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游动的鱼

飘儿，我童年幸福的味道

    我的童年是在困难中度过的，我的童年很幸福。

 今天，在清理冰箱时意外收获到一小袋野草莓，是5月份存放的，解冻后，尽管看上去不再有两月前的鲜活，独有的香味依然诱人，这是我童年最幸福的味道。

5月中旬，正是麦收最要紧的时节，老家亲戚来电话，约老婆回去摘飘儿，这是当地人对野草莓的叫法。

星期六那天，我们4点半就骑车上路了，差不多6点半，走到乡村公路的尽头，然后徒步上山，40分钟后，就看见了成片的飘儿。老远就有先到的熟悉的人向我们打招呼。我没有急于采摘，拿出相机不停地拍照。老婆取笑我：“莫丘名堂”。管她呢，她哪里懂得我对飘儿的感情。

我俯下身子去采摘。如我儿时那般欢快地、幸福地采摘。久违了，我的飘儿，我的童年。30年了，你还在等我吗？放一粒到嘴里轻轻咀嚼：微酸、鲜甜，种籽在唇齿间发出细细的、幸福的吱吱声，还是我记忆中的味道。

飘儿，这大自然的馈赠，是我们乡下孩子唾手可得的美食。记忆中，乡间的草莓没有现在这么多，吃不饱的乡民们，大面积垦荒，幸存的草莓很少。每到草莓成熟时节，星期六下午我们就要早早出发，住到山上的同学家里，星期天一早上山。那时候我们经不住这美味的诱惑，争抢着边采边吃，幸福感溢满心间。

在采摘飘儿的过程中，我们常常和邻村不认识的孩子们对歌，摔跤，事先定下规矩，把双方采摘的成果放在一起，所有飘儿归胜利者所有。中午热了，我们会跳进池塘里戏水，然后裹一身泥巴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待到自己吃得痛快了，也会想起家里的父母姐妹们摘一篓带回家。

想到了小时候，我突然发现今天坡上怎么没有孩子的声音呢，于是满山张望，一个也没有，我失望了，也找到答案了。现在的孩子们都被困在书本中了，就连我自己的孩子，他已经长大了，可我一次也没有带他摘过飘儿。在当今的教育体制下，自由的田野和天空已成为孩子们们一种陌生的奢侈……

我依然在长满飘儿的草地上行走。就像小时候在乡间穿行，自由而欢快。但心底突然冒出一丝郁郁的伤情，为我的孩子，也为我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