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深处———父亲

个人日记

       

     父亲1928年出生,已年至耄耋,与我年龄悬距有如祖孙。

     父亲是典妻的产物。

     爷爷娶了二婚的奶奶,奶奶前夫有子。奶奶的前夫之子其实是爷爷的亲骨肉。爷爷奶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暗许终生。但爷爷家贫,奶奶的娘家棒打鸳鸯死活不允婚。不允婚则也罢,却偏偏把奶奶许配给爷爷的堂兄。奶奶婚后与丈夫鲜有夫妻之实。婚后的一男一女俩孩都是我爷爷的种,但爷爷却无能把他们收归自己名下。不孝之首是无后,爷爷娶了一个,不知怎么地很快又休了。听人说是奶奶作的梗,说奶奶是个挺来事的主。她不许爷爷婚娶。十数年后,奶奶终于私奔至爷爷家。说是私奔,其实距离也就几十步之遥。之前的几十步,遥如天涯。她暗自奔到爷爷家,怕前夫家闹事生祸,好一段时日为掩人耳目竟然不见天日,爷爷白天出门,把门反锁,然后把钥匙交给屋内的奶奶,傍晚回家再打开门。如此情形的生活持续了许久,直至这秘密全村尽人皆知。

      奶奶“嫁”于爷爷,自觉羞惭无脸见人见光,便以长长的三年时光,每一次迈出家门都以巾帼蒙脸,以此消赦自己的不贞不节。

      奶奶标致的相貌和洁净利索的衣饰有口皆碑,当时村子里竟有打油诗式的口头传颂来形容奶奶的形象。我没见过奶奶本人,她与爷爷的画像至今尤在。画像上的爷爷与奶奶是老了的,形容清睦,神情温慈。虽是老态,但不难看出奶奶年轻时绝美的胚子。

      后来爷爷种庄稼,总是风调雨顺,收成上好,家道渐富,然后置田买地,成了富庶人家。

      不知何因,奶奶到爷爷家后就不生了。虽然奶奶留在前夫家的儿女是爷爷的血脉,但那是人家名下的子嗣,“有家有业”的爷爷不甘名下无嗣,于是试图娶个小的以续后,但奶奶不乐意,从中阻挠。奶奶的阻挠方式很冷暴很不动声色,爷爷架不住,竟然疯了!爷爷疯了,奶奶也架不住了!年余后,爷爷的病好转,奶奶张罗起给爷爷续后的事宜。有好事者上门举荐说有人愿典妻。曰其人家多子女,生活难继,以妻寻典。两相所需,遂成交,于是爷爷以年酬“六担谷子”典下了那个陆姓的妻——————我父亲的生母,我的亲奶奶。那种典,形式有如小婚,也用花轿抬进家,然后让与爷爷年龄相若的爷爷的大侄子代为拜堂,如此娶进门,为的就是延续子嗣。在此我姑且称她为陆奶奶吧。陆奶奶生我父亲之前已有五子,其中几个儿子也是典出去的成果。陆奶奶太能生儿子了,她的肚子总是那么争气的,次年便为我爷爷生下一男丁即我父亲。爷爷算是老来得子,自是喜不自胜,彼时的爷爷49岁了。

      我没法想象我那贤良的奶奶是如何极力维持和维护自己贤良的形象而承受和忍受着我爷爷与陆奶奶同衾恩爱且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

      陆奶奶在我父亲4岁时回她自己的家,母子离别,一步一趋,一走一送……锥心刺骨的骨肉分离莫不过如此情状吧!

      好在,此一别,不是永远………

     有无血缘关系很多时候意味着亲疏有别,不然何来后妈之说呢?说不上奶奶有多恶毒,但奶奶的确没有陆奶奶那般的疼爱我父亲。因为父亲出生的次年,奶奶的孙子也出生了。奶奶对留在前夫家的儿女的顾念那是很深厚的,她的心思多半在那。父亲的出生对她来说是对她儿女原来所拥有的一切的一种侵占。众口皆碑的贤良的奶奶她不得不在他人眼里一直贤良着,于她而言那是折磨。奶奶心里难平衡,自是私底下会露些小小的狰狞。而这种狰狞只有父亲与爷爷能悉数感受。或许是爷爷深恐这种狰狞会伤害他的孩子,他的病再次发作。爷爷发病时便口发臆语,说的都是奶奶要谋害父亲的话。好多次甚至夜半抱起我父亲让父亲骑在他肩上一路狂奔,径直去陆奶奶家,他想让他儿子得到母亲的庇护。

     让人温暖的是,每每爷爷把父亲送去陆奶奶家,陆奶奶一家对父亲疼爱之至,包括陆奶奶的丈夫。陆奶奶后来也数度来父亲家看望儿子,得以骨肉相亲,并在父亲大婚时爷爷家以轿子相接,邀请她参加婚礼。我没法探究婚礼中高堂的座次安排,但可以确定陆奶奶得到了相应的尊重和敬祟。

      父亲的童年曾遭遇与父母离散。那会永康派溪的铁匠,曾向某组织提交了劫富济贫的投名状的起义头子李司堂致凼至富裕的朱孝为家“请财神”,爷爷一句轻巧的不合时宜的玩笑话招来无端之祸。爷爷说要大洋让他上我家拿呗,我一个萝卜就能切他个多少大洋了!次日,李司堂便派四个属下提着驳壳枪上门让爷爷去见李司堂。爷爷一见那架式知道大祸临头,但他还是机灵地脱了身!夜黑潜回家,收拾细软与奶奶连夜逃亡。留下伶仃的5岁的父亲与12岁的奶奶大侄子的儿子相依为命。父亲总说若他是奶奶亲生,奶奶怎会舍下他说走就走呢。他们的逃亡,山遥水远,由佛堂的盐埠头乘着咿呀咿呀的摇撸船,沿着漫长的水路,一路舟车颠换到上海。人生真个可笑而不可预见,一句话竟逐迫人以极速逃亡,从高山巅上的小山村流窜去大都会。流亡数月,直至听到上海的广播播报说李司堂已抓获并伏法,爷爷奶奶才敢打道回府。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流落至上海的经历是光耀的。见证光耀的东西我见过,就是我们家老宅厢房的窗玻璃。那会玻璃是稀罕物。爷爷奶奶像“小蝥贼偷石磨”似的把那些玻璃从繁华的上海背回小山村,装葺在大厢房朝西的窗户上光耀了80余年。

      据说爷爷力气大的惊人。虽是据说,但我信,因为他力气大的实物见证至今犹在,且一直会在。我们村子的宗祠里那些大柱子下面扁圆的少说也有两百斤的石墎基本上都是我爷爷每天干完山上的活顺捎着背回的,竟说是有点轻巧地一天一个,无酬而为。每每进朱氏宗祠,我便不由自主地去看大柱礅,想象着我从未谋面的爷爷。与大柱墎同样让我感兴趣的是挂在祠堂的四盏木雕精美、绸纱妙薄的宫灯,那是“四清”运动时从我家抄出去的。是这个村子仅有的四盏宫灯,呈示着当初爷爷勤劳节俭积财的“富甲”,所有的可笑可悲的运动后,即使“摘帽”、“平反”也未曾物归原主,1958悬挂至今,而爷爷不等运动结束便已作别人世。“四清”运动时,我们家所有的家当都被抄走,包括母亲的嫁妆。待得1985年认领被抄的物什时,能归还的只是寥寥几件,而且都已破损不堪。大部分的被抄之物早已被当权者变卖。那四盏宫灯是在抄家之后所有不曾归还的东西中最让我们家心平气和看待的,甚至是感到把自家的宫灯挂于朱姓宗祠是一种荣耀。

     奶奶跟着爷爷,自然是荣辱相生。“四类分子”的高帽始终扣着,直至离世。生时经常被扣着一米余高的锥形纸质帽子被莫名其妙揪上台去挨批斗,高帽上用毛笔字写着“恶霸某某某”。”红苗子的”子弟斗起人来那叫一个绝。莫须有的罪名与唯恐不能置人于死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如<<蝇王>>的作者威廉.但丁所说,人类的本质是罪恶。果是如此,那时的批斗果是如此体现人性中罪恶的本质的,并且体现得淋漓尽致。

      年迈的奶奶还多了个独享的罪名——————恶霸。
      顾念成恶复成殇!一个老妇人,居然能成恶霸!
      顾念成“恶”。乍一看顾念成恶让人想到“药石成仇”,有如钱钟书的<<围城>>书名给人兵临城下的相类的初觉。只是这顾念成恶并非是药石成仇好心忠谏成恨仇,而是那个特定历史时期的衍生出来的让人哭笑不得的“指鹿为马”。就像那时候右派一词盛行时有“左得奇”事件一样,那“左”得实在是奇:红卫兵打砸至一从教的“右派分子”家,见门额上悬匾“桃李滿天下”,奇皅地怒问“桃李满”是谁?这“桃李满”竟敢妄称天下!要揪出“桃李满”其人,以正天纲。让人啼笑之余,却是无语了。

      前面我说了,奶奶对前夫家的顾念是深厚的。前夫身体羸弱,儿子有眼疾不能正常生活,比我父母小一岁的孙子是奶奶的命根子。她能不顾念照应吗?况爷爷应负这份照应并负得起这份照应,爷爷对奶奶是掏心的好和服贴的顺从,家由奶奶掌着,一切任由奶奶筹排。而奶奶要顾念的不止一家,还有她娘家大侄子的一家三口。由于那两家劳力缺乏,那两家的土地劳作之事便由爷爷奶奶安排佃租。这下好了,这一佃租,爷爷就成了“剥削”人的地巨大的主了。而奶奶,“霸”下那两家的田地,成了不折不扣的现行的“恶霸”。奶奶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伤痛致命的代价。奶奶是个挺来事又挺扛事的主,爷爷老实巴交不起眼,所以奶奶理所当然地扛起了挨斗的重任。没完没了的、莫名其妙的、莫须有的挨斗理由,让一个素日以贤良美貌著称的年逾花甲的老媪丧了尊严、摧垮了身体。她的贤惠在某种程度上更是雪上加霜地平添了许多“罪名”。奶奶与母亲为了在挨斗时减轻一点惩处之度,曾经以缝制精巧的布鞋“贿赂”四位头儿。其中一位把布鞋暗自送回来,并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家的罪与错我们心里有定论,我们不会轻易乱扣罪名的,我们都以事实为依据,你们放心。这鞋子我不收,以后你不用送我们东西。而另一位则颇有心机,当面收下,待次日批斗时拿出“贿赂的罪证”,以此为由,控诉我奶奶“行贿”、意欲“拉干部下水”。那回的行贿之举奶奶母亲非但没落着好,反而又得到了一个罪名,结结实实地被斗了一回。而且这罪名一直被延用,成为每一回挨斗的列席理由。有一回挨斗,也是奶奶最后一回挨斗,一年轻小干部从奶奶身后一抬腿,往奶奶的膝弯处猛飞一脚,奶奶当即扑面栽倒昏厥,悠悠醒转后便时日不多,她至死都不知道那一脚是谁下的!只是这下脚之人后来意外身亡,村中年长者说起,都说这就是报应。那时候我已谙世事,那人的孩子与我相当年岁,所以对那出意外印象深刻。


     爷爷地主,奶奶恶霸,父亲罪孽轻了点,是富农。那是候是穷才光荣。只是可怜爷爷那点家业也是辛劳所得啊!地主富农恶霸是剥削阶级,时刻不忘阶级斗争。父亲生性耿倔,吃软不吃硬。在那种无理能讲的特殊年代里,依然傲傲地挺直身板死不认罪。因为那时候,强加于人的莫须有的罪名实在太多了。而父亲的死不认罪便总落得个罪上加罪。挨批斗是家常便饭,有一段时日甚至是每日一斗,吃完了晚饭便是这例常“节目”的开始。而批斗的、挨斗的,总是那么闹哄哄的,仿佛谁都爱看那场面。谁都可以参加批斗,越积极说明你觉悟越高,越能罗列指控的“罪名”者越能得到赏识,斗得越起劲得到的呼声越高。挨斗的如长期拴在木桩上的烈马,久了,也便磨去了烈性。而父亲却总是不识时务,总是死不认罪。他不认罪,便没好果子吃。反绑双手挨斗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被反绑着在烈日下暴晒……其实他要是给罪便认罪,那挨斗其实有些时候也还就是一走过场的事。可惜父亲就不懂这个理,父亲是宁折不弯,士可杀不可辱,他内心的傲气傲骨到老犹存。这傲气傲骨也给他傲来了整整7年的劳狱之灾。

       父亲劳改后,爷爷的精神疾病更重了,反复发作,终于未等的父亲出狱他便撒手人寰。7年间,奶奶与娘家侄子以及我母亲也曾去过父亲劳改的农场。涉水跋山,遥遥奔赴,只为一见。但相见难啊!

     父亲的忠耿是与生俱来的,并且至老终未改变丝毫。父亲在劳改时从不偷懒,有无监工于他而言无二般,由此他总得队长之赞赏与照应。父亲极其聪睿,智商相当高。有关于机械操之类方面尤其显现出他的特长,眼光精准、反应敏捷、估量到位,有他参与的高难作业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他刑满之时,服刑单位竟以“人才”欲留之,当然,身份是工作人员。但家有老小,终究未留下。管理人员留之未果,其状其情甚是惺惺.

       其实,父亲留在服刑单位工作,是最明智最得益的。但家小的牵绊又把他牵回了小山村,回到了旧环境,依旧是阶级斗争的对象。每到节假日,父母需撇下一切家事去清扫公共场所和街巷,积存的垃圾污垢够忙活几天的。我出生在文革中期,不知怎么我从未亲见父亲挨斗的场景,也许是父母刻意的遮掩和爱护让我的童年没有太多的阴影。不过,我小时候最怕听到“处理”二字,因为父亲要受“处理”就意味着又要遭殃。可父亲秉性难移,依旧耿耿的不认莫须有的罪,依旧宁折不弯……

     父亲刚直不阿,爱憎分明。父亲智商极高,但情伤低弱。他最弱项的是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所以总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父亲的臭毛病不少,最让家人恼火的是父亲的“好管闲事”,他总爱打抱不平。比如甲、乙二人闹矛盾,若他在场,他认为是甲有理,他马上为甲撑腰指责乙,由此得罪了乙;又一日,甲与丙有龃龉,他一听是甲的不对,他又指责甲的不对,由此,甲对他前番的感激荡然无存继而还恨上了他。如此一来二去的把人给得罪完了。诸如此类的事他总干,而且总不听母亲的劝诫。让他别人的事少管,他竟梗着脖子一付正气凛然爱憎分明样,母亲对他也没奈何。

    父亲很勇敢,在追母亲时尤甚。我大舅舅小时候曾目睹父亲因为追求母亲而与几个也心仪母亲的青年斗架,父亲是赢家。母亲美丽端庄,在村子里也算是大家闺秀了,父亲心仪之甚,力挫群雄,终于抱得美人归。大舅舅说我父亲老买吃的东西“贿赂”他。母亲结婚时舅舅7岁,这个小不点大舅哥是坐在母亲的膝上随同花轿抬进我父亲家的。

     其实爷爷与外公家的阶级成份的认定也是有一定依据的。爷爷是地主,因为田产颇丰。而外公家是富裕中农,不是贫农,说明至少不贫。所以两个“大家”联姻,亲朋浩荡,为此爷爷家请了三天a的客。作为新郎官,父亲“三请四接”地迎客接客,三天下来,新郎的鞋底磨穿了,至今传为笑谈。

      
    父亲的性格挺能“惹事”,他不委屈求全、好打抱不平、口无遮拦、冲动偏激,又爱热心肠地主动包揽别人难为之事……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而且许多时候都需要母亲帮着善后。母亲性情温和圆融,口碑上佳,村子里真找不出一个说她不好的人!母亲的太好,便映衬出父母的不好了!母亲得夸,父亲遭嫌!不过大家暗地里还是在夸他聪明。父亲聪明得邪乎!


      父亲性格急躁暴烈,对儿女的专制也几近霸道,而且霸道得很得劲。大哥二十多岁还挨过他的耳光,一句话顶撞他便大光其火。姐姐谈婚论嫁时不应允他的父母之命,父亲竟拿皮带抽她。那时我才5岁许,那条皮带的模样我清皙记得,而且只要提起皮带,我总是条件反射地想起父亲抽打姐姐的那条,绿白相间的结实的皮带,抽打在姐姐身上,该会多疼啊!姐姐挨打,也许更受伤的是姐姐的心吧!

      父亲上过私墪,学过<<三字经>>、<<大学>>、<<论语>>,但父亲却腹无经纶,我敢说现在他记不得多少内容了。小山村不比大都市,上私墪的目的不明确,更谈不上要当大学者。父亲识不了多少字,但比起农村那些同龄的或年逊于他一二十年的人强多了,这得益于他的那股子聪明劲。他说的“普通话”很洋泾浜。但他学其他地方的方言挺上手,不出半月便能融会贯通,说得与当地人一般无二。


      父亲的一生有点不寻常,有点奇特,但父亲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他总教育我们目光不可短浅,出外莫贪莫图,吃点亏无甚要紧。他总说风物长宜放眼量。他与母亲一样教导我与姐姐要先孝敬公公婆婆却无需顾念他们。若让他得知儿女俩口子弄点小矛盾,他肯定不分青红皂白先斥责自己的儿女,绝不袒护。


      父亲的阶级成分也戕害了我们兄妹四个。大哥大姐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他们的婚事都因为不敢与同是“四类分子”家庭联姻而错失心仪的对象。我与二哥则因为我们是“四类分子”的子女而在学校受歧视。小时候,我们学习成绩拔尖,但奖励总与我们无缘。那些奖状总是颁给干部子弟,而我们却无能抗争。我第一次领到三好学生的奖状是1979年,那是我已上四年级了。老师们敲锣打鼓的把奖状送上门来,并说着之前是因为历史原因而使我们的努力和优秀未能得到正视和尊重,说得父母泪水涟涟………


      父亲已86岁高龄,前几年还思维敏捷,行动健步如飞。而如今,却已显蹒跚老态,不由让人觉得心酸。


      父亲的一生贯穿了几个朝代,父亲多舛的经历与脚下这片多情的土地一样厚实。投眸这片土地和长长的岁月,我予以足够足够的深情。人生无边,岁月无边。我感念岁月。











文章评论

天边的风

静静阅读,倾尽想象。觉得那情、那景,就隔着一层幔纱,清晰又隐秘,恍惚而又真切,它就是一幅浸满春风,浸满暖阳,浸满生命之景,百转千回,生生不息。这是从心田里流淌出来的文字,那温润的情意,勾起对亲情缠绵的追思,淡淡,静静,绵绵,撩起搁浅了无数个年轮的微笑和欢喜,那些被岁月尘封了的风姿和情爱都在这一刻摇曳而来,仿佛就是那一树树桃花辉映着经年故事......这一刻,时光披戴斑驳而来,枝头,昭然盛开着再生的风华。那些被注入血液的往事,那些温暖的忧伤,在眨眼的瞬间就一一复活。那些故去的亲人,于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这样,用思念的笔墨,用记忆中的色彩,用生命的召唤去记录,去怀念,去仰望,去吟咏!初次拜读,欣赏这细腻的文笔。

边城牧歌

太生动的小说素材了,建议你先用流水帐方式记下来,让我们先欣赏着。抽空看看“生死疲劳”。学他的写作方式写小说吧。健心大姐、栖霞格格文笔超群,格格生长在农村,听的农村故事多,有小说功底,是个好参谋。又一篇诺贝尔文学奖可能要在布衣中诞生了。

健心

篇幅并不很长,却涵盖了不同朝代、几代人、若干人物的精彩人生。笔触冷静的像是叙述流年之外的故事,然, 丝丝缕缕的血脉之情浸透笔墨纸之间。看腻了卿卿我我的靡靡文字,这样有金属质感支撑、有铮铮铁骨在内的文章,我由衷的赞服,如石破天惊,震撼心灵,荡涤肺腑。拜读并问好!

健心

莫邪, 你有你的独特表现方式,也有自信的资本。

草木一秋

不想象上面几位那样说那么多溢美之词(当然,无双当之无愧),只想说一句,你具备写小说的巨大才能,,即便将来不能像莫言那样有机遇拿文学大奖,但做个像他那样创作风格的大家并不难,期待哦.

秋涛

系列之一,还有之二之三.... 。场景很重要!每个场景加个标题可能更好。如:“由暗转明”的大奶奶、被“典妻”的我奶奶、".....爷爷“、.....父亲、.....

山云

才读了三分之一便有工作要做,带着不舍先去了,偷闲时再来续读。就这十分钟,妹妹的笔功已让我钦佩不已。忙去了,等我再来。

蓝色巨人

素材很好,是一篇很值得成为小说作品的题材,若能再细分琢,时间、地点、人物更具象具化些便是一部时代的历史史诗了。非常好[em]e179[/em]

清风

[em]e179[/em] 不愧为才女,佩服佩服!

健心

再次精读本文,深感作品唯其真,方骨肉丰满。这里即有人情之暖,也有人情之冷,不去刻意美化谁,也不去刻意丑化谁,尊重生活原貌的力量,最动人。

栖霞格格

题目的大气已经引人入胜,其他的,我非常赞同健心老师的观点!很高兴我又多了一位老师!认识您真好!以后可要多多指教哦![em]e183[/em] [em]e100[/em]

边城牧歌

这样的文章最有看头,也是因此急忙推荐给大姐和格格的。

明玕

[em]e100[/em] 你写得真好。我刚刚细细看了你的文章,又细细看了大家的评论,觉得我想说的大家都说出来了。而且,我觉得他们好像大多是专门从事写作的,点评得非常准确。我不敢多说什么,只表达我的欣赏之情。

这样好的题材,有种电影的感觉,让张导拍了,说不定拿回个大奖呢。莫邪的文笔很有功底。喜欢。[em]e163[/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