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正经

 
   在服务行业，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是多么的吃香，我就是因为有过伺候鬼子的经验，而在几年之后再次得到贝加尔西餐厅老板朋友的青睐，死乞白赖地让我前去帮忙救急。为朋友两肋插刀都不在乎的主，帮其伺候伺候鬼子，我实在找不到多硬实的搪塞理由，纵然本职工作很忙，我还是如约出现在了他的餐厅里。

短短几年的光景，朋友能从服务员而腾达到西餐厅老板的位置本就让我瞠目结舌了，而接下来让我伺候的鬼子们更是让我彻底看傻了眼。自幼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鬼子”的形象已被有关部门成功地刻在了脑子里。想着他们端着三八大盖抓鸡捉狗的猥琐样，我就有想为祖国见义勇为的冲动。而眼前这帮鬼子的到来，不但一扫我的无端冲动，竟还让我莫名悸动起来。

朋友只是笼统说起要接待一个国外团的包场，由于规模庞大，店内急缺人手，具体是何方神圣并没交代。俄式餐厅的用餐流程我不是很清楚，临时被朋友安排在了门口做起了迎宾的工作。

贝加尔西餐厅紧邻俄罗斯大使馆的西侧，俄式装潢无比考究，进门靠墙的位置就是纯实木打造的专供客人挂衣服的柜子，我立在一旁，只等鬼子上门。在等待中得知，聚餐的客人是元旦期间来华演出的大名鼎鼎的俄罗斯克里姆林宫芭蕾舞歌舞团的全体演职人员，一共七十多人。再不懂高雅艺术，《天鹅湖芭蕾舞剧》我还是听说过的，而这就是她们的拿手好戏。“天呐！这么说，一会就要到来的可都是极品美女啊！”。跟老板是朋友，我才可以如此不用压抑我的惊喜。“是啊！待会可要给招待好了，千万别出了岔子。”朋友嘱咐完毕，也一身侍者打扮，准备伺候了。

随着两辆白色大客车的车门打开，几十号裹着厚重皮草大衣的俄罗斯美女已经依次下车并拾级而上了。紧张使我交叉的双手紧紧地捧着自己的肚子，还要挺直了脊背，硬挤出一个侍者应该有的迎宾表情，整体形象仿佛是正在站岗的卓别林，既要双手提着要掉的裤子还要保持良好的军姿一样滑稽。视死如归，我能做到，视色如龟，这真的很难。进门的美女已经向我表达了“泥好”的问候，我抽动着腮帮子上已经痉挛了半天的肌肉勉强回应了“泥好”后，就表现得心躁动不安而手又无处安放了。进门就脱衣服的美女让我很吃一惊，厚重沉长的皮衣很自然地递到了我的手上，渐渐衣服都散发着撩人的香水味。脱掉外衣便都款动着迷死人的腰身分身坐下，挨个挂完了衣服，再环视偌大的餐厅内，仿佛变成了盛夏时节，个个美女都是超短裙紧身衣的打扮，一时间叽叽喳喳鸟语花香起来。

别怪我没见过世面，一下子在眼前出现几十号年轻女性，腿就会发软，何况眼前的这些美女个个都是金发碧眼、丰唇皓齿、身材傲人，更别说是在盛产美女的国度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呢。那一晚，我就像是在梦中，要多幸福，我就感觉有多幸福，可要说有多痛苦我就有多痛苦。在中国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说法，起初的美女们都还有着和国人一样的那份矜持含蓄，可架不住伏特加的浓烈，不一会便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开始满场追逐嬉闹起来。

也许是彼此朝夕相处久了玩不出新花样，也许是外国人的豪放使然，也许是满屋子人中，就我一个人清闲了下来。一干美女不容分说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丝毫不在乎当时我的感受。在林立的纤细修长的美腿中间，我努力仰着脑袋想尽可能地保全我十分在乎的那份尊严。可在人人都接近一米八几同时又有高跟鞋的帮衬下，我仰视的目光全都被“峰峦叠嶂”遮挡了。舞者的美艳，香水的刺激，酒精的熏染，怀中的温暖，只一会的功夫，一个啥都不会的小伙子轻易就被这帮鬼子舞得天旋地转而肝脑涂地了。试想她们在舞台上的那种妙态绝伦，手眼身法都充满了灵气，此刻舞弄一个芭蕾方面的傻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动她倾，我静她绕，不管我是反抗还是呆立，她们都能就势做出一个美轮美奂的造型。我企图挣扎逃走，奈何我的窘状越发激起了鬼子的嗜好。现场表演的乐队也成心似的只用架子鼓的重音做伴奏。全场更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拍着巴掌合着音乐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看着我被团来揉去。

我将求救的目光和希望都放在了朋友身上，没想到缺德的朋友只顾一旁发笑，看表情，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们这么折腾，蹦来跳去，消耗着热量和荷尔蒙，就不愁她们不追加消费。看这情形，想要全身而退，只能靠自己了。这么被动地接受不如主动出击为好，我甩去了外套挽起了袖子，摆出了老鹰捉小鸡的架势。Come on baby！我单身光棍一个我怕谁，舞呗！让我舞回家一个才好呢。“泥好！”可爱的鬼子不忘操着变了味的汉语问候着。光整“泥好”有啥用，来点实实在在的，舞出默契舞出感情舞出我门外汉的风采才是。可我拉出来的架势毕竟太过夸张，鬼子们面面相觑，对付我这造型不知该是舞蹈还是要搏斗了。好在我当时流露出的是相亲时的表情，瞅谁用的都是想托付终身的目光。可爱的鬼子十分善解人意，竭尽全力地模仿着我拉出的架势，和我绕起了圈圈，一个鬼子上来了，一帮鬼子加入了，舞池不够大，桌椅板凳都靠边了……

趁着转成一团，我趁机溜进了洗手间，一晚上都没机会补充食物，此刻置身在厕所却是看见啥都不想吃。身心只得到了片刻安宁，门外就又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泥好”声。那一晚，我被鬼子们摆弄得彻底没了人形。

鬼子终于撤了，庆功的酒会上，大家一致认为我伺候的最到位，纷纷不怀好意地敬起酒来。熟人面前，我的自信心恢复得很快，兴奋得一只脚站在椅子上，一只脚踏在了桌子上。举杯畅饮的时候，却被不喜欢正面瞧人的女服务员发现了新大陆。因舞蹈得幅度过大，何时把裤子弄成了大开裆，自己竟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