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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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写了几首诗的人，即使出版过八部、十部诗集的人，也不能随便称他为诗人。”我知道这个观点是针对诗歌走上“集市”的现象而说的。此话，还有一个深意，能否这样理解：

投身汩罗江的屈原，为秋风所破的杜甫，“吉檀迦利”的泰戈尔，无疑是诗人；用针尖拨动灯芯的母亲，塞外赶着羊群望月的苏武，是不是也像诗人呢？

诗歌的意义不在于文字本身，而在于它的理念透出的光芒，这种光芒叫做精神的折射与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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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不比故事、小说、散文、戏剧、公文，这些体裁，即使是道德缺失者也可写，并能成为大师、大家；可是，他们在诗歌面前却无能为力！

诗人是天生的半个天使，他不是后天的工匠。

诗歌不能杜撰、拼凑；重要的是诗歌与圣洁的灵魂是孪生兄弟，不能有一丝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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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柳永，他把“晓风残月”、“人间风情”置于一切之上。

我更不喜欢顾城，他“黑夜的眼睛”再风靡，我从不推崇。他用菜刀残忍地砍死美丽妻子的行为，已远远背离了诗人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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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莫多是雨果笔下的“丑八怪”，但他美的“形象”，却近乎神话。

诗是一种形象的艺术。诗人首先要让自已的“形象”先美起来。一个没有“形象”美的人是不配写诗的，也是不配做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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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诗人的歌唱与一个妇人的嚎啕并没多大区别；他们完全不同的行为，都叫“情感的淋漓尽致”和“只能感受的暴风雨”。

诗歌美的张力就是人类心灵的活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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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一个诗人写不出痛感，我认为是不道德的。”一个饱经苦难的诗人发自肺腑地说出了这样一句令人撕裂的话。

这句话的含义，好比在正义的法庭不能作伪证，如同在灾难面前不能道貌岸然和麻木不仁一样。

诗人的良知是纯金，绝不存在“金无足赤”；诗人不是演员、政客，绝不允许装腔作势。

在这里，我给这句话作下补充：这年头，一味地用诗歌粉饰现实、歌舞升平，别说是等同于犯罪，至少是伪君子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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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脑瘫患者、一个偏远山区的农妇，一举成名。她用真情写出的血泪的诗篇，包括她本人，差点被唾沫淹死。

这不是诗歌的悲剧，这是时代的悲剧，这是人性的悲剧。

中国的诟病，早已是洪水猛兽。

弱者的行列中难道就不能出诗人？难道社会的平民就不能成为诗歌的贵族？

诗人刘年在北京接待女诗人余秀华母女时深有感触地说：“那个晚上，那里是整个世界的核心。”

我理解诗人心中的痛与夸张的理由以及“核心”的内含。他是在同情这个世界的误区，他是在强调和尊重这个世界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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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为诗人不平，说：“那些为民族、民众、民生思考与呐喊的诗人，是不是更应走到前台来？”

所谓“台前”，读者可顾名思义。

此刻，我只能感谢说此话的先生，不能批评他无知。

历史已经说得太多太透彻，无需谁来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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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就这么奇怪，非要有人出面来说三道四，非要有人用梦的形式来指引。

前者是哲学家，后者是诗人。

语言的功能最后总是无力的。精彩绝伦只适合神话，并不能扭转世俗，更不能制止战争；流传千古的诗篇、永世葱茏的桂冠，也只是后人赏赐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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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高和寡又如何？身陷孤立又如何？ 
    即使形销骨立，我准备给真善美陪葬！

2015.5。27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