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热爱底层的精英

个人日记

 叶海燕  文

     还是关于精英底层的一个讨论。其实这两种说法,并不是一个同类划分。底层对应的,应该是中产和高层,上流社会。而精英对应的,应该是普罗大众。精英是能够影响许多普罗大众的人。
为什么底层会跟精英对立,这是中国特有的社会现状造成的。中国的精英大多出自高层,上流社会,还有中产。而出身底层的精英,很多一成为精英就跟底层没有关系了。
我并不愿意这样去区分。可是我一强调自己是底层的时候,就会有人站出来,说我是精英。即使我是精英,难道我的底层身份就可以改变了吗?
这两天,张激扬同学在群里发表了许多对底层的看法。说我要走出底层怪圈,意思就是,我已经通过自身的努力,成为精英了,我就不应该再留恋底层了。
我告诉他,我并不因为自己的底层身份有任何羞愧。做为一个底层人,也并非就不再高贵。高贵是一种内在气质。正如最近一篇文章所说,如果一个人能够勇敢地捍卫自己的权利,他就拥有高贵的气质。我认为这个解读远远不够。如果一个农民,他不顾自身的危险帮助妓女赶走了暴徒,他是高贵的。而一个妓女因为同情心,不断施舍钱财给乞丐,一个乞丐把他的钱捐给地震灾区。这些都是高贵的表现。
我想贵族精神之所以高贵,不是因为家势显赫,不是因为他物产丰裕,而是因为他强大的社会责任感和对弱者的无限悲悯。
如果一个出身贵族的人,对于底层充满了鄙夷与歧视,人们会认为他高贵吗?不,那样的他,只是一个暴发户,一个流氓痞子而已。
张的很多话,都让我没有办法跟他讨论下去。因为大家的逻辑推理路径完全不一样。
比如:我认可自己是底层人,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不愿意成为精英。认可自己是底层人,并不就意味着对文明的抗拒。认可自己是底层人,并不意味着否认自己具有高贵品质。
在他看来,只有精英才是主导这个世界文明的主人。所以,他认为应该消灭底层,把所有底层人都变成精英。或许这是因为他在底层所感知的无力与绝望,让他对底层产生厌弃心理。
我认为这种消灭底层的思维,跟毛泽东最初打土豪分田地来均贫富,消灭阶级差距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不尊重现实,不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的理想化体现。
在我看来,底层是一个现实的社会结构,底层也是一种已经在历史中形成的生活形态。
不管是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没有办法与上层实现绝对的同步。总得有人在底层。
贫穷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也许将来的科技,可以消除贫富差距,但在现实的社会环境里,我们还没有办法逃避这个差距。
所以,底层人,还得在底层生活着。还得过着待富的生活。
是不是这种生活就一定很不好呢?
在谈底层生活感受的时候,我想先声明一点。虽然热爱底层,但我并不接受制度不公,我痛恨制度不公造成的贫困。
虽然我贫穷,但我不仇富。
清贫的生活,锻炼人的意志,使人更贴近真实与纯朴,更容易去理解人性。
底层对我来说,就是没有大道理的直抒胸臆,就是街边的大排档,无所顾忌的猜拳行酒令,是拥挤的购物超市,夜市地摊。是树荫下不问世事,专心致致地打麻将;是看到跳楼降价就疯涌而上的热闹,是为了抢个一分钱的红包浪费流量,是一到节日就必须走亲访友,见面说许多虚伪的客气话,是结婚生孩子随礼随到欠债,是大太阳底下摘豆子插秧,是牛粪粘到鞋底上,是骑着摩托车到城里打工,是离乡背井打工赚钱寄回家…….
这些都是底层,我愿意一直沉迷在这样的底层生活里。
但这些并不意味着愚昧,落后,摈弃文明。不意味着在这样的环境和土壤里,就不会有民主思想,不会有贵族精神,不会有精英的成长。
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精英与贵族生活。
人可以选择平庸的活着。
可是,平庸者不是社会公害。他是一种不愿意攒上枝头的,平淡人生。但你认为,这样平淡,平庸的人,就没有能力把握选票,就没有民主根基,我觉得那就武断了。平淡平凡是一种选择,并不意味着失去自主能力。
我想强调的是:并不是站出来在广场上演讲的人,才配拥有民主。
那些站在广场上,走上街头,在互联网上崭露头角的,是底层代表吗?
我认为不是。
他们虽然来自底层,却不一定代表底层。
底层是那些还没有接受民主启蒙,还没有考虑过未来发展的普罗大众。他都还没有走出政治的舞台,你有什么道理去嫌弃他,鄙视他?你又有什么理由,否定他们争取民主与实践民主的能力?
底层是谁?底层就是你我。除了统治者与他们的后代,及相关的利益群体,还有谁,不在底层?你为什么要这样否定自己?嫌恶自己?给自己制造污名?为什么要给拒绝民主的统治者,提供一个这么好的借口!
难道你是暴民?难道你对民主的理解还不够深刻,难道你在选票面前还需要等待与考量。如果你对自己不够自信,你应该多学习。
如果你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那么你是在嫌弃自己的父辈,还有子孙辈吗?
可你自己是一个壮年,社会责任在你身上。你尽管扛起来就是了,你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谁?
真的是害怕民众吗?还是你自己对于宪政民主的理解不够,才导致你不确定的恐惧?
我热爱底层。我相信通过公民教育,能过民主,人权教育的普遍推广,底层愿意用和平的方式去追求社会公正及个人权利。因为他们的要求并不高。
倒是那些掌握着经济利益的上层,他们在民主进程中,才是最可怕的人。才是最有可能因为利益分配的改变引发暴力矛盾的人。你想想,你是不是盯错了人?恨错了人?
当然底层也应该保持独立与冷静。要避免成为利益争夺者的打手。
不要为他人作嫁衣,要看到自己的利益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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