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秀葽

梅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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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了。

失眠已是常态,也不再费尽心机运用各种手段与之对抗,而是萃取、 接纳、和平共处。
当别人沉溺在睡眠的黑海,我独自泛舟梦外,不是偏得了一段无人相扰的静怡时光么。
悄悄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 

打开一扇窗,有风侵入,饱含春季特有的轻浮鲜美,吹醒窗帘,缠绕着衣角。

夜是如此静,听得见身边轻柔的呼吸,听得见春风一路哨音越过屋檐,去追赶四月流逝的足音。

听得见月光摇碎在窸窣的叶片上,也听得见花朵在风中飘落,青蛙细微的鼾声。
街灯静立,遥遥望去,彷如一对对相拥的情侣,分别时刻,额头相抵难舍难离。
夜风彻骨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收紧睡衣。
給窗留一条窄窄缝隙,好让呼吸融入到夜的脉搏里。
扭亮晕黄的壁灯,随手选了首乐曲,调至似有似无,飘渺回旋。


擎一杯茶在手里,
不是口渴,只是想让味觉流转,和我一同醒着品味夜色。
白日收敛嚣张,在万籁中休憩成一帧立于天地之间的古典卷轴。
花草树木酣梦,露珠悄悄凝结,踮着脚尖等待朝阳涂抹第一笔晨曦。
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雨如丝,满了清溪,肥了桃红。空中满是花的清甜,叶的馨香。
多想留住这一切啊,也想挽住妈妈逐渐老去的脚步。

总会选在黄昏给妈妈打去电话,固执地认为,一天中,这段光阴是感觉最孤独的时刻。
线的那端,可以听到喜悦的声线喊我乳名,却濡滞心情,不想把快乐渲染的太夸张。
絮絮的说些近况,妈妈偶尔回应。只有提起我们小时候,才会打开妈妈话匣子的密码 

那些肥腻的日子堆满拥堵的线路,回忆中人影交错,又打马而过。
想象中妈妈听电话时该是手扶门檐,遥遥望向天边残阳,想念我在的远方。
就如我一样,身靠厚实的椅背,感觉就像倚在妈妈温柔的肩膀。
同样话题说过无数次,也会在其中捡拾到新鲜的快乐。
次收线妈妈都很紧张,无限留恋寻找各种话题,直许诺明天再打去,才会满意收声。

这两天,痴迷在两位名字为星的女子空间,一位是天命之年千里单骑拜访海子故居的姐姐。
说走就走的率性,侠客一般作风 。大爱柔肠赋予文字魔力, 看了又看,唏嘘不已。
留评时有些语无伦次,幸好表达明了崇敬之情。
另一位,文字敦实厚重,能够把历史糅合成一台铿锵的京戏。
生旦净末,抑扬顿挫,看得酣畅淋漓。

也可以把翠玉、青花描摹的袅袅生风,极致到纤毫,都如落地木槿,诗意的灵动。
朗读这样文字,不由得自惭形秽。虽然极不愿趋向无病呻吟一类。

但是绝无笔力将文字淬炼得如此炉火纯青。
只好把自己归为颇有幸福感的女子在烟火红尘中的自言自语。


梨花湖拾来的落花,用清水养在青瓷盘放在音箱顶端,风来总是荡来荡去。
每次经过,总会伸头嗅一下残留的暗香 。
春归人老任谁也无法改变,落,是花的注定。 老去,是人终究的宿命。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四月思绪乱入草,更行更远更生。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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