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

梦一般的事,我在梦里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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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姐,哥哥真的走了？
月：恩。
璇：我不相信,是不是哥哥让你和他一起骗我的？
月：茵,那是事实,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它是真的,就像你说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伤害你呢？没有任何理由啊,你哥哥....他是真的....
璇：我不信,你说他是出车祸走的我一点都不信,去年哥哥病发的时候那么脆弱都能理智的控制车子,我不相信他会出车祸。
月：是他自己造的车祸。
璇：我更不信,哥哥曾经说过“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没有勇气活下来”,我不信哥哥会那样做,哥哥不会那样做的,这就是你们骗我的。
月：.......是他们逼的.....
璇：是他们吗？为什么啊？
月：化疗、医药费每天不是一个小的数目,你哥赚的钱几乎与他治疗用的持平,就算这样没有花到他们的钱,还有日常开支呢,这样算下来一天的开支几乎有4000,加上他家人对他的不认可,他还怎样撑下去？
璇：就算这样他也不要那样做啊，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家人不关心他还有你呀,他怎么可以那样。
月：他一直觉得亏欠我的,一直想让我离开他,只是一直狠不下心,如果不是他们伤他伤的太深,他是不会放弃的,是他们杀了他
璇：姐姐.....你有哭么？
月：那样有用么,我哭给谁看？在这里除了他,没有人是真心关心我的,都是一群看热闹的人,我能哭给谁看
璇：哥哥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是不是？
月：恩,所以茵茵要乖,要开开心心的,不要让哥哥担心
璇：恩恩,茵茵一定乖。
璇：姐姐,哥哥的手机现在在哪儿啊？
月：他家人那里,怎么了？
璇：我想要哥哥的聊天记录,你可以帮我给我吗？
月：聊天记录？如果他弟不乱碰他的手机,应该还有,我帮你看看
璇：谢谢姐！（开心）
月：不用
璇：对了,还有耗子的,也麻烦姐姐了
月：耗子的？那个我怎么帮你啊,你应该找耗子啊
璇：不是啦,是哥哥和耗子的聊天记录（无辜）
月：你要他们的记录干嘛？
璇：是耗子啦,他见着我就怪我,要我赔他的记录
月：？怎么回事？
璇：就是哥哥头七那天啊,我看到浅浅说头七魂会回来看他生前挂念的人,他会回夏末啊,然后晚上我就登了哥哥的秋秋,用哥哥的秋秋和他聊天,然后就把他和哥哥的记录挤掉了,他不开心啊,所以我就想赔给他
月：这样啊,到时候我一起给你吧
璇：谢谢姐姐（开心）
月：鬼丫头,姐姐要做事了,不陪你了,要开心啊
璇：恩恩,茵茵听话,茵茵绣画不想哥哥的事
月：恩,------
璇：姐姐
月：恩？
璇：哥哥是怎样的人？
月：怎么突然问这个？
璇：我只和哥哥相处几个小时,觉得他和网络里的他不一样,我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月:他是一个很矛盾,又很狠的人
璇：矛盾,我看得出,但是我从不觉得他狠
月：给你讲一个他的事,一个在他身上很普通的事
璇：？哦
月：去年十二月的一天,他的朋友让他陪他跑一趟济南,那个时候没什么生意,你哥就答应了,去到济南你哥给他济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说他到济南了
璇：然后呢
月：同你哥去的朋友与他济南的朋友彼此是不认识的,同他去的朋友家里条件很好,也有车,只是车进了修理厂,才让你哥同他跑一趟,你哥济南的朋友家境不好,父亲很早就去逝了,几年前母亲难产也死了,留下一个比京京大两个多月的弟弟,日子过的很苦,可你哥去了他说他要尽地主之宜,非要招待你哥,吃喝住行下来花了济南朋友一千来块钱
璇：还有呢
月：你哥表面没什么,我还在想他真冷血,人家那么苦了还让他买单。第二天晚上,他说寂寞,买了副扑克说斗牛,他天津的朋友也正手痒,济南的朋友没有什么钱又不好说不玩,就说玩小的,你哥说小的玩了跟没玩一样,要玩就玩大的。最后赌注定为50块。他们玩着玩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他在他两个朋友坐庄的时候很怪,他天津的朋友坐庄他总是压着他,而且总是翻倍,而他济南的朋友坐庄他总是出钱,我忍不住说让我给你看牌,他给了,结果我的牌大,当我刚想摊牌时,他抢过牌扔进了桌上用完的牌里说我没点,你大,然后就看见他出钱。
璇：哥哥他.....干嘛？
月：回天津后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家生活那么苦,让他花那么多钱我会遭报应的,那小子有的是钱,那钱就算不输给我们也是会输给别人的,我只是让他将钱给了该给的人。我说你就那么肯定你不会输钱？就算帮他也不用把自己的好牌扔掉啊,他说我不扔他断了庄怎么赢？你没发现我在他的庄上下的注很小么,就是输也输不到哪儿去,在小万庄上一盘牌就够我压的了,我说他疯子,连朋友也耍
璇：那哥哥怎么说啊
月：他说：他也不亏啊,我又不收他油钱和误工费
璇：啊？
月：知道了吧,谁都有可能是被你哥看中的猎物,他连朋友都敢耍,还耍的面无表情,不露声色
璇：好陌生的哥哥,他真的那样做了？
月：恩,在生意上更狠,每一个与他生意来往的人都是他利用的对象,攻心记与声东击西是他惯用的手段。
璇：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啦,在网上我从不知道他那么狠的
月：在他看来,容易得到的东西不是什么东西,就不屑于失去。金钱对于他在一个时期有很大的诱惑,但与感情相比,很微不足道。他曾经发誓要用钱砸死那些曾经用钱伤害过他母亲的人,不惜付出代价,但对于在赌桌上来的钱,他从不认为那是钱,他憎恶那些吹牛的人,有一次他的一个老乡在赌局上大言不惭说他的钱是别人送给他用的,你哥听了和他来了个单挑,每一局以五千为赌注,连赌五局,谁不敢谁就是孙子,我在一旁听的腿都软了,平时他只是小打小闹,这次输赢最小都是五千。后来你哥赢了那人四局一万五,我在旁边整个人都在发抖,我说他你真是疯子,万一输了你不心疼啊
璇：是啊是啊,哥哥怎么那么....那么懵啊
月：哈,你说他懵,他还有理哩
璇：什么啊？
月：你哥说：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德性,不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他还真拿自己当赌神了
璇：哥哥这么说的？
月：不止啊,他还有大堆歪理呢
璇：啊？
月：他说：我量他没那个量,只要他心虚,气势上输了他就输定了
璇：晕呢
月：晕就不说了,你哥是一个很难看透的人,一两句说不完
璇：哦,

2011年6月14号。再一次踏在天津的土地上,心情却与前两次截然不同。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说不清自己想做什么,忐忑着。
月：喂。
璇：喂,姐。
月：雨璇？打电话有事吗？
璇：姐,我到天津了。
月：你到天津了？别逗了,姐还有事呢,晚上QQ见啊。
璇：姐我没逗你,我到天津了。
月：那，那你现在在哪儿？不对,你来天津干嘛？
璇：我刚下飞机,在机场。其他的等见面了再说,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月：我这个地方不好找的呀,的士也不进来的,你怎么找啊，你说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一时又抽不出时间,这样,你先坐车到XXX,我忙完手里的活就去接你。
璇：好的。
到了姐姐说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想想还是觉得不应该麻烦姐姐,就试着用哥哥教我的办法打听姐姐的住处。没想到一问就问到了认识哥哥的人,我磨着嘴皮子请他带我去姐姐那儿,起初他以工作忙,没时间为由拒绝,但后来我说我出车钱和路费才勉强答应了。
车子驶过一个个红绿灯,左弯右拐进入到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土路的两旁是一间接着一间的工厂。车子在一间修砌比较高档的厂房前停了下来。
男子道：你要找的人就住在这个铁门里面,你进去就能找到她。
我说了声谢谢,给了他一百块作为车钱,他也没说多不嫌少的驾着车消失在土路的拐角。
铁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门渐渐打开,眼前出现一个戴着方边眼镜,脸色蜡黄有些憔悴的人。她正把地上一个一个沉重的大箱子往车后备箱搬。说那箱子沉重是因为我见她搬的时候身体有些摇晃的样子,很吃力。说真的,我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是姐姐。她听见铁门有声响,放好一箱货转身朝铁门看来。
“你是......雨璇...”
我听见她叫我,有些措手不及。应该是我让她意外的才是,而姐姐憔悴的容颜让我无法与姐姐联想到一起。
“恩,姐...姐姐。”我说。
月：我要去送货,你怎么办？
璇：这里我谁也不认识。
月：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璇：好的。
车上我们许久没有说话。说也奇怪,平时在网上很熟悉,就好像是很好很好,好的有些过分的亲人一样,可真的面对面在一起了反而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晚上,姐姐说给我去宾馆登记房间,我说“不用,我睡沙发就好了。”结果姐姐说床还算大,就两个人一起睡吧。
璇：下午你怎么知道是我？
月：看你的眼睛知道的,虽然你比他给我看的照片上的要瘦很多,但你那双眼睛没变,还和照片上的一样。
璇：哦。
月：你比真正的雨璇漂亮,起初我以为他会爱上你。
璇：他只当我是妹妹,连一个拥抱他都害怕。
月：是怕付责任吧。他在恨里失去了方向。把爱的权力也放弃了。
璇：我想知道他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月：........(犹豫着)
璇：这对我很重要,你不希望我失望的回去的是吧。
月：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说也只是枉添悲伤,你也不希望我再难过一次的是吧。
璇：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月：不知道,最近做事总是走神,这里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我做不来这些,又不舍得离开。晚上做梦总是会梦到他,他对我说他很累,就好像他还在一样,很真实。我总是会忘记他已经不在了。在梦里对他说‘一切会好起来的’。说着说着就会觉得心很痛。他的音容是那么清晰,我总以为是真的。总是会有一些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梦里也是这样。所以总是会被惊醒,然后发现一切只是个梦,说不出的难受。我想我还是要离开这里的,我不能向他那样一走了之,为了他我欠父母的太多,以后的日子,只有弥补,才能让自己安心的走。........
整个晚上,姐姐说了很多,有他的没他的,补记得什么时候自己就听睡着了。半夜,被一阵刺痛惊醒,醒来发现那刺痛是姐姐的指甲抓的生疼。电视还在放着,屏幕的光五颜六色的闪着,乎明乎暗。姐姐的手抓的好紧,好像怕失去一样,眼角有泪痕,还未滴落的停留在眼槽处的泪在荧屏光的闪烁中乍明乍暗。看着她这个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日醒来已经快九点了,睡的不算差,却感觉自己好像很累睡了个大懒觉一样。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家里收拾了一新,空旷的桌面上醒目的放了一张大纸,有字：
“茵茵,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早点我就不买了,外面的饮水机旁的柜子里有牛奶,你自己拿着喝,还有,你如果出去的话桌上有两个钥匙,一个是我库房大门的,一个是车钥匙,车你先拿着自己出去转转,等我回来了再陪你啊。琼留。”
看着钥匙扣已经断裂的车钥匙和已经被扭的歪曲的库房钥匙,百感交集。库房钥匙,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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