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口泉儿时的记忆一

个人日记

    近日看到家乡旧时的一些图片,很有感触,勾起了时时萦绕着的忘却不掉的一些儿时回忆,且愈出现频繁记忆愈加清晰。当一个无法湮灭的印记整天围着你让你无法逃避时,竟不觉产生一种仿佛置身于过去的感觉,我想,最好还是该记下来。保存那些时时牵挂着的无法离去的影像,在这些儿时的经历中寻找些过去快乐的影子。更何况这种美妙的感觉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这个地方就是口泉镇---一个由煤炭集散衍生而来的曾经繁荣和辉煌一时的北方小镇。清末山西建成的第一个火车站就落户于此,可见其不可比拟的地理位置和经济战略的重要性了。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只记得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我一天天的在这里长大。印象中的口泉街永远是繁忙的,从东到西不足两千米的街道上两面排列着上百家的各色店铺,而在店铺中间夹杂着的三十多个南北朝向的小巷大多也以店铺命名,如大西店巷,二层楼店巷,当铺巷,打更巷,雀沟巷等等等等,现在想来,成为永远记忆的那些店铺,标志特别明显,一个巨大的盘称高高的斜挂在门前,豆大的一排定盘星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金子般的光芒。那个编制笼屉的铺面前,摆放着一套大笼,估计百八十人吃请一锅就能把所有的蒸碗上齐。当铺的门面不如对面的银行大,可是透露出来的那种威严却是有的,招牌和现在的差不多,一个大大的“当”字用金粉写就,挂的不高但绝对醒目。至于那些“闻香下马,知味停车”的饭店,"锦绣成文,原非我有,琳琅满架,惟待人求的新华书店,以及“卧薪励志,送炭蒙恩”的煤柴店,"泡一泡污垢尽去,洗一洗烦恼全无"的胜利浴池,还有那些粮店菜店绸布店镶牙馆眼镜店剃头铺中药铺旅馆等等也都各出奇招,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招揽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能够为他们带来财富的上帝。

      街道中心穆桂英坡那个不大的广场上搭建着一个露天的舞台,兼有公审和召开大会的职责,每当过年或有节庆的日子也会在这里连续唱几天的大戏,丁果仙,牛桂英等省剧团里的名角亲自披挂上阵,随着叮咚作响的开场锣鼓声,那些皇帝宫娥,文武大臣簇拥在绫罗伞盖凤冠霞披的五彩斑斓中,陡一亮相,已是赢得喝彩一片了。《打金枝》唱罢《空城计》登场,直把那些远远近近专程前来的客商只是齐声的叫好忘记了回家,接下来的几天人们兴奋的光晕才慢慢的退去,甚至几个月后还能听到关于眼神手势身段扮相啧啧称奇的赞叹。然而,大呼过瘾是大人们的事,沿街上去,有我们自己更感兴趣的玩意,走江湖卖艺的,卖狗皮膏药的,耍猴的,说书的,算卦的,万花筒,皮影箱随意哪一个摊前也都能让你流连忘返不散不归的。那些拿着砖头打自己脑袋,用咽喉顶弯一只长的钢枪的节目,每每表演到关键的时候,我都会捂着眼睛不敢看下去,而要知道能等来这个关键的时候需要多大的耐心,他们总是说些无非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之类的江湖话,边说边绕着场子收钱,所以我不爱看。耍猴和听书我却喜欢。猴的聪慧和狡黠与主人眼神之间的交流配合更能让人感到人与动物间和谐共存的可爱与真挚,默契时主人微笑,手中的鞭子垂下,猴子们也得意,听着口令又是连续翻跟头又是频频的作揖扮鬼脸,表演很是卖力,耍泼撒娇时会突然抢下主人的鞭子丢在一旁,猛的串上主人的头顶,一副甩手不干又奈我何的样子,引起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而在排着队端着红色的小礼帽绕场要钱的时候,那是绝不会不耐烦的,直到看着人们把手中的硬币丢进去,再还以一个标准的军礼为止...主人已经开始清点上午的收获了,而猴子们也忙着往箱子里胡乱的塞着自己行头,心理大概也会盘算着今天肯定会得到一顿丰盛的午餐吧。人们依依不舍的散去,而此时街道两边餐馆饭店里飘出的阵阵香味也提醒着和我一样意犹未尽的人们该回家了。当然了,这已经是我稍大一点的时候了,在此之前自己出门上街那是没有的,即便妈妈领着也是万万不敢撒手,即使是去磨面或是买菜也会一边夹着物一边紧紧的拉着我,她知道身边的那些诱惑对我有多大。记得有一次像是快要过年的时候随妈妈去一个好像叫什么三益鑫的店里买布,高高的柜台下百无聊赖的听着几个女人们在柜台上比较着布幅的大小颜色价钱以及能否经久耐穿是否掉色等等等等,我耐着性子,张望外面,不远处围着的一群人引起了我的好奇,毫不犹豫跨出店门跑了过去,听到打呀杀呀的助威声更是兴奋,挤开一条小逢钻了进去,什么也不懂,就为听他们面红耳赤地争论,势不两立地相互嘲笑,直到哄笑声四起时,那些和事老才站出来打着再来一盘的圆场,我跟着傻笑,陪着叹气,早以融入了这些大人们终身不渝的游戏中,浑然不知父母邻居亲戚已经在这个不长的街道上拉网式的收索了我数遍....

文章评论

倚栏独把酒

[ft=,2,]文笔顺畅,回忆同感,读来亲切。[em]e113[/em]可能我们老了,爱回忆了[/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