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

个人日记

    
          W/
蓝歌
  

               春野之中妄长的麦苗,冬天后满是芳菲。我期望的乡间小路,还有泥泞的雨雪积水,门前哒哒的车马,灰白的如江南般美。纵使万般银装,至今让我回味,碧空如洗,还有枝芽枯萎,漫天如絮飞雪,落在那小小手上,经不起些许温柔。轻飞的年味席卷着幼小的心灵,漫无目地的欢愉更不知从何而起,期待着,欢愉着,竟也不知何时起得忧虑,何时楚楚的心痛。

 

           哪有座五层的阁楼,住着些许过客,匆匆忙忙,离离别别,大门在清晨鱼白的时候轻缓敞开,有人睡梦,归来。老人带着纯白的镜片,反照着这座破落旧院,院墙上爬满枝藤,秋天落了,春天又长。世间天道茫茫,亦有小道苍苍。这里的繁华精致,易与繁华分割离析,清淡日光,倾澈如洗的午后,隔窗而望,见的一点一抹的远山,喂养着心思。

 

            窗台寄养这栀子,几片憔悴的花叶,穿越几段光阴。门口有一只佝偻的小猫,现在活泼淘气追着尾巴,像一个小小的朝圣者,举起双手闻嗅。阳光明媚的午后,它懒散的躺在阳光下,轻慢的舒展身体,翘着尾巴。记得那晚上,它喵喵的叫着,无力的呻吟,我从破桶旁边抱着它,抱在怀里,它亦舔舐我的手,喂养几日,便送给门前的老人,顺便把用的那个青瓷碟子,亦送人当猫食器。那几日栀子开花,心情格外好,虽秋风起,易暖芳菲。

 

             这有阁楼雅间,茶台抹座,闲暇之余,看尽人间碌碌。几年来临山而息,只到周边小小山河踏过,千山远长,湖泊悠扬,执手欢愉几日。客家风俗味道,人情直至,都与人留下回忆,美好或残缺,亦是青春之时,小道茫茫的作为。湖光水色,山青碧野,只做一世樵渔,清唱几首牧歌。往西走,雪域高原,名山大川,一所向往。西藏也许住着未知的神,下着洗涤心灵的雪雨,吹着动人心魄的风,开着赏心悦目的格桑,还有粉红的杜鹃。雪是洁白的精灵,花是人世间的风景,一遥一望,山巅谷底,两世生香。

 

 

             温婉的地域,沉寂的山林雪域,这里有如洗的天空,坚定的信仰,孤独的行脚僧,穿着红衣裳,背着包袱,带着一串佛珠,一路西上。高山上藏着古老的寺院,几声悠扬的钟响,翻过高山,飞过湖泊,传进这片土地上,慕名而来的向往者和藏人的耳朵,清脆而舒缓,近一点,走近一点,听一听嗡嗡的梵音,闻一闻徐徐的沉香。或许这里真的没什么,却有很多人向往,或许只是因为看看风景,攀登山野,穿越无人的地区,逃避世俗的一切,只为证明,我不只为浮华而活着。这里人烟稀少,山青碧野,存留着千年的气息,走在路上,不必为了琐事而烦恼,走在原始森林,不必为衣食而忙碌,在雪山上,世间一切都是浮云掠影,高不过山,纯不过雪,旅行对心灵的洗涤,比一次次看书来的汹涌。

 

 

           长路上一望无际的天边,疏落的旅途,伴着惟余的千山万雪,想必人间正道,亦是殊途?天道有万千人走,小道逍遥亦有许多人走,到后来,却是同归。一直认为的喇嘛只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同生着喇嘛,他们晨钟暮鼓,过着与世逍遥的日子,加持着人世的欢愉,修行着自己的道。在红尘,却不染尘埃。我记得仓英嘉措,写过叛逆的情诗,所有喇嘛映衬着他一个,显得格外萧条,有显得肃清。是的,我读过谏言,是为你祈福。我背弃佛祖,只为赢你明眸皓齿,温婉柔情,可这都是一厢情愿。这一路有多少人只为风景,亦有多少人是为了心灵。有多少人期待艳遇,亦有多少人期待重生。至少爱情离去不伤,诺言轻烟,应随水成尘。

 

 

         记忆是风干的水,留下的水渍。或深或浅,或多或少,却都不是一滴真正的水。遗忘太过汹涌,回忆太过淡薄,成尘吹处,是一场落定。不管伤痛飘的再久,终究要落下,不管曾经那滴水多么晶莹湿润,时光总会轻易抹去,到后来,亦会遗忘。水渍层层叠叠,回忆累累计计,到后来,清晰的是错落。城市又是忙忙碌碌,大门在鱼白的那刻开启,老人眼镜上映着愈加古老的庭院,四季都是芳菲。我匆匆赶来,赴一场约会。我匆匆离别,是朝圣的轮回。朋友难得一见,故乡亦很少回,我竟轻易习惯这里,慢慢回味。太快的总是旅行,归来即为结束。是春风吹来的太早,还是爬山虎生的仓促。我轻笑着抱着那只淘气追尾巴的猫,它是像第一次在我怀里,不声不响,舔舐着我的手指,阳光落下,即刻天色昏黄,山遥水远,可曾想念,温酒一杯,未曾饮醉。

 

 

            杨柳风吹,更像了这一流溪水,曼妙了春天游人醉。轻轻纷飞的花瓣,是梨花雨不湿的憔悴。是桃花落,篱笆小院深锁,物是人非。离去归来,应是另一番滋味。信仰依旧留在雪域,未曾带走,亦未曾遇见。定是春风吹的太早,定是芳菲来的仓促,遗忘了它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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