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瓶西镜

草原之行第二站是参观内蒙古最北的乡镇，蒙兀室韦，也叫室韦，她隶属于额尔古纳市，所以导游让我们不要误会是市委。她曾被评为中国十佳明星小镇。是内蒙古自治区最北部的乡之一，也是蒙古族的发源地。这里地处北疆，风景优美，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从她身边流过，河对岸是静谧的俄罗斯小镇奥洛契。

……中午，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金账汗的蒙古包里我们吃了特具草原特色的羊肉宴（最有名的是手把羊肉）虽然很不习惯，但为了保证体力还是努力多吃。平时我们也吃羊肉，但在做工上很精细，配料上很讲究，而草原上的羊肉虽然丰盛，份量很足，却不讲究做法，太粗放，味道清淡，基本上是原味，从营养价值上看很丰富，桌上绿色的蔬菜很少，与我们平时的饮食习惯不同，因为草原气候寒冷而干燥，如果不吃热量大的牛羊肉不能抵抗风寒，而同样因为气候的寒冷蔬菜也少，所以对蔬菜的需求也少些，所以一个地方的饮食习惯与当地的风俗物产与气候都有很大的关系。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个道理。

吃完羊肉宴然后出发前往北疆的魅力小镇——蒙兀室韦，本来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遇到风景好的地方我们会要求停下，作短暂逗留。比如，在猛玛象遗址，一群猛玛象雕塑就在公路不远的地方，我们一下车，就直奔象群，抓紧时间从不同角度照相。据说，猛玛象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象，它身高体壮，有粗壮的腿，脚生四趾，头特别大，在其嘴部长出一对弯曲的大门牙。一头成熟的猛犸，身长达5米，体高约3米，与亚洲象相近，仅门齿就长达1.5米左右，虽然身高不高，但身体肥硕，因而体重可达6~8吨。它身上披着黑色的细密长毛，皮很厚，具有极厚的脂肪层，厚度可达9厘米，最后一批猛犸象大约于公元前2000年灭绝，也是地球变暖原因造成的后果。

在车上导游小姐就像一位称职的老师，诲人不倦地讲解室韦的发展变迁以及人文历史。而我们就像一群小学生津津有味地听她灌输新鲜的知识和养分。

她说，室韦是蒙古祖先蒙兀室韦部落的发祥地，现有俄罗斯族和华俄后裔。俄罗斯族形成是19世纪原苏联十月革命因国内政局动荡，苏联的贵族和平民都涌入中国并定居下来，他们的饮食文化和宗教信仰都保持不变，和其他民族都不同。在家里都是母系维持，操持家务。据说俄罗斯的男人在家里就只喝酒、睡觉，不做事，家里家外都是女人操持，很享福，惹得车上男子羡慕不已，特别是爱喝酒的男人，扬言要偷渡出境，找个俄罗斯女人，当然这只是打趣而已，人真的一天只吃饭喝酒睡觉，那不是跟猪一样罗。俄罗斯族的命名据说也是毛主席定的，当时国务院请示主席这部分特殊的人群定什么族，毛主席就说，既然是俄罗斯移民就定俄罗斯族，从此俄罗斯族就成了中国56个民族中的一员。他们信奉东正教，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多建有东正教教堂。而殡葬习惯也沿用俄式，墓地的装饰也为俄式风格，采用双十字造型。

当我们到达目的地室韦时已是下午六点多，我们入住到当地的伊戈尔金酒店，是一座用漂亮圆木砌成的两层木房子，典型的俄罗斯风格，这种房子叫“木刻楞”，小镇是几乎全部都是这样的建筑，大概是政府规划的，都比较新。圆木房子的造价是普通房子的几倍，一幢木刻楞的造价至少是100-200万元。看来这里的人也很富裕。住着虽然舒服，但感觉还是不安全，不能防火防盗，也不隔音。

在伊戈尔金酒店我们吃了出门几天来最顺口的饭菜，色香味形都具备，连鸡蛋煎得都像艺术品，但服务态度却很差。同行的人自带油辣椒，要求借用一下他们的碗或碟，但竞遭到拒绝，态度生硬极了，他说会把他的碗搞脏，洗不掉，好像我们吃的是垃圾食品，是毒药，怪不得网上对室韦评价都很差，看来所言非虚。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差的服务，看着那男子虎着黑脸——其他服务员也是一样不苟言笑，感觉像进了孙二娘的黑店，生怕会有不测。而房间里有的有热水，有的居然没有热水，在十几度的气温里，无法用冷水洗澡，房间也不提供开水，还要在大厅里找他们讨要，真是牛逼得很。

我们隐忍着没有说什么，吃过饭，趁天色还没有点亮光，赶紧出去溜达。不熟悉路径，心里知道往河滩上走就没错。在暮色中额尔古纳河水潺潺地流淌，河滩上的中国境内有俄罗斯歌舞表演，场子用铁栅栏围着，河滩上有骑马的边防战士，滩边来往的旅客很多，到处都有动物的粪便，路面也是泥路。我们折回人多的地方，原来是镇的中心，是步行的夜市场。夜市里商品一条街，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地方特产，大多是俄罗斯工艺品、套娃和烤全羊及各种奶制品。灯火通明，略显繁华。但出了这条街，就黯然失色。据说这里的生意人大都是外地人，他们在这里做二三个月的生意后就回老家去，因为这里的冬天实在是太寒冷。说白了就是赚游客的钱。

……

第二天一早，导游带我们去游界河。游界河的人很多，虽然我们起了个早，但还有比我们更早的人，河岸上满是等待坐游船的人。我们买了票，等在河边。凉风习习，有点寒意，而这几天正是南方的高温橙色预警，这里却像秋天的早上，一件衣服还少了，而河水有点冰手刺骨，不能长时间放在水中。

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上游克鲁伦河流入呼伦湖后流出，始称额尔古纳河。蒙古帝国及北元时期是中国内陆河。1689年，清朝政府签订丧权辱国《中俄尼布楚条约》，成为中国与俄罗斯的界河。主要支流有海拉尔河。以海拉尔河为上源，全长1666公里。从1689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签定至今，其一直是中国与俄罗斯的界河。

看着界河，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心里不是滋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已成历史，无可挽回，只徒留唏嘘感叹而已。想着近期读过的一本书《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的一本获奖小说，写的是鄂伦春人从游牧民族成为定居牧民的进化过程，反映了人类在历史文明的进程中观念的碰撞与无奈，感情充沛，文字清新，非常喜欢。只是书中描写的场景我们看不见，书中的森林，冰雪，河流，都不是我眼前的景象。应该是额尔古纳河的上游才是，因为这里还是草原，接近森林的地方。

据说政府对鄂温克人政策很优惠，鄂伦春人全国只有6000多人，他们的大学生上学是政府买单，大学毕业直接分配到市政府上班。训鹿不仅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也是他们的朋友，在室韦到处都有驯鹿的头像，酒店的大厅中央就供奉着驯鹿，在迟子建的书中对训鹿有细致的描写。

坐游轮在界河上游弋，我们穿着救生衣站在顶层上拍照。风吹得我们头发飞扬，逆向行驶的游船还向我们神采飞扬地打招呼，两岸风光虽在一片蓝天下，却有鲜明的差别，对岸荒凉幽静，人烟稀少，而中国的边境却繁华热闹。界河里的游船全部是中国的，所有的旅客也是欢声笑语。对岸的房屋破旧低矮，有二层水泥屋，木屋也是木板房，没有那种崭新的木刻楞（下面的图片可以看到）。农田荒芜，不见茂密的庄稼，马匹也稀少，国力悬殊可见一斑。

所以俄罗斯境内的艺员都大量涌入边境这边，杂技歌舞表演比比皆是，据说俄罗斯的女演员待遇很差，她们的老师一个月才给她们发一双丝袜，出门吃饭也是老师带着，行动没有自由，对她们的排练非常苛刻，所以她们的表演确实很精彩，门票也很昂贵但发给女孩子的报酬只有二三十元。她们还当义工，当交警值勤，一招一式都很标准。

旅轮一直行驶到额尔古纳河大桥下才折回，来回一个多小时。据说大桥叫友谊大桥，是中俄共同修建，是中俄友谊的象征，看起来很陈旧，至少是半个世纪以上，其实2001年才修建，与国内一些漂亮的大桥相比相差甚远。虽然比较宽大，但样子很简陋，桥上车辆行驶也很稀少，大桥应该是中俄边境的重要交通枢纽。河道除开游轮，没有见到民用的小船，是不是政府管制，所有的边境贸易应该只能通达陆路，也就是这座桥吧，这是我的推测。

游完界河，我们赶紧下一程，返回原路，去参观亚洲第一大湿地——根河湿地，也就是额尔古纳河湿地。在下一篇游记中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