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之 大 葵（二）
个人日记
几个月过去。程荃忙于筹组公司的“高新技术设备展示培训中心”，再没去天衢，和大葵也没联系过。
“中心”是公司的重点项目，筹建工作千头万绪，程荃忙得不可开交。
下午将近五点，程荃和装饰公司的设计师谈完，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电话又响起来。程荃拿起电话，是东北口音的女人：“程经理吗？猜猜我是谁？”这几天程荃接待的装修的、水暖安装的、物流公司的有好几个东北人，其中水暖安装的老板就是东北女人，就以为还是他们。
“别让我猜了，说有什么事吧。”
“看来程哥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大葵啊！”
“真不好意思，大葵妹子。最近打交道的有不少东北人，我还以为是他们呢。你在哪儿？在省城还是天衢？”
“我在省城啊，国际会展中心有服装展销，我来参展的。你下班后有空吗，咱们见见？很久没见了，挺想哥的。另外，我还有事情要咨询你。”
“好啊。咱们在哪儿见？我选个地方？”
“我住在银座大酒店。旁边有个‘宝岛咖啡’，六点半在那儿见，好吗？”
“好的，一会儿见。”
程荃收拾了办公桌上的装修效果图和水暖安装合同等，交代了值班人员夜间注意事项。然后到旁边一家新开的浴池洗了个澡，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了，就穿了件干净的工装，打车往市里赶。路上还算顺利，没遇严重的塞车，6点20到了“宝岛咖啡”。班上太忙，没怎么喝上水，就先要了一杯绿茶喝着，等大葵。
将近七点，大葵匆匆赶到：“程哥，抱歉，抱歉。没想到省城堵车这么厉害，我还是提前出来的，这才赶到。”
“体会一下大城市的堵车吧，这才刚刚开始呢，随着私家车的发展，堵车会越来越严重。各国大城市都是这样。你也先喝点什么吧，估计在会上也顾不上喝水，我常参加展销会，有体会。”
“先来杯绿茶吧，我看程哥也是喝的绿茶，咱们一样的习惯”
绿茶马上就上来了。大葵小口喝着，又拿出湿巾擦脸：“从会场直接赶回来也没顾得上洗把脸。你还穿着工装，也是从班上直接过来的？”。程荃点点头。
擦完脸，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本，翻了几页，看着上面，说：
“程哥，蓝翔技校你熟悉吗？我有个侄子，初中毕业，不愿在老家待了，想出来打工。几个侄子侄女中就这孩子还不错，有培养价值，其余几个都不成器，我也不想管他们。唯有这个，如果不出来，一直待在老家那个闭塞落后的地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出来也许能有些发展。我的想法，他出来如果直接去打工，一是年龄小，二也没一技之长，难有发展。我想让他先上学，学习点专业技能，然后再去打工。但我不知道该让他学什么，有人给我推荐蓝翔技校，我也不知道这个学校怎么样。程哥帮我拿个主意吧。”
“蓝翔技校我熟悉，他们汽修专业的很多教学和实习设备都是我们公司提供的。它的专业设置很广，涉及众多行业。好多农村进城打工的青年都是先到那儿学习的。它有宿舍、食堂，有实习车间、场地，学费也不算高，不是到期就毕业，而是一直到你学会为止。再有就是凡它的学生一律推荐就业单位。很多企业都到它那儿招人。大部分毕业生能直接找到工作。至于你侄子，我的建议是学习数控机床。现在随着制造业的发展，很多企业原有的普通机床都不行了，一是效率底；二是干出的活精度达不到；三是很多零件加工不了。这就面临着设备的升级，要上数控机床、加工中心。上了这些设备后，原有的车、铣、刨、磨等工种都不需要了。需要新增数控机床操作技工。由于这个工种门槛相对高，不是人人能干，因此挣钱也多，一上岗工资就三千多，技术熟练的五六千，如果自己再钻研一下，能干得了数控机床维修，那工资就得上万。这个工种对文化水平要求相对要高，如果有比较扎实的初中以上文化，学习时自己再努力一点，也没什么问题。不知你侄子的文化程度怎么样？”
“虽然考当地的重点高中没考上，但在那几个侄儿侄女中学习是最好的。而且这孩子脑子灵学东西快，应该能行。”
“那你就带他来上蓝翔技校吧，这个学校随时可以入学，插班学习，学不会再跟着下一班继续学。学校就在省城北外环，很显眼的大广告牌，老远就能看到。”
“程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说什么都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真服你了。我
就听程哥的，开完会回去就把他叫来上蓝翔。”
“大葵妹子，咱们吃饭吧，我饿了，你也该饿了吧？”
“光说话了，忘了这事了。”
两人都不喜欢西餐，点了两份台式中餐。
在等上餐的时候，程荃问大葵：当初是怎么到天衢来的？大葵这个名字是怎么叫起来的？
“被恶警逼出来的！”大葵恨恨地说。
她说，她家是县城城郊种菜的农民，家里兄弟姐妹七个，她是老小。虽然脑子不笨，但父母娇惯从小淘气，上学后不好好学习，初中没上完就不上了，跟着父母到城里卖菜，认识了几个小姐妹，成天在一起玩。也到歌厅、夜总会这些地方去。16岁那年在歌厅认识了一个小伙子，他大一岁，长得挺帅。少年少女情窦初开，很快就偷吃了禁果。常在外面约会，有时晚上也不回家，就住在小伙子家里。父母拿我也没办法。就这样混了两年。一次，当地“严打”，统一行动。我们正在歌厅玩，被警察全部带到临时拘留处了。家里有熟人有门子的都花上钱出去了。和我同居的那个小伙子也被家人保出去了，他们家本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就根本不管我的事。我家没钱，也找不上熟人，我就在里面关了十几天。一天，负责这个临时拘留处的派出所的所长把我带到一个地方，是某个居民楼上的一套房子，里面就像居家过日子的一样什么都有。他让我进去，打开卫生间的热水器，说我关了十来天身上够脏的了，让我洗澡，还拿出干净内衣让我换上。然后他锁上门出去了。我洗完澡他也回来了，给我买来了饭菜。我吃了喝了，就问所长，什么时候能出去？所长说，要想出去也快，答应我一件事今天就让你回去。我问，什么事？他推开里间的门，我看到里面有床有被褥。我隐约感到了什么，但还是不太明白，就问：让我做什么？所长直言不讳：在这里陪我睡一觉，就放你出去，以后随叫随到，会有你的好处。我楞在那儿，不知所措。所长抓住胳膊把我拉进里间，推倒在床上，他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力气大得很，三两下就脱去了我的衣服。就这样把我强奸了。完了还告诉我，你以后也可以不来，也可以去告我。但你肯定告不倒我，到时候我可以以卖淫的罪名把你送劳教，反正你也不是处女了，说你卖淫，弄你到医院一检查，再找两个证人，还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回去吧，姑娘，没事了！
我一路哭着回到家里，父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始终没告诉他们。父母问不出结果也知道我被人欺负了，但老百姓无权无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过了些日子，那个所长又让人捎信叫我过去。我借口来了例假没去。但往下怎么办，我自己也没主意。正犯愁的时候，我一起玩的一个小姐妹来找我，说要去关里打工挣钱，问我去不去。这下我有了解脱的办法，马上答应和她一起去。第三天我们六七个人跟着一个大姐一起坐汽车离开了县城，到了佳木斯又换乘火车，三十多个小时后到了天衢。
进了天衢宾馆，那个大姐如实告诉我们是干什么活，说这个活挣钱多，一个月能挣别的打工的一两年的钱，大家趁着年轻挣下钱，以后年龄大了可以用这些钱干别的买卖，可以养老。如果谁不愿意干，可以离开回去，回去的路费老板给。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明天再决定。当时就有好几个决定留下，第二天除了一个要回家，其余都留下了。
我就是这样来到了天衢。说实话，我的运气算不错，碰到了一个仁义的老板，又是在天衢宾馆这样的高级宾馆干，客人给钱多，老板提成少。六哥的老婆就属运气很不好的，碰到一帮坏家伙，本来在普通宾馆客人给钱就少，还多数让老板拿去了，小姐挣的那点钱还不够治性病的。稍不服从就是一顿毒打，还有人把命都搭上了。她从那些人手里跑出来能碰到六哥，那不能叫运气，而应该叫奇迹。这样的事才叫万一，万里有一。
台式中餐上来了。他俩边吃边聊。
大葵说,虽然我遇到了一个仁义的老板，但做小姐还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比如性病，小姐们几乎人人都得过。那时刚从事这一行，懵懂无知，光想多挣些钱，挣够了钱好早早脱离这个行当。因此客人只要多给小费，几乎什么要求都答应，就不免染上各种性病，所幸那时毒品、艾滋病还没泛滥开，普通性病像淋病、梅毒、湿疣之类还是好治，医院皮肤科都能治得了，花钱也不太多。还有些客人有特殊的性癖好，你也得服从，忍受他的折磨。因为得罪了客人是要被罚钱的。我的幸运之处还在于，干了两年多以后，原来的领班成了老板娘，她推荐我接替她做领班。那时大葵这个名字就叫开了，一是因为我个子高，在那帮小姐中数我最高；二是因为我接人待物比那些小姐显得老成持重，好像年龄比他们都大，其实里面比我年龄大的有不少。也许就因为这个老板娘让我接替她做领班。做了领班一般就不接客人了，也就避免了性病和性怪癖之类的折磨。挣钱也比小姐们多。这样我才能早早就脱离了那个行当，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当初和我一起在天衢宾馆的小姐，虽然没有我脱离得早，现在基本也都转行了。但那些在小宾馆干的不行。我认识的有和我前后脚到天衢的，三十多岁了，还在干。人老珠黄加上现在竞争激烈，挣钱越来越难，一次一百五十元，一百元，老板要一半自己得一半。还有的当了妈妈还继续干，挣钱养活孩子和吃软饭的老公。
他们聊着，主要是程荃听大葵讲述。不知不觉十点多了，程荃提议结束，大葵才意犹未尽地和程荃离开。
出了“宝岛咖啡”，离银座大酒店还有几百米。程荃送大葵过去。大葵穿了高跟鞋和程荃差不多高了，她把手插在程荃的臂弯里，松松地挽着。有路人投来羡慕的眼光，走过去还回头看。大葵显然也注意到了，挽着臂弯的手用力了，饱满的胸部也挺起来了。
到了酒店门口，两人握别，大葵手上加了力：“哥，要不要上去坐会儿？”那只温软细嫩柔若无骨的手的紧握让程荃心旌摇曳。定了定神，还是决定不上去：“今天不了。最近我忙着筹建‘中心’，挺疲劳的；你在会上站台一天，也累了，都早休息吧。我们来日方长，今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呢！”
“好吧，我记住哥这句话，来日方长啊！再见！”
“再见！”
（未完待续）
“中心”是公司的重点项目，筹建工作千头万绪，程荃忙得不可开交。
下午将近五点，程荃和装饰公司的设计师谈完，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电话又响起来。程荃拿起电话，是东北口音的女人：“程经理吗？猜猜我是谁？”这几天程荃接待的装修的、水暖安装的、物流公司的有好几个东北人，其中水暖安装的老板就是东北女人，就以为还是他们。
“别让我猜了，说有什么事吧。”
“看来程哥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大葵啊！”
“真不好意思，大葵妹子。最近打交道的有不少东北人，我还以为是他们呢。你在哪儿？在省城还是天衢？”
“我在省城啊，国际会展中心有服装展销，我来参展的。你下班后有空吗，咱们见见？很久没见了，挺想哥的。另外，我还有事情要咨询你。”
“好啊。咱们在哪儿见？我选个地方？”
“我住在银座大酒店。旁边有个‘宝岛咖啡’，六点半在那儿见，好吗？”
“好的，一会儿见。”
程荃收拾了办公桌上的装修效果图和水暖安装合同等，交代了值班人员夜间注意事项。然后到旁边一家新开的浴池洗了个澡，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了，就穿了件干净的工装，打车往市里赶。路上还算顺利，没遇严重的塞车，6点20到了“宝岛咖啡”。班上太忙，没怎么喝上水，就先要了一杯绿茶喝着，等大葵。
将近七点，大葵匆匆赶到：“程哥，抱歉，抱歉。没想到省城堵车这么厉害，我还是提前出来的，这才赶到。”
“体会一下大城市的堵车吧，这才刚刚开始呢，随着私家车的发展，堵车会越来越严重。各国大城市都是这样。你也先喝点什么吧，估计在会上也顾不上喝水，我常参加展销会，有体会。”
“先来杯绿茶吧，我看程哥也是喝的绿茶，咱们一样的习惯”
绿茶马上就上来了。大葵小口喝着，又拿出湿巾擦脸：“从会场直接赶回来也没顾得上洗把脸。你还穿着工装，也是从班上直接过来的？”。程荃点点头。
擦完脸，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本，翻了几页，看着上面，说：
“程哥，蓝翔技校你熟悉吗？我有个侄子，初中毕业，不愿在老家待了，想出来打工。几个侄子侄女中就这孩子还不错，有培养价值，其余几个都不成器，我也不想管他们。唯有这个，如果不出来，一直待在老家那个闭塞落后的地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出来也许能有些发展。我的想法，他出来如果直接去打工，一是年龄小，二也没一技之长，难有发展。我想让他先上学，学习点专业技能，然后再去打工。但我不知道该让他学什么，有人给我推荐蓝翔技校，我也不知道这个学校怎么样。程哥帮我拿个主意吧。”
“蓝翔技校我熟悉，他们汽修专业的很多教学和实习设备都是我们公司提供的。它的专业设置很广，涉及众多行业。好多农村进城打工的青年都是先到那儿学习的。它有宿舍、食堂，有实习车间、场地，学费也不算高，不是到期就毕业，而是一直到你学会为止。再有就是凡它的学生一律推荐就业单位。很多企业都到它那儿招人。大部分毕业生能直接找到工作。至于你侄子，我的建议是学习数控机床。现在随着制造业的发展，很多企业原有的普通机床都不行了，一是效率底；二是干出的活精度达不到；三是很多零件加工不了。这就面临着设备的升级，要上数控机床、加工中心。上了这些设备后，原有的车、铣、刨、磨等工种都不需要了。需要新增数控机床操作技工。由于这个工种门槛相对高，不是人人能干，因此挣钱也多，一上岗工资就三千多，技术熟练的五六千，如果自己再钻研一下，能干得了数控机床维修，那工资就得上万。这个工种对文化水平要求相对要高，如果有比较扎实的初中以上文化，学习时自己再努力一点，也没什么问题。不知你侄子的文化程度怎么样？”
“虽然考当地的重点高中没考上，但在那几个侄儿侄女中学习是最好的。而且这孩子脑子灵学东西快，应该能行。”
“那你就带他来上蓝翔技校吧，这个学校随时可以入学，插班学习，学不会再跟着下一班继续学。学校就在省城北外环，很显眼的大广告牌，老远就能看到。”
“程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说什么都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真服你了。我
就听程哥的，开完会回去就把他叫来上蓝翔。”
“大葵妹子，咱们吃饭吧，我饿了，你也该饿了吧？”
“光说话了，忘了这事了。”
两人都不喜欢西餐，点了两份台式中餐。
在等上餐的时候，程荃问大葵：当初是怎么到天衢来的？大葵这个名字是怎么叫起来的？
“被恶警逼出来的！”大葵恨恨地说。
她说，她家是县城城郊种菜的农民，家里兄弟姐妹七个，她是老小。虽然脑子不笨，但父母娇惯从小淘气，上学后不好好学习，初中没上完就不上了，跟着父母到城里卖菜，认识了几个小姐妹，成天在一起玩。也到歌厅、夜总会这些地方去。16岁那年在歌厅认识了一个小伙子，他大一岁，长得挺帅。少年少女情窦初开，很快就偷吃了禁果。常在外面约会，有时晚上也不回家，就住在小伙子家里。父母拿我也没办法。就这样混了两年。一次，当地“严打”，统一行动。我们正在歌厅玩，被警察全部带到临时拘留处了。家里有熟人有门子的都花上钱出去了。和我同居的那个小伙子也被家人保出去了，他们家本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就根本不管我的事。我家没钱，也找不上熟人，我就在里面关了十几天。一天，负责这个临时拘留处的派出所的所长把我带到一个地方，是某个居民楼上的一套房子，里面就像居家过日子的一样什么都有。他让我进去，打开卫生间的热水器，说我关了十来天身上够脏的了，让我洗澡，还拿出干净内衣让我换上。然后他锁上门出去了。我洗完澡他也回来了，给我买来了饭菜。我吃了喝了，就问所长，什么时候能出去？所长说，要想出去也快，答应我一件事今天就让你回去。我问，什么事？他推开里间的门，我看到里面有床有被褥。我隐约感到了什么，但还是不太明白，就问：让我做什么？所长直言不讳：在这里陪我睡一觉，就放你出去，以后随叫随到，会有你的好处。我楞在那儿，不知所措。所长抓住胳膊把我拉进里间，推倒在床上，他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力气大得很，三两下就脱去了我的衣服。就这样把我强奸了。完了还告诉我，你以后也可以不来，也可以去告我。但你肯定告不倒我，到时候我可以以卖淫的罪名把你送劳教，反正你也不是处女了，说你卖淫，弄你到医院一检查，再找两个证人，还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回去吧，姑娘，没事了！
我一路哭着回到家里，父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始终没告诉他们。父母问不出结果也知道我被人欺负了，但老百姓无权无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过了些日子，那个所长又让人捎信叫我过去。我借口来了例假没去。但往下怎么办，我自己也没主意。正犯愁的时候，我一起玩的一个小姐妹来找我，说要去关里打工挣钱，问我去不去。这下我有了解脱的办法，马上答应和她一起去。第三天我们六七个人跟着一个大姐一起坐汽车离开了县城，到了佳木斯又换乘火车，三十多个小时后到了天衢。
进了天衢宾馆，那个大姐如实告诉我们是干什么活，说这个活挣钱多，一个月能挣别的打工的一两年的钱，大家趁着年轻挣下钱，以后年龄大了可以用这些钱干别的买卖，可以养老。如果谁不愿意干，可以离开回去，回去的路费老板给。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明天再决定。当时就有好几个决定留下，第二天除了一个要回家，其余都留下了。
我就是这样来到了天衢。说实话，我的运气算不错，碰到了一个仁义的老板，又是在天衢宾馆这样的高级宾馆干，客人给钱多，老板提成少。六哥的老婆就属运气很不好的，碰到一帮坏家伙，本来在普通宾馆客人给钱就少，还多数让老板拿去了，小姐挣的那点钱还不够治性病的。稍不服从就是一顿毒打，还有人把命都搭上了。她从那些人手里跑出来能碰到六哥，那不能叫运气，而应该叫奇迹。这样的事才叫万一，万里有一。
台式中餐上来了。他俩边吃边聊。
大葵说,虽然我遇到了一个仁义的老板，但做小姐还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比如性病，小姐们几乎人人都得过。那时刚从事这一行，懵懂无知，光想多挣些钱，挣够了钱好早早脱离这个行当。因此客人只要多给小费，几乎什么要求都答应，就不免染上各种性病，所幸那时毒品、艾滋病还没泛滥开，普通性病像淋病、梅毒、湿疣之类还是好治，医院皮肤科都能治得了，花钱也不太多。还有些客人有特殊的性癖好，你也得服从，忍受他的折磨。因为得罪了客人是要被罚钱的。我的幸运之处还在于，干了两年多以后，原来的领班成了老板娘，她推荐我接替她做领班。那时大葵这个名字就叫开了，一是因为我个子高，在那帮小姐中数我最高；二是因为我接人待物比那些小姐显得老成持重，好像年龄比他们都大，其实里面比我年龄大的有不少。也许就因为这个老板娘让我接替她做领班。做了领班一般就不接客人了，也就避免了性病和性怪癖之类的折磨。挣钱也比小姐们多。这样我才能早早就脱离了那个行当，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当初和我一起在天衢宾馆的小姐，虽然没有我脱离得早，现在基本也都转行了。但那些在小宾馆干的不行。我认识的有和我前后脚到天衢的，三十多岁了，还在干。人老珠黄加上现在竞争激烈，挣钱越来越难，一次一百五十元，一百元，老板要一半自己得一半。还有的当了妈妈还继续干，挣钱养活孩子和吃软饭的老公。
他们聊着，主要是程荃听大葵讲述。不知不觉十点多了，程荃提议结束，大葵才意犹未尽地和程荃离开。
出了“宝岛咖啡”，离银座大酒店还有几百米。程荃送大葵过去。大葵穿了高跟鞋和程荃差不多高了，她把手插在程荃的臂弯里，松松地挽着。有路人投来羡慕的眼光，走过去还回头看。大葵显然也注意到了，挽着臂弯的手用力了，饱满的胸部也挺起来了。
到了酒店门口，两人握别，大葵手上加了力：“哥，要不要上去坐会儿？”那只温软细嫩柔若无骨的手的紧握让程荃心旌摇曳。定了定神，还是决定不上去：“今天不了。最近我忙着筹建‘中心’，挺疲劳的；你在会上站台一天，也累了，都早休息吧。我们来日方长，今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呢！”
“好吧，我记住哥这句话，来日方长啊！再见！”
“再见！”
（未完待续）
文章评论
南希
小说中大奎的遭遇和经历在90年代也许是出于生活所迫和无奈吧，很多与她同命相连的姐妹遭受着肉体和精神的折磨，令人痛恨那些层次地下的乡镇官僚们。故事留有悬念，程荃和大奎的密切接触蹭出了爱情的火花？期待下集
如梦
给兰翔做广告呢[em]e12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