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为我纺一条长长的红线》作者:南国伊豆 朗诵:乐水乐山

个人日记

 



 《村庄,为我纺一条长长的红线》


作者:南国伊豆    朗诵:乐水乐山    编辑:阿 莲

有父母的地方,才叫做家。这一生,我们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题记
 
     一场大雪,企图封住村庄。路,永远在路上。我急急赶赴村庄,我不能让爹爹站成沉默的石头,也不想让娘的炊烟被无情的风折断。

       村庄,为我纺一条长长的红线。牵着我的脚步,一次次走近村庄。一次次,如花朵走回枝丫,根走向泥土。

       每一只鸟都是天空那朵最轻的云。扑棱棱的翅膀从浆果上滴落,抬高了一只花喜鹊的喜悦。

       冬天的田野,清瘦。沉默的大山,依然用自己的方式,喂养着每一处村庄,每一个人,每一头牛羊,每一只鸟。就像日渐驼背的爹爹依然用大米、番薯和蔬果喂养着我们。就像,我用词语喂养着诗歌。

    一片片经霜的叶子,掂量着日子的重量,脉管突起的手掌,捧出火红的希望,一串是爱恋,一串是欢喜。

      
爹爹的背像一棵弯曲的老松,不如从前那么挺拔,他,站在满脸皱纹的石头旁,常常让我错认为是一块石头。娘,依然用淡淡的炊烟擦亮我回家的路。

      老屋,老了。母爱,年轻。听见大黄狗兴奋的叫声,叫得娘的炊烟,粗一阵,浓一阵。

      
墙根下,金黄的柴垛,一根比一根暖,把山里的日子叠出了温度。

      
竹制的升箩,从一双一双手中传递,烙着一辈一辈的暖和疼。从一圈圈密示风雨的年轮里,我读出过往的苦乐和悲欢。

     
 一把木质的椅子,是山里人沧桑的脸谱,时光的皱褶里,填满了安详和淡然。

    
  一把镰刀,站在墙上,正在反刍唇边那朵丰收的喜悦。门后,一排整装待发的农具,翘首列阵,等待雨水的一声指令,它们就可以雄赳赳地紧随老爹出征。或许,一把锄头知道田野才是它驰骋的疆域?

      
 时光安详。老锅里煮着滚烫的日月和富足。热气腾腾的日子,翻过来是幸福,翻过去还是幸福。

    蓝色的火苗,是村庄永远的心跳,和着太阳的热,把一生的祝福积聚起来,供我们畅饮。

       阳光从斑驳的门缝里挤进来,像爹缺了门牙的嘴,笑得合不拢。爹爹早早遣大黄狗把我们迎进家门,其实,我老远就闻到了甜浓的米香。

       回去的时候,我向爹要了几只古旧的碟子、一罐爹亲手腌制的咸菜。爹不懂越窑还是青瓷。我也没问碟子有没有名字,爹只知道,把自己大山一样的爱,让我驮走。

        
狗吠,虫鸣,炊烟。老井,蓑衣,月光。其实,山里的一切我都想一一带走。可是,爹的皱纹,娘的白发我却无法打包。枕着远近的犬吠,拥着娘的厚棉被,这样的日子还能延续多久?老屋,终将老去,爹娘,也终将老去,如果有一天,老屋空了,燕子还能找回这暖暖的巢吗?

     村庄,这部古老的时光之书,被阳光排版。被田野书写。被月亮打印。
        
打开山里的日子,无论是繁体,还是简体,每一行,都写着山里人的厚道和真诚,每一页,都袒露出大山的秘密和心迹。拾起它,就再也放不下。

        隔着季节,我听见大地秘密的胎动,一棵小树,伸出裸露的手指,向天空挖掘返青的消息。

       一朵紫色,是时光雕琢出来的花语。阳光总是那么慷慨,从不吝啬送给这个季节的礼物。沉睡的树伸了伸懒腰,从梦里醒来。

       村庄,慈悲。为我纺一条长长的红线。这头系着我,那头系着我年迈的爹娘。让我一次次走近,或者,告别。再回首,村庄在我的身后,升向天空,靠近太阳,站成了美丽而古老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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