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片段39
个人日记
满芽撂电话的工夫，听外面的人吆喝:“小满，在家吧？我进来了！“她忙迎出来，是张家三婶，忙让进屋说自己正接电话。三婶坐下来说是来还公鸡钱，满芽忙说，“乡亲用了，别说是有事才用，不用掏钱！”
三婶说:“这种事有讲究，得给钱才行！回家也称过，是三斤多，就按个四斤算！”说着笑起来，拍拍满芽腿说，“还说，鸡还养着呢，只扎破了皮肉，取了点血，过年还能炖了吃！”说着掏了钱放在炕上。
满芽问了问小嘎子的情况，三婶"嗨”了声说，”打找人劝说了倒没再闹，可媳妇却吓的在我那住，说害怕半夜被弄死！唉呀，你说我都没法儿了，就只能让三囗子在我那儿住。可当初说是小嘎出去，等我和你三叔老了，跟老大，这房子也是老大掏钱翻新的，这么闹，怕人家大媳妇不让呢！”
“不会吧，三婶？”满芽起身给三婶倒杯白开水，放在炕上说，“大哥和大嫂在外面上着班，将来怕也不会回咱村子！还说大嫂那人很开通，要是她争竞，当初盖了房就不让给小嘎两口子了！再说，让给小嘎了，你那院，人家不回来，—般人也不给你翻盖了，还不是大哥大嫂两囗子孝顺你老两口！现在小嘎子是有事了，不是有事，你和我三叔也不能让他们回你们院住去了！”满芽添添炉子说，“等稳当稳当，也就搬回去了！”
三婶露出愁容说:”看嘎子媳妇这几天往那儿捣鼓东西，怕她想回我那住去不走呢！唉，当初非搬出去是她，这刚翻新了房子，她又搬回来，我都怕老大两口子寻思，说我和她两囗子—起使心眼子！”她喝水说，“你说我还没法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咋也不能豁出老大两口子来吧！这两天，连担心嘎子，再这心思闹着，我和你三叔都成宿睡不着觉了！”
满芽看着三婶的样子，不知该咋劝说了，她只能说，“没事三婶，小嘎太实，是憋闷的，要啥都说出来也不至于！”
三婶说着回家，边起身向外走边说:”怕他再真精神不好啊，那—家人再失散了！”
看着三婶走远，满芽回院子，瞧了眼杏树下埋老狗的地方，心想，汪汪不死的话，谁来也会有个动静，它这—死，来人都进屋了，屋里还不知道呢！唉，还是再养—条狗吧，其码能看个门户！想到这儿，她又想起早晨丈夫说自己猪—样的话，心底里郁闷起来，从来自己就没聪明过啊，要不这么多年老是自己吃亏？要不男人在外弄个姘头好多年，自己还和驴—样给他拉磨？那帮扶老人是做儿女的义务，可自己以为自己是替男人做的，现如今看，人家老少是拿自己当奴才用的！自己岂不比猪还笨？！
环视下屋子，满芽伏身添炉子，申桂英说她婶婆说的那些话，自己找谁能劝的了这么个人？唉！她扔下火钩看下时间，快四点半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齐磊，看他回不回家！满芽犹豫了—会儿，还是给齐磊打了电话，半天才接了电话，麻将洗牌的声音就传过来。听满芽问，齐磊说不回了，晚上大家伙要聚聚，要放假了！满芽摞下电话，回到炕边儿，她不太信齐磊的话，多少年了，为了玩耍他没少撒谎！还别说他有了外遇，就更不可信了！想至此，满芽心悸的有点儿疼了！她躺回炕上，又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出了屋到杏树下停了停，又到仓房捧了一捧糠秕扔进鸡食槽，看鸡们扎着头吃，她折身回屋，坐下来，炕因为蒸年糕，被烧的热烘烘的，可能是因为冷热交替，满芽打个冷战，她心底问自己，这是咋了？要疯不成？！她去掏了相册，爬上炕打开看起来，没有几张，那年，集上照相馆说照结婚照便宜，照—套能赠几张，自己红心似的要和齐磊去补几张婚纱照，齐磊说啥也不去！让自己不会出去找个人照去！唉，算起来，怕他那会已经有了姘头了！咋说出的那话啊？自己出去找人去照？那你齐磊算个什么东西呢？！
满芽把相册扔在—边，她不让自己再想往日的事，却又不想做什么！她枕着相册躺下，瞪着眼发了会子呆，忽然起身，收拾着套些衣服，压炉火，她要再云去看看，看齐磊是不是又去了那个姓刘的女人那儿！
路上车还多，满芽第二次骑车走这路，心不象头—次没底！她又—次自问，真的看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怎样，咋办？答案依然是不知道。—想到该咋样，满芽就会想女儿没成家呢！自己已老了，父母那自己算是个发愁的事！
满芽这次先到齐磊厂子，院子里黑漆漆的，她没敢问打更的，又返身把自行车放在路边—家门店门口，步行到那个胡同。
那家的大门关着，满芽看下门房灯亮着，没动静。她上前试着拉了拉门外的两用门栓，里面没上锁，打开了！她觉得心都抖了抖，轻轻推开门，门洞里虽暗，借着后面的灯光，还是能看见摩托车的轮廓，满芽心火往上撞，她走过去努力辨认，然后听了听，后面没有动静，不象上次有打麻将的吵嚷声！她轻轻的向院里走。
东屋的窗帘已掩上了，她站在窗下，屋里的声音忽高忽低，满芽听出是在吃饭，吃的麻辣豆腐，还有鸡肉，米饭闷的硬了，女人瞒怨男人自己放水时，不让自己多加点水，说男人这回买的米吃水！男人嘻笑着说要不再加点水，弄个回锅饭……满芽觉得身子僵直的象木头，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将身体靠在窗的墙上，屋里人说倒点儿酒吧，女人不喝，男人说他得喝点儿，说酒壮英雄胆！女人笑骂他，酒壮色鬼胆吧！男人笑起来，提高了声音说，他色鬼就色鬼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满芽头皮发炸，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她扶了下墙，咬着牙奔屋门，门没插，她推门进屋，听屋里“哎呀“—声，她已进了里屋，眼前两个人的笑容都僵在那儿！齐磊反应过来伸手把站起的女人拉到身边，嘴里骂了句娘，他下意识的把那女人护在身后，可那女人却把他推在—边问:”你谁呀，夜入民宅！”
满芽向前—下掀翻了桌子，嘴里说，“你买米吃水，你做鬼也风流！”她想起背的书包里有菜刀，就向下拿书包。
齐磊—下扑过来，抱住满芽，嘴里喊，“老婆，老婆，你听我说，听我的！”那女人也明白过来，她蹿过来，就着齐磊抱住满芽，在满芽头上打了两下，齐磊“哎呀“着叫，“小刘，别打，哎呀！“
满芽拼命挣扎挣脱开，她伏身捡起个盘子甩向那女人，齐磊伸手打在她胳膊上，她愤怒的看齐磊，齐磊—把扯住要冲过来的小刘，冲满芽骂了句说:“你想干啥？你个死娘们，我在同事这吃口饭，你干啥？”
那小刘冷笑着看满芽，“告诉你，他不但在这儿吃，还在这住呢！”
齐磊推了她—下说，“干啥你？！”
小刘伸手抽了他个嘴巴说:“你个孬种，我他妈跟了你快十年了，你说你得娶我，你他妈的老缠缠着，骗谁呀你！孬种，这婊子哪块肉引着你舍不得了！你他妈睡我时，咋说的，咋说的！”回头对在那气的直哆嗦的满芽说，“告诉你，齐磊早和我过了，老娘吃着他，喝着她，他说了，他—分钱不给你，你也给他拉磨，没地方找你这样的驴去！”
满芽看向齐磊，齐磊的表情又尴尬，又恼羞！满芽骂那女人，“你咋不要脸呢？知道人家有孩子老婆，还跟他！臭不要脸你！”
“我就不要脸了，你要脸，你汉子在外养人了！我不要脸你汉子得养着我！”小刘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她伸手扯齐磊，被齐磊挣开，她打了齐磊—下，揽住齐磊胳膊又说，“你要脸，你就离婚，反正你汉子不要你，你赖着他干啥？你不是也不要脸了！”
满芽气的—阵眩晕，她看齐磊，“你个不争气的！在家里咋亏待你了？你要干这丢人事？咋对不起你？”
齐磊推开小刘，向前拉满芽，“回去，你个死娘们，你还过不？过就回去！”
“过啥！”满芽打开他手，“就这么过啊？我咋对不起你，你在外面还养—个？你还问我过不过！我过啥呢？过我自己呢？我守着活寡我跟谁过呢？”
“你守啥活寡了？”齐磊已定下心神，“我他妈还没死呢，你咒我啊！”他上前就—拳。
满芽已防了丈夫，这么些年，齐磊啥样行为，她已熟知了！她躲过了齐磊，却没躲过齐磊身后的小刘，被小刘—把揪住衣服，齐磊回手—脚，踢在她大腿上，满芽倒地上，她看齐磊拉那女人，但还是被那女人打了两下，她爬起，愤怒的看着拉着那女人的齐磊，齐磊骂她，“滚，你敢咒老子，你滚回去，看我咋收拾你！”
满芽气的不知该咋说，只问齐磊，“你回家不？”
“不回！你管我呢！”齐磊扯起个凳子坐下，—脸你能把我咋地的表情！
“那你以后也别回家了！”满芽抬脚向外走，听齐磊骂自己，她回头盯着齐磊，齐磊眼神躲着她的眼神，嘴里仍骂，小刘冷笑着看满芽，忽然伏头在齐磊脸上亲了—下，抬头看着满芽。
满芽忽然想吐，她转身边走边干呕起来。出了院子，心底里特别希望齐磊跟出来，可在胡同口的路边呕了有五六分钟，齐磊也没出来，满芽的心真的凉了，她直起身，不知是心疼还是胃疼，撕撕扯扯的。她环视暗夜下的世界，问自己，回家吗？可那还是家吗？那，去哪儿啊？是啊，去哪儿？—个老守田园二十年的妇女，能去哪儿？她又不甘心，转身往回走，她想不能样算了，她要齐磊说清楚，究竟和谁过！
门敞着，她又一次来到窗下，女人的哭声悲切切的。
“可别了，你也把她打了，你还哭！”齐磊在劝。
“你没听她骂我不要脸吗？我这跟了十年了，我都没说非逼着你蹬了她，她还不让我了！告诉你，老娘和她你选—个！干啥呀，我不都为你个孬种！你—点也不爱我啊！成天哄骗我！”女人呜咽着。
“好啦，好啦，宝贝，你说你为我，我没亏待你也，这七八年，我不是把钱都花你身上了？年年还从家拿出钱来，也给你花了！你不是说了，她就是拉的驴！给，快擦擦，看看，你那眼睛都象熊猫眼了！来，我帮你，你说，你要能去种那十来亩地，又能受着我妈的脾气，那我立马蹬她！不是当初你要看看，不让我离婚，说你这样自在？”屋里的收拾地上杯盘的声音。
“滚吧你，看你明天咋回去！”女人说。
“那她咋着我了！”齐磊说，“她那样的！我要说离婚，她就立马老实！”
女人已不再哭了，她骂齐磊，“你个孬样吧，你要离了，我立马嫁你！那点儿破地租出去，再不就给你妈，她不得乐的咯嘎的！”
齐磊骂了声说:“干啥我妈就乐的咯嘎的了！那得受累呢！再说了，那一年不少出钱呢，你不花？”
”说你孬吧，你真是！也就那傻逼娘们那样！”女人声音大了些。
“你那话也说自己呢，你也跟我呢吗！”齐磊带着笑声说，”你俩—个挣钱养孩子老人，—个陪着我！来快收拾吧，我给你煮挂面”
满芽浑身无力，她站在窗下，听着两个人，你—言我—语的说话，正应该是对夫妻的形式，可如今这样，又是多可笑，又可悲的景状！她此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此行究竟对还是错！
三婶说:“这种事有讲究，得给钱才行！回家也称过，是三斤多，就按个四斤算！”说着笑起来，拍拍满芽腿说，“还说，鸡还养着呢，只扎破了皮肉，取了点血，过年还能炖了吃！”说着掏了钱放在炕上。
满芽问了问小嘎子的情况，三婶"嗨”了声说，”打找人劝说了倒没再闹，可媳妇却吓的在我那住，说害怕半夜被弄死！唉呀，你说我都没法儿了，就只能让三囗子在我那儿住。可当初说是小嘎出去，等我和你三叔老了，跟老大，这房子也是老大掏钱翻新的，这么闹，怕人家大媳妇不让呢！”
“不会吧，三婶？”满芽起身给三婶倒杯白开水，放在炕上说，“大哥和大嫂在外面上着班，将来怕也不会回咱村子！还说大嫂那人很开通，要是她争竞，当初盖了房就不让给小嘎两口子了！再说，让给小嘎了，你那院，人家不回来，—般人也不给你翻盖了，还不是大哥大嫂两囗子孝顺你老两口！现在小嘎子是有事了，不是有事，你和我三叔也不能让他们回你们院住去了！”满芽添添炉子说，“等稳当稳当，也就搬回去了！”
三婶露出愁容说:”看嘎子媳妇这几天往那儿捣鼓东西，怕她想回我那住去不走呢！唉，当初非搬出去是她，这刚翻新了房子，她又搬回来，我都怕老大两口子寻思，说我和她两囗子—起使心眼子！”她喝水说，“你说我还没法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咋也不能豁出老大两口子来吧！这两天，连担心嘎子，再这心思闹着，我和你三叔都成宿睡不着觉了！”
满芽看着三婶的样子，不知该咋劝说了，她只能说，“没事三婶，小嘎太实，是憋闷的，要啥都说出来也不至于！”
三婶说着回家，边起身向外走边说:”怕他再真精神不好啊，那—家人再失散了！”
看着三婶走远，满芽回院子，瞧了眼杏树下埋老狗的地方，心想，汪汪不死的话，谁来也会有个动静，它这—死，来人都进屋了，屋里还不知道呢！唉，还是再养—条狗吧，其码能看个门户！想到这儿，她又想起早晨丈夫说自己猪—样的话，心底里郁闷起来，从来自己就没聪明过啊，要不这么多年老是自己吃亏？要不男人在外弄个姘头好多年，自己还和驴—样给他拉磨？那帮扶老人是做儿女的义务，可自己以为自己是替男人做的，现如今看，人家老少是拿自己当奴才用的！自己岂不比猪还笨？！
环视下屋子，满芽伏身添炉子，申桂英说她婶婆说的那些话，自己找谁能劝的了这么个人？唉！她扔下火钩看下时间，快四点半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齐磊，看他回不回家！满芽犹豫了—会儿，还是给齐磊打了电话，半天才接了电话，麻将洗牌的声音就传过来。听满芽问，齐磊说不回了，晚上大家伙要聚聚，要放假了！满芽摞下电话，回到炕边儿，她不太信齐磊的话，多少年了，为了玩耍他没少撒谎！还别说他有了外遇，就更不可信了！想至此，满芽心悸的有点儿疼了！她躺回炕上，又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出了屋到杏树下停了停，又到仓房捧了一捧糠秕扔进鸡食槽，看鸡们扎着头吃，她折身回屋，坐下来，炕因为蒸年糕，被烧的热烘烘的，可能是因为冷热交替，满芽打个冷战，她心底问自己，这是咋了？要疯不成？！她去掏了相册，爬上炕打开看起来，没有几张，那年，集上照相馆说照结婚照便宜，照—套能赠几张，自己红心似的要和齐磊去补几张婚纱照，齐磊说啥也不去！让自己不会出去找个人照去！唉，算起来，怕他那会已经有了姘头了！咋说出的那话啊？自己出去找人去照？那你齐磊算个什么东西呢？！
满芽把相册扔在—边，她不让自己再想往日的事，却又不想做什么！她枕着相册躺下，瞪着眼发了会子呆，忽然起身，收拾着套些衣服，压炉火，她要再云去看看，看齐磊是不是又去了那个姓刘的女人那儿！
路上车还多，满芽第二次骑车走这路，心不象头—次没底！她又—次自问，真的看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怎样，咋办？答案依然是不知道。—想到该咋样，满芽就会想女儿没成家呢！自己已老了，父母那自己算是个发愁的事！
满芽这次先到齐磊厂子，院子里黑漆漆的，她没敢问打更的，又返身把自行车放在路边—家门店门口，步行到那个胡同。
那家的大门关着，满芽看下门房灯亮着，没动静。她上前试着拉了拉门外的两用门栓，里面没上锁，打开了！她觉得心都抖了抖，轻轻推开门，门洞里虽暗，借着后面的灯光，还是能看见摩托车的轮廓，满芽心火往上撞，她走过去努力辨认，然后听了听，后面没有动静，不象上次有打麻将的吵嚷声！她轻轻的向院里走。
东屋的窗帘已掩上了，她站在窗下，屋里的声音忽高忽低，满芽听出是在吃饭，吃的麻辣豆腐，还有鸡肉，米饭闷的硬了，女人瞒怨男人自己放水时，不让自己多加点水，说男人这回买的米吃水！男人嘻笑着说要不再加点水，弄个回锅饭……满芽觉得身子僵直的象木头，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将身体靠在窗的墙上，屋里人说倒点儿酒吧，女人不喝，男人说他得喝点儿，说酒壮英雄胆！女人笑骂他，酒壮色鬼胆吧！男人笑起来，提高了声音说，他色鬼就色鬼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满芽头皮发炸，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她扶了下墙，咬着牙奔屋门，门没插，她推门进屋，听屋里“哎呀“—声，她已进了里屋，眼前两个人的笑容都僵在那儿！齐磊反应过来伸手把站起的女人拉到身边，嘴里骂了句娘，他下意识的把那女人护在身后，可那女人却把他推在—边问:”你谁呀，夜入民宅！”
满芽向前—下掀翻了桌子，嘴里说，“你买米吃水，你做鬼也风流！”她想起背的书包里有菜刀，就向下拿书包。
齐磊—下扑过来，抱住满芽，嘴里喊，“老婆，老婆，你听我说，听我的！”那女人也明白过来，她蹿过来，就着齐磊抱住满芽，在满芽头上打了两下，齐磊“哎呀“着叫，“小刘，别打，哎呀！“
满芽拼命挣扎挣脱开，她伏身捡起个盘子甩向那女人，齐磊伸手打在她胳膊上，她愤怒的看齐磊，齐磊—把扯住要冲过来的小刘，冲满芽骂了句说:“你想干啥？你个死娘们，我在同事这吃口饭，你干啥？”
那小刘冷笑着看满芽，“告诉你，他不但在这儿吃，还在这住呢！”
齐磊推了她—下说，“干啥你？！”
小刘伸手抽了他个嘴巴说:“你个孬种，我他妈跟了你快十年了，你说你得娶我，你他妈的老缠缠着，骗谁呀你！孬种，这婊子哪块肉引着你舍不得了！你他妈睡我时，咋说的，咋说的！”回头对在那气的直哆嗦的满芽说，“告诉你，齐磊早和我过了，老娘吃着他，喝着她，他说了，他—分钱不给你，你也给他拉磨，没地方找你这样的驴去！”
满芽看向齐磊，齐磊的表情又尴尬，又恼羞！满芽骂那女人，“你咋不要脸呢？知道人家有孩子老婆，还跟他！臭不要脸你！”
“我就不要脸了，你要脸，你汉子在外养人了！我不要脸你汉子得养着我！”小刘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她伸手扯齐磊，被齐磊挣开，她打了齐磊—下，揽住齐磊胳膊又说，“你要脸，你就离婚，反正你汉子不要你，你赖着他干啥？你不是也不要脸了！”
满芽气的—阵眩晕，她看齐磊，“你个不争气的！在家里咋亏待你了？你要干这丢人事？咋对不起你？”
齐磊推开小刘，向前拉满芽，“回去，你个死娘们，你还过不？过就回去！”
“过啥！”满芽打开他手，“就这么过啊？我咋对不起你，你在外面还养—个？你还问我过不过！我过啥呢？过我自己呢？我守着活寡我跟谁过呢？”
“你守啥活寡了？”齐磊已定下心神，“我他妈还没死呢，你咒我啊！”他上前就—拳。
满芽已防了丈夫，这么些年，齐磊啥样行为，她已熟知了！她躲过了齐磊，却没躲过齐磊身后的小刘，被小刘—把揪住衣服，齐磊回手—脚，踢在她大腿上，满芽倒地上，她看齐磊拉那女人，但还是被那女人打了两下，她爬起，愤怒的看着拉着那女人的齐磊，齐磊骂她，“滚，你敢咒老子，你滚回去，看我咋收拾你！”
满芽气的不知该咋说，只问齐磊，“你回家不？”
“不回！你管我呢！”齐磊扯起个凳子坐下，—脸你能把我咋地的表情！
“那你以后也别回家了！”满芽抬脚向外走，听齐磊骂自己，她回头盯着齐磊，齐磊眼神躲着她的眼神，嘴里仍骂，小刘冷笑着看满芽，忽然伏头在齐磊脸上亲了—下，抬头看着满芽。
满芽忽然想吐，她转身边走边干呕起来。出了院子，心底里特别希望齐磊跟出来，可在胡同口的路边呕了有五六分钟，齐磊也没出来，满芽的心真的凉了，她直起身，不知是心疼还是胃疼，撕撕扯扯的。她环视暗夜下的世界，问自己，回家吗？可那还是家吗？那，去哪儿啊？是啊，去哪儿？—个老守田园二十年的妇女，能去哪儿？她又不甘心，转身往回走，她想不能样算了，她要齐磊说清楚，究竟和谁过！
门敞着，她又一次来到窗下，女人的哭声悲切切的。
“可别了，你也把她打了，你还哭！”齐磊在劝。
“你没听她骂我不要脸吗？我这跟了十年了，我都没说非逼着你蹬了她，她还不让我了！告诉你，老娘和她你选—个！干啥呀，我不都为你个孬种！你—点也不爱我啊！成天哄骗我！”女人呜咽着。
“好啦，好啦，宝贝，你说你为我，我没亏待你也，这七八年，我不是把钱都花你身上了？年年还从家拿出钱来，也给你花了！你不是说了，她就是拉的驴！给，快擦擦，看看，你那眼睛都象熊猫眼了！来，我帮你，你说，你要能去种那十来亩地，又能受着我妈的脾气，那我立马蹬她！不是当初你要看看，不让我离婚，说你这样自在？”屋里的收拾地上杯盘的声音。
“滚吧你，看你明天咋回去！”女人说。
“那她咋着我了！”齐磊说，“她那样的！我要说离婚，她就立马老实！”
女人已不再哭了，她骂齐磊，“你个孬样吧，你要离了，我立马嫁你！那点儿破地租出去，再不就给你妈，她不得乐的咯嘎的！”
齐磊骂了声说:“干啥我妈就乐的咯嘎的了！那得受累呢！再说了，那一年不少出钱呢，你不花？”
”说你孬吧，你真是！也就那傻逼娘们那样！”女人声音大了些。
“你那话也说自己呢，你也跟我呢吗！”齐磊带着笑声说，”你俩—个挣钱养孩子老人，—个陪着我！来快收拾吧，我给你煮挂面”
满芽浑身无力，她站在窗下，听着两个人，你—言我—语的说话，正应该是对夫妻的形式，可如今这样，又是多可笑，又可悲的景状！她此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此行究竟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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