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寒江雪

试析唐五代的部分名人词作

                      之二

                                     独钓寒江雪/杂侃

上次我们聊到唐五代部分名人词作，现在我们就接着聊吧——

十  欧 阳 炯

欧阳炯（公元895年——971年），益州（今四川）人。此公在前后二蜀都曾做过官。后降宋，官至【散骑常侍】（皇帝顾问）。他曾为《花间集》作序，集中收录有他的17首词作。在此，我们摘选3首来解读之。

A    南乡子

画舸停桡，槿花篱外竹横桥①。水上游人沙上女，回顾，笑指芭蕉林里住。

               B   南乡子

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孔雀自怜金翠尾②。临水，认得游人惊不起。

             C    南乡子

路入南中，桄榔叶暗③蓼花红。收红豆④，树底纤纤抬素手⑤。

【说明】

此三首词描绘了南方风光：意思是说这里既有住着人家的芭蕉林，也有顾影自怜的孔雀，还有微雨过后收取红豆的女子，写来如同一幅幅流动的图画。

【注释】

①                     舸（音：葛）：大船。桡：桨。这两句是说大船停靠在槿花林外的竹桥边。

②                     自怜：自喜。这句是写孔雀临水照影，欣赏它自己那闪着金光的翠尾。

③                     桄（音：光）榔：南方高大的常绿乔木。叶暗：桄榔的树叶为羽状复叶，长得很稠密，叶下有须，花小，子如青珠。

④                     红豆：是相思树所结出的种子，人们就用它来表示爱情和相思。意境最为极致要算【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⑤                     纤纤：形容手的美妙。《古诗十九首》有述：“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十一  顾    夐

顾夐（音：xiong诇）：前蜀时官至【刺史】，后蜀时官至【太尉】。他曾写过一首有名的“艳词”《醉公子》，词曰：“漠漠秋云澹，红藕香侵槛。枕倚小山屏，金铺向晚荐。睡起横波慢，独望情何限！衰柳数声蝉，魂销似去年。”《花间集》收录有他的词共有55首之多。我们就在此选取一首来了解一下。

                  诉 衷 情

永夜①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②，月将沈。争忍不相寻③。怨孤裘④，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说明】

这是对情人失约不到的怨语，两用问句（何处去？争忍不相寻？）表示她内心的激动程度。全词用口语，用白描，质朴直率，与绮媚婉转的花间词风大异其趣。前人认为“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是“透骨情语”，“已开柳七一派”，这实际上说明【顾夐】与北宋的【柳永】，都接受了民间词的影响。

【注视】

① 永夜：长夜

② 这两句是说她眉宇间流露出的沉着神情，在帘垂门闭的屋子里等候。

③ 月将沈：月将落。争忍：怎么能忍心。不相寻：不寻思。这两句是说等候了一整夜，怎么能够不怨恨情人的负心呢？

④ 孤裘：意思是独眠。裘：原意是“裘皮”，这里是指床上用品。

               十二  鹿 虔 扆

鹿虔扆（音：以），后蜀时登进士第，官至【检校太尉】加【太保】。《花间集》收有他的6首词。我们在此选取一首来解读之。

                   临江仙

金锁重门荒苑静，绮窗愁对秋空①。翠华一去寂无踪②。玉楼歌吹，声断已随风③。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④照深宫。藕花相向⑤野塘中，暗伤亡国，清露泣香红。

【说明】

《乐府纪闻》说【鹿虔扆“国亡，不仕，词多感慨之音”。这首词也是写亡国之恨的。所谓“国”，当时是指亡于公元925年的前蜀（后蜀亡于965年）。上片写宫苑荒凉，王室覆灭，昔日繁华已经消失。下片叹息月光依旧，人事已非，只有野塘荷花，清露滴滴，似乎因国亡而暗自伤心。作者通过曲折的笔法，抒发了自己的故国之思。

【注释】

① 金锁重门：指重重宫门都上了锁。【杜甫】也在《哀江头》中说：“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浦新柳为谁绿？”苑：帝王的园林。绮窗：有镂空花纹的窗子。这两句是说宫门锁闭，禁苑荒废，暗示国已亡。

② 翠华：帝王仪仗中用翠色鸟羽装饰的旗子。这里用作帝王的代称。寂无踪：了无踪影。

③ 玉楼：指宫殿。歌吹：歌声和音乐声。这两句是说宫中的歌吹之声都已随风飘逝。

④ 夜阑：夜深。

⑤ 相向：相对。

                十三  李    珣

李珣，字润德，梓州（今四川三台）人，他是蜀秀才。著有《琼瑶集》而未传。《花间集》收录了他的37首词作。我们其中选取六首来解读之：

               A 巫山一段云

古庙依青嶂①，行宫枕碧流②。水声山色锁妆楼③，往事思悠悠。云雨朝还暮④，烟花春复秋⑤。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⑥。

【说明】

本词的内容与调名相合，写的是巫山景色：古庙靠山，行宫傍水，听到水声，见到山色。由眼前景物联想起悠悠往事：楚国神女，朝云暮雨，景物更换，几经春秋。想到这里，即便不必听到猿啼，也就足以使旅客生愁了。

通首怀古，而伤今之意也隐然言外。

【注释】

① 古庙：指巫山下供奉神女的祠庙。作者在另一首《山一段云》中说：“有客经巫峡，停桡向水湄。……西风回首不胜悲，暮雨洒空祠。”陆游在《入蜀记》卷六中也说：“过巫山凝真观，揭妙用真人入祠。真人即世所谓巫山神女也。祠正对巫山，峰峦上入霄汉，山下直插江中，……然十二峰者，不可悉数得见，所见八九峰，惟神女峰最为纤丽奇俏，……庙后，山半有石坛，平旷，……坛上观十二峰，宛如屏障。”青嶂：即是十二峰。“嶂”是屏风样的山峰。

② 行宫：是帝王外出时居住的地方，这里指楚国“细腰宫”遗址。《入蜀记》卷六有载：“早抵巫山县，……游楚故离宫，俗谓之细腰宫。有一池，亦当时燕游之地，今湮没略尽矣。三面皆荒山，南望江山绮丽。”“离宫”本为帝王正宫之外的宫室。“行宫”亦包括在“离宫”的范围之内。枕：指“行宫”靠水而筑。碧流：指宫边的池水。

③ 妆楼：“细腰宫”中宫妃住的寝楼。全句是说“行宫”的旧妆楼，好像幽闭在水声山色之中。暗喻当年“行宫”中宫女被幽闭的苦痛。

④ 这句写传说中的神女。【宋玉】的《高唐赋》中说：“朝为行云，暮为行雨。”

⑤ 烟花：这里泛指自然界景物。

⑥ 啼猿：巫山一带多猿。《入蜀记》卷六中说：“每八月十五夜月明时，有丝竹之音，往来峰顶，山猿皆鸣，达旦（到天亮）方渐止。”这两句说的是：何必等到凄哀的猿声来引起悲思呢？孤舟中旅客的愁恨本来就够多的了。

              B  南乡子

乘彩舫①，过莲塘，棹歌②惊起睡鸳鸯。游女带香偎伴③笑。争窈窕，竞折团荷遮晚照④。

              C  南乡子

倾绿蚁，泛红螺⑤。闲邀女伴簇笙歌⑥，避暑信船轻浪里⑦。闲游戏，夹岸荔枝红蘸水⑧。

              D  南乡子

鱼市散，渡船稀。越南云树望中微。行客待潮天欲暮。送春浦，愁听猩猩啼瘴雨⑨。

             E   南乡子

相见处，晚晴天。刺桐⑩花下越台⑩+①前。暗里回眸深属意⑩+②。遗双翠，骑象背人先过水⑩+③。

【说明】

【李珣】有《南乡子》17首，内容与【欧阳炯】所作相同，都是受民歌写成的。我们在这里解读其中四首。

在离家万里、日暮思乡的远客眼中，出现了一幅幅南方的风俗画。这里有采莲游女笑摘荷叶遮阳光避生人的神态，也有在两岸荔枝红熟的江上泛舟游乐的情景，还有古老的越王台前，有遗物是留情的骑象少女的情景，都写得形象生动又富于地方特色。

【注释】

① 彩舫：结彩的小船。

② 棹（音：照）：摇船的用具。棹歌：少女们摇船时唱的曲子。

③ 偎伴：偎靠着游伴。

④ 窈窕：姿态美好。这两句是说少女们争着折下荷叶遮住夕阳，这是写她们发现陌生人时的情态。

⑤ 绿蚁：古时候的酒（米酒）新酿成未过滤时，面上浮着米渣，稍呈绿色，故称“绿蚁”。这里就是“酒”的泛称。【白居易】的《问刘十九》诗中说：“绿蚁新酻酒，红泥小火炉。”泛：满出来了。红螺：红色的螺壳酒杯。这两句是说红螺酒杯里的绿酒已斟满出来了。

⑥ 簇：簇拥。笙歌：指乐器。这句是指邀集女伴乘船饮酒，奏乐唱歌。

⑦ 信：随意。这句是说为了消除炎热而让船随波行进。

⑧ 蘸（音：站）：把东西沁入水中。这句是说两岸荔枝红熟，累累下垂，自然没入水中。

⑨ 瘴：南方的山林间湿热蒸闷致人疾病的气。瘴雨：瘴气所结聚成的雨。

⑩ 刺桐：落叶乔木，枝上有黑色棘刺。花有橙红、紫红等色彩。

⑪ 越台：即越王台（今广州市越秀山上），为汉代南越王【赵佗】所筑。

⑫ 双翠：一双翠羽，指头饰。这两句是说少女与情人相会，装作无心落下双翠，背着人骑象先渡水过去了。写少女内心活动的活泼举动，很是细腻。

                       F 河  传

去去，何处。迢迢巴楚①，山水相连，朝云暮雨。依旧十二峰前。猿声到客船。愁肠岂异丁香结②。因离别，故国③音书绝。想佳人花下，对明月春风，恨应同。

【说明】

写离情闺怨而不用艳词。上片写从巴山到楚水，以十二峰下的猿啼，来衬托客人的愁绪。下片写从音书断绝，愁肠百结，遥想闺中佳人，以两地相思之情而相同作结。

【注释】

① 迢迢：远貌。巴：泛指蜀地，作者是蜀人。楚：泛指作者要去的南方。

② 丁香结：丁香的花蕾。结：也有含苞不放的意思。这里用来比喻愁肠百结。【李商隐】的《代赠》诗说：“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③ 故国：指作者的故乡四川。

                 十四 和  凝

和凝（公元898年—955年），字：成绩。在梁、唐、晋、汉、周等五代都做过官。他擅于写短歌艳曲，被称为“曲子相公”。词集名《香奁集》，大名大贵后就假名【韩偓】所作。《花间集》收有他的词20首。现摘选其一来略解之。

              春光好

萍叶软，杏花明。画船轻，双浴鸳鸯出绿汀①。棹歌声。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②。

【说明】

本词写得色泽鲜明，气氛活跃。在碧波荡漾的春水上，画船轻轻滑动，鸳鸯双双出水，眼前青萍红杏，耳边歌声嘹亮。傍晚时水边出现的送别场面，更为这幅春景添上浓艳的一笔。

【注释】

① 汀（音：听）：水中或水边的平地。

② 红粉：指女子。南浦：浦：本指水边。【江淹】的《别赋》中说：“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后泛指送别之处。这两句是说傍晚水边，含情脉脉的女子，正在和爱人道别。

               十五 孙 光 宪

孙光宪：字：孟文，自号：葆光子。贵平（今重庆仁寿县东北）人，唐末为【陵州判官（[节度使]幕僚），后仕途于荆南（即南平国），入宋后为【黄州刺史】。他的著作很多，但多散传。现存《别梦琐言》一书，《花间集》收有他的60首词作。我们从中选取3首来略解一下。

          A  浣溪沙

蓼岸风多橘柚香，江边一望楚天长，片帆烟际闪孤光①。目送征鸿飞杳杳②，思③随流水去茫茫，蓝红碧波忆潇湘④。

【说明】

上片写橘柚飘香，远帆闪光，水随天去，一望无边，这是江上秋光。下片是在江边看到飞鸿流水，想起南方潇湘一带的美丽景致，更禁不住悠然神往了。

【注释】

① 这句是说远望烟雾渺茫的江上，闪动着孤帆的帆影。

② 杳杳（音：咬）：悠远。这句是说眼看着鸿雁向高远的地方飞去。

③ 思（音：四）：思绪。

④ 兰：兰草。【江淹】在《别赋》中说：“见红兰之受露。”潇湘：潇水和湘水，在今湖南省境内。

                B  渔歌子

泛流萤，明又灭。夜凉水冷东湾阔。风浩浩①，笛寥寥②，万顷金波③澄澈。杜若④洲，香郁烈。一声宿雁霜时节，经霅水⑤，过松江⑥，尽属侬家日月。

【说明】

这是秋季下霜的夜晚，泛舟经过霅水松江的情景。水边洲上，传来杜若的香气和宿雁的叫声。水上风波浩淼，笛声隐约，流萤明灭，放眼四顾，但觉天地万物，都入我胸怀。与【张志和】的《渔歌子》相比，本词曲调已较繁复，画面较为辽阔，境界也显得高远。

【注释】

① 浩淼：广大的水体。

② 寥寥：稀疏。

③ 金波：指月光。《汉书·郊祀志》说：“月穆穆兮金波”。

④ 杜若：香草名。

⑤ 霅（音：炸）水：即霅溪，在浙江吴兴县东北，注入太湖。

⑥ 松江：即吴淞江，在今江苏境内，是太湖最大的支脉。

              C  风流子

茅舍槿篱①溪曲，鸡犬自南自北。菰叶②长，水葓③开，门外春波涨绿。听织，声促。轧轧④鸣梭穿屋。

【说明】

这里描写的是水乡农家，在长满菰叶和葓菜的水边、小溪的转弯角上，小小茅屋的四周，围着槿树作篱笆。屋外鸡犬往来觅食，屋内传来轧轧的纺织声。虽然没有出现人物，但却传出了农家忙碌的气息。

【注释】

① 槿篱：密栽的槿树作为篱笆。

② 菰（音：孤）叶：多年生草木，生于浅水，高五六尺，春天生新芽，嫩茎名“茭白”：花浅紫色，秋天结实如米，称菰米。

③ 水葓（音：红）：即葓菜，茎中空，又叫空心菜。

④ 轧轧（音：扎）：木制纺织机运动时发出的声音。

              十六  冯延巳

    冯延巳（公元903年—960年），字：正中。广陵（今江苏扬州）人。南唐中主时，官至【中书侍郎左仆射同平章事[宰相]】。他的词，对宋初期的江西此人起过影响。词集名《阳春集》。我们从中选取四首来解读一下。

                A   蝶恋花

几日行云①何处去，忘却②归来，不道③春将暮。百花千草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④。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时，陌上相逢否⑤，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⑥。

【说明】     

这首词写少妇埋怨荡子游冶无度，久出不归。她只好倚楼怅望，含泪独语，看到燕子飞来，也要打听一下。春愁撩人，到梦里还找不到他的踪影。以后【欧阳修】的《蝶恋花》有述“庭院深深深几许”，内容与本词相同，但含义更深，字句更为凝练。

【注释】

① 行云：本指神女。【楚襄王】游高唐，梦见神女，神女说她自己“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见【宋玉】的《高唐赋》）。”这里的“行云”，引申为冶游的荡子。

② 忘却：忘掉。

③ 不道：不说。

④ 百草千花：这里用花草比喻妓女。寒食：节名。《荆楚岁时记》：“冬至后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武林旧事·祭扫》中也说：“清明节前三日为寒食节。”古代民间这天不生火做饭，须冷食。居民都在这天出城祭扫坟墓和游春。这两句是说在寒食节游春的路上，荡子的车拴在那家（指妓女）的树上。

⑤ 陌上：路上。这句是说少妇问楼前的双燕，可曾在路上看到过荡子。

⑥ 依依梦里：南唐【李泌】有《寄人》诗：“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是说在梦里见到了爱人。这句还是写梦境，但久别的荡子即使在梦里也不见现实的踪影。

                B  采桑子

花钱失却游春侣①，独自寻芳。满目苍凉，纵有笙歌亦断肠②。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忍更思量③，绿树青苔半斜阳④

【说明】

全诗写失去情侣之后，满怀悲思。触景神伤，即使是笙歌悠扬、蝶舞燕飞，也不能安慰他失去爱侣的苦痛。南宋【周紫芝】的《鹧鹕天》末两句说：“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则是更深一层的写法。

【注释】

① 游春侣：春游的伴侣，指歌女。

② 纵有：即使有。笙歌：指赏心悦目的音乐声。全句是说即使有动听的音乐，也只能使他更加伤心。

③ 忍更思量：怎么能够再去回想两人同游的往事？

④ 全句以景物的静寂来反映人物内心的沉痛。

                  C  长命女

春日宴，绿酒①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说明】

【李端】有《新月》一诗说：“开帘见新月，即便下阶拜；细语人不闻，北风吹裙带。”这是拜新月，愿团圆。本词则是祝酒陈三愿，带有民歌情调。末两句以梁间燕子双飞双宿暗喻夫妻团圆，语意含蓄而形象却很生动。

【注释】

① 绿酒：即“绿蚁”。（见【李珣】《南乡子》注释⑤）

           D   清平乐

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双燕飞来垂柳院。小阁画帘高卷，黄昏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砌①下落花风起，罗衣特地春寒②。

【说明】

上片写傍晚新晴，池涨绿水，双燕拂柳，画帘高卷，这是景。下片写倚阑望月，因风吹罗衣而感到春寒料峭，这里由春寒反映出孤寂的心情。

【注释】

① 砌：台阶。

② 特地：特别。这句是说晚风吹来，由于衣服单薄而特别感到春寒袭人。

            十七  李璟

  李璟（公元916年—961年），初名【景通】，南唐烈祖【李昇】的长子。习惯上称为【南唐中主】。由于受到北周的威胁，将国都从金陵（今南京）迁到南昌。在位19年。

               A  摊破浣溪沙

菡萏①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②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③，小楼吹彻玉笙寒④，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说明】

这是一首悲秋怀人之作。上片对景抒情，下片思念征人。“细雨”两句从小楼到塞外，从梦中到梦醒，写得意境阔大，不同于一般的闺怨，因此受到【王安石】的赞赏。【王维】也指出“菡萏香销”两句，“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人间词话》卷上），则又认为其中有所寄托，评价甚高。

【注释】

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