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老兄弟姐妹

个人日记

 

       父亲生于一九三五年,按说应该有很多兄弟姐妹的,然而由于祖母身体不好,只生了父亲自己,而且在父亲四岁时就去世了。祖父再婚后,又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老叔今年73岁了,在煤矿退休的,一直住在老屯;老姑前几年去世了。
      祖父兄弟三个,老爷英年早逝,没有后人。父亲还有个叔叔,留下一子四女,和父亲从小玩到大的,也算是父亲的兄弟姐妹。
大姑今年81岁,住在长春;二姑住在镇赉,四年前离世了。三姑住在马家沟,今年67岁;二叔还住在老屯,今年78岁;老姑年轻时,因为感情问题,投南湖自尽了。
      人老了,就特别怀旧。今天老叔的孙女,也就是三哥的女儿婚前招待,昨天晚上老公就把我和父亲送回了老屯。父亲见到二叔和老叔格外亲切。老哥仨唠个没完,闲谈间二叔说大姑来了,在三姑家。睡觉前,父亲和我提起,我问父亲:“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我大姑啊!”父亲说:“应该去看看!”我知道父亲是想老姐姐了,毕竟是从小的玩伴,二十几年没见了。我对父亲说:“那明天随完礼我带你去。”父亲没说什么,我知道他会很高兴的,这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吧!
       早上,在三哥家,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二叔。二叔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二叔的耳朵有些背,说话也不是很清楚。去饭店时,二叔带上了二婶。
       二婶73岁,很久都不出门了,因为小脑萎缩,连自己的年龄都忘了,很多人也都不认识了,可她却能认出我和父亲。
       我们是坐芹姐(二叔的女儿)家的皮卡去饭店的,二婶老问,咱们上哪儿啊?咋这么多人呢?都干啥去啊?告诉她后,一会儿又忘了,再问。她一直在笑,我觉得她很幸福的,毕竟没有了烦心事。
       在饭店吃完饭,二叔才说,咱们坐你姐的车,一起去马家沟,就是去三姑家。不远,也就二三里路,坐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芹姐和姐夫要去接孩子,没有下车。
       我和父亲,二叔二婶走进了三姑的院子。住址没变,还是原来那地儿,就是院子比以前大多了,在原来房子的西面,又盖起了一栋房子,那是三姑的儿子家。三姑和表弟迎了出来。二十几年没见,三姑没啥变化,还是我熟悉的那副面容,稍微老了一些,两颗门牙都下岗了,但看上去还很精神。
        走进西屋,床上躺着一位胖胖的老妇人,大脸盘,肚子也很大,可两条腿却特别细,据说这是典型的糖尿病体质。
看到我们,她没有什么表情,木木的。我知道这就是父亲要见的大姑了。很多年不见,模样已经认不出了。父亲走到床前,大姑却不认识他了。父亲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我很少看见过父亲哭的。
       大姑身体很差,严重的糖尿病,导致视力下降,听力也严重下降,去年心脏还做了支架。我附在大姑的耳边很大声的说出父亲的名字。大姑很仔细的看了看,一下子抓住父亲的手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说:“我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你啊!”说着她让我帮她坐起来。告诉父亲,她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生她养她的地方,没想到来的第二天夜里摔了一跤,走路都不能了,更不能回老屯了。下午女儿会把她接回长春的。一边说,一边哭着。她对父亲说:“瞧你身体多好啊!啥毛病没有,能走能料的。我现在是又聋又瞎,总有病,活着都没意思了。……”被她哭的,我的眼泪都下来了,父亲也是一直在流泪。
       我们到的时候,三姑家就要吃午饭了。三姑把干豆腐里面卷上葱叶递给了大姑,大姑吃完,又用羹匙舀了饭喂给大姑,我看了心里酸酸的。
       这边刚吃完,三姑又去东屋,东屋的床上躺着瘫痪成植物人的三姑夫。三姑又盛了一碗粥喂三姑夫吃。三姑夫除了知道吃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尽管瘫痪了六年多,却是满面红光,一点褥疮都没长,而且很能吃,一大碗粥吃完,又喝了一袋奶。我的心很痛,揪心的痛。人老了,是真难啊!可三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虽然她也老了,步履有些蹒跚,却依旧习惯的做着这一切。
      看着父亲这些兄弟姐妹的生活,我觉得父亲算是幸福的了,愿父亲能永远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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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白山黑水

你的文章写的很有生活气息,突出一个情字,看了很感人,改改可以发表了,写的细腻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