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而不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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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我们沿湖边溜达了一会儿。
有渔民问:“要不要坐船?”
我问:“多少钱?”
他说:“50块钱,随意玩,可以不?”
我说:“行。”
他引我们到湖边,指了指一条小木船。
我问:“就这玩意儿呀?”
他说:“这东西更纯粹,体验一下划桨的乐趣。”
我转头问红衣女孩:“妹妹,你觉得行不?”
她手舞足蹈说:“太好了。”
我脱了鞋袜,挽了裤脚,先试了试水温,然后一弯身子,红衣妹子就跳到我背上来了,我把她放到小船上,我再爬上去。
是爬到船上去。
船桨怎么划?
我左边来一下,右边来一下,电视上不就这么演的吗?
可是,小船就是不走,原地转圈儿。
红衣女孩笑的咯咯的:“小董哥,我来划。”
看来这船是公的,妹妹划起桨来,它就被驯服了,小船慢悠悠的驶进了千岛湖,湖中渔火星星点点,我仿佛听到了《渔舟唱晚》……
我问:“妹妹,跟谁学的划船?”
她说:“从小就会划,我老家是小东江的,那里是中国最美的水乡,你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真跟仙境一样。”
我问:“比婺源还美?”
她说:“婺源跟我们那里没法比。”
我说:“那有机会一定去瞅瞅。”
她说:“我爷爷就是渔民,他炖的鱼汤特别好喝,用江水炖的,我们那里的江水很清澈,跟泉水似的。”
我问:“在船上炖?”
她说:“是的,从早上炖到中午,那汤都是白色的,超级好喝。”
我问:“你尝着千岛湖的鱼如何?”
她说:“很一般。真正的好鱼是能炖出好汤的,为什么现在的鱼都做成了沸腾鱼、酸辣鱼?就是因为没有鱼味了。”
我说:“我以前生活在海边,喜欢喝黑头鱼汤。”
她问:“你吃过最好吃的鱼,是在哪里?”
我说:“淮安,周恩来纪念馆门口,那里有一条街,全是做鱼的。”
她问:“你们山东人经常吃鱼吗?”
我说:“很少,在山东主要是吃鸡羊猪。”
她说:“青岛吃鱼的很多。”
我说:“是的,沿海城市嘛,你去青岛旅行时,在淘宝上卖的什么?”
她说:“眼霜,韩国进口的。”
我问:“天泰城拿的?”
她问:“你去过?”
我说:“去过,那里的韩国化妆品,多是假的。”
她说:“有人觉得是假的,我就给退,反正我自己用着很好。”
我问:“一瓶利润有200不?”
她说:“没有这么多,我包邮,一瓶赚80来块钱,一共卖了没有100瓶。”
我说:“发广告有个技巧,只晒不卖,别人自然求着买。”
她说:“太对了,最初我就是买个自己用,顺便晒了晒照片,很多人问我效果怎么样,我就分享了使用感受,结果一群人找我给代购,干脆我就明码标价了。”
我问:“你这应该叫粉丝经济吧?”
她说:“是的,老师说,未来电子商务竞争越来越激烈,若想站住脚,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粉丝群体。”
我问:“挺好。人永远是朝上看的,你要想获取别人的关注,你必须要先把自己定位成别人的偶像。别人为什么关注你?因为你做了他们做不到的事,提炼一下就是:旅行、赚钱。你老师的建议是对的,一定要出书,出书就代表你得到了身份和标签。”
她说:“我觉得旅行是很简单的事呀?为什么还有人崇拜呢?”
我说:“说的简单,能走出来的真是凤毛麟角。”
我问:“接下来,你们准备去哪里?”
她说:“我老师下一期游学班是在绍兴,他要带着学员同游鲁迅故居。”
我问:“我能去吗?”
她说:“跟我们一起玩,肯定行,但是如果参加游学班的话,是要交2000块钱。”
我说:“淘宝大学里有个讲师,每个月都组织一场旅行,今年组织的拉萨行400多人,还要组织泰国游、美国66号公路游,不会就是你老师吧?”
她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老师以前就跟着他干。”
我说:“偷师学艺呀?”
她说:“嗯,你咋对淘宝这么熟悉?”
我说:“听朋友说的,他报名了拉萨行和美国行。”
她说:“那个老师是跟着段绍译学的,游学模式。”
我问:“段绍译也是做淘宝的?”
她说:“不是,是搞理财的。”
我问:“你怕别人复制你不?”
她说:“不怕。”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看看每天有多少人在旅行?但是能被关注的人很少。”
我说:“我是这么看待这个问题的,首先你是女生,女生本身就比男生受关注。其次是你上面有人,这是非常关键的。还有一点,人们只喜欢朝上看,羡慕富游,例如房车游、跑车游、环球游,人们不关注穷游,反而唾弃穷游,感觉他们不务正业,而富游的人又不乐意晒。《侣行》其实就是装了高富帅,纵然长的那么丑,还是吸引了无数粉丝。我的建议是你以后要神秘化,要给人富游的感觉。”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做呢?”
我说:“我呀,纸上谈兵还行。”
我们的小木船浮在湖上,四周很静,很静。
她说:“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呀,这岛这湖咋结合的这么完美呀?”
我说:“千岛湖是人工湖。”
她有些惊讶……
天色渐晚,湖面黝黑黝黑的,岸边也有点模糊了,我们开始往回划。
上了岸,准备回基地。
路上没车,我把车子开的飞快。
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个小动物,不知是狗是猫,我一脚刹车,在眼看要撞上的那一瞬间,我打了一把方向,车尾甩了一下,右后轮掉到沟里了,我接着踩了一脚油门,回到了路上。
她一直都在尖叫,两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
等她松开时,我胳膊上火辣辣的,让她掐出血印来了。
她缓过神来,忙着说对不起。
我说:“没事,只是回去没法跟老婆交代。你说我偷了东西挨顿打吧,也无所谓,毕竟咱偷到了。可是我啥都没偷到,还被打了一顿,你说我冤枉不?”
她貌似没听懂,问:“那咋办?”
我说:“反正挨了打,不如偷了。”
貌似听明白了,羞涩的笑了笑,急忙转移话题。
她问:“刚才,为什么要先刹车再打方向呢?”
我说:“若是直接打方向,咱俩现在就在沟里了,刹车的目的是把速度减到可控的范围,然后一把方向打出去,不至于失控。”
她问:“是不是人的正常反应?”
我说:“不是,人的正常反应是先打方向,只有专业驾驶员才会先减速后转向。”
她调皮的努着嘴:“吹牛,吹牛!”
我笑着说:“这可不是吹牛,我刚才那一下,若是拍下来,都可以当教程。”
临近营地的几个路口,车子特别多,大家也不看信号灯,堵成了麻花。
我说:“妹妹,我保证能一次性通过这几个路口,你信不?”
她说:“不信。”
结果,我很顺利地通过了。
她问:“你咋做到的?”
我说:“两个车在抢位的时候,就看谁的姿态更硬,俩人看似都很强硬,但是当你表现出‘一定要’的决心时,对方就会选择刹车。”
她问:“会不会俩人都很强硬呢?”
我说:“不会,因为咱是卡车,他们是轿车,若是发生了刮蹭,咱没有任何损伤,但是他们损伤巨大。”
她问:“这不是蛮横吗?”
我说:“咱车子这么长,谦让的结果是一晚上都过不来。”
她问:“你平时也是这么开车吗?”
我说:“其实我胆儿很小,基本不争,这不是为了证明我没忽悠你吗?”
她说:“不用证明了,我相信了。”
回到营地,眼镜男还坐在帐篷前,看到了我,一脸坏笑:“车震了?”
我说:“没,船震的。”
晚上,在帐篷里玩杀人游戏,大家都玩的很投入,一直HIGH到了凌晨1点,才不情愿的散伙。
我问红衣妹妹:“住房车不?今晚我自己。”
她笑着说:“小董哥,没正形。”
有个小子一直戴个瓜皮帽,应该是少数民族,咱也不敢乱问,他问谁去洗澡?
我说,我去。
我以为是去澡堂呢!
原来是去湖里游泳,我们也没穿泳衣,光着腚就跳下去了。
游了没有200米,冻死我了,我喊着胖子和瓜皮帽往回游……
回到岸上,发现衣服不见了。
可能类似恶作剧他们玩多了,他们俩一点都不惊慌,大摇大摆的往回走,我害羞呀,怕比较嘛!
我用手捂着,跟在他们俩后面。
到了帐篷后面,我们喊着要衣服……
帐篷里哄堂大笑。
原来是被银圆两口子给拿走了,也许是因为我让他们住过房车的缘故,男银圆把我衣服先送出来了。
胖子和瓜皮帽在那里小呼小叫的,人家就是不给,折腾了很久。
我也被逗乐了。
最后,我去帐篷里把他们俩的衣服给拿出来的,在拿瓜皮帽的衣服时,我看到他的睡袋上有本《晚学盲言》。
这小子是个文人?
次日早上6点,我醒了。
去湖边散步,遇到了瓜皮男,他正坐在排椅上读书,拿的正是那本《晚学盲言》。
我走过去。
我问:“你是学中文的?”
他说:“嗯。”
我问:“作家?老师?”
他说:“都算半个,当过老师,发表过一些文章。”
我问:“你出来多久了?”
他说:“4个月了。”
我问:“从哪里来的?”
他说:“兰州。”
我问:“是准备写游记?”
他说:“不是。”
我问:“你上一站是哪里?”
他说:“上海。”
我问:“去哪儿玩了?外滩?”
他说:“鲁迅故居。”
我问:“上上一站呢?”
他说:“无锡。”
我问:“钱穆故居?”
他问:“你咋知道的?”
我说:“直觉。”
看来瓜皮帽不是个草包,肚子里有货,他也开始打量我,感觉我不像个无业游民……
我问:“下一站去哪里?”
他说:“绍兴。”
我问:“从百草原到三味书屋?咸亨酒店?”
他问:“你对绍兴这么熟悉,去过?”
我说:“没有,学过《呐喊》嘛。”
他说:“那可要考一考你,三味书屋是指哪三味?”
我说:“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
他模仿着孔乙己的口吻问:“茴字有几种写法?”
我说:“看来,你是鲁迅铁杆粉丝。”
他说:“你喜欢《呐喊》里哪篇文章?”
我说:“《风波》。”
他问:“你觉得国内谁对鲁迅研究的比较深?”
我说:“钱理群。”
他问:“有兴趣一起去绍兴吗?”
我说:“可以啊,大家都去吗?”
他说:“不是,有去黄山的,有去杭州的,有去绍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
跟瓜皮帽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了,不打扰他读书。
我去营地餐厅吃了早饭,顺便去办理了托管手续,我想把房车先托管在这里,过几天再来拖……
回到帐篷时,红衣女孩刚起床,正在刷牙。
我问:“你今天去绍兴不?”
她含着牙刷点点头。
我问:“你老师今天去吗?”
她摇摇头。
我说:“那一会儿你坐我车吧。”
上午10点,大家都把行李打包了,把帐篷也拆了,还给了营地,原来是租的,一天租金100块钱。
铜圆夫妻俩准备去黄山拍婚纱照,胖子跟他们一起。
红衣女孩、瓜皮帽搭我的车去绍兴……
眼镜男像个墙头草,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看到我开车去绍兴,他急忙改口:我也准备去绍兴。
出发了。
眼镜男坐副驾驶,他总是照镜子,挡我视线,我又不好意思说。
我问红衣女孩:“妹妹,会看导航不?”
她说:“会。”
我说:“你跟眼镜换一下位置,你来帮我当副驾驶。”
在服务区,我让他们俩换了位置。
瓜皮帽一直在看书,很投入……
我问:“妹妹,你老师是不是在营地等那个淘宝模特?”
她说:“不是,我老师去杭州采访一个淘宝大卖家。”
我问:“你老师还是记者呀?”
她说:“他每到一处,都会采访一个淘宝大卖家,这也是他人气这么旺的缘故。”
眼镜男用手戳我后背。
我往后瞅了一眼:“咋?”
眼镜男说:“是我给策划的,我让他一年采访30个大卖家,又是一本书。”
我问:“妹妹,一篇采访录,大约有多少人看?”
她说:“两三万吧。”
我问:“你老师是怎么找到的这些被采访对象?”
她说:“挨着旺旺联系呀,其实卖家都乐意接受采访,谁要是采访我,我也很开心。”
我说:“谁要采访采访我,我也很开心,要是能上报纸,那还了得。”
她说:“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作家,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找记者采访他。”
我问:“怎么联系的记者?”
她说:“就是在网上联系的,微信、微博,把自己的资料发给对方,顺便说一下价格,一篇稿子500~1000块钱,你在网上搜索一下他,全是报纸给做的宣传。”
我说:“跟着你们长见识了。”
中午进入富阳界,下高速,去找点东西吃……
我们遇到了一家“私房菜”,那真是私房,老两口经营的,就一桌,人家经营的那才叫情怀呢,老两口干饭店30年,现在纯粹是消遣。
那菜,太精致了,每个都像艺术品,我们点了8个菜。
我想起了《寿司之神》,真是把菜做到了极致。走的时候,我特意在导航上标上了坐标,下次有机会再来。
也不贵,4个人花了160块钱。
关于吃,我是这么认为的,连云港、徐州以北,多粗糙。
连云港、徐州以南呢?
多精致!
装修也是如此,北方师傅太粗糙,真正的技术活还是靠江浙师傅来做。
继续出发,准备上高速时,有搭车的,小伙子挺清秀的,戴个眼镜,一看就不像坏蛋,我打开窗户问他去哪儿?
他说:“宁波。”
我说:“上来吧。”
他往车斗里爬,我心想,真是个书呆子,坐在斗里,不把你刮飞了?
我说:“里面,挤挤。”
上来以后,刚坐稳。
眼镜说:“我们这里的规矩,先报三围。”
小伙子愣了一下:“我,我没量过。”
我们几个笑了。
眼镜继续问:“你有没有绰号?”
他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
眼镜说:“我们这里每人都有绰号,我给你起个吧,要不就叫四眼吧。”
我们几个又笑了。
眼镜突然意识到这个绰号貌似也骂到自己了,急忙改口:“这个不雅,换一个,叫你书呆子吧。”
小伙子没说话,默许了。
书呆子羞涩地问:“有,有没有吃的?一天没吃饭了。”
我说:“我背包里有花生,可以不?”
我让红衣女孩帮我把背包里的花生拿出来给他……
书呆子问:“哥,你贵姓?”
我说:“免贵姓董。”
他问:“这是山东花生吧?”
我问:“你咋知道的?”
他说:“山东花生个头大。”
眼镜说:“肯定是转基因。”
我说:“我爹自己种的,不是转基因,放心吃。”
书呆子说:“是也不要紧,转基因比普通的更安全。”
眼镜说:“转基因就是美国消灭咱的粮食武器。”
我调侃了一句:“这么重要的情报都让你搞到了?”
眼镜说:“不信,你可以上网搜搜。”
我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多泡几个妹妹。”
眼镜说:“年轻人,就应该一腔热血,爱国。”
我说:“爱国,就是抵制转基因?”
眼镜说:“是!”
我说:“我不让推行转基因,人家听我的吗?”
眼镜说:“如果所有人都拒绝转基因,转基因就无法在中国推行。”
我问:“什么是转基因?”
眼镜说:“反正就是改变了基因。”
我说:“咱反对一个东西,至少要先知道这个东西是啥,对不?”
书呆子说:“董哥,我支持你,你是理科生,对不?”
一直在看书的瓜皮帽说:“他是文科生。”
我说:“我是理科生。”
书呆子说:“我是学生物科学的,转基因是全球趋势,中国的农业本来就落后,若是在转基因上再落后,就更加的落后了,准确的翻译应该是基因优化,不知道为什么翻译成了转基因,袁隆平是中国网民最推崇的人,其实袁隆平做的事就是基因优化,只是他是通过反复杂交而成,而转基因是通过一步到位直接改变基因而成。”
眼镜问:“那袁隆平为什么不公开支持转基因呢?”
书呆子说:“袁隆平说过,转基因是趋势。”
眼镜问:“他公开支持过转基因吗?”
书呆子说:“在中国这种科学环境下,疯狂的网民如同一只只恶狗,谁敢发声?说真话会被咬死的。50年后再回头看看今天的争论,就会觉得是很可笑的事。是中国的科学家真的不知道转基因是趋势吗?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说这句话,说出来就被咬死,中庸之道害死人,让科学家失去了求真的基本素养。”
眼镜说:“你是被方狗洗脑了。”
书呆子说:“转基因是生物工程,你觉得生物学博士不如你?教授不如你?院士不如你?你知道中国的粮食缺口有多大吗?我们导师说,若是微博上有人制造一场恐慌,让大家去超市抢购粮食,中国会立刻进入饿死人的时代。”
我说:“我有个疑问,转基因在中国是不是一直都在推行?”
书呆子说:“是的,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眼镜问:“粮食咋可能不够吃呢?光我们省产多少粮食?”
书呆子问:“你是哪个省的?”
眼镜说:“河南。”
书呆子重复了一句:“河南?”
眼镜接着变了脸,高声问:“河南咋了?河南人打你了?骂你了?”
我急忙打圆场:“眼镜,你太敏感了。”
眼镜瞪着眼说:“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们河南咋着咋着。”
书呆子说:“我以为你们都是山东的呢,所以我疑惑了一下,我没恶意,你若是生气了,我向您道歉。我老婆是河南周口的,你认为我会骂河南吗?”
眼镜说:“没事,没事。”
闲聊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又说到了崔永元。
书呆子说:“崔永元的科学素养不如一个高校理科生,他的辩论漏洞百出。”
我问:“你如何看待崔永元跳出来反转基因?”
书呆子说:“他在反转基因的过程中,做了大量的科普工作,使一些反转基因的开始支持转基因了,这是崔永元的贡献。”
我问:“你觉得老百姓能左右转基因的推行吗?”
书呆子说:“这句话是关键,左右不了。但是很容易造就意见领袖,乱世出枭雄嘛。科学和文明的发展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我坚信中东女人会脱掉面纱的,只是时间问题,因为时代在进步。”
我说:“这个我认同,现在去阿拉伯国家,很多穿泳装的姑娘,在过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迪拜就很多,在帆船酒店旁边的沙滩上,躺在那里晒日光浴。”
红衣女孩问:“小董哥,你去过迪拜?”
我说:“没有,网上看到的。”
书呆子说:“互联网的信息爆炸,反而使人们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少有人去思考一下,多数都是人云亦云。”
眼镜说:“转基因会让我们断子绝孙的。”
我说:“咱不讨论这个话题了,这是领导人决策的事,咱何必影响了和气呢?”
红衣少女说:“小董哥,放歌听吧?”
我打开音响,放了一首《burning》。
瓜皮帽说:“Maria Arredondo。”
我说:“这是什么歌,我也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在新西兰,每次我去机场接她,她都嫌我听的歌太土,于是我按照世界歌曲排行榜下载了200首歌,每当车上有人时,我就放这些歌,给人的感觉很高雅,其实我根本听不懂。”
瓜皮帽说:“这首歌是我的最爱。”
我说:“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对这些作家的故居很感兴趣?”
瓜皮帽说:“我在写一本书,就是讲述百位文学家成长故事的。”
我问:“是不是探索故事原型?”
瓜皮帽说:“对,还有作家成长环境。”
我说:“这也是我的梦想,我每到一地,特别喜欢去故居看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去高密走走就知道莫言为什么写红高粱了。所以,你出了书,我一定支持你。”
瓜皮帽说:“谢谢。”
我问:“你觉得如果钱穆还活着,他支持转基因不?”
瓜皮帽说:“不支持。”
我问:“你认为做学问的目的是什么?”
瓜皮帽说:“《晚学盲言》里有段话,我很认同,我读读你听听:中国人从事学问,根本不在自我表现,更非求在人群中自创一事业。所谓学问,乃在其如何在人群中做一人。虽亦千差万别,无可相同,尧自为尧,舜自为舜,……周公、孔子,亦各自为人,然其大宗旨大根本则亦无可相异。每一人各可有表现,亦可无表现。各可有事业,亦可无事业。”
我说:“《晚学盲言》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作品,现在看来很多现象都与钱老的预测相反,例如中国真的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做学问就是为了钱,大家都在追求名利,没想到我们成了钱老最讨厌的资本主义狼。”
瓜皮帽说:“这都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搞的,弄丢了传统文化。”
我问:“你认为中华民族真的有灵魂吗?”
瓜皮帽说:“我认同钱老的观点,中华民族是有‘生命’的,是有‘人道’的,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更像冰冷的机器,没有人情味,人与人之间特别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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