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 变 (十四)

钓雪原创

(十四)

       /独钓寒江雪

“呼——”

边怀乐按照舒师傅舒悉心指点的路数,稍一低头就在车门的把手中央,找到了一颗位置高低大致与腰部持平的黑色摁钮,便即刻玉指下摁轻轻一点,“草原小羚羊”的淡茶色玻璃窗,便徐徐的自行沉陷入金属壳儿里,无论是谁仅仅用正常的眼光看去,根本不可能发现那儿还有一方淡茶的有无变幻。只有远远没有白天那么炽燥,但依然有干草的都市之风,趁机呼呼的拂面而过掠耳留音了。

是时,边怀乐这颗刚才还深感憋闷的心儿,总算找到了一丝通畅豁达的感觉,也就是释放释放憋闷心情的途径。

“叽咕叽咕咕咕”。

顺着这条刚刚通畅起来的心情之路,边怀乐的目光看似游离于车厢以外,很快就飘游在草原都市的夜灯车影里,却乎又心不在焉的把靠近车门一侧之圆润小臂,很随意的向上一翻一折,便与大臂重叠在一起了,再同时放上无玻窗遮蔽的车窗下沿上,也许是为了方便大小二臂能更加紧密叠合在一起的缘故,边怀乐将整个上半身稍微扭了扭,随即歪靠斜倚在车门和座椅之间结合部的着力点上,以此形成了以脑袋连同脖子一起当作了重压物的着力格局,如此一来,紧紧施压在本就斜靠在车门上的左臂膀,把斜倾而来的左边耳朵,挤压成变色龙爪子上的吸盘一样,紧贴吸附在小左臂的外侧,更将贴得最紧的左半边面颊部分,给挤得咧嘴呲牙斜眯眼的变了形,而同样天然爱美的边怀乐,自己却全然不知,导致眼光确乎有些迷幻,仿若沉湎于回味某种往事的幻象之中。而此时甘受压迫的折叠之臂,全然成了一具典型的肉体导声器,把她俩(叶淮丹)在后排座椅上,共同浪晃轻荡出来的那点儿响动,全都清晰的“叽咕”到了她的耳膜里,甚至,就连这辆只受舒所控制的‘草原小羚羊’,一路时慢时快的四轮沙沙滚动声,也没逃过边怀乐那人体声波的传导程序。

“唉——”,边怀乐的大脑,并没受到这些“叽咕”之类杂音的丝毫影响,依然全神贯注的长叹一声,思绪继续沉浸在向尹科长吐露的那个秘密之中——

“咕咕咕……”

尹琴的屁股还没落实到椅子上去,想坐下来的动作,刚做到稍微下蹲的程度,猛然想起应该给新下属倒杯水顺顺气,于是立马再次立起身来,走到饮水机前弯腰忙活起来。

“尹姐呀,没给你说哟。”边怀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尹科长的背影气哼哼的说。

“嗯”,尹琴科长一边微微点头,一边递过水杯一边招呼道,“给,喝点水,不着急,我们慢慢摆。”

“现在这些个男人,哼!都没他妈一个好东西了,”边怀乐稍微动了动屁股,表示欠身施礼,接过尹姐递过冷热适度的一次性纸杯,双手捂着淡绿色的塑料杯托儿,满腹的苦水,便像尹科长刚才摁下饮水机放水开关的桶装水一样——一泻而下间杂咕嘟的排气声,“我还以为他找我有啥急事要办,结果却这样,简直、简直就是……”

“啥事?咋啦?慢慢说。”作为尹姐的尹科长,自然是关心有加的询问下去。

“嗑嗑嗑……”

边怀乐没有喝水,也没有放下杯子,就一直那样紧捧着,搁在大腿上的双手有些微微发颤,带动得杯子里的水面上,嗑嗑出一圈一圈的袖珍涟漪。

“慢慢说,慢慢说,别着急。”尹科长一边安慰着这个刚来的新下属,一边左右齐动的倒背过双手,再把行政套裙的后半部分,很显优雅韵致的轻轻往下一抹,这才更显淑女风范的与边怀乐近对目视,款款而坐。

“我拐弯抹角的转过墙角,远远的就看见他房门大开着,走近了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很淡的味道,不是我们厂里‘七烧’的那种酒味,更没有醉得发吐的臭味。”边怀乐嗓音也是微微发颤的开口答道。

“嗯,我知道,房厂长一般只喝醇香型的老牌子,像‘五粮液’呀‘茅台’之类的国酒,就连很难用得上的‘XO人头马’都不喝,只有招待重要客人时才用。他特不喜欢喝的是酒。”尹科长替领导解释道。

“我们不是‘酒厂’吗?还用人家的酒?”边怀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七烧’是‘酒’,不是所有喝酒的人都喜欢喝酒,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尹科长拨正了似乎要跑题的话题。

“毕竟是第一次单独到一把手的家里领受任务,我哪经过这阵势呐?所以心情特忐忑地敲了敲他敞开的门,也不敢拿正眼看他,”边怀乐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尹科长的这一通解释上,只顾得倾倒自己的这一腔郁闷之气,“开始他还与平时的四方步一样,语气也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我说‘厂长,是我,’他也是慢吞吞的站起来,热情的招呼我进去坐,我刚一坐下,看见他一脚来了个灵活的倒钩蹬,把门给关上了。”

“哦”,尹科长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一下,眼睛还是停留在新下属那两片有点发白的嘴唇上。

“这一进去我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股火星在飘,色迷迷的那种火星,”边怀乐还是没顾得上润润嗓子,就接着气哼哼的倾吐道,“当时我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以工作为重的问他:厂长,有啥事?我马上去办。厂长却热情的端来一茶盘小杏子叫我吃,还说是从新疆带回来的小冰杏,酸甜可口呐,好吃着呐。”

“是吗?”尹科长还是很淡然的插问了一句。

“又说这事儿不着急,见他妈的个鬼哟,既然不着急,这大中午的正常休息时间,他还专门叫人通知我来干啥?”说到这里边怀乐杯子里的水圈儿,荡漾得更厉害了。

“喝水,喝水,冷静点,喝水。”尹科长貌似关心的伸手帮忙稳了稳水杯,安慰道。

“我再次请示他:‘房厂长,到底有啥事这么急?’尹姐,你猜他个王八蛋说个啥?”边怀乐的眼里也开始有火星闪现了,不过此火星给人的感觉并非彼火星同然,不用多么仔细的去咂嘛那火味儿,就知道心火之味正好与被诉者相反。

“他说啥?”尹琴科长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他突然就抓住我的双手,翻来覆去的在上面摸过来摸过去的,还一边摸一边说我‘皮肤又白又滑,小边你真漂亮’。哼,什么东西。‘咕咚’”边怀乐像浇灭心火似的一个仰头望天,把杯里一直抖动着、但还没洒出过一滴的一整杯水一饮而尽。

“嗯嗯”,尹科长似乎并不吃惊的嗯了两声,双眼紧盯着对面那双冒火的眼,继续等待着下文。

“房厂长,你才怪呐,没事我就走了。”边怀乐火气冲冲的张开双掌,轮番的、狠狠的、抹去嘴边残留的水迹,说“我使劲一推,甩开他的手,再也没心思看他有啥反应,逃跑似的就一溜烟跑上来要求回车间了。”

……

“呜”的一声。

一抹忽白忽黄忽明忽暗的色彩之光,变幻不定的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乐姐,快关上窗子”,舒急切的大声提醒,几乎与窗外的“呜”音同步。

“啪啪啪、哐哐哐、嗞嗞嗞、嘘嘘嘘——”

正回忆到咬牙切齿之时的边怀乐(舒认定的边小乐),根本就没时间反应过来,先是懵懵懂懂感觉到屁股下的‘小羚羊’被谁抽打了几下,接着又懵懵懂懂的觉得像石子儿之类东西投射了几下,继而依然懵懵懂懂觉得有什么稍温柔一点的东西了几下,直到最后几股压力不小的水柱子,呈扇形直接冲进了车厢里,他们的乐姐边小乐才彻底清醒过来。

“乐姐,你在干嘛呀,真是的,人家舒那么大的声音喊你关窗子,你干嘛不动呀?这下舒服了嘛,真是的,把人家冲得浇湿。”喜欢嗲声嗲气的叶淮丹再也不捏着嗓子说这话了,情急之下也能还原大声嚷嚷的本原音。

“不好意思,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水哟?又没有下雨。”边怀乐伸出手去凭空试了试,感觉是除了有风吹过、有车鸣声声、有成片的灯光闪烁,就是没有一点雨滴吹来的意思,于是,还是有点懵懂的查询道。

“操,刚才是环保局新进的洒水车赶着下班了,就一路飞跑一路射水呗,不怪乐姐,要怪就怪我发现太迟了。”舒大度满满的自担责任。

“还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看嘛,”兴许是小车的活动空间太小,叶淮丹才如此吃力的弯下腰,一边脱鞋倒水一边嘟哝说,“这少有河流的地方不是照样可以打湿鞋吗?”

“抱怨个啥?我还不止是鞋比你湿呐,裤子都湿了一大块,怪不舒服。”边怀乐双手抹着小腹一带的水湿处,不知如何办似的辩解道。

“不要紧,你的裤子本来就是深色,轻易是看不大出来的,拿去,多蘸蘸多擦擦就更看不出来了。”舒减慢车速腾出一只手来,很潇洒的朝后挥臂一扬,随手扔来一长筒有并蒂莲花印压痕的卷纸。

“天!我也要我也要,乐姐,给我扯一坨。”叶淮丹重归细声细气的撒娇状,软绵绵的伸手对乐姐要求道,“我的热裤都湿了呢。”

“啥热裤哟,”新来的乐姐向老江湖丹妹子请教道,“你有‘热裤’咋不告诉我呢?”

“快扯哟,‘热裤’就是‘内裤’,你没有吗?舒师傅,听见没?原来我们的乐姐是个挂空档的呀,嘻嘻嘻。”叶淮丹的坏笑表情展现毕露。

“是吗?不会吧,乐姐。”舒一边明知故问的调侃,一边把方向盘向左一旋,说“动作快点,‘绿源’到了,你们先下等我两分钟,我去地下车库停好车就来带你们上去。”

在舒带着今晚的两个主要宾客拾级而上的时候,祝逖治已经在近半个小时之前,就被一个穿和服的小姐,带进了四楼的第十八包厢。陪同他一起候客的,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黝黑大汉,这个一脸络腮胡的黑大汉一直没吱声,只管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抽烟。

“祝老板,您们的客人到了。”进来通报的还是那个和服小姐,此小姐虽然走着碎碎叨叨的日本步,一张嘴却讲着地道且流利的中国话,而且还是一种草甸子音色颇浓厚的普通话。

“不要说‘您们’的客人,他也是我的客人,”在祝逖治放下茶杯的途中,顺带拿着杯子指了指黑大汉,朝来人欠欠身,然后也就二话不说了。他旁边有一双兴奋的眼睛,就像个小型的齿轮转动装置,炯炯的目光,直接射向舒旁边的边怀乐和叶淮丹,此时,作为新面目的边怀乐,更像一张新画出来的图纸,放在了扫描仪的模板上。

“她是边小乐,我的乐乐姐,”叶淮丹看图说话似的介绍道,“我们可是老姐儿们哟。”

“哦、哦、哦。”祝逖治听一声喉咙就哦一声,旁边的黑大汉就点一次头,叶淮丹的一席话,就像在他们面前撒了一把米,而他们则像一黑一黄的两只公鸡在啄米。

“我也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梅秋梅大哥,”祝逖治接着介绍道,“省报的主任记者大编辑,凡是法制纪检方面的通讯报道或内参,都得经过他的手。”

“梅哥可以说是咱们祝哥的铁哥们呢!”舒有些讨好的插上一句话。

“就是呀,你不是还说他是你的老同学吗?”叶淮丹的嘴,几乎凑到了祝逖治的脸上说,她觉得这么简单的介绍,力度远远不够,不足以给新见面的乐姐留下深刻印象。

“这要看梅主任的态度了,”祝逖治貌似谦逊的接过话题说,“我们过去是朋友,特别是在高中的时候,咱俩好得像同穿一条裤子。现在不能穿了,不知道还算不算铁哥们。”

“咋不算?不算我还一接到你的电话,就一溜烟的跑来赴约?”梅秋的嗓音有点委婉,与他这虎背熊腰黝黑面皮的形象表达,大相径庭,把首次谋面的边怀乐暗自吓了一跳。

“那是当然,”不愧老江湖的叶淮丹,开始敲边鼓般的说,“你对梅哥比过去还够朋友。”

“何以见得?”祝逖治趁机把叶淮丹拦腰一搂,嬉皮笑脸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舒有点醋兮兮的抢先答道,“你在安排梅哥‘远水楼台先得月’呗。”

“你看你看,咱们这没读过几天书的舒,还会顺嘴这么妥帖的改了名句,”祝逖治给叶淮丹点上‘摩尔’牌女士香烟,直朝梅秋意味深长的闪着眼说,“不就占了一下你这‘近水楼台’的先机吗?”

“就是就是,嘻嘻嘻,”叶淮丹紧挤在祝逖治的身边打趣道,“我开始也以为白生生的舒师傅,更像个读书人,何况人家还是排队在先的第一位呢?”

“你们在说啥?”一直找不到插话机会的边怀乐,只能贴着叶淮丹的耳根子,再一次蒙头蒙脑的问。

“这还用说吗?”似乎醋意很快就开始消散了的舒,再一次抢先盯着他叫的乐姐,又反问一句相同的话,不同的是他盯边怀乐的眼光表露,分明是在指正什么结论。

“是啊是啊,”叶淮丹更不会装傻,反应极快的调侃道,“这么美味的一道菜,都舍得打让手,咱们的小舒师傅真是两肋插刀啊!”

“你话里藏刀。”似乎明白了什么的边怀乐盯着她丹妹子说。

“嘻嘻嘻。”叶淮丹只是笑不回答。

“你笑里也藏刀,”祝逖治拍拍城管制服肩牌上的烟灰说,“我这时候最怕你笑了,因为你的每一个笑纹,都是一颗勾魂的钩子,充满了危险。”

“那以后我不对你笑了,”叶淮丹把一口淡淡的烟雾,吹到祝逖治的脸上说,“我一见你就哭,该行了吧。”

“把笑脸给我吧,”半天只说了一句话的梅秋,斯斯文文的捋着络腮胡开腔了,“我不怕危险,我喜欢挑战和刺激。”

“这话和你的体型相貌才配套。”有点适应环境了的边怀乐,冲着梅秋淡淡一笑的说。

“哈哈哈哈,”今晚的东道主祝逖治小队长高兴得连声哈哈,悄悄捏捏叶淮丹那裸露的大腿,向大家发出邀请令,“请,大家坐下聊。”

叶淮丹第一个跟进,但没忘记拉着她的乐乐姐挨在一起坐,祝逖治当仁不让的靠着叶淮丹就坐,舒很知趣的坐在祝队长旁边。

“蹭蹭蹭……”

另一个穿和服的国产日本小姐,跪行着给大家斟上一圈茶,再人人递过一条热毛巾。

“老同学请坐,”祝小队长以掌为指,朝边怀乐旁边一指说,“小姐,可要带我把咱们的梅大主任照顾好哟。”

“我叫边小乐,不是小姐。”此时正式成为边小乐的边怀乐说,听口气好像很严肃。

“哦,有道理,”五大三粗的文化人梅秋忽然觉悟出什么,替老同学解围道,“他忘了,现在的好女孩已经不能叫‘小姐’了。”

“那就该把我叫小姐喽?”叶淮丹的眼睛在三个男人之间,遛着圈儿的自嘲道,“听你们的意思,明摆着说我已经不是好女孩了。”

“谁说不是?”祝逖治情意绵绵的对叶淮丹说,“我就说你是。”

“梅哥,你问问乐乐姐,我是不是?”叶淮丹见缝插针的力图把他俩拉在一块儿说。

“我可没说你不是。”没等梅哥有反应,乐乐姐就敞明了观点。

“我和这‘绿源’还有一点瓜葛呢。”细心的梅秋察觉到边小乐有点不爽,连忙岔开话题说。

“你投资了?有财发也不拉上老同学?”祝逖治心领神会接上话题问。

“我哪有投资那么大的财力?当初他们准备把它叫‘红杏宾馆’”梅秋一句话就扯上了自己的强项,“托朋友来找我,说找个书法家给提名,我对他说‘鸟的个红杏,到你那儿吃吃饭的都红杏出墙呀’,我对他们开涮说。”

“后来你就帮忙改成‘绿源’了?”舒羡慕的恭维道。

“不是我改的,是我的书法家朋友一起搞定的。”老老实实的梅秋老老实实的说。

“听说这里是工商局的房子,当初报告写的是修办证大楼,房子建好后变成吃住玩一条龙的宾馆了。”老江湖叶淮丹也能扯上几句男人的话题。

“电视里不是见天就在说,不允许这样吗?”,越来越适应的边小乐开始加入讨论了。

“这一条龙式的开张,有钱的请有权的,都来这儿来享受,还说啥允许不允许?你说呢,乐乐小姐?哦,不对,该跟着丹丹叫乐姐,对吧,梅哥。”祝逖治在敲叶淮丹的边鼓。

“工商局都这么干,谁还相信做正经生意的?”边怀乐越来越投入的忧心道。

“不说这个了,走,该圆桌子去了。”东道主祝逖治屁股率先离开沙发,抬脚朝南边的一面墙走去。

“怪得很,”的确不知就里的边小乐暗自疑狐着,“真要带我们去碰南墙呀!”

“嘘嘘嘘——”

正在边小乐纳闷儿的时候,这面墙却轻轻的滑开了,露出又一个更华丽的包厢,有一个国产日本秀,低头顺眼的跪在包厢口,做恭迎状。

身为乐乐姐的边小乐,屁跟屁的紧跟着丹妹子,丹妹子又一步不拉的跟着祝逖治,一行享用者鱼贯而入。

包厢里的确有一张原木色的圆桌,桌子中间陷下去一个隐隐约约看得见木地板的圆洞,之所以是隐隐约约的看见,是因为圆洞里长出一具烧木炭的红铜老火锅,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原木圆桌的上面,覆盖着一块稍小的天蓝色透明玻璃钢旋转体,五颜六色的生熟美食就放在上面,精致的黑木筷白瓷碟、青瓷酒杯花瓷碗,井然有序的放在原木上,啥都有,就是没有凳子。

“咕咚!”

这个动作是梅秋第一个实施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还把双腿盘了起来,俨然一副小日本的做派。

“咕咚!咕咚!”

紧接着祝逖治和舒的异邦打坐姿势,也是熟门熟路的娴熟。

“来呀,坐下呀。”祝逖治拍拍叶淮丹的肚皮叫坐,随即按之前坐沙发的顺序安排众人入席。

边怀乐也不例外的要盘腿打坐,不过她更像中国南北交界的小媳妇,只善于坐凳子椅子,不是很善于长期打盘腿坐,所以,她此时的所有动作和动作之后的姿势,都显得格外的慌乱、别扭和老土。

“嘁!”

一丝不易察觉的耻笑声,瞬间掠过舒的嘴脸,它像一支看不见的毒箭,射进边小乐的胸膛。

“呼——”

国产日本秀这时正好揭开了热气腾腾的锅盖,一团蒸汽呼的冒出升腾,多少掩去了一点边小乐的无奈和尴尬。

这股股冒升的热气,又像云雾遮盖了山峦,遮住了舒他们的嘴脸和心声,却挡不住他的声音……

【未完待续】

(本集字数:6431

 

 

文章评论

白雪

[em]e179[/em][ft=,2,]这么能写啊![/ft]

37度女人

[ft=,2,][em]e183[/em]呵呵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回头从(一)开始欣赏了![/ft] [ft=,2,]顺着老师的足迹而光临你的家园,来学习老师的写作之精点![em]e160[/em][/ft]

若冰

要么不写要么狠写。大哥,我狠认真的读了一边却没有懂哦。都怪你更新的太慢,以前的全忘了。呜呜。

水雾凝烟

哎呀写小说呢,来串门才知道,今天仓促读来有些不恭,改天静心拜读,我这懒人险些错过了这里的好风景。

烟凝

[B][ft=#ff33ff,5,]《浴变》俺从第一集就拜读了,就是中间落下几集,俺要补读上的,俺会逐一分享文中的主人公的喜怒哀乐,欣赏作者的精彩篇章。[/ft][/B]

一帘秋.

[B][ft=,5,]此处舒昇干嘛要耻笑?女主角越是没有经过世面不是越能体现她是初入这行么,不正合他们意?[/f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