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卡夫卡——卡夫卡的情路:之三:五年恋情付东流
个人日记
孤独的卡夫卡
——卡夫卡的情路:之三:五年恋情付东流
卡夫卡的生活方式的确很“另类”:他下午三点左右从办公室回家,吃完饭,躺下睡到七八点,匆匆吃点东西,散一小时步,然后开始写作,进入另一个世界,一直写到凌晨两点钟或更晚。
他的生活程序是为文学设计的。他说:自已“除了文学,我一无是处。”卡夫卡已陷入自我禁锢的内省生活,他无法与写作割离,他心甘情愿成为了这个古老的伟大事业(文学)的祭品。
他当然明白,由于写作速度太慢以及作品的特殊性,他不能靠文学为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以牺牲睡眠为代价潜入生活的深处。
这使我想起中国两个作家的事。一是李存葆写《高山下的花环》(也拍了电影),他把自已关在宾馆房里,要求服务员只送饭给他,每天一只烤鸭。也不要进房收拾。碗盘由他放在门口。忘记是七天还是半个月,他完成了这个中篇小说。
二是陕西著名作家贾平凹,他写《废都》时,挑选了一处在水库旁幽静的处所,完成了他这部有争议的长篇小说(主要是黄,我认为是政治色彩浓。后成了禁书,一禁17年。据说最近解禁了)。
以上两例,中国作家多舒坦呀。可就是出不了杰作。而卡夫卡靠的是业余写作。
夜里读书(写作),应是作家的常态。如《废都》中的一段描写:“庄之蝶(作家)在书房写答辩书,到了十一点,照例要在书房的沙发上睡,毯子却白天收拾时柳月(保姆)放回了卧室,怕牛月清(庄的妻子)睡时把门关了。就过来取。牛月清已经脱了裤子,灯下坐在被窝翻一本画报,见他又拿毯子,说:“你还要睡到书房?”庄之蝶说:“我要加班写答辩。写晚了不打扰你。”牛月清说:“哼。不打扰我,是我把你赶睡到沙发上了?!”庄之蝶说:“我没这样说。你怎么还不睡?”牛月清说:“你还管我睡不睡?我是有男人还是设男人,夜夜这么守空房的。”
“你还管我睡不睡?我是有男人还是设男人,夜夜这么守空房的。”妻子牛月清说出了女人共同的心声。特别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丈夫晚归或不归也成了常态,产生了多少怨妇呀。何况卡夫卡这样一个视婚姻为羁绊的怪人呢?
于是卡夫卡恐惧结婚,恐惧妻子向他要求自己的存在,结婚就意味着他有义务向她提供这种存在,卡夫卡清楚,自己无力向任何女人提供这种存在,否则他自己的存在就被抹去了,因为他是为写作而存在的,在他所钟情的写作面前,常人视为理所当然的婚姻在卡夫卡那里竟然成了累赘。于是他想借《寒夜》向他的未婚妻表明他矛盾的心理状态和复杂的内心感情。
在他眼里,文学与美人,二者不可兼得。而袁枚则不同,他选择了真实率性的人生哲学,崇尚人性自由。他认为,情欲在于人类政治之先,真情与男女必不可分,人欲即天理。情欲始终是驱动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动力。
尽管卡夫卡给菲莉斯写过500多封情书,在书信中不断地表白自己。可是菲莉斯并不了解卡夫卡,菲莉斯与卡夫卡交往时间最长,但了解却最少。菲莉斯一直将卡夫卡看作是一个平常人,或者至少希望他是一个平常人。尽管他业余爱好写作,但在菲莉斯看来,写作对于生活总是次要的,写作只是一种业余爱好,生活中最重要的是金钱,她是女人,她需要的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丈夫,一个孩子们的父亲。她不可能忍受这种生活。以菲利斯所处的爱情地位,她对文学产生敌意是必然的。这让卡夫卡感觉菲利斯的美好在逐渐消失。菲利斯也曾表示将竭力适应卡夫卡“对文学的癖好”,这番本来出自好意的妥协态度,不仅没有令卡夫卡感觉安慰,相反还让卡夫卡极为不满,他以被激怒了的口吻告诉菲利斯:“文学不是我的癖好,而是我的全部。”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如同一座冰山,使这两个恋人只有以沉默面对。
这无异于说,即便卡夫卡要同菲莉斯结婚,也不能生孩子。
卡夫卡在寻找爱情,同时也是在寻找他的文学精神,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是在寻找能唤起他文学激情的精神情人。
卡夫卡在给父亲的信中说,每次订婚前,自己总是翻来覆去想好久。他当然知道,若与某个女人结为夫妻,是无法拒绝夜里睡在一起的。
为此,二人的分歧一直持续了五年之久。其间还发生了两度订婚两度解除婚约的事。
二人在1912年8月13日偶尔结识。1914年4月12日、13日,恰值基督教的复活节,菲丽斯同意与卡夫卡非正式订婚。5月30日,由父亲陪同,卡夫卡到柏林庆祝正式订婚。6月1日,在菲丽丝家举行招待会。可到了7月二人解除婚约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婚姻的破裂。解除婚约后不到半年,卡夫卡与菲莉斯重逢,从此开始维持了差不多两年的暧昧关系——其间还同居过,尽管时间很短。暧昧关系进行到1917年7月,卡夫卡再度同菲莉斯订婚。同年9月,卡夫卡检查出患有肺结核,12月卡夫卡又提出解除婚约。
应该说,卡夫卡很爱菲莉斯的,她使这位天才颠狂迷乱。五百多封情书,倾吐着相思和痴迷,也表达了他毫无保留的爱意,毫不矫饰的相思。按照卡夫卡的说法是:“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但和她在一起我仍然活不下去。”这不能不说是这段爱情的悲哀。在第二次订婚后,卡夫卡开始孕育《审判》,然而,这次写作迎来的却是鲜血从口中夺腔而出。于是,卡夫卡不再犹豫,他意识到爱情和文学之间的战争必须停止。一个月后,卡夫卡写信告诉菲利斯,他已经决定要和菲利斯就此了结。当他提出毁婚时,菲利斯平静而友好,而卡夫卡却哭得死去活来………….五年的爱情呀,说没了就没了。
我们不难看出,卡夫卡的生活就是摇摆于矛盾之中:不愿成家,却又渴望恋爱;痛恨工作,却又始终无法抛开职业;讨厌社交,但并不缺乏知心朋友;热衷写作,却又耻于将作品公之于众……………
在严重“透支生命”的写作状态下,1917年8月9日、10日,卡夫卡咳血不止,在同事和朋友的一再规劝下,卡夫卡看了医生,诊断是肺结核。1917年的肺结核和20世纪的艾滋病一样无药可治。过了三个星期,潮湿和枯萎了的卡夫卡才给菲丽丝写了具有总结意义的两封信。这之后,两人断绝任何联系。菲丽斯在1917年嫁给了一个富有的柏林商人,之后又移居到美国。卡夫卡一边冷静地等待着死神来引领他,一边关爱地注视着菲丽斯以后的生活。
卡夫卡看清爱情与婚姻既是温暖的巢穴,也是寒冷的渊薮,他不能不犹豫且郑重。阴郁的卡夫卡太需要激情的照耀和抚慰,但他又怕激情灼伤和焚毁他。
爱情与写作成了卡夫卡永远的病——不治之症!
对卡夫卡来说,显然,爱情是只是他生命的安慰,但不是出路,卡夫卡的创作才是他的出路。结论是:女人救不了写作,写作也救不了女人。
凭心而论,菲丽斯的需求天经地仪。她是女人,为人妻,为人母。
其时,卡夫卡已34岁。
(待续)
渔阳.6.28.晴.33度.
文章评论
幽兰似水
今天很幸运坐了老师的沙发,哈哈哈!
雨玫
孤独的人,总是令人很心痛。 先生早安![em]e176[/em]
萧雨
“卡夫卡的生活就是摇摆于矛盾之中:不愿成家,却又渴望恋爱;痛恨工作,却又始终无法抛开职业;讨厌社交,但并不缺乏知心朋友;热衷写作,却又耻于将作品公之于众……………”[B] 人最复杂。 “选择”是人生最重要一关。得失之间,只要适合自已就行。 [/B]
喜乐年华恋歌
卡夫卡生存矛盾之中,爱情与写作造成了他的人生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