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阳痿丈夫

短篇小说

 

 

要说我的丈夫阳痿这件事,还得从他与别的女人之间的故事说起,当然,在成为我丈夫之后,他绝对绝对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以一个过来的女人担保,这绝对不是假货,且弹性有度,硬性有加。

 

那么问题来了,他跟我结婚前别人所传说的阳痿这件事到底真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先来介绍一下我丈夫,王二,他总是将自己喻成王小二那个小英雄人物,但整个医院谁都知道,他王二就是一仪器检测安装师,顶多就是帮助来院看病的老爷爷老奶奶扶上一把,根本与小英雄为国牺牲的事迹毫无瓜葛,八杆子打不着的联系。他偶尔掏点小钱给人家买份报纸啥的,据说唯一的偶尔那次买的《扬子晚报》还是送给一个还没几天便出院的一姑娘。那姑娘得了肺炎,长的眉清目秀,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地当医院是她的小鸟森林似的,全院的护士医生她都得拉住人家有话聊。有一次她竟然拉住了刚从病房走廊经过的王二,那高大的身影在门外一晃,小姑娘眼睛就像捕捉到心爱的猎物一般,一个箭步从床号上下来,哪是什么病号啊,分明就是一百米冲刺的运动健儿,天天待在地下室的王二大概几个月没见到美女,神情就像看到天外来客,眼睛也不自然地在人家小姑娘上围不安好心地转来转去,小姑娘是全院的人都认识,突然看到原来此院还藏着这么一大帅哥,哪能放过他,一边纠缠着有得没得,一边向王二讨教关于肺炎的防治知识。而后来的几天,全院的人都看的出,王二这小子不安好心,果不其然,待人家姑娘出院时,他又是招的士,又是帮忙收拾,没过几天,为了配合主治医生的回访工作,他竟然主动要求去回访人家,这本来就是一项可有可无的工作,当初定下这条也是为了体现医院对患者的关爱,这二十多年来,据老院长回忆,从没有哪个主治医生回访过,倒是经常有患者提着鸡蛋篮,拎着土特产,登医生的门,随着社会生活的进步,大部分患者不送那些了,悄无声息地地下工作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后来国家也明令禁止这种给医生送红包行为,打击了一批人。当然,这里面一定没有王二的事,他主要负责检测院里的仪器,每个月拿固定的工资,不会少拿也不会有人多给。有一次发工资的小会计可能是刚从学校出来工作,工作是面面俱到,一丝不苟,第一个月就将王二的工资由原来的六百五十块少掉三十,只给了六百二十块,用信封套着,那天王二去办公室领工资,平时从来不数钱的他,这次不知怎地心血来潮数了起来,数了三四遍,他都怀疑自己的数学水平了,怎么就少了三十块,他就问人家小姑娘,小姑娘一开始很窘迫,看着王二一米八的个子,据说体重已达到乡下春节宰割的标准,所以看到王二横眉竖目的也有点害怕,后来镇定下来后,查看了一下,原来是有一次迟到,二次早退,也就是说有一次他睡过了头,二次提早回去跟人家约会或打牌去了。小姑娘这么一说,就不敢再吱声了,人家也是公事公办,没想,这王二不干了,看小姑娘的脸涨的通红,眼泪要下雨的前奏,赶紧逃离了会计室,他直奔院长室,他要弄个明白,我就一个迟到二次早退又怎么了?院长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领导,文革时也下过乡,割过猪草,看到王二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她就想到猪场那些没吃饱的猪,到处乱窜,嗷嗷叫,她有个拿手的方法,要么是哄着再少加点食,要么是拿把刀在猪圈边咣当咣当地磨,一边磨还一边叫嚷,杀啰,杀啰,整个猪圈立马就安静下来了。王二来到办公室直奔主题,意思是这么多年从没扣过我工资,再说以前也迟到早退过,干嘛这次就扣了?有点不服。本来院长是想着像对待那些猪一样拿把刀吓吓,一看王二那红着眼的阵势,不得了,不就三十块钱的事么?是刚来的小姑娘不懂,但是也不能怪人家,她是公事公办,这样子,下个月补上就是,值的这么大动肝火么?院长一边安抚王二的情绪,一边给会计室打电话,说王二是我们院的老职工了,那三十块就从我工资里扣给王二好了。

 

 

就从这件事之后,谁都知道王二有小气的脾气,会为了区区三十块钱,非要闹的全院都知道。我也是从那时才开始注意到这家伙。

 

据说王二头几年结过一次婚,后来不知怎的老婆跑了,有人说是跟一唱戏的走了,王二经常要在院里值夜班,他老婆喜欢看黄梅戏,就天天赶着人家戏班子,结果好景不长,就给他戴了顶绿的胀眼的帽子。也有人说是王二那个没用,人家花花大姑娘跟他洞房,几个月下来人家还是一个花花大姑娘,根本就没什么地方破过,完完整整地留给了下一个男人,据说那姑娘为表不是自己的过错要离婚,整天在乡邻之间,朋友之间,亲戚之间传播这条消息,结果,王二阳痿这个新闻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我只是听说,可能王二倒不觉的什么,你看又跟着出院的小妹妹到家里去了,这件事是在我们结婚前一年的事,那时他满不在乎别人的说,所以才我行我素地去干自己的事,人家姑娘毕竟不是我们这个镇上的,现在认识一个医院里的人,况且又长的不错,高大魁梧的样子,重要的是人家有个正式的饭碗,这是最主要的,所以总有点窃喜,可后来好景不长,小姑娘的妈妈东打听西打听,终于摸到王二的过去旧史了,回家告诉自己的宝贝女儿,原来天上不掉饼儿,这等好事不会轮到我们乡下穷人头上的,他阳痿症治不好,还结过婚,前妻就完壁归赵回了娘家,想想王二真的如那古人的节气还要高,竟然让人家毫发无损地就回去了,不是傻,也有点二,算了,丫头打消这个念头吧,咱可不想嫁给一个太监。

 

王二碰了一鼻子灰,也无可奈何,后来就搬到咱们医院的地下室去了,也不出来,工作的地方就是睡觉的地方,不知是打击过度还是想深刻反思。据说那里有许多人体标本,被药水浸泡着,那些男人女人光着身子,有些没有头,有些少了四肢,不过内膛敞开,一根根标签系着一根根尼龙细线,标签上写着,这是肝,这是胃,这是心,这是胰……每个器官都尽标的清清楚楚,所以说,王二就整天与这些呆在一起。如果说,他夜里睡不着的话,对着那些女尸标本还有点说的过去,如看看被药水浸的发白的乳房,和下身。而整天看着一男标本就让人不可理解了,甚至会让人怀疑有变态的可能性,所以大家猜来猜去,就得出一个结论出来,王二犯了神经病!

 

此结论一出,全院哗然,院里的主任和他谈了话,可是人家语言逻辑组织的很好,再说人家工作也是没一点蔬漏,有什么理由让王二去精神科治疗呢,没必要,不过,他愿意待在地下室就让他待着呗,反正他又不会和那些男标本女标本搞出个什么小僵尸出来。

 

后来我一直在想这个事,王二干嘛要去地下室和人体标本在一起,我的猜测是,王二有阳痿病,他一定是想借机靠近女标本,夜里关了灯,只留一小荧屏灯亮着,然后他走到女标本前,看着全身裸体的异性,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后来证明我猜错了,至少是错了一部分,假如我猜对了一部分的话,那另一部分便是王二在地下室天天在写论文,直到有一天院长接到国家某权威医学杂志寄来的样刊并附有王二得奖的证书时,那个下过乡喂过猪的院长也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地盘上,在一间地下室,竟然会有一个未来的科学家隐藏着,立即打电话给王二,意思是说先到办公室谈谈。

 

王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院长除了开会在讲台上用余光看过他,怎么会让他去办公室,难道又要搞什么名堂出来?王二想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硬着头皮就去了。这些都是事后王二和我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时,他百无聊赖时告诉我的。

 

 

理所当然地,王二有了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在我隔壁,作为妇产科带头人,我没事就在问自己一个问题,王二果真是阳痿?如果是真的,那他为什么不治疗,是不好意思,还是另有隐情?想到最后,我竟然想当面问他的意思。

 

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又是妇产科的医生,问出这个问题来也不是多么冒失的事,当然,我想说的是这样的方式如果用在患者与医生之间那是非常常见的事,关键是他是我同事,问多了人家会面子上过不去,我也会脸红。

 

反正那段时间,我经常往王二办公室跑,那年生孩子的也少,一个月个把二个,我们科闲的很,我就想,如果王二真的是阳痿,再假如我偏偏又治好了他阳痿这个毛病,岂不是我在我们院也有了名声,重要的是我也要出个论文,就是关于怎样治好阳痿的论题。

 

能想出这么奇葩的事来,我想最主要的还是在于我当时的情感状况,前男友离开我已经有一年零十八天了,看样子还会有十年零八个月或二十年三十年也说不准,到那个时候他就是回心转意,可是他妈的也晚了,就像草坪上长的青草一样,过了季节不割,秋风一吹全枯萎了,给羊羊不吃,给牛牛不嚼,我也曾告诉他这个道理,谁知他说他要去开恳另一片更新鲜的草原,让我不要等到黄花菜黄了,免的后来人吃着嚼着费力,落个天天不开心,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小子,想当初他跟我在医学院的大楼过廊边角,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亲吻我的时候,一边咂巴着嘴,一边吮吸,好像小时没有被母乳喂养过,以至于成年后第一次接触到女性的奶子就像上辈子似曾相识的感觉,握着就不愿放手,咯着就不愿松开,其实这也还能怪他,他的父母在他高中时候就离了婚,听说是小三搅了进来,最终导致他对父亲的恨之入骨,可是其母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民政局,一边拿离婚证一边拿结婚证,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让放假回家的他看到了,我说那也太巧了吧,他说那个民政局就在他学校附近,放假时坐公交,在站台看到他们的,当时没喊他们,凭自己的智商就叛定他们这是要完了的节奏,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小三小白脸毁了他和睦的家庭。这之后,他就一直对外人说,父母双亡,自己是个孤儿,大学里谁要一问起这事,他定准会这样说,所以谁都知道他是孤儿,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的,每次他在捧着我两个乳房时,总是会说这是我爸爸的坟,那是我妈妈的坟,乳头就是坟头,不过他说底座没有他们的大,说的我毛骨悚然,似乎我的胸腔里一直住着他死去的父母亲一般,搞的我一点情绪都没有。关于他跟我分手的事,他的理由很荒唐,说每次我的手抚摸过他的头或面颊时,特别是从腿部往上摸起时,让他想起我所从事的职业,总是感觉他自己是被我从子宫里往外拽的男婴一样,如果此时再偶尔发出点叫吟的声响来,免不了让他觉的一个女性流产的痛苦,所以他在给我所有分手的理由时,只有这一条让我对他产生鄙视。分手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后来的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在他父母的坟地上逗留时,一边还在别的草原奔驰,撒欢得意,可悲的是,等我知晓时,人家的结婚请贴已恭恭敬敬地送到我院的传达室去了。

 

他叫啥名?不想说,不过可以透露,这家伙身材瘦弱,这一定是和母乳喂养有关,虽长了一副过的去的帅哥脸,但那有什么屁用,还不照样弱不经风,我真怀疑,第二片草原的风会不会让他从骑着的马上吹下来,这也证明了一个千古不变的科学道理,母乳喂养是多么的重要性,原以为我可以将他养的肥肥壮壮,好让我们的下一代的基因更加完整,可惜,这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可人家虽然不要我呵护了,但要求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啊,起初我想了一万种方法,包括大闹婚礼现场,或拖着他往外溜,或者就故意喝醉故意说出我们在校外校内宿舍草地上干的好事,后来想想,也没有必要这么绝情,经过对各种剧本的对比以及参照最低的伤害等级,最终决定打蛇打七寸,要从他的致命缺陷下手,从他自以为扬不起气息的短处侮辱他,那就是必须要找一个身材高大,最好结实如牛一般的体形,当然,一定要有一定的文化底蕴,这也是一个大学未能结业的他无法比拟的,否则不是去笑话别人,相反被别人所笑话,那就是一桩赔本了买卖了。那到底找谁和我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呢,名单列了一长串,正巧那几天王二刚接到论文的获奖证书,这让我眼前亮,好如野猫发现了家鼠,一定要好好利用并慢慢享用有人被侮气急败坏的过程。其实王二作为首先对象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是阳痿症患者啊,即使怎么样了,我也丝毫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不怕他起什么歹心,恐怕就是动了歪门邪念这家伙也是有心无力,到时咱忍着被吊起来的情绪不强暴他,应该算是最完满的事了。

 

以上就是我想到要他先充当我男友然后编个治好人家阳痿理由的全过程。

 

但我对王二是这么说的,我说我要先治好你的阳痿,然后做我男朋友,而要治阳痿呢,又必须要是男女之间相互配合才能完成的治疗过程,我一个大姑娘又没什么身份就握着陌生人的小鸡鸡研究来研究去,成何体统,不过,上升至病人和患者之后的关系,也没什么,所以我先征求了王二的意见,咱是先以男女朋友身份治你的病,还是以医患关系来处理,王二一听立马就同意是朋友关系,这不正中我怀么?我说,好,先做男友,再治阳痿,明天就以我男友的身份一同去参加我前男友的婚礼。王二一听,就感觉有点不对,有种被别人忽悠上了贼船的感觉,不过能做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的男友,看样子他倒是兴奋异常的,有时我真怀疑,他的阳痿病没有降低雄性激素在他体内的生成,相反自从他单身后,可能会越积越多,你看他逢女人就想交好,口不择食的样子,如狼似虎,据说在监狱里关个几年特别是几十年出来的男人,只要看到是母性动物,下面都会有自然反应,说的似乎有点夸张,不过从王二很爽快地答应我这件事来说,倒让我心里有丝丝不安,莫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得不偿失了,后来想想,管他呢,先把第二天的气出掉再说。

 

第二天的状况确实如我所愿,我在我前男友的婚礼上表现的彬彬有礼,那些他以前也认识我的哥们和姐们,看到我如此的表现,个个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一直将手套在王二的肘弯里,还时不时地将嘴凑在王二的耳朵边窃窃私语,别人看着我们在说悄悄话,其实我是在王二耳朵里吹热气而已,和他才走的如此之近哪有什么话说,后来王二一直觉的我吹的气过多,让他耳膜受不了,我就改说咱们院里的哪个医师和小护士好啦,什么哪个患难向谁送了红包之类,一边说还一边媚笑,整个酒席嘴巴就从没离开过王二的左腮边,我前男友在我上卫生间间隙拉住我,感觉我就是一件被他遗弃的华美的衣服,又想着要回来,却早已是人家的,心似乎有不舍却又无奈,我看着他那窝囊表情,一米六五的小矮身材,头也不回地拉着王二走了。

 

这事在院里传开后,大家都拿我开心,甚至药店里的阿姨会悄悄问我,图他什么啊,难道是买了一件瓷器放在家里看的吗?不能用有个屁用。竟然有好事者当着我的面谈论她和她那口子晚上的好事,似乎在探究毛片的每个细节,我充耳不闻,有一次食堂里有个师傅,都七老八十三了也老不正经,对我说今天的豆腐不老,是软的,让我多吃点。豆腐老不老,软不软,这话已经相当明显了,我也感觉到我们这种关系已经畸形到连个半个身子都已经埋入黄土的人都会拿来调侃,我这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将豆腐连汤泼到那老了能裱墙的脸上去,接着直冲王二办公室,拉着他就跑,对他说,我让你揍谁就揍谁,什么都别问。王二心知肚明,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些风声,正好这次也出出自己那口闷气,等冲到食堂,那老东西已经躲起来来了,知道王二来了他那把老骨头可能要赔上半条老命,还不如识相点,后来主任找我们谈话去,说什么这样影响不好,不要搞的全院鸡犬不宁,好像我们不应该发展这种关系似的。

 

 

我和王二的关系就这样在外界的谈论当中便有名无实地定下来了。我知道,我要治好王二的阳痿,必须先的搞清他得阳痿的原由,治标先治本,书上说这种病大多是由心理因素造成的,或受惊吓而留下来的后遗症,我在幻想,这小子会不会在年轻那时候和人家小妹妹在野外作战被野耗子惊着了还是被过路人看到了,这只是猜测而已,要等我慢慢问他。

 

自从上次离开婚礼现场,王二似乎就认为自己就已经是我名符其实的男友了,还煞有介事地在某个情感杂志上发表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故事,就只字不提他阳痿这件事,问过我几次治疗阳痿的事,我说这事得慢慢来,我正在研究有关案例,准备对症下药。这里先要说说王二第一次对我动手动脚的事,没想一个能在权威医学刊物上出论文的人也会犯大多数贱男人的毛病,也就不难想象他追着人家刚出院的小姑娘到家里去了。那天我买了瓜子到他办公室嗑,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医室里冷冷清清,没到下班时间,大多数都已经回去了,我值夜班,我知道王二自从媳妇跟别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一直就住在院里的地下室里,我过去和他聊天,雨很大,淹盖了我们说话的声音,他说听不见我说话让我凑过去一点,正待我将嘴凑到他脸边时,王二就捧着我的脸不动了,黄昏时由于下雨天已经要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有潮湿的舌头在我脸上然后是口腔里乱动,我听外面的雨天会不会有雷声传来,一动不动地听,这让王二越发动情,这就是我们第一次接吻,没感觉,只知道潮湿的下雨天,有个患阳痿病的男人在抱着我的脸在不停地啃。

 

我想治王二的病,起初是这么说的,我说,你看阳痿的字是病字头,说明是有病的,有病就得治,不是么?

 

他问我怎么治?我说先结婚,不能打着治疗的旗帜耍流氓,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他说假如治好了和治不好都是什么结果。我说治好了也分治不好也要分。他一听不乐意了,干嘛让我做这个实验品啊,我又不是药水瓶里的男标本。我说,先治好再说,关键是先结婚再说。

 

这就是我和王二婚前的全部,说到了结婚,还要交代一下王二告诉我他阳痿的真正来由,也就是说,他承认了自己阳痿,证实了我之前所有他其实是没有的假设,对于我来说,是个挑战,医学上要突破,情感上要有准备,当时我就想,大不了治不好就离好了,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又没什么损失。

 

据王二交代,和其前妻结婚前他一直暗恋他乡下的邻居,他的邻居是一个大他十岁的寡妇,因为有几分姿色,他时常在夏天的傍晚有事没事往人家院子里跑,年轻寡妇的丈夫在外打工被车压死了,得了一笔赔偿金,全村人都以为她会改弦易辙,带着一笔钱远嫁他乡,然而年轻寡妇带着一个不满五岁的娃,还就住下来了。王二说那时他闲适在家,暑假里每天就看各种情感杂志,其实说白的就是各种情啊爱的小说,甚至有少儿不宜的部分,看着看着,就对女人想入非非了,入毒太深又无处发泄,隔壁的寡妇夏天下河边洗衣服,总要经过王二的门前小道,傍晚的夕阳打照在风姿犹韵的寡妇身上,让王二好一阵不能自制。王二说,他经常找不同的理由上人家家里去玩,今天买个小玩具逗人家小孩玩,明儿又去借个什么梯子,扫帚什么的,反正是没事找事接近人家,年轻寡妇也不把王二当回事,毕竟王二太小了,还是个上大学的娃,也就随意地穿着,夏天就穿着一件打着绉的大裤衩,宽宽松松的睡衣,低头洗衣服时,没戴胸罩的乳房在里面不安分,虽有点下垂,对于王二来说,却是可望不可及的珍宝,有时被年轻寡妇撞上了眼神,便伸出全是泡沫的手打一下他,骂道,小不点,看什么呢,别学坏,啊……王二还替年轻寡妇传过口信,叫村支书到她家拿刚辦下来的玉米棒,这在乡下很正常,谁家有个红白事都会请村里的头头脑脑们吃吃喝喝,有什么好东西也和村干部们分享。后来,王二说他梦中就经常梦见大裤衩,年轻寡妇穿着在他面前晃悠,好几次醒来后都觉的被子里潮潮的,不舒服。

 

听着王二讲他这些过往历史,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总觉的一个良好少年就这样毁在一个寡妇的意淫中,实在可惜,自从上次王二吻过我之后,看我的眼光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有时我能感觉到一种火焰在他俩个眸子中发出炙热的光芒来,即使是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也有了点胆怯的感觉。

 

我倒不是关心他如何与年轻寡妇的事,我要让他说出让他阳痿的真正原因,后来王二这家伙跟我卖起了关子,不再言语,整天就在摆弄他那些仪器图谱,要不就一脑子钻在书本里,这个时候似乎离他阳痿症患者的生活挺近的,为了让他说出实情以及我能够最快地找出治疗好他阳痿的方法来,我决定晚上去他地下室再追问个究竟。

 

地下室内人体标本依然漂荡在药水大瓶里,看上去有点惨白,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标线拉进拉出,有一个男标本的那个柄没了,只留下囊以及里面的蛋,男标本似乎睡着了一般,没有头,如果有头的话,一定会看到他在做梦的表情,假如他一觉醒来的话,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像手雷引线似的标签,一定会以为什么人在他身上安装了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只要稍微一动,立即四分五裂,了无全尸,虽然现在也是残尸而已,最重要的是,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弟弟不在身上了,这会让他很郁闷,传宗接代的东西,身上可以没头没手没脚,却万万不能没有这个祖传的东西,不知道他会怎样的嚎啕大哭,像许多村妇一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可对谁哭诉呢,连头都没了,谁知道你的祖上是哪个门上的,连祖宗都认不得,谁还管你子孙后代。

 

还有一女标本,要不是看到她的生理特征,谁都会和那男标本混为一谈,我是说假如看后背的话,看那俩个乳房还硬挺挺地竖着,好像死时不大,我问王二,你每天和这个女标本共处一室,会不会想起你的邻居寡妇,尤其是在半夜里醒来一眼看到女标的生理器官,会不会有爬进瓶子里的冲动。王二悠悠地说,我是阳痿患者,没有雄性激素在体内生成,再说这女标已不能生成雌性的东西出来,我干嘛要对一块肉想入非非呢。

 

我拿掌扇他,那你吻我是啥个意思,难道当时也没有雄性激情生成?还是就随意地想舔舔,如享受奶油蛋糕一样。王二说,你当时就一雌体,我早已闻到你体内散发的味道,所以你不能和这女标吃醋。

 

谁吃醋了,谁吃醋了,我用脚踢他。王二不急,我也就四十二公斤,对于他来说,一只胳膊能将我举上举下几百次,所以他随便一夹便将我夹到他床上去了。

 

他点起一根烟,屋内只有一只荧光灯从标本瓶那边传过来,微弱的看不到他的脸,俩只眼里闪烁着烟头忽闪忽闪的火苗星儿,我想我眼里也有俩只与他同样的火苗,正渐渐地燃烧起来,荧光灯的光线从我前面打过来照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问王二,还要不要治疗阳痿了,他说无所谓啊,反正治好治不好你都得离开我。我说咱先治好再说,分不分那是后话。

 

王二没作答,等他把一根烟抽完,他问我穿的是大裤衩还是比基尼,我没正面回答他,让他猜,王二猜来猜去,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我还准备着他告诉我在大学之前乡下的故事后续呢,他也不告诉我了。

 

如果王二没上过大学,或者没有个体面的医疗仪器检测师的工作,我猜想,他一定是个十足的街头混混,或就是天天想着女人的流氓痞子,当他将手伸向我内衣解开胸扣时,我让他住手,我说,你到底是真阳痿还是假阳痿?他就是不回答,我伸手去探个究竟,分明和我前男友一个品种,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我说,这也叫阳痿啊,王二,你真的不够意思,骗老娘。

 

王二说,以前和前妻第一次进洞房时,她穿着三点,黑色,紧张地像个木棒,我以为她穿着大裤衩,或许那天我就能把她办了,但不知怎么回事,我看到那黑色的内裤像一只蝴蝶一样粘在她的下身,心中似乎有片乌云包裏着,呼吸不了,又说不出话,等到天快亮了,她哭了起来,她以为她嫁给我第一件事我就没有做好,她说,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好了,以后就跟着我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一辈子都跟着,但是,我没有,我木头一样地坐在床沿,还在思着年轻寡妇的大裤衩和没穿胸罩而晃荡晃荡的乳房。

 

王二说,最后一次见到大裤衩是在一个夏日午后,他睡不着,正准备去隔壁寡妇家串门,不高的院子院门紧闭,他就从门缝里往里看,看到大裤衩正被搅成一团扔在大门的门槛上,堂屋门大开,里面又凌乱地散着男女衣服,凭真觉,王二有点想捉奸的冲动,于是继续屏气等待,似乎能听到云雨的声音,不一会他就不行了,回去换了内裤继续等待,等到我午后三刻时分,只见村支书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出来,年轻寡妇头发蓬松地站在门口含情脉脉地送他,王二连忙躲回自己屋里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新婚的王二一连几天甚至几个月都无法给自己的新婚妻子开荒,他前妻就回娘家哭诉,和好姐妹诉苦,最终决定,与其这样活守寡,还不如分了,作为一个女人背负着离婚的代价,也让他王二不得好日子,于是便到处宣扬王二阳痿这么回事,发动各路亲戚说事,一个小镇本来东边放屁西边都闻的到,何况这一家子在镇上乱窜到处放炮,弄的人人皆知,最终将王二逼进了地下室与人体标本共处一室。

 

这些都是王二说的,可还听别人说过一个版本,王二老婆在婚内就跟一唱戏的走了,我向王二求证,他拼命说是离婚后才跟别人走的,我无法辩解,权当他说的如此吧。

 

待王二见到我穿着大裤衩时,那哪是阳痿啊,是壮阳还差不多,为了给他治好这个病,我早就探听到他的根源在哪里,穿好大裤衩等着他呢。

 

事后,王二说我的乳房像两朵云,和我前男友形容是两座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向他要说明个所以然来,他只说有种飘渺的感觉,似坠入深涧,又似在云端,幻灭幻得,犹如神仙。

 

不管怎样,我治好了王二的阳痿病,我们也领了结婚证,再也不需要住在地下室和人体标本住一起了,这在我们全院包括全乡镇都知道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也从妇产科调到主攻治疗阳痿的专科,工资涨上去不说,还大大小小也算个主任,王二又在情感杂志上说我们的故事了,没事就把过去的年轻寡妇的风流韵拿出来渲染一番,我也早不穿大裤衩了,那种东西,只能算是治疗的药,等病好了,药是不能吃的,吃多了副作用大,最终一定会认不出我来。

 

这就是我和王二的恋爱故事,最后也没什么补充的,唯一想说的便是,其实我打进医院工作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阳痿王二,到现在我也没告诉他,就让他蒙在鼓里好了,感恩戴德地以身报恩于我,本来就是滴,不是我,他王二阳痿病哪能那么快治好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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