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学生时代(下)

个人日记

    一九六三年九月,我升入高中。
    那时,新民一共有十二所初中,仅我们就读的一中就有十个毕业班,加上外乡十一所初中,总共不下三十个班。可是高中只招收六个班,其中城镇学生和农村上来的学生大约各占一半。所以一中学生考入高中的比率是三分之一,我们上高中顺理成章,而农村的学生考上高中那就是凤毛麟角了! 
    高中校舍的前身,曾是英国传教士传教的地方,也曾作为教会学校。高耸的巍峨庄严的教堂,是学校的大图书馆;两排青砖绿铁瓦的大教室为我们的理化实验室和高台阶教室;通向校门的甬路两旁有几排红砖房,那就是我们的教室。校园的最北端是饭厅兼礼堂——平时是住宿生吃饭的地方,也是全校师生开大会听报告的地方。那时每年的开学典礼,年终总结或是传达文件,请老贫农忆苦思甜等都需要全校十八个班自己带着凳子在那里按班级有序坐好。校园南端还有同样的青砖绿铁瓦的 一座二层小楼,因太小也就没使用,里面堆放一些物品,权作仓库了。没想到这件事却成为文革期间一个恶性事件的隐患。这是后话了!
    我所在的班级是一年三班,班主任老师是孙安民,教我们物理课,这是一个相当精干的人。三十出头的年龄,个子不高,体型偏瘦,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五官中占得比例偏大,让人不敢直视,仿佛一下子就能看穿你的心里想什么!他的物理课讲的简明扼要,解题方法不拘一格,语言清晰而幽默,课堂气氛非常活跃!我最羡慕他的板书,整齐流畅,详略得当,最适合记课堂笔记!可惜他的身体不是很好,据说好像是肺部有毛病。 只带了我们一年就换了班主任。 
    我和初中时的同班好友兼学习对手潘广九又分到同一班,还有男生梁平和高广斌也在这个班。我又认识了好多新同学,和张玉兰成了最好的朋友。我们很快就形影不离无话不谈了!她也特别爱笑,标志性动作是大笑之前先用手将脖领往下拉,免得衣服碰了脖子!我们在一起,会谈论当天的课,评价老师讲课的好与差,也交流读过的书,当然也偷偷讲男同学的坏话。我和其他的同学们相处的也算融洽,开始时我感到高中的学习生活很是轻松愉快。
    
    我最感到新奇而又不习惯的是,班级里有一半的住宿生,他们学习都很用功。每天他们要上早,晚自习,他们总是书本不离手,尤其是刘兴华,赵秀菊学习更用功,下午自习课也经常讨论问题。可是我每天早晨习惯睡懒觉,总是踩着预备铃声进教室,晚饭后也不想再回学校,即便去了教室也是走形式,下午的自习课已经完成了作业,所以晚自习无所事事,看着农村考上来的学生,比我们学习要刻苦认真很多,我心里很是佩服。每天中午下课,住宿生都要排队,唱着歌儿去食堂。他们的伙食费是每月六块钱,经常吃的饭是窝头和高粱米粥,每周改善一次伙食,有馒头或包子。我经常多愁善感的为他们求学的不易,而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同情。我们走读生似乎有点优越感,耍小聪明,尤其是后排的高个子男同学,入学伊始,白正伟报名参加了学校乐队,吹单簧管,从景华参加校篮球队,灯光球场上常见他矫健的身影。其余的几位下课铃一响就抱着球往操场上跑!一点也不见有学习压力。
     
    班级的主要干部都是住宿生。班长王会权,副班长周永义,生活委员白凤金,团支部书记张玉文,组织委员赵秀菊,宣传委员王淑琴都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的后代。我们走读生潘广九被委以学习班长,王代丽是文娱委员,杨明伦是体育委员。后来团支部的王淑琴去任学生会干部,我们走读生冯玉芳才当上了支部委员。那时我总是觉得好多住宿生要比我懂事成熟的多。我在他们面前显得很是幼稚可笑!自从上了高中我就与三好学生,班级干部无缘,也从未得到过任何奖励!好在我自己并不看重这些,不觉得失落,还是最注重自己的学习成绩!每天在课堂上,我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体会着将老师讲的问题可以举一反三的乐趣!闲暇时间,我常去图书馆,有时也借小说回家去看。上了高中,我自己也定了《人民文学》这本刊物,家里与亲友往来信件也完全归我接收和回复。

    那时最常听到的一个名词就是“阶级斗争”。上学的第一天,我们就要填一张表格,除正常的姓名性别籍贯之外,最刺眼的一栏就是“家庭出身”,“社会关系及政治面貌”,我总是胆战心惊的填好,偷偷的夹在大家交上了的表格中间,生怕被同学们看到。自那时起,我便产生了一种自卑感。哥哥曾建议爸爸,让我们在填家庭出身一栏时应该填“干部”,(爸爸那时还是有公职的人)因为我们和富农家庭没有什么牵扯。但是爸爸不同意,他说要实事求是,不能欺骗组织。后来慢慢知道,我们班一共有五个家庭出身不好的同学:杨明伦,周宝田,张志书,我还有郭秀茹。其中除郭秀茹学习成绩要差一些,其余四个人学习都不错。但那时学习好已经不是什么优势,只有家庭出身好才会有前途。在高二的一次思想教育的班会上,有一个同学发言说:“净让他们学习好,(指家庭出身不好的同学)将来谁接班呀!”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多年来一直不能忘记——都是在党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我们怎么就不能为国家做贡献呢?后来在四人帮垮台后,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时,我们班只有四人参加考试并且考取,其中三个家庭出身不好,一个家庭出身好。家庭成份是小地主的杨明伦考入鞍山钢铁学院!其余三人都进了师范学院。不知我们那个同学是否还记得他自己说的那句话?也许他是无意的或者是无知,但是给我造成的伤害却是永久的。
    我们上高中不到三个月,遍及全国的四清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开始了!在农村是“清工分,清帐目,清仓库,清财物”后来扩展到城市是“清思想,清政治,清组织,清经济”。尤其是大批工作组进驻后,由开始的运动对象是腐败分子而后转为对象是地富反坏右类五类分子了。伴随着四清运动的大形势,学校里也经常开展忆苦思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之类的思想教育。那时听老贫农讲旧社会的苦难生活,地主富农如何剥削贫下中农,阶级觉悟高的人的表现应该是流下悲愤的眼泪,继而高呼口号:“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打倒地富反坏右!保护无产阶级政权!”可我总是哭不出来,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没有阶级感情。有一次一个老贫农控诉地主老财时,竟然说那时给地主扛活时吃的好,粘豆包送到地里如何如何,马上就有人到台上给老贫农倒水,并耳语半天,可能提示他要讲地主怎么狠毒吧!这样的报告每个学期都有一两次。
    我的兴趣依然在学习上。我喜欢语文课,喜欢背诵大段的古文,喜欢写作文,也喜欢数学课尤其是立体几何。总之除了政治和体育我不喜欢,其余学科还是能保持不错的分数。政治课太枯燥,体育课嘛,除了短跑,体操,跳远几项我还能勉强及格,其他什么投掷,跳高,单双杠一律不及格!冰上课更是一塌糊涂穿上冰鞋根本不敢迈步。说来惭愧,那时为了推广全民体育运动,还发劳卫制证章呢,可是我连最末级的都得不到!
    
   高中时我印象最深最喜欢的老师除高一时的班主任孙安民之外,还有数学老师张维帮和语文老师赵学焕。
    张维帮老师曾是国民党某部的炮兵营长,而他的弟弟却是共产党的高级官员,经弟弟劝说他反正投诚,并且弃戎从教,一直在高中教数学课。他为人正直谦和,爱生如子,业务能力强。他的解析几何讲的那叫透彻!若干年后,我在给学生上解析几何课时,还会在脑子里闪现出他的影子,也会不知不觉的模仿他的语气和讲法。文革中他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好在拨乱反正后他又回到学校教书。巧的是我最小的弟弟文革后也成了他的学生,张老师还和弟弟说“当年你姐姐就坐在那个座位上。你也要像她那样认真学习。”老师已经离去好多年了,他也和我的父母同住在仙人台公墓。每次我回家乡去给父母扫墓,也会去老师那里看一看,深鞠一躬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我的语文老师赵学焕,是个南方人,艰涩的普通话里还夹杂着乡音。但是他讲起课来充满激情,十分生动!尤其是讲古文,常常自己进入了一种意境:不自觉的摇头晃脑,让我联想起鲁迅先生的老师。他讲范仲淹《岳阳楼记》的那种豪放不羁,讲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的那种悲喜交加,涕泪满襟是那样引人入胜,如身临其境一般!他对待学生一视同仁,并不以阶级斗争的眼光去衡量学生。他会常常用我的作文做范文在班级宣读,也不掩饰对我的偏爱!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我们的班主任陈老师。
    我们这个老师其实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他大学毕业分到高中任教一两年就接任我们班,教俄语课。他是典型的农村孩子,靠自己奋斗考入大学,看起来朴实能吃苦,穿着邋遢又显得很有些“土气”,二十七八岁看起来足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他不苟言笑,因为有一只眼睛有残疾,所以无论是讲课还是早会训话以至于组织班会,他从来不直视我们。最要命的是他的极左的僵化的思想方法,张口阶级斗争,闭口方针政策,好像是一只政治传声筒一般。他把自己放在学生的对立面,总是要在学生中发现什么新动向,时刻准备着抓学生的“活思想”,只要一讲话就要求我们要深挖自己的“第三层思想”,他特别注重家庭出身,还有时利用学生整学生。他自己也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妻儿在乡下,也不见他回家。那时他正在争取入党,他就认为这样做就是对党的忠诚。他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家庭出身不好的人是“瘸子”,学习好,思想却跟不上,一脚高一脚低。这话很伤我们的心。
    文革中他没能入党,也被贴了不少大字报。他给我们写的毕业鉴定,被当成“黑材料”砸出来了,好多人的鉴定里的某一句话就能葬送一个人的前途。据同学们告诉我,我的鉴定中说“该生学习目的不明确”,有这句话还考什么大学呀!反正有希望考上大学的鉴定都不好,鉴定好的又因为成绩不好考不上!他的做法真是害苦了我们,也害苦了他自己。致使同学们对他怨声载道!毕业后同学聚会时无论人多人少,从来没一次请过他。更悲惨的是,若干年后,他在初中任教,我的同班同学白正伟和高广斌分别在这个学校当校长和教导主任,可想他处境的尴尬。但是我不恨他,我只同情他。觉得他就是极左路线的牺牲品。分别三十年后,我的同学高广斌的孩子结婚,恰好我回家乡探亲,就去参加婚礼。我们十几个同学坐在一桌,看到我的老师坐在离我们远远的一桌,我心里一酸,就对大家说:“你们有机会见到老师,我背井离乡,已经三十年没见他了,我过去看看他吧!”你猜大家怎么说:“你去可以,但是不能让他过这里来!”我还是去看他,可他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反复提示,又报上姓名,他恍然大悟说:“你不是梳两个小辫吗?怎么没有了?”可见他思想僵化的程度。三十年了,连个发型都不能变吗?说实在的,我感谢他,他是我的反面教员。从他身上,我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学生,我将他那里没有得到的爱,加了好多倍一股脑地都给了我的学生们!从教三十二年,我和我的学生从未断过联系!我享受到了教师应有的幸福!

    高中的每个学期末我都交给妈妈一张《家长通知书》。成绩总是上等而思想鉴定平平。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和家庭划清界限,也不知道怎样做才算思想上要求进步。妈妈也知道家庭出身对我的影响,并不责怪我。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四个学期,我上了高三。
    高三的学习气氛自然紧张起来。我们那时是上学期就将全部课程讲完,下学期集中复习。我们走读生也开始去学校上晚自习了,那时全国大学的录取人数不过四五十万,我们学校也就考上一百人左右。家庭出身不好的除非是表现突出,或是和家庭划清界限的典型,有可能作为可教育好的子女被录取,否则就没什么希望。我那时天真的想:我就用高分考一个文科大学的图书馆系,那里对政治条件要求一定不高,一辈子和书打交道也很不错嘛!我就在幻想中等待高考。
    一九六六年五月,我们开始了各个学科的毕业考试,同时也照完了个人及全班的毕业像。老师也给我们写完了毕业鉴定,只不过是完全保密的,不让本人看。我们已经到了自由复习阶段,只待七月份进考场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排山倒海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随着5·16通知的发布,明确指出“夺取文化领域中的领导权,号召向党、政、军、文各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猛烈开火。”紧接着5月24日聂元梓第一张大字报出台,6月1日毛主席下令全国广播“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6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6月5日文革之风就吹到了东北!北京的红卫兵小将举着红旗,散发传单,号召革命的红五类“拿起笔,做刀枪,向走资派开火!”
    这天晚上,我还是如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来到学校,一进校门就看到我们班的一个男生紧张地对我说:“什么时候了,你还背着书包,快到教室看看吧!”原来教室里早就乱成一团,好多思想进步的同学们将桌子并在一起,在写大字报并且直接炮轰我们的校长和党支部书记!我很震惊,以往我们班级也不时的开个批斗会,但只是批判“燕山夜话”,骂一骂“邓拓,吴晗,廖沫沙”,那也是在校长书记的领导下进行的呀!第二天早上,学校就停课了,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贴满校园,因为第一张大字报是姜少昌,苏维琴两个同学牵头写的,简称为“姜苏大字报”。很快学校就有激进的学生和老师出去学习革命经验,回来就在操场上拿着大喇叭传达。还记得有一位年轻的物理老师从沈阳回来传达的内容竟然是:以后要将“向右看齐”改为“向左看齐”我们要做革命的左派!
    接下来,很快就分化成派性斗争。班级里展开激烈的辩论,一派占据教室另一派则搬到理化实验室,各自成立战斗队,办自己的报纸,印自己的传单,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我印象很深的事,是革命小将在操场上批斗校长,罪名之一是“网罗一批右派分子,国民党的残渣余孽来我校放毒”!这倒是真的,我们的校长寇成元,还真是接收了不少平反后的右派,他们都是业务能力极强,讲课颇受欢迎的人!平时十分威严且风度翩翩的校长,将偌大个学校管理的风生水起,井井有条,现在被拉到台上按住头请罪,我一眼也不敢看,只觉得这些人疯了!好多年以后,校长作报告时开头必说“支部责成我向大家做···报告”的形象和被人揪住头发按住头的惨象会交替着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前面说过校园南端小二楼作为仓库的事。不知何年月,有一批原来悬挂在图书馆里的马恩列斯的伟人像,因为陈旧的原因被换下了放在楼下,这次被造反派发现了如获至宝:一看像框,已经被风雨侵蚀,虫爬鼠咬,造反派简直是义愤填膺!坚决要追究是谁如此迫害伟人,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踏上一万支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最终追查结果,罪名落在书记石维身上!于是愤怒的红卫兵们在毒太阳下批斗他,直至他昏倒。然后又去抄他的家,我们这个书记石维就在一天夜里潜逃了!(后来听说是回老家去避风了。)于是造反派们去大街上游行高喊口号:“石维逃跑了!抓住石维!”···
    六月下旬,我们接到了教育部关于停止高考的文件,指令所有在校学生就地搞文化大革命!妈妈让我晚上了一年学,此时才看到严重后果。
    
    如火的七月,革命的人们又燃起了一把火。那可是真的火!不知哪个人喊出“烧掉封资修的大毒草!”的口号,于是就有人砸开图书馆,将那些藏书抱到操场上点火焚烧!我看到遗落的一本《静静的顿河》想偷偷藏起来,终究还是没敢!眼睁睁地看着它躺在火堆里···紧接着,又有人去砸掉校牌子,建议新民高中从今天起改为,“革命红火中学”云云!又有一天,校园里突然出现五个齐刷刷的剪成分头的女同学,声称要“彻底革命”!还有让人痛彻心扉的事:三年二班的王爽同学,在刻钢板时,将蜡纸上最后的口号“打倒刘少奇!”误写成“打倒毛主席!”传单刚刚印出来,就被公安局的人在我们的众目睽睽之下铐上手铐带走了!
   
   三年的高中,我们又多在学校滞留两年,红卫兵们开始去北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然后就是全国各地大串连,回来就是破四旧,搞派性斗争,进而坏人钻空子搞打砸抢,武斗之中动了刀枪,死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学生。而且都是抱定一个目标:保卫毛主席,不怕牺牲!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疯狂的人啊!
   
    我在幼稚,彷徨,冲动,痛苦,困惑中度过了我五年的高中生活。
   
    68年9月,我们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学生,还有初中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就是俗称老三届)一律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成为史无前例的一代知青!
    我们这个班的同学有56个人。现在已经有四个人离我们而去了!亲爱的同学们,你们还记得那些难忘的岁月吗?


                                 写于2013年6月29日


    

 

文章评论

其实不古怪

一口气读完老师的文章,我虽没有老师这样的亲身经历,可对于文化大革命这段历史还是蛮清楚的。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悠悠钢铁

看了姐写的学生时代下,非常有同感,那时候的人都被扭曲了,其实我们自己也被扭曲了,特别说到成分的事,实在都是人为地弄得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和紧张。 你的那位老师是时代的牺牲品,是个被人愚弄得丢了自己的可怜人,比之我们这些受到排挤和打击的人更加可怜。 你写的文化大革命那段,我们都是过来人,都经历了那个没有人性的时代,那个没有道理,无法无天的史无前例的黑暗时代。

无名草

姐,小草没有经历过,所以没有发言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段岁月已经成为了历史,小草祝姐姐身体健康,平安幸福![em]e163[/em] [em]e163[/em] [em]e156[/em] [em]e156[/em]

老妖踏雪寻梅

[ft=,5,楷体, 楷体_gb2312]俺曾经是老师也教物理课[/ft] 。没看完,眼睛累了。

闲云野鹤

我终于又盼到您写的日志了 !我很佩服您清晰的记忆力 ,很欣赏您细腻感人的文章 。更喜欢您文章的真情实感 !在您的笔下 ,我好像又回到那个-------疯狂的年代 !血雨腥风的年代 !没有人性的年代 !小人得逞正人受害的年代 !不堪回首的年代 !

故乡之恋

同龄的朋友,不堪回首的年代,早已离我们远去,为我们曾经走过的沧桑岁月而庆幸,总算远离了那个让人心灵扭曲的蹉跎岁月,欣赏您的美文。[em]e163[/em] [em]e179[/em]

东航船帆

大姐你好,63年我刚刚上一年级,还是早一年上学。那是什么都不懂,但可还是红小兵。凭着冲劲还是带领一帮同学,挖掉30多辆自行车的牌,认为那是革命的。白山是三座大山的象征,凤凰是封建思想,飞鸽是封资修的产物。现在回想过去,是那么愚蠢。在特殊的年代都有彷徨,都有幼稚。不怨你,不愿我,都是命运的捉弄。

天涯孤旅

姐姐的文章总会迎来这末多人的共鸣,看来,我们的同龄人都很活跃,都很健康。您说的有一点我特别有同感,那就是出身不好的孩子,以后真的都有发展,就是当农民,包产到户后,也格外有作为。我记得我下乡的地方有个姓梁的老右派。特有学问,双手悬腕写毛笔字,走笔龙蛇,可是,文革中命运极惨,几乎被致死,文革后,他家的孩子都成了致富先锋,几个小的都上了大学。有的成了公务员,谁说这样的人不能接班?那个年代害死人。 问好 !

老孙

细腻而不梳漏,真切中带以回味。近五年的髙中学生时代,是你用回忆,又把大家带回到当年的从前。……我们是同班同学,心目中的你,当年是学习好的共青团员,但很忏弱。几十年过去了,竟如此干炼又大噐起来。佩服。

敏而好学(小溪)

姐姐的日志总是能引起共鸣,那个年代家庭成份很重要,学习好也不行,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头上,俺姥爷家是富农,俺们家还有海外关系,好家伙那时老爸可害怕运动了,我们都是后来考的大学。姐姐的日志写的详细、生动,如身临其境啊!

贞一

[em]e179[/em] 短文涵盖了那么多的历史事件,人物,尤其班主任这个悲剧人物,你应该单独成文,会是阿Q,还是孔乙己呢?总之会有历史价值。另外,从你所述看来,“四清运动”是文化大革命的前身啊。

老嫚

今天来到三毛茶楼品读《学生时代》上下两篇文章,对朋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如果没有猜错,我们应是同龄人(我是47年生),我们共同经历了“文革”,我们同时都是文革的牺牲品,文革葬送了我们人生中最好的年华,文革同时剥夺了我们深造的机会,看了你的文章有很多的共鸣。人生的成功不在学历高低,我们用人性的良知为社会倾尽全力,无愧于自己,也无愧于社会,我们虽然没有做出惊天动地动地的事业,却得到社会的认可,朋友,有这些就足够了!很高兴认识你,也感谢你多次到我空间拜访。我们有缘就做个好姐妹吧![em]e163[/em]

盘锦 。闲云野鹤

好文字!回忆让人温馨也让人心酸。有时候会突然冒出来一种离奇的想法:“能不能再回去辛酸一把”?那一定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