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布罗·婉容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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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布罗·婉容,达斡尔族,旗籍正白旗,1905年出生于内务府大臣荣源府内。婉容的父亲荣源,是位开明人士,时任内务府大臣,一向主张男女平等,认为女孩子应该和男孩子同样接受教育。除了教她读书习字、弹琴绘画,还特意聘请了于中国出生的美国人任萨姆女士(Miss Isabel Ingram)为英语老师。婉容作为一个达斡尔族旗人家的小姐,优裕富足的生活环境、显赫的家族地位、民族文化及传统文化的教育都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婉容的生母爱新觉罗氏是定郡王溥煦的孙女、毓长的第四女,人称“四格格”,在生下婉容时因产褥热而故。婉容的后母恒香(字“仲馨”,后改名“金仲馨”),同样也是定郡王溥煦的孙女、毓朗的第二女,人称“二格格”,对婉容一生的影响极为深刻。恒香对婉容不但细心照料,甚至是宠爱备至,母女相处非常和睦。家中其它成员还有长婉容两岁的同母哥哥润良(娶溥仪大妹韫媖),小她六岁的异母弟弟润麒(娶溥仪三妹韫颖)。婉容的家住北京东城区地安门外大街帽儿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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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
    1922年,已满17岁的婉容因其不仅容貌端庄秀美、清新脱俗,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在贵族中闻名遐迩。同年,被选入宫,成为清朝史上最后一位皇后 !
 然而婉容的当选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与多才,而是在瑾皇贵妃(端康皇贵妃)的坚持下,溥仪才勉强圈点的。因为皇帝溥仪第一个圈中者为文绣而非婉容,但文绣长相平平,当时十七岁的婉容却出落得美丽高贵,而且她的家世显赫,最后溥仪还是选了婉容当皇后。而文绣既被皇帝圈上了,也不能再嫁别的人,于是成为了妃子。1911年,中国延续了2000多年的帝制结束,国家从君主制走向共和。当时的中华民国政府给予清室的优待条件是“大清皇帝辞位之后,尊号仍存不废,中华民国以各外国君主之礼相待。”为此,逊帝溥仪的婚礼还是完全照搬皇帝大婚的礼仪,民国政府特准皇后的“凤舆”从东华门抬进紫禁城的后半部。1922年11月30日,婉容成为名义上的皇后。婉容出身满州旗人,知书识礼,也写得一手不错的诗词。她跟溥仪的书信有很多都是用英文写的,署名“伊丽莎白”。溥仪在她初进宫时十分宠爱她,为她聘请过英文老师。婉容相貌娇美、谈吐文雅、举止端庄、仪态不凡、内刚外柔并富有善心,她是一位兼收中西方文化优势于一身的贵妇。但由于溥仪身体原因,两人婚后一直无子。
     1924年底溥仪被赶出了紫禁城,皇帝的尊号也成为了中国的历史。他带着婉容、文绣住进了天津静园。随着时间的推移,溥仪性格上的弱点逐渐暴露出来了,而他生理上的缺陷最终更是导致了文绣提出离婚。可是溥仪却把这场给他带来奇耻大辱的“刀妃革命”的所有过失都推到了婉容的身上。
1934年溥仪逃至长春,成为了伪满洲执政府的傀儡后,他更是对婉容置若罔闻,不闻不问。同时婉容的行动也受到了日本人的严密监视和限制,这一切使婉容的身体和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开始了长达10年的冷宫生活,这段日子使她从一个娇美恬静的美人变成了一个形如槁木的人。
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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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5年8月,苏联在“八月风暴”行动中迅速攻占满洲,婉容在11日随宫廷人员自新京撤至通化大栗子沟,后被占领当地的游击队俘虏,先后运至通化、永吉敦化延吉,最后于1946年6月10日前后(见嵯峨浩回忆录)或8月下旬(当时报纸记载)死后吉林省延吉的监狱里。
 
 家族:
 
 高祖:郭布罗·阿尔景   祖父:郭布罗·锡林布 曾祖父:长顺将军  父亲:郭布罗·荣源  母亲:爱新觉罗·恒香  继母:爱新觉罗·恒馨  弟弟:郭布罗·润麒  丈夫:爱新觉罗·溥仪  哥哥:郭布罗·润良

赈灾捐赠:
 1923年12月,婉容向北京“临时窝窝头会”捐赠大洋600元,以赈济灾民,受到社会各界的赞誉。1931年,反常的气候造成“南起百粤北至关外大小河川尽告涨溢”,全国性的大水灾。当时全国受灾区域达16省,其中长江中下游及淮河流域的湘、鄂、赣、浙、皖、苏、鲁、豫8省灾情极为严重,是上个世纪受灾范围最广、灾情最重的一次大水灾。出宫已久的婉容,看到这样的洪涝灾害,立即捐出自己的珍珠项链及大洋。1931年盛夏时节,长江两岸数省发生严重水灾,当时溥仪捐赠一栋楼房,婉容捐了一串珍珠以贩灾民。这件事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京、津、沪的报纸也相继刊登了“皇后”的玉照和她所捐赠的珍珠项链。
   《大公报》以“溥浩然夫人捐珍珠贩灾”为题做了专题报导,原文如下:
“昨日下午(一九三一年旧历八月初九)陈曾寿先生至本社,据谈溥浩然夫人对江淮灾民极为关切,久思加以赈济,只以手乏余资而末果。至昨为本社代收本埠赔款之最末一日,溥夫人遂慨然将其心爱的珍珠一串捐出,托陈先生送至本社变价助赈。并以鄂省灾情最重,嘱以珠价赈鄂,此珠串共有一百七十二颗,当初系以二千五百元购得。当由本社同仁偕同陈先生至金店变卖,因市价与原价较差,末便贸然处置。侯商得溥夫人同意再行办理。珠串现存本社,附图即此珠串之写真。溥浩然先生方以楼房助服,溥夫人复捐珠串为灾民续命,仁心义举……社会上云阔太太不乏富逾溥夫人者,益闻风兴起。”

走进东北:
 
       她一生悲剧的高潮,就是从走进东北开始。日本人居然在中国的土地上公开导演了一场挟“天子”以达满蒙独立目的的傀儡戏,使山海关外的东北,有十四年笼罩在伪满洲国的阴影里。伪满,在中国现代史上是一个怪胎,只有东北人生活在这个怪胎里面。日本人曾经在东北王张作霖身上下过功夫,那张大帅明投暗拒,真要动他的地盘,他就开骂“妈拉个巴子小日本”。因为他不听招呼,日本人就在皇姑屯送他上了西天。此后日本人又在第二代东北王张学良身上打主意,没想到这张少帅一心要报杀父之仇搞了个东北易帜,宁可不当东北王而把东北军编入南京国民政府的旗下。于是日本人就发动了“九·一八”事变,明抢明夺自己干。然而这毕竟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他们惧怕.  
   再来一个“三国干涉”还东北,想来想去就相中了那个躲在天津租界里天天做着复辟梦的溥仪。
他们给他描绘了一个光辉灿烂的图景:回到东北祖地,恢复大清王朝,重整旗鼓,再次入主中原。这景象的确太诱惑人了,他正为祖业败在自己手里而痛心疾首呢。瘦弱的溥仪立刻柔软地蜷缩成一团,听话地钻进汽车的后盖里,让日本人载着回东北。其实他明知道日本人不过是在利用自己,但他抵挡不住那个梦中图景的诱惑,心甘情愿地钻进了日本人为他设置的“龙归故里”的圈套,这一走就走上了汉奸卖国贼的道路。
溥仪是背着婉容跟日本人到东北的,这对她无论如何是一种伤害。她其实一直是在冷宫里寂寞着,女性渐渐成熟的那些感觉在寂寞中已经滋长蔓延,离开溥仪对她不啻是一种解脱。她曾仿周敦颐写了一篇自己的《爱莲说》,曾想有一种荷式的超尘,那应该是她独立窗前时的心灵独语。为什么还要来东北呢?
   然而婉容就是婉容。她的古典成了她的樊篱,她的虚荣使她一定要做圆她的皇后梦。对于她,东北是无法跨越的,因为她跨越不了自己。末代皇后是她别无选择的命运,她对东北的选择,则是她自己对自己的唆使。她成天哭闹,一定要追上溥仪,一定要去做他的皇后,谁也挡不住。出关的那一幕也和溥仪一样,她把自己柔软地蜷缩成一团,坐上了去找川岛芳子的汽车。她是心甘情愿地走进东北这个陷阱的。
   末代帝后的逃跑是匆忙的。伪皇宫也是匆忙的。 其实就是一座勤民楼一座缉熙楼,前楼办公后楼睡觉。在伪皇宫里走,能想起许多的嘴脸,想起许多曾经上演过的丑剧。在那一群傀儡中,最生动最有个性的还是婉容。婉容是一个政治符号,却不属于政治,她与这座宫殿有关,却与所有的阴谋无关,她在这里,就是为了一个故事的结局,为了一个角色的完成。
    据传,在天津,为了能获专宠,婉容挤逼比她还弱小的文绣, 让文绣与溥仪离婚。溥仪因此而更加冷落了婉容。在东北,她的灾难是双重的,她不仅受溥仪的冷落,还受日本人的冷落。那么隆重的“满洲国皇帝”登基大典,却没有“皇后”的一席之地,所有的人眼中都没有婉容。她和溥仪一样被监视,被那些随处可见的日本女人,也被爱新觉罗家的女人。这座缉熙楼,从她走进的那一刻起,实际上就成了她的囚室,她的地狱。
    做不做皇后终于变得不重要。所有的古典,所有的虚荣, 也都不再能左右她了,生命里面有一根神经在这个时候复活了。她开始后悔,曾经两次想逃出这座阴森可怖的皇宫,但她找到的那两个人都帮不了她。她绝望地说,为什么别人都得自由,独我不能自由?
当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她便倒在了那个烟榻上, 她便再也没有力气面对这个世界。她没命地吸鸦片。在天津就已经吸了,在伪皇宫则专门设了一个吸烟间。每天除了读书写字绘画,就是吸鸦片。每次左吸四口右吸四口,每口一个烟泡,每天二两鸦片,天天就这么吸着。吸着毒。那个像祖父一样内向敏感诗人气质的婉容,那个多才多艺可悲又可爱的婉容,她就这么的把自己撕碎了,她就这么的疯了。因为她疯了,她便无比地生动。她吸烟的姿势,她哭嚎的声音,她那一头蓬乱的短发,她那瘦弱不堪的脸,让你为她揪心,也让你为她痛快。
    关于婉容的疯,许多人是从溥仪《我的前半生》那本书里捕风捉影,从当年在伪皇宫生活过的各色人等那里获得只言片语。有一阵子,各种书刊对婉容与人私通的演绎铺天盖地而来,影视的编导们更是拉长了镜头,婉容被那些大明星们演成了性感皇后风流皇后。婉容究竟做了什么?情感的确能让人疯。孤独的婉容,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但她疯的因由太复杂太深刻,人们片面地夸张了情感,并且把情感粗鲁地世俗化通俗化了。真不知是婉容的悲哀,还是现代人的悲哀。
 
最后的婉容:
     1945年夏天,全世界反法西斯到了最后关头。 美英中三国首脑联合发表了著名的波茨坦宣言,杜鲁门总统下达了投掷原子弹的命令,当那两朵巨大的蘑菇云在广岛长崎上空升起时,日本天皇终于向全世界宣布投降。在中国东北,那个伪满洲国小朝廷立刻作树倒猢狲散状,那一群傀儡们立刻失魂落魄地逃到通化大栗子沟。当年冯玉祥逼宫时,六岁的溥仪曾经退过一次位,走投无路的溥仪只得在这条蚊蝇乱飞的沟里又一次宣诏退位。宣完了诏,他就自顾自地从通化飞到沈阳,最后在他祖宗发家的地方束手成了苏联红军的俘虏,一个王朝的起点,也就成了终点。
      这时候,被丈夫抛弃了的婉容,疯且病弱的婉容,正嘿嘿地笑着,以高级战犯家属的身份,在她曾祖父吉林将军当年的辖地,被人民解放军押解着,开始了漫长的迁徙。
 在来长春之前,我曾经沿着婉容蹒跚的足迹,去通化去吉林去延吉。我一路都在向人们打听她最后的消息,并从人们的诉说里去想象她的凄凉。那时她已经不能直立着行走,押解她的军人抬着她还要不断地供给她鸦片吸,为的是延长她的生命。与她一起走的还有嵯峨浩和女儿,有福贵人李玉琴。记得我一到长春,就与李玉琴通了电话。我并不想让她说自己,我只想让她对我说说婉容最后的日子,说说书上看不见的东西。她开口就问你有组织介绍信吗?我说没有,她就拒绝我去她家,电话里也立刻一个字不讲。为了快些放下电话,她大声地嚷着锅烧糊了,于是线就断了。她是溥仪的最后一个王妃,她早已过上了人间烟火的日子,我在电话里听见她一边与我说话,一边呵斥她淘气的孙子。我想,虽然以她名义发表了许多关于婉容的文字,婉容在她的生活里早已消失了,对那段历史,她已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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