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澜天

     孙伯，20多年前村里的民办教师，协议上唯一一个不肯签字画押的人。就在我们决定拜访老人家时，那边已经等不及了，要和我们见面，这个电话让我暗自庆幸不已，莫非事情有了转机，提上礼物步入他家那刻，我难抑了，我心痛了，都什么年代了，这个可怜的老人呀，蜗居在低矮的土胚房里，一个21英寸的彩电还有旁边单杠洗衣机算是唯一的家当。

一阵嘘寒问暖，老人直奔主题，“孩子，钱再多也是身外之物，我也没别的意思，那块地你们能一次性作价买断，我立马在协议上签字。”

“私自买卖田地属违法行为，大伯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不会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吧”我们以为他是在说笑。

“我是认真的，几十年来我就指望这块地给我三个儿子娶媳妇呀。”

“公司有规定呀，买断形势现在还没进行呢，现在房价地价上涨速度这么快，不过我相信用不上几年，公司自会考虑，到时候你得到的报酬比现在要多的多呢，我们何得而不为呢，你想是不，大伯？”

“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儿子们都二十好几了。我目前需要钱，如果这事真的和上面行不通的话，大伯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这事就好办。”他弹起的烟雾里有一丝奸诈不易察觉的感觉。

他是想讹诈，此时对他的怜悯痛惜瞬间化为乌有！

“大伯，你的难处我们理解，我们也难呀，我们也就指望一个那么多工资来应付迅猛飞涨的日益生活，你先把协议签了，等我们有了，以后好说嘛。”看我们果断，原本狡猾的嘴脸最终裸露无一，狠狠地把礼物甩出门外，“我们已没有谈论的余地，你们走吧，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难道有什么瓜葛，至于逼迫我们走投无路的境地吗？自以为可以无所欲求，可以淡定泰然，却又免不了要随波逐流。这样的矛盾，徒添心的压力与劳累，不觉愁入眉梢，忧栖心怀。

      再一次开村民会，不断地关于他的耳闻，从一个民办教师沦落如此破败不堪，几十年来，不务正业，放纵着贪婪的欲望，泯灭自己良知，搞举报，散步谣言，搞的村里鸡犬不宁，村民们一致表决闪过他们一家，可他的地偏偏在中间，隔着南边两家不能租用，剩下不足六亩，让我老公怎么向上面交代呢？你一言我一语地，有人建议闪过去他们三家，往北延伸，可地势错综复杂，坐北向西型地块，牵扯了48家地头。。最终，最终的豪情壮志已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身边的物事。固执地想要挣扎，我不想就此认输，奈何越挣扎，似乎这难捱也套得更紧，协议之事只好暂时告一段落了。

     跨过母亲的无奈与坎坷的交织，依旧优雅，依旧坚毅，人生其实也就是一个过程，结果并不是太重要。空即空，无便无，无非经历了一场人生磨砺。只是，那个若有似无的诱惑，仍然有意无意地成为我们心的追逐。碧海澜天的世界，终有碧海澜天的胸怀，方能承载世态炎凉、人间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