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看花相思老

风-散文

 


 

 

生活简约成几点一线时,便再无什么念头可言,知道那是一种即定的圈,自已站在里面望向世外的繁华,蠢蠢欲动却总是心动身难行,犹习惯了山林野沟的生物,知道自己世界的许多事,却忘记了曾经在一条通向外界的河边饮过水。

 

一座城,一个人,看花败叶落,听云水禅心,其实很好,若将高楼看作山林,人群是枝上噪杂的鸟儿,那便可闭目静座,捧一卷诗词,扫自院一帚残叶,便可相看无厌而生的善性。

 

能忘了四季递嬗,便可忘了过往,过往都云烟,是风吹落的枝,尤听断裂,却会无情消失,落下的白雪,纯洁的静等阳光的超度。

 

常常抓住余音的尾巴,细细地留存在耳鼓边缘,闭目静听,好似送别远行的人,站在夕阳尽头,向消失的影子,不肯轻易摆首回头;或是那白雪在指间流淌成潮湿的河流,想抓却抓不住的无奈。我知道,无论是远去的人还是消失的雪,她们都曾给予过温柔,温柔是一杯浓浓的相思饮,可捧在掌心,可入口嵌体,种在一片待耕的土地里,幼苗便会倔强地生长,枝繁叶茂,尽管等到成熟时,才知道那是种子的影子,伸手皆幻,相拥皆无,但不能悲凉,毕竟给予的人已给予,接受的人也已接受。

 

出门时,摆起一副面孔来,如精心裱好的纸,不留一丝残迹给人窥见,说一套大家都喜闻乐听的话,游离于内心,贴近于烟火。

 

离不开的烟火不是没有悦事,谁爱了,谁又散了,谁来了,谁又走了,似乎关心别人甚于取悦自己,拿笔时,才知道,那是别人的故事。

 

有个叫阿格的女子喜欢用别人的名写自己的事,嫁接的枝繁叶茂,我想象我走进另一个故事里的情景,犹如穿越,我知道那时我一定不是我,那故事也一定不是我的故事,戴着帽子演戏而已。

 

幸好她没有让我去她的舞台,否则便不知如何是好,精彩时别人在拼命鼓掌,我立在舞台中央不知是笑还是失落的独自孤怜。

 

我喜欢独处,回家后关了门,封闭自己,如茧自娱,赤裸行走,虽禁语,却觉总在高歌亢进。

 

我也喜欢写别人的事,不过喜欢主宰一切,我爱的便会天长地久,我恨的便拥刀相残,甚是无聊时便爱恨交加,乐此不疲。

 

时间是在一根一根相加叠的白发间渐渐老去,在周而复始的平淡里伸出骨枯如柴的岁月,有人总是说当我们老去时,其实已经走在老去的路上,回首,却是再也回不去。

 

回不去的孩时纯真,回不去那少年时的青涩,难见故人,难忘相思。

 

我不知道那个曾相拥红花树下的女子现在何方,以为到尽头的相守,却是别后杳无音讯的空白,山漫红豆,春燕相缠,何处不画秋叶漫。

 

而岁月就这样长了皱纹,白了发,佝偻着年复一年的日子,与我静谈的,却是清风冷月,寒雨白荷,大自然以我七窍作萧,启奏我平淡无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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