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明月

 

图1、玛格丽特 ·杜拉斯影像一

  在与《情人》电影导演让·雅克·阿诺斗争的过程中，杜拉斯一直对着阿诺的电影剧本破口大骂，指责剧本是一堆垃圾，骂声持续到最后一页。

  阿诺等她骂完了之后，平静的告诉她：“可这是你的原作呀，一个字没改。”

  她説，哦，写的时候我醉着……

                                        ——题记

      ●走近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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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一生，直到今天依然可以让人产生无穷的想象。

 杜拉斯，1914年生于今天的越南胡志明市。

 她父亲是数学教师，母亲波雷诺，是柬埔寨人，当地小学的教师。她有两个哥哥。1921年，她7岁时，父亲去世。1924年她住在柬埔寨金边。

 童年时代只在法国度过一次短暂的假期，18岁以前一直在西贡，即今天的越南胡志明市长大。

  1930年，杜拉斯16岁。

  她遇见了一个中国男人胡陶乐，帮助她家渡过难关，也成为她的第一个也是终身难忘的情人。这段情感往事埋藏了50年后才向世人吐露。

  1932年，杜拉斯18岁。

 她首次返回祖国——法国。在巴黎大学攻读法律、数学、政治学，但却立志要做小说家。毕业后从1935年到1941年在法国政府殖民地部当秘书。

  1935年，21岁的杜拉斯在法国巴黎的法学院读书时漂亮而放荡，浪漫史不断。

  1939年，杜拉斯25岁。

  与她结婚的罗贝尔·昂泰尔姆是她前一个情人的好朋友，也是她一生信赖的兄长和朋友。

  1940年-1942年她同菲利普·罗克合作，在伽利玛出版社出版《法兰西帝国》．在书业俱乐部工作，《塔纳朗一家》遭到伽里玛出版社的拒绝；

  期间，她的第一个孩子夭亡；她的小哥哥在中国抗日战争期间去世；与情人迪奥尼斯·马斯科洛相识。

  1943年，29岁。

  她参加法国前总统密特朗领导的抵抗运动的活动。

  同年她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父亲故乡的一条小河的名字-Duras（杜拉斯）。

 1944年，杜拉斯30岁。

 她的丈夫昂泰尔姆被捕并被放逐到布亨瓦尔德，然后放逐到达豪。同年，她加入法国共产党，任维斯孔蒂街党支部书记，成立寻人处，出版了《自由人报》，刊登战俘和被放逐者的情况材料，发表《平静的生活》

 这一年，她用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笔名发表《无耻之徒》。

 1945年，31岁。

 昂泰尔姆从集中营回来。

 1946年夏天，杜拉斯32岁。她在意大利，同丈夫昂泰尔姆离婚。

 1947年她和情人迪奥尼斯·马斯科洛的儿子让·马斯科洛出生。

 1950年，36岁。

  发表小説《抵挡太平洋的堤坝》，这部小説反映了作者童年时代的贫困生活。当法国掀起新浪潮后，法国文坛也随而产生了新小说运动。

 1955年，41岁。杜拉斯被开除出法国共产党党籍。她从1955年起反对继续进行阿尔及利亚战争，后又反对戴高乐政权。为各种周刊和杂志撰稿。

1957年，43岁。同马斯科洛分居。

1958年，44岁。

她出版小说《麾狄拉特干达毕业》而被誉为新小说代表作家之一。

她的小说如《塔吉尼亚的小马》和《琴声如诉》，《洛尔·斯坦的迷醉》等打破了传统的叙述模式，把虚构与现实融为一体，因而使她一度被认为是新小说派作家，其实她的小说只是在手法上与新小说类似，重视文体的诗意和音乐性，但在构思方面却大不相同，她在作品中描绘贫富对立和人的欲望，是在以独特的方式揭露社会现实。

 1959年，杜拉斯45岁。

 名导演亚兰勒纳请杜拉斯为他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广岛之恋》撰写电影剧本。这部作品在法国大受欢迎，创下很高的票房纪录，从此，她的名字传遍世界。

 1965年，51岁。

 她开始了导演生涯。

 1982年，68岁。在美国的纳伊医院进行戒毒治疗。

 1983年，69岁。获得了法兰西学院的戏剧大奖。

 1984年，杜拉斯70岁。发表了她最著名的小说《情人》，该作品于1986年获海明威奖，是“当年用英语发表的最佳小说”。在这部十分通俗的、富有异国情调的作品里，她以惊人的坦率回忆了自己十六岁时在印度支那与一个中国情人的初恋。

 《情人》荣获了当年的龚古尔文学奖，并且被译成40多种文字，至今已售出250万册以上，使她成为当今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法语作家。

 1988年-1989年昏迷住院。1990年她的前夫昂泰尔姆去世。

 古稀之年，她认识了不到27岁的大学生杨·安德烈亚，他是成为她最后的一个情人，一直陪她走完了82岁的人生。27岁的扬·安德烈亚，身材瘦高，是个同性恋，性格羞涩，被她养在家里。当杜拉斯带安德烈亚到处抛头露面时，有记者提问：“这总是您最后一次爱情了吧？”

 她笑着回答：“我怎么知道呢？”

 直到1996年3月，杜拉斯长眠在巴黎巴那斯公墓里，知道杜拉斯的人可以说，这确实是杜拉斯的最后一次爱情了。

 

图2、《永远的文学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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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杜拉斯的一生。

  有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祖国被占领，丈夫被抓走，楼上住着与德国纳粹走得很近的右翼作家德里厄；有二战结束后，波伏娃在《名士风流》里描写的迷乱生活：理想成了虚幻，人生不知何去何从，尤其对她这么一位向来与存在主义不睦的“知识分子”而言；有法国必须面对的为当初殖民付出的代价；有民族、贫穷、正义与非正义的等诸多问题；总之，是现代社会失去信仰之后的林林总总。

  和一切写作者一样。杜拉斯是作为一个战战兢兢的“生手”出现在当时还被男人控制的文坛。

 她听从男人们的意见，愤怒的与大出版商周旋、讨钱。她也一直有小女孩的那一面，焦灼的等待读者的评价。但突然又一天，角色倒置了，她认为可以控制自己的命运。于是，她带着她那副硕大无比的黑框眼镜，用嘶哑的声音凛凛然地对男人指手画脚，并在写作的世界里重塑自己的命运，一次又一次。

 

图3、玛格丽特 ·杜拉斯影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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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们禁不住要想，命运被裹挟在二十世纪这个巨大黑洞里的人无穷无尽，方式也无穷无尽，而这个女人，究竟给世界带来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呢？或者，我们可以把问题缩小一点：这个写作者究竟给文学带来了什么呢？

 仅仅是一个和中国男人有关的故事吗？或者稍微多一点，是关于家庭、母女、哥哥与妹妹、暴力与爱、可能与不可能的故事？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陪我们走过一百年的时间。

 我们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杜拉斯在得到一部分读者的痴迷追棒的同时，也遭到另一部分读者的厌弃。

 要这样説明才能够让人们理解呢？

 这个女人痴迷的是语言。为此，她受尽伤害，为此，她不惜告诉所有读者：瞧，我并不是一个所谓的文学天才。没有了其它叙事手段作为遮掩，写作会显得尤为艰难。

 又要怎么样抵抗，才能够逃脱她为我们布下的所谓爱情的陷阱呢？

 在她所有的故事里，都有一个“要爱而不得”的模式，尤其是在《情人》之后。她那样沉重的写道：“衰老的过程是冷酷无情的。”如果説这么惨痛的文字也依然没有阻挡伪浪漫的蔓延，或许围绕结尾发生的事情让我们能够相信，这真的不再是一个爱情故事。

图4、她已进入神奇境界了，这只有我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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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拉斯选择了对欲望本原的回归，试图通过性爱的宣泄，剥离出爱的原欲，将爱情最原始的快乐交还给人类。

 在杜拉斯看来，也许这种没有了道德束缚的近乎纯洁的欲望，才是爱最核心的本质。杜拉斯对身体语言说的坦率不仅体现在男女性爱，还涉足了其他更为严格的禁忌，在内容上呈现出极为先锋的姿态。如对同性的欲望。

  尽管杜拉斯对欲望的追寻最终走向了虚无，但她的深刻之处，在于人格从紧紧束缚欲望的道德中解放出来，交还给欲望水恒的欲望本身，使人退却、惊惧的犯罪感被纯洁而自然地爱打碎，人得以回归原本属于自己的欢乐，无拘无束地继续生命的探求。

  杜拉斯説，真正的痛苦不是欲望，而是人类把恶赋予了欲望。

 

                         图5、谢尔盖·马什你科夫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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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情人》电影导演让·雅克·阿诺暴风雨般的斗争过程中，杜拉斯一直对着阿诺的电影剧本破口大骂，指责剧本是一堆垃圾，骂声持续到最后一页。阿诺等她骂完了之后，平静的告诉她：“可这是你的原作呀，一个字没改。”

  她説，哦，写的时候我醉着………

 “醉”是浪漫的字眼，事实是，杜拉斯酗酒。酗酒的背后，是软弱、挣扎、不能自拔，在毁灭与重生之间徘徊。这就是写作者沉沦的形象。

 读者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杜拉斯又爱又恨吧？而不仅仅因为那个或许并不存在的爱情故事。

 （説明：文字图片来自网络和报刊。其中第2、3、5节文字摘编自《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原作者：袁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