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秋

 

                                              图、文/若秋
 

  寂寞就是空虚的代名词，所以它们总是结伴而行。而孤独，不是。
  很多时候一个孤独的人并不需要一群人为他孤单的背影投递疑惑和爱怜，让你不知的，或许那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在享受着一份饕餮大餐。——那份清绝抑或狂热孤独的滋味。孤独而不寂寞，是一个人的盛宴，聚会的狂欢有时却是一群人的寂寞。旁人看不清道不明，唯有当事人自知。
  孤独的人，身独心不孤。孤独的时候会把拥挤于心的事取出来仔细端详，那些陈年的，像极长满霉斑的豆腐样的心事，独自撒上盐、辣椒、花椒面加上些许味精，然后合上，惊喜于如此腐物竟也会成为一道可口的美味，这是孤独之中的人一种最美好的礼遇；把周遭看见或自己遇到的不公、不快的事回想，那些事竟也如满含金沙的江水，翻腾激越过后便归于小河、小溪，隐入辽远的田地，一粒粒干涸的种子，也会伸出纤小的手臂，长出绿色的语言来，与你拥抱和你娓娓絮叨，温暖可心，轻柔和缓。孤独，在这时是这般纯净和美好。

  喜欢一个人的白天。独处一室，听一首熟悉的老歌或是寻一首刚出炉的新歌，让心随着歌声一起升降，让淡淡的滋味满屋飘荡。一个人独自电脑旁，就着一杯白开水，把自己轻轻地丢进一个个文字中，慢慢咀嚼其中的甘涩。这时窗外一切的喧闹只是其他人的主调抑或背景，与自己已无关。

  喜欢一个人的夜晚。小小的一方灯光，一个人，一枕头，一被子，有时怀抱一本书，有时突然会取出笔来写下一些小文字，有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发发呆，心归零般的轻、空。就那样没喜无忧的独自沉静。很多时候我是需要这样的静。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也许就是静能生慧的由来。故喜欢这样的静，再静一点，让沉静后的自己能更加淡定和从容面对身边繁琐的俗事。在大自然的面前，不可回避的我们都是一群凡人，更多的是俗人，既然注定平凡却不愿自甘平庸，也就得让自己在孤独中不断学习、思考和历练了。

  喜欢一个人出门，背上背包，背包里少不了的相机、笔记本和笔。出门时没有过多的想法，不用想相约的同伴现在在何时何地，不用怕浪费时间等待其他人一同上路，不用顾及同行人的感受。一个人就那么随心看着、走着，随性拍着、写着和想着；一个人，就那么信步走在想去探究的路上，喜欢这样的一个身影，不为别的，只为到达心上的某个地方并能感知到些什么，弱小的事物总需要成长，不想在闲谈中大意了某处不该忽略了的风景和某些东西。

  遇上一个人，揽过一句话，看孩子们清澈见底的笑脸，听老人们睿智却有些含混的语言，不经意便会碰到内心隐匿的另一个自己，偶尔叹息，偶尔欣喜，偶尔怅然，偶尔灵光一现，偶尔也会有一种靠近佛身的微妙感觉，心上生出丝丝的禅味来。偶尔想那时自己的眼神：会有春天黄芽探头的惊奇，夏日荷花那般静立的风姿？会有秋天满坡野菊花的香气，冬天雪压群山的那般气质？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神情？想想不禁莞尔。

  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照顾孩子，一个人旅行，就那么一个人。谈不上寂寞也谈不上喜欢，可以说这是一种很久以来就养成的一种习惯。但是经常一个人独处难免有些寂寞，是人，大多都逃不开它的束缚。
 

  “我觉得我们咋发展得那么快？”这是一朋友在我耳边萦绕久久不肯散去的一句话。她说，以前她也爱一个人，经常一个人到家附近，看飞机的起降，一个人走路，一个人爬山，一个人跑到开满油菜花的田地，就一个人，静静地……

  许是都因孤单太久，两个孤单的人遇上了，又因共同的志趣，所以就会经常有事没事想到对方，然后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都是那么简单、和善，爱笑、也爱拍照。一年多来，的确走得很近，就那么自然而然，没刻意为之。从没和谁如此贴近：天气好时，常相约去某个地方，看风景，顺带臭美一番；相约一起，住同一间屋子，感受彼此轻柔而舒坦的呼吸和鼾声；相约一起吃吃玩玩，以致有时恍然：该做的事咋还没做？经常在一起，竟然荒芜了许多该做的事。有时想：如果对方是异性，这叫一见钟情，还是相见恨晚？会是短暂聚首还是长久维系？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是否太腻，和谐琴音，细水长流，也许这样的境况才算好的，也是最圆满的吧？那就让我们依旧回到独处的时光，守着自己的心，淡相交，不相忘，好吗？也许我不用问，你便会在心里说，去掉一个“吗”吧？！

  还有一朋友，看似性情活泼，伶牙俐齿，常一脸的无邪，可以和朋友没心没肺的嘻闹，爱玩自拍，也标榜“我就是自恋，咋滴？！”年轻，漂亮，时髦，既有大女人的豪爽也有小女人的细心和体贴的一个女人，竟然时常也喜欢一个人，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开着车，寻一清净处，在车里就那么睡上一觉，并且希望在自己生日那天一个人静静地呆着。莫不是自己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女强人般的模样让她也想享受那难得的孤独，朋友不说，也不必问。有时想想我的这些朋友们，便有一份感恩在心头，感谢我们的遇见并相知。

 人是怕寂寞便是爱上群居生活的动物。但是独处，与心对话的那种孤独我们都需要，是不可或缺的。那样的孤独会涤荡浮尘，会让人更加和善和宽厚。让我们享受那份孤独，一个人，静静地 。  
  一个人如是冬天，取出一些凉了的心事渐渐微温，一个人安静的对着心中另一个自己，接着就是一脸的恬淡和柔情了。突然期待在南方的这一片天空飘起一片片雪花-----洁白清透。

   一个人就这么孤独着，写下自己的文字。

    孤独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