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秋之物语

原:散乱无章

      每年休长假,我总会和孩子回乡下看望年迈的父母。今年放长假,也势在必行。一路上,车子在碎石路上不停的颠来簸去,我感觉像在摇篮里面被摇晃着,车子不断的颠簸,也剧烈的折腾着我的胃,我难受的紧锁着眉头。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坚持到了终点站——我熟悉的家门口。
  我放下行李后,迫不及待的站在院子边沿,抬眼向田坝中间望去。(我家就坐落在山坡脚下,房前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每年山坡上的野菊花盛开时,我们就该秋种了。那时,无论是晨曦时还是暮色渐近时,田坝间的庄稼地里会出现在田间不断的忙碌着的年迈瘦弱的身影。(年轻的劳动力已基本外出打工,家里留守的是老人和孩子。)此时,那些铺在庄稼地上的金色绸带,已经被人们收进粮仓,在田地里闪闪发光的是那一轮轮抡起的锄头。只见那弯曲的身躯,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举起锄头向硬硬的土壤使劲挖下去,只听得落锄之处的泥土嘣嘣的脆响声回荡在田间。
  清晨,我怀揣残梦,悠闲地走在田间小径。但见薄雾薄雾缭绕,又或许是农家烟窗飘出的炊烟缭缭。我欣赏着秋天给大自然赋予的神奇魅力。我生怕惊扰了这美丽的瞬间,又怕噪音太大震掉野花野草身上的琼浆夜露,动作就显得那么轻柔而小心翼翼。
  我贪心地闻着野菊花那浓郁的香味,不由得为儿时的好奇心为感到好笑。那小小的野菊花,或长在半山坡,或开在田埂两边。每年一到十月,漫山遍野就会开满黄色的野菊花展露风采,惹得我们这帮小女孩眼馋手痒,只要哪里有盛开的花,我们随即成为“采花大盗,”把菊花扎成一束,拿回家插在盛满水的酒瓶里,要么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总之,这小小的野花儿就成了我们最美丽最廉价而不花成本的装饰品。看着艳而不妖的野菊花,我常寻思着:能开出这么好看的花,那她的汁必定甘甜可口。于是拔下一株,拦腰折断,含在嘴里汲汁水。哪知道“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它的汁极苦,满口的苦味在嘴里整整“弥留”了一个下午。就如我们用常人的眼光看一位事业有成者,他的功成名就,所带来的风光体面和百般荣耀在闪光。可是,又有谁知他为了兴家立业而呕心沥血的艰辛?
  一股农药味的秋风从空中飘过来,那药味中还夹杂着一些秸秆腐烂的味儿,我忍不住掩鼻屏住了呼吸。秋收完之后,庄稼地里会长一些杂草,我们为了节省人力(用手拔草),一般会使用除草剂除草。在播种前打上除草药,再过一周左右那些杂草就会“毒发身亡。”一周之后,才能在土壤里播种。那一粒粒种在土壤下的种子,就像我们对人生期许了一个美丽的梦想,要实现梦想就必须要付出辛勤劳动才会有更多的收获。
  傍晚,待苍穹拉上黑色帷幕后,才开始停下手中的农活做晚饭。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农民饭,九点半。也可理解为早上九点半吃早饭,或者晚上九点半吃晚饭。农民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习惯。回到老家,也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自由不受为三餐的时间约束自己的胃。待我收拾完家务后,院子四周的杂草丛生的蟋蟀又开始惊慌地鸣叫了。莫非它们是对冬天充满畏惧感,对初冬的气候有些不适应而感到措手不及?在夜深人静时,那些白天隐藏在院子草丛中的蟋蟀和一些不知名的昆虫,陆续钻出草丛。准备表演的道具,以烂砖破瓦为舞台,以皓月繁星为灯光设施,以清风晓露为音响伴奏。如此盛大的一场文艺汇演,我不怪它们惊扰了我的梦,我反而庆幸有了它们的“扰邻”行为,我才能聆听到这美妙的旋律。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乡村的秋天总有种特殊的感情。乡村的秋天极像一位文静甜美的姑娘,在晚秋时节似乎更矜持更稳重。在月高风清的夜晚,秋夜会伴着阵阵浓郁的桂花香,让我沉醉在这迷人的秋夜里;当她婉转的吟唱秋之歌的时候,她会时而狂扫落叶,扶着片片枝叶欢快地应声而跳下来,时而把片片枯叶轻轻的送进大地的怀抱,让枯叶走到生命的终点;当绵绵秋雨淋漓尽致的滋润着大地时,我浮躁的心会安静下来,感受着秋雨中捎带的一些微弱的寒意,慢慢的适应秋去冬天冬来的季节变换。
  晚秋是成熟的时节,她令我不再迷恋春暖花开的诱惑。金秋十月,我们会享受到秋天赐予盈盈秋水,丰收累累秋实,她曾经驱散了赤日炎炎的酷热,让万物享受秋天的祥和,柔美的一面,也让人们感受她的温馨如画的风景。当我们踏着轻快的脚步,静静地躺在秋风的怀抱中时,我们会惬意而舒心的享受这安静的世界。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乡村的晚秋。迷恋她那种淡淡的而又暖暖的气候。在此时,我会收获一份希望。我耳闻目睹大自然的神奇,把万物从青涩中走向成熟的过程,惊叹它们那种无惧生命由生长到死亡的坦然,领悟到它们的生命力由弱小到强大,在四季变换中不断地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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