:“曼兄,何不以紫砂而为銚”。曼生早有此意,乃欣然提笔,画銚以为壶型,为适手而设置提梁。壶成,初命其名曰銚梁,又思不妥,因銚之初乃石器,故命名之曰石銚提梁,取清新、原始之意,终成一经典曼生壶式。 此壶系以銚为型,古朴庄重,大气雄浑。反虚入浑,积健为雄。提壶临风兰亭上,便觉淩虚太空中。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真乃雄视千古,浑沦无涯。此提梁乃十八式三款提梁中的经典壶式,把玩此壶可融通古今,神交古圣与先贤。此壶虽因选茶具材质而得之,却蕴含玄机,万物皆藏灵气,适者而成之,任何事物都有其适用规律,择其最合适者而用之,才能功德圆满,水到渠成 曼生自幼受茶道熏陶,对中国茶的研究颇有造诣。一日兴起,翻读《桐君灵》,以究茶汤之药效,恰有好友诗人钱菽美到访,曼生以新制石瓢壶煮白石以待之。好友随口曰:石瓢乃曼公最为钟爱之壶型,何不置提梁于此壶,以观其效?曼生心动,并致谢好友曰:一语惊醒梦中人,吾又得一新壶矣!遂依石瓢壶绘之,去壶柄,设提梁,几易其稿,得提梁石瓢壶。而其间经历了阅《桐君灵》,好友到访煮白石茶以待,曼生不禁灵感乍现,妙笔生花,为壶题铭“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而石瓢提梁也成为曼生十八式中唯一有所重复的造型,可见曼生爱石瓢之深。故两款石瓢均成传世紫砂之唯美经典。 此壶意境深远,融通古今,寓意壶主人热情好客,以致高朋满座,尤以壶身铭文最具文化气息,耐人寻味。其造型风格可谓缜密,意象欲生,造化已奇。皆因其匠心高妙,所以真现密隐,所谓天衣无缝,一片化机。 煮白石,田藝蘅《煮泉小品》:「緒談」:「擇水中潔淨白石,帶泉煮之,尤妙尤妙」。 白石者,乃白石茶也。据《云林遗事》记载:“倪元镇素好饮茶,在惠山中,用核桃,松子肉何真粉成小块如石状,置于茶中饮之,名曰清泉白石茶。” 绿云者:以清泉煎煮白石茶,那茶汤清澈明亮,白花浮在碗面,热气袅袅而上,犹如流起的绿云也。 桐君,相传黄帝时人,尝采药求道,行医济世,在浙江桐庐县,东山湾大桐树下,结庐栖身,有问姓名者,但指桐下茅庐以示,时人尊称为桐君, 品饮清泉白石茶,何以定要相邀桐君一起品饮呢?原来此君虽识草木金石性味,并撰有记录茶事的《桐君录》但正如唐代诗人刘禹锡在《西山兰若试茶歌》中所云:“炎帝虽尝未解煎,桐君有录哪知味”。传说中神龙氏尝百草以茶解毒,但没有煎饮过,桐君记录茶事,却没有品过茶的滋味,现在要品饮倪瓒创制的这种“白石茶”并得其真趣,自然要邀请这位“有录哪知味”的桐君了。 曼生十年寒窗,进京赶考,至拔贡赴潥阳上任,上任伊始,踌躇满志,转瞬不觉几载。其时妻妾不在身边,每每长夜独处,不禁思伊人温情。某日因公务途经潥阳街头,偶然举目而望,竟见一少妇依门喂婴。曼公亦性情中人,不禁心摇神移,心猿意马,不觉轿至县衙,曼生犹口称“妙哉,美哉!”心有所动,然曼公毕竟高人雅士,且爱壶成痴,仅仅有此一想而已,遂想乳汁甘露,滋养生灵万物,何不成一茗壶,寓情寓意,饮之如甘乳琼浆,岂不美哉。乃当即呵传笔墨,易稿七七四十九次,方终成乳瓯,再铭以妙句,此一款式问世上日即风靡一时,后世更是奉为经典。 曼生虽为君子,但也并非超凡,亦为性情中人,更何况自古文人多风流,曼公同样也风流爱美,不可明示之情以一壶尽化之,或养生之道,或阴阳之理,尽在此间风情别样。 曼生为人正直,才华横溢,故追求者众,以“斯室陋室,唯无德馨”自居。曼生一生钟爱紫砂茗壶,然常叹平生未得一式以尽显才学。潥阳赴任,已过三载,调令将至,而此壶未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夜卧冷榻,久不成眠,小童唤之,起榻跟随,行至一桥,小童不见,桥头置一五彩石,上书“有扁斯石,砭我之渴”曼生拾之,得意忘形,失足落桥,梦中惊醒乃南柯一梦,而圆石、八字却历历在目,乃掌灯夜画,以梦中所见之石为壶身绘好壶流、鈕、把,端得是一款千古难觅之壶式,曼生有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喜极而泣,有诗为证: 无悔三载苦寻觅, 此壶乃曼生平生诗词功底的展示,以壶为书,载其所学,曼生风情与文学思想之完美体现,其美学价值与文学价值珠联璧合,堪称一绝。此壶风格清绝奇峻,品其境界:晴雪满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履寻幽。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正是:一把茗壶清入骨,三盏淡茶瓢欲仙,吾辈今日当拥壶自珍,遥念曼公。 壶身铭文:有扁斯石,砭我之渴。 清朝官制,部分官员的家眷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因而曼生夫妻不能长相厮守。曼生遂以壶寄情,以解相思,无奈终不能创一中意之壶。一日偶读曹植《洛阳赋》之“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只独勤”句得匏瓜,细究之,匏瓜又称瓢葫芦,乃葫芦之变种,更有趣者,古用作男子无妻独处的象征,曼生不禁哑然而笑,此物不正好寄我之思,释我之苦矣。遂遍寻匏瓜数日,日日观摩,终成此一不寻常之壶式,名曰:匏瓜壶。 此壶与曼生葫芦壶有异曲同工之妙,设计之新不可多得,成壶本意乃缓解思念之苦,壶身铭文却是以瓠壶饮茶最适合,寓吉祥美满之意。若干年后此壶成为清代大收藏家吴大猷的藏品,而吴大猷又是唐云好友吴湖帆的祖辈。既是巧合也是缘分,后来“大风堂”门人山水画家胡若思在苏州看到了这把流落民间的匏瓜壶便给唐云以重金买了回来,从而成为唐云八壶精舍藏壶之一。 品此壶之风格曰:疏野。疏野者,疏宕超脱,不拘于物,野性寓于率真,天机见之自然,固非一味粗野荒疏者所可得。把此壶也,陶陶然返璞归真,所谓桃花流水,时时迷路;而深山桂树,往往逢人。当年曼公融情入壶,而今拥者赏之释怀。 匏瓜,一作瓠瓜,《群芳譜》:「瓠子江南名扁蒲」。按葫盧類之普通者有以下數種:果實細長橢圓者曰瓠,扁圓者曰匏。匏之有短柄大腹者曰葫,葫之兩端大而腰細者曰蒲盧。 匹,配也。 曼生笃信佛教,故喜作佛壶,日常行事,观察入微。某仲夏之晌午,曼生微服出巡,体恤民情,行色匆匆,饥渴难耐,偶遇一山间小店,信步入坐,清茶入口,酷热顿失。邻桌端坐一僧,观其举止,不禁颔首,起身相揖曰:“施主此生有佛缘,阿弥陀佛。”曼生还之以礼,僧人以斗笠赠之,乃飘然而去。曼生愕然,执笠于手,若有所思,乃呼小二,笔墨伺候。 山间小店哪来四宝,小二情急撕账本空页以就之。曼生执笔,依笠而绘,壶随心生,跃然纸上,曼生慨叹佛之无量,惆然无语,感恩所获清凉馈赠,谢佛之赠斗笠,随名笠荫壶。 此壶铭文耐人寻味,意为笠能遮阴去暑,茶能涤渴去烦,静抚心灵,孰轻孰重,连佛也说不清,道不明,还是由把壶之人细细品味其中之奥妙,安享人生之福吧!告诫世人珍惜眼前之人之物,失之不再,重在惜福。 观此壶,形若箬笠,造型简朴端庄。以情造型,浑然交融,故精神倍显,正是精含于内,神见于外。古人云:“人无精神,便如槁木;文无精神,便如死灰。”壶无精神,便为俗器。更可贵者,精神从自然来,惟其自然浑成,妙得造化机杼,方能生气远出,精神迸露,佛家学说蕴含其中。把此壶而饮,观其色,抚其形,饮其茗,闻其香,思其神,想此亦如沐其情,如临其境,悠悠然令人神往。 酷爱紫砂壶的陈曼生乃文人才子,自古文人多风流,身居地方官,无奈风月,遂寄情于古典文学,尤好两情相悦之典故,为官二年,十五之夜,闲暇之余,夜读《水浒》,不禁为师师与燕青之情所动,唏嘘间,挥毫留师师赠燕青之古诗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于书桌,以已为燕青,默诵数遍,有如身临其境,其情,不禁暗然伤神,临窗抬头,满月如轮,挂于天际,浮想联翩,一日之隔,满月则亏,有如人生,患得患失,遂手绘一满月壶,观之却竖置不能立,横置不优雅,乃弃之,再看诗词,“月有阴晴曼生不觉已是泪挂两颊,为己?为壶?为师师?不得而知,而又一经典紫砂壶式,却已然成形。 曼生虽有感而发得此却月壶式,却是他长期寄情于壶,融情于壶的体现,或许,也正是有了却月,今人所读到的曼公行文似乎皆缺少下句,文犹未完,意犹未尽,留与世人无限之遐想空间,而曼生本人的思维中却是自有他的结论的,或许他也在等待他的知音到来,此也应了凡事满则亏,盈则溢之阴阳天机,世人若执却月能以曼公“置之座隅,以我为规”而行为,或许就是曼公最大的欣慰了吧! 此壶为曼生珍爱,寓意天人合一,阴阳调合,告之世人凡事过犹不及,居安思危,才能宠辱不惊,谨慎行事,才能平安度世。情之深,意之切,融之入壶,以壶寄情,可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珍惜拥有,憧憬明天,或曰:爱我所爱,情我所情,无悔无怨。此壶为弦月状,有飘逸之风,胸无芥蒂,意趣清远者方能为之,把此壶也,飘飘然如乘月仙洲游,凌虚步空,太清飞升,潇洒绝尘,如不可执,抱憾一生,如执却月,吾心飞翔! |
搏,《考工記》:「搏埴之工二」。(注:搏之言拍也。埴,黏土也。)
周穜,尤水家藏石銚壺為周穜贈蘇長公物,進呈內府,後廣寫石銚圖以贈知交。
乳泉,陸羽《茶經》:「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揀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又明田藝蘅《煮泉小品》:「異泉」:「乳泉,石鍾乳山骨之膏髓也。其泉色白而體重,極甘而香,若甘露也」。
霏雪,《廣雅》:「霏雪,雪也」。田藝蘅《煮泉小品》引李虛己建茶呈學士詩:「試將梁苑雪,煎動建溪春」。是雪尤宜茶飲也。
沁,《說文通以定聲》:「沁,假借為浸,唐人詩用『沁脾』字。」
頰,《說文》:「面旁也」。
虧,《史記/曰者傳》:「月滿必虧」。《書/大禹謨》:「滿招損」。
規,《說文》:「有法度也」
文章评论
大唐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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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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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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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树_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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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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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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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 真诚
芊芊喜好之多可赞可敬!
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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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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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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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谢绝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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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星空
[em]e177[/em]新年快乐
***空谷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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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诉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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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西北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