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如风

昨日转的那篇网文《别骗自己了，你就是一个俗人》，读来只觉亲切莫名，文中所写的情形怎么那么熟悉，哪怕作者标注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也要对号入座了，文中所写分明就是我这类的人啊。


文中从很多方面写了一个俗人的表现，我仅仅从阅读这方面列举事实证明自己就是作者所描写的那种人——努力要做一个风雅的、一个有品味的人，结果还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暴露出了自己的俗人本质。


比如，杂志中最爱买的是《读者》，且未发觉那些文摘内容属心灵鸡汤类，只觉读来温馨愉悦，清新可人，最重要的是轻松，没有负累，每期“文苑”版块会选有一至两篇国外作者的短小译作，内容较其他深刻些，通常也会被我直接忽略，跳过不看。当然，这种杂志也无须沐浴焚香，端坐捧读，说它是如厕时随手拿起的一本读物，确是实情。


也曾想成为一个有修养的风雅人士，买回过《枕草子》、《徒然草》等适合修身养性的书，而结果怎样呢？那本《徒然草》至今仍寂寂无声地被摆放在书柜里，未曾翻动过，《枕草子》的命运也好不哪去，虽说是取出来读过几回，可是要问起来，书中写了些什么，恐怕能答上来能记住的也只有那句“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即便没看过这本书的人也知道的一句早已流传开来的句子。两本书并称日本随笔文学的双璧，在日本长期作为古典文学的入门读本的书，在我家竟遭如此冷遇，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暴殄天物吧。因心有内疚，后来再听人提及另一本鼎鼎大名的日本古典文学著作《源氏物语》，无论怎样介绍说这是一本值得拥有的书，有过之前的教训，也是不动于心了。


前些日从一文学网络平台看到一则消息，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公布提名作品书单，十部提名作品，每一部都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每本书的作者都头顶着文坛“著名作家”的光环，这份书单对于一个爱买书的人来说，有多大的诱惑力也是可想而知，但当时我硬是把心中勾起的欲望的火苗生生地给摁灭了。这让我想起许多年前，朋友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买来送我的那部获得过茅盾文学奖的路遥先生的著作《平凡的世界》，至今没有从头至尾通读过一遍，倒是书中所附的那篇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读了好几遍，从这也就知道自己的阅读兴趣所在，并不是那些具有深刻内容和高超写作技巧的作品本身，感兴趣的是一些创作笔谈，创作过程中发生的故事、花絮，这对于一部文学作品来说，岂不是舍本逐末。


这种例子还很多，我说喜欢作家王小波诙谐无羁的笔调，事实上他的《黄金时代》等时代三部曲一部也未读过，我喜欢读的是他的随笔《沉默的大多数》，同样的我说喜欢冯唐，却只读过他的两本随笔，近日，他的最新小说《女神一号》出版发行，也没打算去购买，而无论是作家王小波还是冯唐，勿庸置疑的，为之花费心血、投入精力更多的是他们创作的小说，作为作家本人，当然希望读者更关注的是他们的小说作品，遇上象我这样俗气的读者，不知是不是作家的不幸。


那日在空间里说购得一本内容和文字风格都对味口的书，网友留言求书目，我想她怎么也没料到，这样一本被我抬到高高位置的书，竟是被贴上“青春”、“畅销”之类标签的八零后作家七堇年的文集《灯下尘》吧，但人家诚心问起，又不得不如实回答，尽管我知道这一回答无疑是再一次证明自己就是一个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