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棠寒蝉

在四明山抗日纪念馆

一个静寂的院子里，

我看到一株苍翠的老枣树，

身体前倾，腰弯如弓，

它让我想起黄河纤夫

黝黑的背脊。

树是活的历史，

站在歪枣树下，

我看到异族群狼的狰狞，

手无寸铁的羔羊

任人宰割的民族伤痛，

也听到倒在血泊中挣扎奋起

龙的咆哮。

在树叶的婆娑声中

我穿过时光的泥墙，看到

一盏桅灯星星一样

照亮着四明山的夜空。

无数的长矛和土枪

在歪枣树下高高举起。

衣衫褴褛，面呈菜色

裹着绑腿的草鞋

燃烧着仇恨。

很多人走出去，

就没有再回头。

歪枣树说，她记住了

李敏，陈洪，陈行如⋯⋯

她己经把他们写在树叶上，

镂进青栆里。

今天，我站在歪枣树前

我的心，抽成了向上的树枝。

     2015/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