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立妈

    狂风大作，雨点乱溅，夜快十时了。想起儿子的窗户没关。来到儿子的房间，借天光看到儿子在被窝咕歪着，小子没睡着。儿子听我来了，说道：“妈妈窗户我关了，快，睡下，别冻了。”边说边掀开被子，我趁势钻进去。儿子有要求了，抓痒痒。噢，抓！一时就听到儿子的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我却彻底醒了，听外面的喧嚣——风声雨声：那横切着，呼啸着，扫荡着的是风；那将力量聚集成点状，刺着，扎着，袭击着是雨。在这磅礴的交响乐中，我听到了一种声音，是人类的脚步声：稳健有力，与风雨抗衡着。能听出此人是脚跟先着地坦荡步伐，不是脚尖先着地的弹跳轻浮的步伐，也不是全脚掌着地的曲膝奴性的步伐。这脚步声很熟悉，是多年前，中餐晚餐等父亲回家开饭时父亲的脚步声。只要远远传来父亲震地的脚步声，我就准备去给父亲盛饭。父亲刚坐稳，我端的饭碗也正好到他的手边。要是那顿有火腿肉，父亲总会夹一大块到我的碗里。一般有火腿肉吃的时候，我还能吃一块，那是侯在厨房母亲的身旁，她会给我留一块带肉的骨头让我的尖牙去撕扯。无论碗尖肉堆得多高，我都不去伸筷，因为好吃的要留给大人们，他们都在田地里干活养活我。那些年我还是个未上学的野孩子。家里其他六个人的脚步声我都能分辨得出，曾经被三姐检验过几次，都没出错。似乎风雨中的脚步声一直在我家的窗下徘徊，难道是父亲，是父亲来看他的乖小妮，他想我了？我站在拉开帘子的窗前，没有看到父亲，但我想父亲他一定看见我了，他看到他的乖宝贝还是那样可爱，那样健康，他肯定很放心。因为等我再睡下，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搜索过滤，仍然听不到了。

省考体育中考开考前两天，监考老师的名单还没有宣布，就有人请客吃饭了。不一定有我的，去，不太好吧？来吧来吧，吃顿饭怕什么，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我是真害怕参加中考体育加试，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得给人帮忙，那个尺度不好把握，我的胆子小。擅长拉皮条的那位同事的胆子特大，能。。。我在旁边看到了都腿发抖。总祈求着特别关注的人不需要我出场。虽然每次结束，都不会出问题。可就这样我还是没那个胆量去动作。敬酒时我只能说感谢主家的招待，说欢迎报考我们学校。如果成绩不够，为了孩子还是希望到我校就读。另外学校的老师不肯了，说他们学校的有很多的优惠政策，希望考虑他们的学校。于是我态度诚恳地接茬，还是进我们学校吧，我们学校吸收的是本地区绝大部分的精英学生。孩子长大了，那都是他的资源。主家连连点头说，这个说得对，敬你。喝！我为学校拉生源，而我们的校长却不肯为我曾经住的宿舍修理下水道，口头申请了半年多，文字申请好不容易交上去，三周后的回复仍然不行。嗨，校长那么强硬的对待我们的后勤，而我还为学校着想。贱骨头呀，我！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晚跑了好几遍水房，直到夜12时多才安定下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横肥外财”都受用不了。

千立爸的同学的儿子学习成绩能进我们学校的火箭班，政府机关工作的某某甲也指定要请我。我想是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办成与办不成关系不大，我不用良心谴责自己。去！席间的气氛是宽松的，都是他们同学，却有几个个性化的人物：一位是政府办的秘书，说着自己新买的汽车的代步功能，勾出了另几位的羡慕。我见不得别人的炫耀和相对应的羡慕，提出问题；“为什么人们削尖头脑考公务员？”都等着我的下文了。“看到了吧，一位买了汽车，一位把老婆喂得那么肥！”哄堂大笑。一位在110中心工作，要求小岗村的某某乙明天一定要好好招待到那出差的某某甲。某某乙似乎推脱，110不愉快地嚷嚷，大有不请他的朋友是不给他面子的匪气。郁闷，我自己喝了一口。那酒我尝第一口时，酒气满嘴胡乱冲，不假才怪。最后来了位赶场喝二浪酒的地税局的某某丙，举着半杯酒，上来就找千立爸，“喝完？”“喝！”千立爸一口喝完，那位官僚却只抿了一口。众人不乐意了，他把酒倒到盅里，滴了几滴，喝了，众人仍不肯，他又滴了几滴，举杯喝了。然后滴个底子按顺序找到我喝，我早就不爽了：“不喝。喝什么滴滴答答，淋漓不尽的前列腺炎酒！”对待这样滑头的酒客，就得狠。他尴尬了，我给他台阶：“两个半杯，你选。”一人半杯，这才像个喝酒的样子。“各位领导，我儿子在家，不陪了。”走人，酸不拉几的。千立爸回家第一句话说“假酒，头疼。”哈哈哈，看样子，那位政府官员不是正位的，不然人家怎敢送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