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春

２０１２年７月２８日，在我心里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不是因为第三十届奥运会在伦敦的开幕，而是因为我们这些阔别了二十年的老同学要在栾川相聚了。

聚会一词其实已经在大家舌尖流转了许久，谁不是在翘首期盼这一天早日到来呢。当聚会终于在几位热心的同学的筹划下变为具体的日子的时候，我的心早已雀跃了。２８日，我早早起来，安排好手边要做的一些事情，收拾些简单的行囊，找到嵩县的几个同学，等到市区、汝阳的车一到，就相随直往栾川方向驶去。

我们同车的几个同学二十年来还算见过面，而不少同学却是毕业至今未曾联系了。一路上寒暄问候，打探猜测，不免有诸多的唏嘘。从嵩县到栾川，不足１００公路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栾川的几位同学早已等在那里，我们下了车，大家２０年来第一次相聚栾川街头。三十多个同学凝神细视，从含笑的眉眼中，从歇顶的头颅中，从眼角的细纹中，从根根的白发中，努力寻找曾经熟悉的影子，接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从大家的口中欢快地跳出来。当然也有变化较大使人认不出的，把人名字叫颠倒了的，还有张冠李戴的。我很高兴自己没被人认错，也有一点点内疚，有三个同学我没有自己认出来。

是啊，二十年，是一个什么概念？似乎很长——长得让大家白了头发，多了皱纹，换了容颜，由青涩到成熟，由曾经的孩子变成了孩子的爸和妈。又似乎很短——短得只在弹指之间，一切都恍若昨天，你看，沉稳者自沉稳，活跃者自活跃，幽默者自搞笑不断；那一张张开心的笑脸，那一句句熟悉的话语，是不是依然如二十年前？

没见面的时候曾想见面能说些什么，会不会彼此已经生疏到没了话题，一见面才知道这些担心是何其多余。在宾馆的餐厅里，院子里，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啊，笑啊，开心兴奋得仿佛回到了２０年前，举手投足间哪里还有４０岁的沧桑？座谈会上，大家轮流发言，真诚的祝福，内心的期盼，尽包含在或真切或调侃的话语中。大家感动于班级老大哥鸿雁的热情组织，感动于栾川各位同学的细心安排，感动于聪敏带着老公抱着４个月大的孩子来了，也感动于慧敏忍着病痛带着药的参与。这次聚会有十几个同学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到场，我为自己没见到他们遗憾，也为他们的错失而遗憾，真希望有机会可以把心底里日显模糊的影像再次擦亮。

午饭时，男女各自分成两桌，如楚河汉界般拉开格局。晚饭中有人提议男女搭配喝酒不累，所以重新排座。喝酒始终是中国宴会上最热烈的场面，是豪爽，是内敛，酒席上最见分晓。我原本是打算滴酒不沾的，但所有的原因也抵不过一个高兴的心情和同学们的热情，终于平生第二次有了醉意。饭后已是晚上十点多，有人提议到外面玩，我眼睛困倦只想睡觉。密友蘋送我回去睡下，自己跑出去看大家在外面闹腾了。据说我这一睡错过了许多精彩的镜头，比如小金震耳发聩的“个人演唱会”和小汪引人入胜的“草坪醉拳”。听大伙儿眉飞色舞的描述，第二天看到他俩一次我都会后悔一次，一共后悔了Ｎ次。

２９日早饭后，合影留念。然后决定去追梦谷景点玩。其实很多地方的景观都雷同，但这么多同学一起游玩在我还是第一次，一路上大家的兴奋之情也都溢于言表。有人说，美景只存在于每个人内心深处。就像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林黛玉一样，３０多个同学眼中的追梦谷自是自成一景。但有一点大家都明白：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景观此时都深深的烙印上了洛一师８９中一的同学情。

所有的聚最终都要走向散。两天的聚会结束了，归途中，听才女素利一路神侃，我的心里早就滋生了淡淡的伤感。嵩县大街上，大家下车和我握手道别，我只说珍重不愿说再见。当一辆辆载着我亲爱的同学的车子终于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淹没不见，我举着的右手也终于在时间里定格。我只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珍重！珍重！

亲爱的同学们，岁月悠悠地走，只希望，我们都别走向陌生。人生路途中，你们都将是我记忆里最美的风景。也许许多年后，我们都老得再也走不动了也不能聚会了。但回忆起我们今天的相聚，我仍会幸福地笑出来，就像想起沐浴着阳光雨露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