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杂货铺 19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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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田野是花裙子,像少女。秋天不同,秋天的稻海连到天边,世界在稻香中浮着。

 

 

据说,尼罗河的鱼类在爱情游戏中,非常守规矩,到海里去的时候,都统一靠左行,而受孕回游的时候,则是靠右行。当地人能根据鱼与泥岸的摩擦伤痕,判断鱼儿是否受孕。当然,人类出行也定了规矩,有些国家靠左行,有些国家靠右行。只是这里面没有爱情游戏。我想起上次去泰国,车子靠左行,往右拐的时候,总有点撇不过劲,所以,泰国之行,没有碰到爱情。

 

 

指纹机就是温柔,你摸她一下,她还甜甜地说着“谢谢”!闹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支吾着:“别客气”!

 

 

下雨天,撑着雨伞,在街上,郁郁独行,行人都与我无关,来来往往,各自走着,人是平行线,像雨丝。

 

 

毕节地处山中,城市随着山峦起伏着。由于坡度很陡,下雨的时候,雨水在街道汇积,在水泥路上拉出许多格子纹,欢乐地流淌着,走在雨里,撑着雨伞,雨点在伞顶,密匝匝地闹着,于是,你尖着脚,跳过积雨的路面,穿过织密的雨网,匆匆赶回家中。

 

 

康定城古称打箭炉,这名字本身就有几分杀气,事实上,康定在历史上,一直是屯兵地方,用以控制整个藏区,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不过,如今的康定城,早没了旧日的刀光剑影,一首《康定情歌》,使得古老的兵镇,生出些浪漫,就像湍急的康定河,带着雪山的冰洁,日夜唱着情歌。

 

 

如果可以练“狮吼功”,我建议老师学一点,以便在学生昏昏欲睡的时候,冷不丁地,大吼一声。

 

 

麦子熟了,田野在海中,黑褐的村庄,浮在麦浪里,很窘困,天空弯曲着,邻家的姑娘走出茅屋,木门“吱呀”一声。

 

 

年轻的时候,出一趟远门,会激动好久。刚参加工作做时,团支部组织去峨眉山,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卡车。那个时候,峨眉山好像很遥远,一大早就出发,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慢腾腾的前行。一帮子年轻人在卡车上,受弯、受压,直到下午才到峨眉。然后是艰苦的登山,一百多里的山路,一步步地往上攀登,好像走进云里。

 

 

现在去趟峨眉太容易,开着私家车,一会儿就到了。然后坐着缆车,“蹭”地一下,便到了山顶。舒舒服服,便游了峨眉。现在的旅游太舒服了,当然,舒服之余,乐子也消失了,那种绝壁兀立,群山攒拥的宏伟气势,也远去了。

 

 

过去,乡下的孩子带得很贱。满月以后,妇人把吃奶的孩子背在背上,便下地干活了。孩子在母亲的背上,随着劳作的起伏,沉沉地睡着。哭的时候,便走到田边,撩开衣襟喂奶。特别是那些,七八个月大的孩子,大人把他们放到田坎边,任由孩子在田里翻滚,搞得浑身泥土,也不生病。

 

 

有很长一点时间,我不知有多少年,我有一种读书癖。我把大量的时间花在阅读上,当别人都在大把地捞票子的时候,我不知那股水泛起,只是想阅读。这其中,好像没有什么功利目的,只是感到一种内心的干涸,就像吸鸦片的人,控制不住。

 

 

后来读佛经,好像有点醒悟。任何事情,不可过于执着。你说佛经也是的,既然你都叫人不可执着,又干嘛那么执着地,写下卷帙浩繁三藏经文,让人穷其一生,去钻研呢,这一点,恐怕佛陀也难以说清。于是,我试着少读一些书,到网上去交一些朋友,写一点说说,优哉游哉,感觉还不错。

 

 

有时,我也读一点心理学。不过,从逻辑学的角度讲,用心去研究心,有点同义反复毛病,所以,心理学一开始,就被视着唯心论的东西,被人非议。巴普洛夫为了改变这种状态,从生物实验的神经反应,去探索心理机制。这虽然有了唯物主义的基础,但显微镜下,细胞群的生理感应,似乎与人的,千差万别的,思想感情,挨不到一起。

 

 

于是,皮亚杰倡导的结构主义,对细胞研究的误区,进行了纠正。强调心理研究要在一定心理系统上进行,也是,如果硬要去研究细胞,或是更进一步,研究组成细胞的分子,甚至更小的原子。去研究人的某种思维,与碳原子的关系,一定会被人笑掉牙齿。

 

 

直到今天,心理学发展,尽管已有了“格式塔”现代心理学,也有了不少的,心理学的博士、教授,然而,由于它软弱的唯心基础,使得科学的圣殿,总是拒绝心理学的进入,就像以前的租界,写着“华人与狗,不得进入”的歧视。

 

 

从某种方面说,笛卡尔的思想,与佛陀有点类似,他们都看到了世界的变化和流动,找不到建立理论的稳固基础,因而佛陀把万有视为空。笛卡尔也是这样,感到一切都不实在,一切都是虚幻,因而,他把这些虚幻全都排除,只剩下我自己的思维是存在的,所以,我是存在的。

 

 

佛陀因找不到坚实的基础,因而认为万物为空。笛卡尔在空幻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思维,因而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佛陀没找到,所以成了佛,笛卡尔找到了,成了哲学家。

 

 

雨夜,知青出去跳“丰收舞”在邻居的自留地,在队里的大田里。我想起电影《平原游击队》的主题音乐:“李向阳,还在,李庄——李庄——”鬼子的身影穿过夜幕。

注: 知青的“丰收舞”即外出偷菜的意思。

 

 

刚解放时,匪患连连,社会很不稳定,于是,共产党发起清匪反霸运动,剿灭散布全国各地的一百多万土匪,杀了五十万恶霸,地痞。于是社会稳定了,但血腥味很重。

 

 

李宗仁与白崇禧,是一对铁杆搭档。军阀混战之时,桂系战败,蒋介石要杀逃亡中的白崇禧,消息让李宗仁得知,把李宗仁急的,想尽各种办法,救得白的命。不过再好的搭档,都会产生矛盾,解放战争后期,李宗仁想脱离蒋介石,与共产党谈判,白崇禧坚决要打,结果李被白拖着,走完了一段失败的路程。

 

 

白崇禧号称“小诸葛”,言其颇有智谋。我觉得,他毕竟还是“小”诸葛,不像诸葛孔明,不能看清天下大势。三大战役以后,由于白崇禧的50万军队没受到多少损失,因而自视甚高,仗着身经百战,想跟共产党一拼高低。

 

 

林彪过江后,按照毛的指示,根本不与白崇禧进近距离接触,只是远距离的迂回、切割,形成远战略包围势态,白崇禧空有战术上的机变和智谋,却使不上劲。结果白的部下纷纷倒戈,林彪缩小包围圈,白崇禧没有蹦弹几下,便垮了。白的结局比较悲惨,被蒋变相的软禁在台湾。在政治眼光上,他远不如李宗仁。

 

 

复仇是十分解恨的的事情。基督山伯爵,在获得巨大的财宝后,采用各种智计,有计划地进行复仇,使恶人受惩,大快人心,不过复仇也有他的反力,你一出招,反力已经暗生。林平之为了复仇,自宫学“葵花宝典”,其结局比较悲惨,张无忌怀有血仇,却一直未报,结果成就事业。我想起牛顿的力学原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一母双生。

 

 

美国人有点快意恩仇,日本人炸了珍珠港,美国人就丢两颗原子弹,拉登搞了恐怖袭击,美国人立马追杀拉登,必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当真睚眦必报。中国人不同,战后,宽容了日本人,并免去战争赔款。不过大仇未报,心里总窝着一肚子火,时不时地会顶上来,甚至有了点神经质。很少有人能像令狐冲那样,将不平之气,散于丹田。

 

 

去毕棚沟,路边的苹果十分诱人,两个女同事受不了诱惑,停了车子,跑到林子去,偷苹果。看着她们上下其手,猴儿似的,贪得无厌,心里颇有感受。以前的偷儿,大抵做贼心虚,偷东西时,总是左顾右盼,唯恐被人抓住。现在的小偷倒好,大摇大摆,开着豪车偷东西,没点怕的感觉。

 

 

康德在求证宇宙的无限时,发现了宇宙的有限,这是哲学上的二律背反。人们都说,时间是无限的。而我却认为,时间往过去追溯,是无限的,而未来却还未开始,因而,时间总是站在驿动的起点上,就像一艘客轮,驶向未来,万物都坐在上边。

 

 

我们原来的项目上,有两个大巴山的姑娘。人很聪明,工作灵醒。不过,很少和她们出去游玩。听说是爬山,她们说,没兴趣,早就爬够了。我问她们,巴山夜雨如何?她们笑而不答,现在,项目早就完了,人也散了。夜雨敲窗,君问归期,不知她们如何?

 

 

时间是软性的,好像没有摩擦力,你推开它往前走,它曲意地迎奉着,只有秒针,在那里嘀嗒着。

 

 

在办公楼繁忙的电梯里,应尽可能把手放在腿前,苗条地站着。当然,也有些不谙世事者,波澜壮阔地横在那里,让人生气。不过我想,对那些爱美的女士,不妨在电梯里,多坐几个来回,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准能塑出苗条的身形。

 

 

现在的公交车真方便,车子不停的来,不停地走。有时,等着进站的车子,甚至排着长队。人也不停的来,不停地走。我忽然觉得,这公交车,就是一个传送带。人们跨上去,又在目的地走下来,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循着各自的路线。

 

 

小的时候,零食很少,间或有一两个水果糖,都会高兴半天。不像现在零食,包装很精美。林林总总,五颜六色,伴着膨化的童年。

 

 

去菜市场买菜,要学会讨价还价。当然,这节约不了几个钱,但与摊贩斗嘴,白菜、萝卜、挑来挑去,心里觉着舒坦。

 

 

四川人喜欢吃火锅。朋好相聚,总喜欢去涮一回。不过,这种场合,不可过于拘谨。脱了衣服,甩开膀子,吃他个呼儿嗨哟。

 

 

爱人的泡菜坛子,很有特色,辣椒鲜红、生姜鹅黄,十分诱人。坛子里的盐水清花亮色,有一股白酒的香味。客人来了,爱人总会拈一点时鲜的泡菜,摆上桌子,味道清新爽口,没丁点油腻,很受客人欢迎。

 

 

伟大的作品,自有一种厚度,就像大海,不知其有多深。它只是展示着自己,没有卖弄,也没有太大的倾向性,因而,读者对作品,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就像郭靖看洪七公与老毒物过招,如醉如痴,许多妙旨纷至沓来,有倏然而去。

 

 

以前读书着实贪婪,好容易找到一本书,岂可轻易放过,于是,熬更宵夜,狼吞虎咽。现在读书不同,出版物汗牛充栋,信手拿几本翻阅,要么油荤过重,要么不知所云,颠来倒去,最反而败了兴致。

 

 

肚皮舞又称东方舞,是埃及的传统节目。刚到开罗时,分包商请我们去看“肚皮舞”。在那个闭塞的年代,感觉十分刺激,美艳的埃及女子,来到你跟前,激情在肚脐上摇晃,和着震耳的音乐。

 

 

夜晚的尼罗河,十分宁静。河流穿过开罗城,波光粼粼。而在繁华的商业区,高楼的霓虹,投在水面,如梦幻一般。令人想着它古老的历史——神秘的木乃伊,雄伟的金字塔。

 

 

在中世纪,普罗旺斯是男性的。那些被驱赶的犹太人,在这里落脚,他们在这里开钱庄,以维持附近港口的货运吞吐,因而,那时的普罗旺斯,有一股铜臭味。18世纪以后,普罗旺斯开始大量的种植薰衣草,于是,悄然地,普罗旺斯完成了她的变性,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中国和意大利的国运有点相似,他们都曾有过辉煌的历史,中国有大唐盛世,罗马有文艺复兴。然而后来,它们都陨落了,意大利在近代,沦为了殖民地,中国也堕为了半殖民地,因而,两国的国民心态有些相似。于是,在意大利出了个墨索里尼,试图以法西斯的手段,改变意大利,在中国,出了个蒋介石,力图克成大统,完成统一伟业。

 

 

下乡的地方,有一条直直的灌溉渠。河水满满的,高出周围的田野,它从山那边流过来,冰清玉洁,映着山的轮廓。我和队里的年轻人,常在河里游泳,大声地呼叫着,声音传得很远,惊起田头的鹭鸶。

 

 

城市化,高楼林立,文明突飞猛进。资本流进流出,在大洋的对岸——温哥华、多伦多,易洛魁人的后花园,枫叶红了,人暗换。

 

 

我们下乡的公社,是一半平坝,一半山岭。公社坐落在山脚下,一条石板路,穿过古旧的集市。街上有个茶铺,卖的是盖碗茶。逢场的时候,知青喜欢聚在这里。平坝的知青是高中毕业后下乡的,显得有些文静,山上的知青比较横,带点山的野性。

 

 

知青里面也是鱼龙混杂,有老实干活,想挣个表现,早点回城的。也有在集市上当小偷的,他们一边和我们打着招呼,一边面不改色地,将手伸入别人的口袋里。当然,还有那些茶馆里的“舵爷”们,表情阴冷地坐在那里,等着小偷的“交税”。我们属于比较好的知青,充其量跳一点“丰收舞”,或是顺带在田边,偷只鸡什么的。

 

 

30年后,有热心的人,组织公社的知青团聚。那些好的、坏的、横的、弱的、还有操“舵爷”的,聚在一起,鬓角已添微霜,额头已有细纹,大家微笑着,想着过去那些有趣的事情,频频举杯。

 

 

各国的婚姻习俗,有很大的差异。爱尔兰不允许离婚。所以,感情淡了,就去外边找情人。意大利离婚手续复杂,办个离婚手续,得花十年光阴,超过了中国的抗日战争,离婚随便一点的要数中国和美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忽然就分手了,让人不明所以。

 

 

荷兰是低地国家,河流纵横,因而荷兰兼容并储,有水的性格,文艺复兴以后,教会扼杀科学,所以,各国的科学家,包括牛顿、笛卡尔、莱布尼兹等,都曾在那里避难。荷兰人为他们的祖国而骄傲。后来,比利时从荷兰独立出来,不过,它带着荷兰民族性,并在这至柔的水的性格里,生出金刚石的硬度。

 

 

西班牙的历史最不光彩,大殖民时,只想着掠夺殖民地的黄金,以装饰他们奢华的宫殿。文艺复兴后,伙同教会,扼杀进步,穷凶极恶,第二次世界大战,又卖身希特勒,成为纳粹的炮灰。波旁王朝的没落腐朽,铸就了它的不光彩历史。

 

 

蛐蛐振翅聒噪着,这生命的过客,划破夜的庄重,尽情地讴歌,哦,爱情!

 

 

蒋介石在开始起家的时候,在许多有识之士眼里,把它当着中国的拿破仑,不过,他本人却崇信纳粹精神,他认为,在中国,只有实行纳粹治理,才能使中国摆脱贫穷落后。在这一点上,他和墨索里尼的看法一致。不过,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尘埃落定,蒋也不再提起纳粹治国了。不过,在他的骨子里,仍然坚信铁血政治。

 

 

中秋之日,去鸡鸣三省。站在贵州的地界,峭崖危立。陡峭的崖骨直落四百多米,下到河底。河流呈Y字形,分开云南、贵州和四川。放眼望去,云南、四川尽在苍茫中。蓝天弯下来,世界很小。只有Y字河悠然远去,去到赤水,去到长江,去到浩瀚的,东海。

 

 

年轻的时候,坐飞机横跨大洋,万米之下,大洋像蓝色的丝绸,在云雾中伸展,无边无际……好像世界枕在水上,葡萄一般。

 

 

我喜欢狄更斯的作品,他笔下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作者把他深沉的爱恨,隐藏在冷静的描述中,就像一幅白描图。仅凭文字的描述,看不清人物的好坏,就那样,优点和缺点搅在一起。然而,你却能从他长长的叙事中,看到作者的褒贬。就像我们的人生,会碰见许人,然而要了解他们,却不容易。

 

 

我想起快要沉没的陆地——马尔代夫。那个水母一般,星星点点,浮在赤道上的岛屿——在公元前500年左右。一伙雅利安人,从印度出发,远涉重洋,去寻找天堂,于是发现了这些散落在印度洋中的珍珠。按说,指南针是中国人在战国时候发明的,那么,比它早一些时候的雅利安人,在没有指南针的情况下,是如何远涉重洋,找到那遥远的天堂呢?

 

 

澳大利亚的土著,是欧亚大陆的人种,在四万多年前,迁徙到那里去的。那个时候,还是大冰期,海平面很低,澳人最早的祖先,涉过浅浅的海沟,去到了那里,后来,大冰期结束,海水涨了起来,把他们留在了那里,于是,文明在这块蒙昧的土地上,止步不前,直到欧洲殖民者的闯入。

 

 

知青的时候,生产队的会议,印象特别深。说是七点钟开会,八点钟才有人来,到了九点钟,队长清着嗓子,说一声“开会了。点名哈,狗日的几个,没有来的扣公分。”于是,队长开始骂骂咧咧地讲话。接着,保管又“这个……这个……”,慢条斯理地说了好久。我的眼睛发粘,在谷堆上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妇女主任还在讲计划生育。

 

 

小的时候看电影,被英雄的故事激动着。读书的时候看电影,放映之前,同学隔着座位,大声地打着招呼,目光碰到喜欢的女生,脸儿通红……谈恋爱的时候,常去看电影,和黑暗相拥着,声音几不可闻。如今老了,女儿拉着我去看电影,看着电影院里人头攒动,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夏天的中午,天气有点闷热。黄狗吊着长长的舌头,在树荫下,夯哧夯哧地歇着。淡蓝的炊烟,停在屋顶,院子好像在午睡。秀秀从河边,洗菜归来,额头上尽是汗珠子,我瞅着她一笑,蝉儿却冷不丁地,“呀”了一声。

 

 

春天就那么几天,桃花、李花、菜花,全开了。村角的饲养场,似乎并不欢迎春天,斜斜的茅檐,依旧黑着脸。我衣衫褴褛,挑着篮子,去牛圈挑柴火。

 

 

去海螺沟,风景雄浑、苍然,与别处不同。阴冷的原始森林,高耸的贡嘎冰峰,让人觉着渺小。特别是沟底的冰川,冰晶闪闪,寒芒刺人。令人想起远古的人类,踏着尖利的冰碛石,走出冰河时期。

 

 

尼罗河与长江不同,长江在入海的地方,已是水天苍茫,浩浩汤汤。尼罗河途径干涸的沙漠,流量越来越小,在过了开罗以后,便散成了无数细小的支流,像新疆姑娘的辫子。闲暇的时候,常开车出去,沿着尼罗河的支流,漫无目的地游玩。看着那里的村姑顶着篮子,去河里洗濯,还有皮肤熏黑的埃及男子,在田里耕作。

 

 

什么东西,只要给文化沾上点边,就显得有点深邃了。所以,人们津津乐道于各种文化,比如饮食文化、茶文化,甚至还有性文化。我的徒弟,去一家发地产公司工作,听他说,进去以后,就是军训,进行军事化管理,说是融入企业文化。那家公司也真是的,半夜11点,才召集开会,当真有点纳粹的感觉。

 

 

我的徒弟比较多,我对他们是因材施教,年轻的徒弟,在技术上传授,多一点,年纪大点的,则交流一些事物变化的道理,而技术上的东西,教得反而少一些,有的虽无师徒关系,但对方的确是良质美玉,心有钟爱,所以,抽空也传授些技艺。当然,也有仅以师徒相称,实际并未教过对方什么东西,只是双方都愿意,所以成了挂名弟子。

 

 

博学与思想者不同,博学只是收藏着,就像中药铺,有好多抽屉,思想者是酒窖,五谷杂粮合着香麯。

 

 

大家都知道,写作讲求真实,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确有难度。心理学家讲;“人的内心是一个黑箱,那里面,既有美好的东西,又有丑陋的玩意儿”,当这些丑陋与社会道德相抵触时,人们总是试图把它掩盖起来,因而,真实也就丢失了。我想起托尔斯泰,有独自写日记的习惯,写一些真实的东西。后来,他结了婚,由于自己的妻子要分享他的个人秘密,所以只得痛苦地写一些,虚伪的谎言。

 

 

写作切忌说教。如果我们的文字,涂上了,社会道德的金粉,那么,生动立刻会消失。

 

 

我觉得,唐诗宋词之所以,独步古今,就是因为他的真实,没有说教的意味,白居易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就是因为他敢于直剖,与情人缠绵的隐私,才会留下千古流传的审美。

 

 

我们现在的达官贵人,多有养“小三”的嗜好。小唇鲜嫩欲滴,细腰不盈一握,环肥燕瘦,见得多了。不过,他们不能像柳永一样,从脂粉裙钗中悟出诗意,更写不出优美的句子。因为,在外面的时候,他们还得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子。

 

 

我想起元稹与崔莺莺、薛涛的爱情故事故事,缠绵不休,所以,他的诗句,总有耳鬓厮磨的余韵。“桃花深浅处,但匀深浅妆,春风著断肠,花落白衣裳。”韵味十分优美,现在读来仍有香艳的感觉。

 

 

古之诗人似乎多有风流韵事,杜牧混迹风流场,见惯了“楚腰纤”,柳永深得当红妓女厚爱,可谓“芳心是事可可”。苏轼与名妓马盼盼,也有一段不了情,否则,他写不出“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的优美诗意,就连公忠体国的宰辅之臣欧阳修,也有与歌妓缠绵的句子;“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当真顾盼生情。所以,以我看来,大凡诗人文豪,感情都比较丰富。

 

 

在南宋赵构的时候,有两大抗金战将,一是岳飞,一是吴阶。岳飞的故事,因有文学描述,大家都比较熟悉,吴阶却比较陌生,但从历史上看,吴阶的作用,超过了岳飞,他镇守川陕,打得金兀术满地找牙。不过,吴阶好色,多与美女厮混,所以天命不永。岳飞过于刚猛,目中无人,少了圆滑韬晦,结果中人暗算,也是过早夭折。

 

 

秋天就像滑梯,开始的时候稳着,呆在夏季,不愿离开,忽然就滑下来。前几天还穿着短袖,今天都穿秋裤了。我的俩个徒弟好像没感到秋的凉意,男徒弟还穿着短袖,女徒弟直叫热,让开窗户。我看着他们青春美好,心里有一点羡慕。不由得想到一段古诗:“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我飘荡在外,对这季节的更替,生出一点叹息。

 

 

我觉得,读书不能追求时尚,现在的出版物,汗牛充栋,且鱼龙混杂,会虚耗我们的精力。所以,应静下心来读名著,因为名著具有跨越时代的魅力。比如柏拉图,比如康德,他们的作品,至今读来,仍有开人心窍的感觉,让人变得聪明。不像现在的读物,或是危言耸听,或是故作神秘,大多比较浮躁,缺少超越时代的功底。

 

 

中国的教育,像一个四方的箱子,把人放在里边培养,因而,刚毕业的学生,头脑有点“方”,有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与事物的多维,形成冲突。世界是自然的,在各个方形蔓延,就像云彩的形态。因而,教育与自然,存在很大的差异。

 

 

教育是一种习惯,他规划出学生的发展方向,就像园艺师,通过剪枝,固定,使植物按照预定的形态发展。然而,生命是自然的,它具有无穷个自由度,就像树木,天性自然伸展。教育定性后,人们被强制为各种固定形态,使其呆板地面对自然。当然,习惯一旦消失,人们又会恢复到自然的天性,所以,哲学家认为,教育是对天性的一种反动,现在的人们,普遍认为,教育是崇高的,但是,他们恰恰忽视了,教育产生的反力。

 

 

所以,西方的教育,比较注意规避硬性教育产生的反力,在小学,甚至到中学,学习都比较随意,不急于把学生放进狭小的模具里,直到大学,才强制性的,培养各种专业人才,以便最大限度地避免束缚对天性的扼杀。我想起中国的家庭,费尽心机地,从小把孩子放到狭小的奥数、舞蹈、作文、等,线性管道里,就像给妇女缠脚,培养出豆芽一般的,细细的尖子。当真苗条好看。


文章评论

~流心雨~

要是能编成书,一定买来慢慢品读。

大海

有很长一点时间,我不知有多少年,我有一种读书癖。我把大量的时间花在阅读上,当别人都在大把地捞票子的时候,我不知那股水泛起,只是想阅读。这其中,好像没有什么功利目的,只是感到一种内心的干涸,就像吸鸦片的人,控制不住。 [em]e182[/em] 这样好,心富裕了。

甫歌

红山杂货又进新鲜的货品啦[em]e160[/em]

風花逸影/醉舞斜阳

品读友友的文章就像有一种沐浴春风的享受,真的佩服您才思如泉的智慧!欣赏了[em]e183[/em]

風花逸影/醉舞斜阳

自己也曾视读书如鸦片瘾般整天埋在书海里,父母说我荒废了大好光阴,听到他们的话,真的认为自己是在沉沦的糟蹋蹉跎岁月……今天看到您的文章有一种久遇知己的感觉[em]e112[/em][em]e106[/em][em]e120[/em]打心眼里欣赏,佩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