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飘飘

 
 

晴空万里的一天中午，弟在饭店门口大喊：“去割沙葱，有没有人去？”闻声，门里呼啦呼啦出来一群人，瞬间挤满了一车。车疾驰而去。

 

 

来到宁夏，最爱坐车出去观光了，以前很多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景色，如今都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了，那份新奇和惊喜让人无比兴奋。车开得很快，先是在公路上疾驰，笔直的公路毫无遮拦地向天边蔓延，竟然看不到一辆车，感觉里只有满满的让人想振臂高呼的辽阔。然后是土路，崎岖得如九曲黄河，依然看不到尽头。再以后就没有路了，车进入连绵不断的戈壁滩，开始爬高走低，左右穿行。因为摇摆和上下起伏太大，颠得我们尖叫声震耳，甚至盖过了车的呼啸声。弟在戈壁大漠里开车的技术的确不凡，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据说有通湖草原那的一个师傅指点，又经常开着自家的车在沙漠里跑，难怪技术如此高超。车还在疾驰着，起落的巨大反差，流线型的急速折返，令我们狂热的激情达到了极致，尖叫声，笑声，沸腾了整个戈壁大漠。
 

       

看来，真正的草原牧民也不住蒙古包了，也是建筑的房子，只是他们的房子看起来简陋些，低矮的围墙，土坯的墙壁，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用砖的，看起来不是很结实。真想去里面看看这方圆百里独一户的草原人家是什么样子的，无奈我们来人众多，没敢冒昧的打扰两位老人，只弟和妹夫前去探望，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把小镰刀，割沙葱的工具，看来我们要直奔沙葱进军了。

 
 

上车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渐出草原，进入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终于看见了大片大片的沙葱，美美地在阳光下摇曳着。第一次看见沙葱，觉得很新奇。它长得像幼葱，又像韭菜，青翠油亮，一丛丛的，听说沙葱还有一个名字叫蒙古韭菜。它们常生于海拔较高的砂壤戈壁中，是西北地区人民喜爱的优良佳肴。沙葱高不过半尺，葱叶尖而细。其根的生命力极强，极耐高温干旱，不是“春风吹又生”，而是逢雨就能生。折一小段放入口中，似葱、似韭、似香草，同时还夹含有一种油香、一丝微甜，其鲜香嫩美，妙不可言，沙葱还有“菜中灵芝”的美称呢。

 

 

看来我们来得有些晚了，沙葱老了，开花了。不过它的花很美，淡紫色的，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羞涩而甜美。来得不逢时，但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戈壁之花，也是一份欣喜了。
 

 

虽然知道弟带我们出来，不独是为了沙葱，主要是玩和观景，同时感受一下沙漠越野的刺激，但也不能辜负了驱车几百里的“众里寻它”，不能辜负了老人的两把小镰刀，我们还是挑拣一些嫩的没花的割了起来。想想干这样的活儿，雨后初晴的时候来应该最适合了，干活凉快沙葱还嫩，可那近乎奢望，这里干旱少雨，即便下也是蜻蜓点水一般。今天更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好天气，烈日炙烤着这片戈壁滩，每个人都热的不行，但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壮阔的沙葱地，第一次欣赏到如此干旱环境里依然倔强挺立的沙葱，大家的兴致还是很高。割的割，装的装，择的择。妈最有热情了，想到饭店里进来的用来包饺子的沙葱三块一斤，更是干得不亦乐乎，多割些就不用买了，大有割不尽誓不休的劲头。

 

 

 

弟干活快，边干边自夸着，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我给他当助手，一边装一边把老的不能吃的拣出去，偶尔笑着回他一句，杀杀他的傲气。我的活儿清闲，可以顺便观赏戈壁滩里的沙生植物。那些植物我没一个可以叫上名字，只是欣赏着，感慨着。这样酷热的环境里，它们居然长的那么精神，那么富有活力，一点儿没有萎蔫之色，不禁感叹这些同自然抗争的生命的顽强。砂壤里还有一种小动物，弟说是蜥蜴，尾巴长长的，爬的极快，想给它照张相都来不及，瞬间没了踪影。我都纳闷，它们在这么干旱缺水的地方，喝什么维持生存。弟说我替古人担忧，我说，是替生物担忧。

 

 

兴奋了大半天游赏了大半天也忙了大半天的我们，渐次回到车边，每个人的脸都热得通红。一行人虽众多，但站在满眼都是沙葱的戈壁大漠里，我们渺小得状如微尘。此时，晚霞红似火，印染半边天。慢慢拂去骄阳炙烤的浮躁，任凭流沙的温热沁入心田，我们遥望天边，感受与落日天涯咫尺的情牵。夕阳颜色渐变，由金黄，到橙红，再到橘红，最后迫不及待地落入沙丘，只留一缕淡淡的余晖，目送着归家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