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毛鼠出洞

个人日记

      真心每次来我家,都会在简陋不堪的阳台破桌上挥洒几笔。他字不错,与毛新宇少将不分伯仲。这次他写了“燕子是个女子人”,很多有很高汉字功力的人都不懂“女子人”是什么意思。但我懂,我见过毛少将写的“三峡是个女子大坝”。其实他们主观上是想写个“好”字,只是把一双儿女隔得太开,给人造成女子的错觉。
    对真心的字小吾头很不以为然,于是我抛下瘦瘦的真心,说说胖胖的小吾头。
    小吾头造了两幢屋,第一幢是借建造商手造好买过来的,在城东南三楼左右。屋子南边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别人的屋顶平面,屋子北边有一块学校操场大小别人的屋顶平面。他在南北墙上各挖了一个洞,堂而皇之霸占了这些资源。
   在北边的别人屋顶上,小吾头种上了松竹梅岁寒三友,伴有水杉棕榈风车纺织机草鞋粪桶粪勺等等等等。中间空出一块,准备来年弄些土种上玉米西瓜,成熟后叫他朋友老杨杨化桥拉到农贸城出售。目前空地上放着一架幼儿园的二手滑梯,闲暇又值阳光明媚时,小吾头会和第不知几任太太 聊发少年狂地在滑梯上运动一番。有次他做了个脚上头下的滑行试验,结果不太理想,前额与别人屋顶冲突了一下,留下一个汤圆大小的包,此后汤圆像周仓跟定关羽一样,毫不理会岁月的流逝,紧贴小吾头生长环境良好的额头不离不弃且越来越具观赏性。
    在南边的别人屋顶上,小吾头种了桃李杏春暖一家,又砌了个长长的水池,搭了个大大的葡萄架,养了一批鸡鸭猫狗。鉴于北边成功经验,他原想种几棵香樟的,后来考虑到樟树一旦长到几十米高时,势必造成二种后果,一是机场方面很生气,因为飞机降落时高大宽广的树冠有碍视线;二是底层住户很纠结,因为香樟往下扎根蔓延时,会穿过二楼住户客厅抵达一楼住户卫生间。结果是二楼一家每天三次围着粗粗的树根用餐,一楼一家每天数次坐在树根上解决排泄问题,小吾头即便不怕一二楼群起而攻之的人民,也该怕人民的军队,所以观赏香樟的愿望只能在老家的小河边实现了。
   小吾头的另一幢仿古木结构屋宇建在老家的老屋基上,他拆了别人的旧屋,叫了几位七老八十的木匠,慢慢腾腾造了将近一年,终于在烟花爆竹笙歌管乐中竣工。屋子看上去很气派,飞檐立柱,斗拱交错,亭台栏杆,副阶环绕,像市区小西门的城楼。站在顶楼,往北望去,是一条叫做芝溪的小河,那片沙滩原先长满芦苇,后来小吾头在那片芦苇丛中完成了初恋和初吻,再后来成为滩涂;往西望去,是一座叫笔架的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小吾头的初恋当年从山脚下那条石子路向他款款走来……
    屋子完成后,小吾头在一个温暖的下午,沏上一壶香茗,点燃一根香烟,站在北边窗口,望着那条小河,芦苇没有了,初恋和初吻却永远留在那片滩涂上;站在西边窗口,仿佛看到初恋从笔架山上走来,站在充满阳光的石子路上冲着他笑,然后携手走进那片芦苇荡,当两个稚嫩的唇初次对接在一块时,荡外的喇叭正唱着朝霞映在阳澄湖上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
    这个下午,他凭窗伫立,遥望西北,心潮翻转时,耳边传来弘一法师的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九十年前,一位操天津话的中年僧人在他身边的姚氏祠堂里,用遒劲超逸的书法为祠堂立柱书写楹联。此人便是弘一法师,其时正小住峡口南湖寺,小吾头小学生涯就在法师小住过的南湖寺中完成。
    他就这
样沉醉在往事烟云中,直到夕阳西下,老牛归来。最后挥笔赋下长诗一首,其中有云:“寂寞深情处,又有谁在?踯躅前行,笔架山穈,有谁陪我?看芝溪,伤红瘦,道一声芦苇依旧。
    两幢屋完成,小吾头无事可干了,原先那点麻将双扣爱好,早在小夫人垂帘听政的铁腕下灰飞烟灭。色心已然苟延残喘,色胆更是强弩之末。至于杯中之物,他不像真心西郊们今朝有酒明朝醉,倒像勾栏里的公公,愁看客官云雨巫山。一位桑弧蓬矢的男人整天无所事事,是件很悲哀的事。干是他决定,上班去!
   单位扔给小吾头一间办公室一台空调一台电脑若干办公用品后就任他自由发挥了。他在办公室踱了几天方步,又作出决定,写文章去!
   他以父老乡亲狐朋狗友为操演对象,以空间日志为操练场所,一口气写下近百篇文章。又在一天内完成整个出版过程,如今这本称之为《一扇作乐》的书已在我那张真心练过字的破桌子上躺了多天。
   概括了一下,他的文章有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描述远村近邻那些姓名绰号行事都有点怪异的农夫匠人美女丑男,代表人物是老卜脚、杜泽妹、嘀嗒油、老乌子、川坑侬、卸乌白子、三娜、石土等。这批人老的老死的死残的残,小吾头谅定他们不具备飞房砸瓦俯身堵下水道等行为能力,他们的儿孙也不太会黑客攻击散布网络谣言之类伎俩,所以敢赤裸裸恶狠狠地进行篡改真相歪曲事实的勾当。他说老卜脚写了首诗:“
今天的天气笑眯眯,今天的老牛哭啼啼今天的我在汗湿湿……”,老卜脚哪只手写过这样的诗?我分明记得他是这样写的:峡口的地方呀分两批,一半河东,一半河西。河东日头先晒到,河西田里有田鸡……,他写这诗时梨花女士还穿开裆裤呢。他还说乌塔粽头秃得像和尚,又患羊角疯,现实的乌塔粽一头卷毛,只放过羊而从没在羊犄角上发过疯。这类事不胜枚举。
   看看瓦片没碎下水道没堵网络正常,小吾头雄赳赳地进入第二阶段,他把笔锋对准身边的新朋旧友。他闭口不谈自己小时好哭他妈往厕所墙上贴“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儿郎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光”;不谈自己小时尿床他妈把黑胡椒粉贴在他不太对称的肚脐眼上;更不谈自己上小学时分别堵过杜泽妹和石土的烟囱。他把尿裤和堵烟囱的账赖在真泉老叉头上,气得真泉老叉一拳差点打到五岁心爱女儿头上结果打在二岁心爱奔驰车窗上;他把朋友中最帅的哥叫成“雷雷子”,造成人们以为他是位姓雷的警察,还以为他是《封神榜》里生一双翅膀面貌狰狞的雷震子弟弟,可实际上见过的人都以为他是濮存昕的弟弟;我写过几次王先生,都是以正面形象示人的,可小吾头却写他小时候光屁股抓鱼,小时候外号叫“西瓜皮”。这还不算,他竟然把威风八面脸部光可鉴人的王先生叫作“黄麻子”,恨得王先生坐在宝马车里给他发短信:君子报仇,十天不晚!
   他还写了一位叫“材六板倪”的家伙,开始以为是写日本人,细细一看,指的分明是我。“材六板”三字影射家父,但音与字都与家父讳名毫无干系;“倪”是家乡方言,官话称“儿”。呼人父名是很不对的,以前有个叫杜甫的人叫了声“严挺之儿子”,差一点连诗带脑袋被严挺之儿子严武砍了。不过这种忌讳在小吾头看来没有必要,他笔下有三位人物派来古、遥当缺子、嘀嗒油,遥当缺子和嘀嗒油分别为派来古
最大和最小儿子,派来古三儿媳是小吾头亲妈。他连自己的爷爷讳大伯讳叔叔讳都不避,还在乎那个长得几乎与他一般难看的“材六板倪”。
   经历了那个缅怀初恋和弘一法师、写了首情诗的下午,小吾头文风立马进入第三阶段。刚刚还是促狭打闹的顽童,转眼间变成多情善感的少妇。什么“我把一颗寂寞的心泡在茶里,让它的清香氤氲,希望有一天,等到你来见我的时候,我是这样的清雅和透明。”什么“梦里飞花,古径瘦马,一抹尘沙遮断碧眼青发,轩窗风雅,泪水盈颊,一曲弦音醉尽浮尘天下。”一位髯须汉子,本是执铁板唱大江东去的,陡然间改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不明白的以为李玉刚在唱“贵妃醉酒”,明白的知道是李代沫在唱小情歌。
   已经不止一次写小吾头了。他在我笔底的名号分别是以敖、江屑和姚石匠。他本人乐意自称小吾头,也乐意把他空间叫作“锦毛鼠”。这只耗子的巢穴如下,希望有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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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老可

大沙发[em]e182[/em]!抢下再说。

彩儿

嘿嘿,又见西郊大作,感觉真不错!

彩儿

小骗我一下,那空间有访问权限……

老可

连日来,我一直徜徉在西郊的空间不能自拔。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阅读,一字不落,尽管有那么多汉字我不认得,我仍然读的热火朝天,顾不上查阅字典和百度大妈。反正,我爱死了这些文字。也爱死了那些写评论的孩纸。看至兴起,我捂着胸口,乐出声来。反正,真好!感谢网络,感谢西郊,感谢CCTV.噢[em]e120[/em]错

荻花秋色

此文适合作序,不知是否被以敖先生收入文集?

荻花秋色

锦毛鼠先生为何闭门谢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弱弱地问一句:啥时候开门纳客?

小侠

感谢西郊的洗脚佳作!嘻嘻哈哈乐完后意犹未尽,,好久不见[em]e181[/em]春节快乐!

了了

佳作拜读。今日小年,祝福西郊,幸福安康,小年快乐![em]e181[/em]

小吾头

[ft=,,楷体_gb2312]一位叫“材六板倪”的家伙,比小吾头大三岁,快有小吾头难看,但文笔畅小吾头廿年,八岁那年敢带雷雷子爬石土的围墙偷人家老婆的三条短裤,十六岁时一脚把峡口的天辣三乌椒踢进芝溪,二斤白菜没费骗来魏树子漂亮女儿到饮食店吃老乌子面条,那时的小吾头,流着鼻涕跟着后面看不懂这些……很多年后,小吾头帮材六板倪粉刷结婚新房,泥浆溅湿材六板倪进口西装,材六板倪便开空间挥毫洒墨,盗摘以敖、江屑和姚石匠之名,对一个做泥水小工的小吾头从零八年一直攻击到今天下午,真没有岀息。材六板倪每天在东港小岛林荫道上陪美眉散步,炎热夏天啃新西兰牛排,寒冬腊月暴饮荷兰干红,下雨天描着俄罗斯雪茄,黑夜里戴着法国墨镜,他床头摆满印度辣油和宁夏枸杞,谁不顺眼,他便灌点辣油,咬三粒枸杞,闭目敲几下键盘,肯定叫你挂三天生理盐水,他一直在繁华的东都阳光灿烂,却骗善良的国民在西郊听雨,伪军一个……[/ft]

小吾头

想起了,西郊师傅第三个老婆常年戴着假发,扎两朵小花,一脸横肉,身上挂着劣质项链,短裤比西郊师傅T恤大二十公分,好吃肥肉,身高刚够半票尺寸,他竞然和她生了三个小孩,我们不得不说西郊师傅文笔优美,为人厚道,中国好男人评选,大家给力哟………

春依慧人

呵呵,西郊现在不寂寞了!战火烧到家门前,战场派到了家里!还从07年的旧仗开始清算,这下西郊肯定[em]e120[/em]过个闹热年!

淡淡回眸

宣传半天,人家的空间不对外开放,都白费力气了似乎[em]e112[/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