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勇气

个人日记

 

 

母亲的勇气

 

 

摘自一路开花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50dfa40100n3iu.html

 

 

深夜11点24分,在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一位头发花白的东方女人引起了乘客们的注意。她挎着黑色的背包,背包上贴有一张用透明胶带层层缠绕的醒目的A4纸,上面用中文写着“徐莺瑞”三个字。

 

 

这些从萨尔瓦多飞到洛杉矶的乘客,几乎都是拉丁美洲人,根本不懂中文。这位衣着朴素的东方女人在等待了许久后,终于开始在人群中用蹩脚的普通话挨个询问:“请问你会说中文吗?”

 

临近午夜12点,她终于找到了救星。一位黑头发的男人驻足她的身前,低头端详她手里的纸条:“我要在洛杉矶出境,有朋友在外接我。”在这张揉得皱烂的纸条上,还有另外两行中文,每行中文下面都用荧光笔打了横线,方便阅读。

 

第一行中文:“我要到哥斯达黎加看女儿,请问是在这里转机吗?”下面,是两行稍微细小的文字,分别是英语和西班牙语。第二行中文:“我要去领行李,能不能带我去?谢谢!”接着,同样又是英文和西班牙语的翻译。

 

原来,她的女儿在十年前随女婿移民到了哥斯达黎加。如今刚生完第二胎,身子虚弱至极。女人思女心切,硬要从台湾过来看她,帮她坐月子。女儿执拗不过,便在越洋信件中夹带了一堆纸条。如今,她已帮女儿坐完月子。原本女儿要陪她到洛杉矶机场,结果却因买不到机票而不得不作罢。女儿为了让她有安身之处,特意请求远在洛杉矶的朋友帮忙。为了方便相认,女人便特意在背包上缠裹了醒目的A4纸。

 

很多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段简单的行程。可深知航班内情的那位黑发男人,却不禁被这简单的描述感动得热泪涟涟。

 

从台南出发,要如何才能到达哥斯达黎加呢?首先得从台南飞至桃园机场,接着搭乘足足十二小时的班机,从台北飞往美国;接着,要从美国飞五个多小时到达中美洲的转运中心——萨尔瓦多;然后,才能从萨尔瓦多乘机飞至目的地哥斯达黎加。她曾在拥挤的异国人群中狂奔摔倒,曾在午夜机场冰冷的座椅上蜷缩,也曾在恍惚的人流中举着救命的纸条卑躬屈膝……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只是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

 

这是一位真实而又平凡的中国母亲。她来自台湾,名叫蔡莺妹,67岁;生平第一次出国,不会说英文,不会说西班牙语;为了自己的女儿,独自一人飞行整整三天,从台南到哥斯达黎加,无惧这三万六千公里的艰难险阻与关山重重。

她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母亲因爱而萌发的勇气。这种匿藏在母性情怀中的勇气,从始至终都不会因距离和时间而改变心中的方向。

 

 

                  陪你好好活一次

 

 

 

二十一岁参加工作,终于体会到了她的难处。

 

   一个人,种六亩地,九分田,养十几头猪,带着两个尚且读书的孩子。这便是她,我苦难的母亲。

 

   二十二岁,我往家里邮了第一笔生活费,我让她把一切农活都停下了,不让她下地,不让她喂猪,更不让她骑着破破烂烂的三轮车到处拉柴火。

 

   劳动了一辈子,她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每天六点,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了。烧水,拖地,抹桌子,楼上到楼下,一遍又一遍。

 

   为了让她过些安逸的生活,我决定把她送到街坊组织的文艺团里面去,跟着那些退休的老太太们跳跳舞,唱唱歌。她才去了一次,就再也不去了。她说自己胖,不灵活,站在队伍里完全就是捣乱分子,再者,手指太粗,手掌太大,拿扇子拿花都不好看。

 

周末,我跑了趟健身所,给她办了张瑜伽卡。好说歹说,她死活不愿去。她在电视里见过,那些练瑜伽的姑娘,大都白白净净,高挑清瘦,不像她这般模样。后来,听到我说交了钱,不能退,又是中年妇女班,她才嘟嘟囔囔地跟了去。

 

练了一周,她又搁下了。这些年的苦力活,使她的腰椎落下了不少毛病。因此,只要教练一逼着下腰,她就疼得冷汗直冒。

 

有朋友给我出主意,说让她看点自己喜欢的书,有趣的电视节目。我照做了,可仍然行不通。她没上过几年学,认不了几个字,加上年事已过,记忆力退化,更是弄不懂书里究竟说些什么。电视节目再有趣,再好看,那也不至于成天耗在上面。

 

没办法,我只好帮她报了旅行团。世博,杭州,北京等各大城市半月游。她长那么大,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她怕,自己既不识字,又说不了普通话,万一出什么事情,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搁下手里的一切工作,陪她外出旅行。记得她曾经说过,最想去北京看看故宫和长城。临行前,我让北京的朋友帮忙订好了房间和饭店。

 

坐飞机,她一看价格,嫌贵,不行。我买了两张火车票,一张上铺,一张下铺。转手把上铺的价格递给她看,勉强还能接受。

 

火车还没驶出两省,她就熬不住了。脸白,手抖,躺在下铺,吐得翻江倒海。没办法,只好领着她,中途下车。北京没去成,她也不抱怨。

 

回家后,她悄悄去当地的复烤厂报了名。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的班。我去看过她,在轰隆隆的车间里,她和几个农村的大娘,各自扛着一百多斤的烟筒,呼哧呼哧地围着流水线跑。

 

她再一次拥有了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把她叫回家。走在凉风徐徐的马路上,我忽然有点想哭。她这一辈子,究竟为了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来生,那么,我一定要做她的哥哥。这样,我们就不必再有母子的忐忑与心疼,长久的生离与死别。而我也可以教她写字,教她看书,带她旅行,陪着她,好好地活上一次。

 

(原载《山东商报》20101112日)

 

母亲是游子的故乡

洪烛

这么些年来,在我心目中炊烟般袅袅升起的乡愁,最浓郁最无法割舍的一缕是属于母亲的。从18岁开始,我就多了一重古典气息浓郁的身份:游子。于是,我的爱常常只能从剪票口开始,到另一个剪票口结束——我常常只能借助一枚创伤的车票来维系与母亲的联系。母亲是游子精神上的故乡。而故乡对于我,相当于被放大了的母亲的概念。翻开地图,看到长江中下游那座叫南京的城市,从内心的最深处感到温暖:我的母亲今天仍然生活在那里,在遥远的一扇窗口里做饭、晾洗衣物并且思念着她的儿子。这种时空无法阻隔的心灵感应,该算是一生中永不消逝的电波吧?

 

 

我18岁那年,母亲骄傲地用她的私房钱买了一张船票,在细雨蒙蒙的码头上送我去武汉读大学,仅仅4年以后,又是母亲亲自去排队买了火车票,交到我手里——我就这样展开了迁徙到北京的个人生涯。母亲当时预料不到,她对世界的这两次慷慨,构成她终生恐怕都将追悔的过错:我从此便被她无意识地移交给世界,而不再属于她。她已经付出还将继续付出漫无涯际的失眠、泪水、挂念,来承担世界对一个平凡的母亲的掠夺。我离开故乡已经十几年了,愈行愈远,留给母亲的,永远只是背影。一次次的背影。

 

 

我和母亲生活在两座城市里,坐火车需要一昼夜的路程。这就是一个母亲与她孩子的距离。我如果在北方的旷野上呐喊一声,恐怕要经过一昼夜才能传到母亲的耳边。唉,思念母亲的时候,真想能以光速回到她眼前——当然,这肯定也是母亲的愿望,甚至堪称我苍老的母亲对生活最奢侈的要求。我太了解她了。每年回家探亲,总发现母亲老了许多:前年是皱纹多了,去年是头发白了,今年是牙齿掉了……顿时有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恍惚感。触目惊心。我简直不敢如此想像下去。于是转而安慰自己:母亲健在就是一种幸福。虽然天各一方,她的心跳无时无刻不在震撼我的耳膜。就像冬天的鸟怀念远处的树巢——母亲的音容笑貌是我流浪生涯中最隐晦最柔韧的寄托。母亲无论居住在哪里,哪里都是我的故乡。游子的心室供奉着一枚隐形的磁针。

 

 

这些年我一直出门在外,大部分时间只能靠书信与家中保持联系。仿佛成为惯例了,收到的家书一般都是父亲执笔,而由母亲在信末附上几句话。母亲的字体一生未有大的变化,横平竖直,纤巧紧凑,一笔一划都保留着女中学生的风味。这恐怕也是母亲总让父亲写正文,自己仅附注几笔的原因。母亲觉得自己的字拿不出手。加上父亲日常拟惯了公文,遣词造句自如,讲述事理也极周全,因而似乎更有发言权。然而我知道,家中频繁来信,大多缘自母亲耐不住自己的思念,而催促父亲“又该给孩子写信了”,父亲不过是代言人而已。每逢拆阅家书,我心理上总偏爱地视作“母亲又来信了”,虽然母亲的信总是很短很短。

 

母亲的爱是细致而不无担忧的,总是敏感于我写信间隔太长,“是否生病或发生什么事了?”她每每不厌其烦的探询实则载荷着太深的挂念。我没想像过母亲接到孩子去信的心情,但母亲自己说她常常是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泪流了出来。作为男孩子,大大咧咧惯了,有时把写家信当作应付差事,潦草完成,有时事务一多就疏忘了这茬,白惹母亲担心了无数次。

 

偶逢父亲出差,执笔家书的任务就完全由母亲完成。然而母亲的信仍然很短很短,翻来复去说不腻的仍然是那么几句。惟一异乎寻常的是,母亲悄悄地问我是否找女朋友了,然后勾勒一遍她理想中儿媳妇的模式,不外乎温柔呀贤慧呀能干呀之类。对于母亲的操心,我微笑之余常常无言以对。

 

有一次平淡地拆开信,一张小画卡掉出来。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也许所有母亲确实比儿女更深刻地记得那一天,它是儿女生命的起点,更是母爱随之诞生的日子。母亲啊母亲,从此开始了她的养育、守望、担忧、欣慰以及对离别的畏惧。这是一段多么漫长、艰辛而又多么伟大的历程啊!

 

每年回南京休假,日程排得满满的,早出晚归,忙于探亲访友、参加各种聚会,有时深夜喝得半醉悄悄溜进家门,发现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她仰躺在床头,用耳机听磁带,眼睛却望着天花板发呆。我仿佛洞察了母亲寂寞的日常生活,是怎样度过的。包括我不在身边的那无数个夜晚,她是怎样以思念来填补那可怕的空白。这时我才懊悔虽然回到家中,陪伴母亲的时候仍很少。对于成熟了的儿女来说,母亲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对于衰老了的母亲来说,儿子却接近于她生活的全部。

 

母亲越老,精神上就越脆弱。以前离别,无论刮风下雨,她坚持要送我到火车站,我一次次地目睹过她站在月台上挥手的身影从缓缓移动的车窗里消失——就像不断重演的神圣仪式。记不清从哪一年开始,她改为在家中的阳台上目送我。她说每次离别对于她都是不小的打击,每次我走后她都要流好半天的泪,这几年越来越觉得有点承受不了,要过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我提着行李箱走到拐弯的丁字路口,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母亲瘦弱的身影凄楚地依在二楼阳台上(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孤独),我知道自己又留给她一年的痛苦。那一瞬间我真想抛掉箱子飞跑回去再拥抱她一次,或索性永不离开。可我只能故作超脱地向她招一招手。然后就不可阻止地从她视野里消失了。在异乡想起母亲,头脑中总浮现出这同一幅画面,仿佛她自始至终都伫立在故乡的阳台上,一分钟都不曾离开。同样,母亲思念我时,也会反复咀嚼我的背影,我高耸起衣领逆风而行的背影留给她的是苦涩的滋味吧?

 

一次次迎面走来,又一次次转身离云——这就是母亲眼中的我。是谁在折磨这个平凡、善良而无辜的女人——是我还是命运?阳台上的母亲,你别再流泪了。千里之外的母亲,你别再衰老了。请你一定站在原地,别动,等我回来。

 

文章评论

诸葛小铃铛

[ft=#006633,,楷体_gb2312]中午为了给咪的干妹妹找些复习资料,翻开了一年多来没有翻开的纸箱。纸箱是她初中时的课本和复习资料,满满当当的,在一捆报纸的中间,找到了我要找的化学资料。拿到桌旁,不知道怎么的,看看她桌上前段时间拿回的书,以为只有那语文读本好看一点呢,紧挨着的还有几本《读者》。午休的时候,忙翻看目录,被《母亲的勇气》吸引住了。读得泪眼婆娑的,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样的伟大和坚强。往事依依,浮现眼前。再看《让我好好为你活一次》更是震撼。是呀,我们的母亲总是和辛劳连在一块,没有享受,不懂享受,还原劳动的状态,就是最快乐的。好在母亲认识字,也能够看懂电视。[/ft]

秋风

[ft=,4,楷体_gb2312]平凡而伟大的母亲,总是一心为子女们着想,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舍不得让孩子受苦,为自己而想的实在是少之甚少。发自肺腑的文字,让人感动至深。[/ft]

/mg白鸽

[ft=,4,楷体_gb2312]读着这感人的文字,心在颤抖,母亲的伟大,在她的字典里永远是无私的奉献,不求任何回报。儿女留给母亲的永远是无尽的思念,泪水与牵挂,时光伴着岁月不停的穿梭,请不要留给母亲的永远是背影,她需要你的微笑与拥抱......[/ft]

诗忆

[ft=,4,楷体_gb2312]母亲的勇气,撑开了一把母爱的大伞,伞下有儿女淋不湿的一张张小脸。[/ft] [ft=,4,楷体_gb2312]陪着勤劳的母亲好好活,只愿妈妈露笑脸![/ft] [ft=,4,楷体_gb2312][/ft] [ft=,4,楷体_gb2312]母亲,是游子的故乡,儿行千里,永远走不出母亲的牵挂。[/ft]

南山老农

[ft=,2,]母亲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人们总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诠释她的各种表现形式。往往感动着的恰恰是这样一些细节,于细微处见精神。[/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