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君莫笑尘封记忆

醉卧沙场君莫笑

尘封记忆

雪柳白鹭/文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唐】李白

暴风骤雨在肆无忌惮半日后偃旗息鼓，五月的尾巴软绵绵耷拉着，天空像似一张病脸苍白。

独自徘徊在雨后的小径，湿漉漉的有点腻歪，心叽呖咕嘟的七上八下犹着性子，只有淋透的鸟儿像喝了烟袋油似的噗噗啦啦摇摆。

也许是有意想起那年入伍哪档子事，思绪万千而妖娆。那个白皙的少年唇边依然是浅黄的汗毛，喉结都隐匿在凝脂的脖颈里，说话都会绯红了脸颊，羞答答腼腆形容那个少年恰如其氛。

和平时期戎马生涯也是艰苦卓绝，军队铁一般的纪律容不得秋毫的侵犯，训练强度基本都在崩溃的临界，那些细皮嫩肉的花季少年要用多少伤痛和眼泪来宣誓信仰。

记得那年中秋节，满月如镜，繁星熠熠生辉。苏北大平原放眼望去无边无际，漫天遍野的芦苇在风流里喧嚣咆哮，营房驻扎地更像似一座孤岛，炊烟袅袅在遥远处弥漫。就是那个夜晚雪柳独自饮下一瓶“汽酒”，醉的不省人事，泪水、思念、伤痛、寂寞糅杂在一起将雪柳分解的体无完肤。

情窦初开未必情有独钟，记得少年的雪柳挺让少女钟情，只是雪柳发育迟缓，不解风情是雪柳懵懂无知，许是错过了青涩的爱情味道。

哪年倾盆的暴雨昼夜宣泄，河水陡涨，洪水如猛兽吞噬良田家园。雪柳所在的独立三师炮兵团接到滨海县政府的求援，部队做了短暂的动员后即刻开进所以险区，雪柳所在的榴弹炮营开进了险情最恶劣的滨海大坝。

车队在离大坝几公里处，由于道路已经被汹涌的洪水阻断，部队立刻下车徒步向大坝挺进，战友们带着工兵锹趟过及腰的洪流挺进，暴雨砸在脸上开始觉得那么痛，泥水溅入眼眶沙拉拉的痛，嘴里鼻腔都是污泥浊水。

“前进、前进、不惜一切代价前进，为了滨海几十万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前进”所有的指令都是前进，所有的困难都必须克服，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民的军队。

两个小时后部队七零八落地断断续续开进到大坝顶端，饥饿、疲惫、创伤极近崩溃。来不及片刻休整，眼前的景象惊心动魄，洪水已经开始漫过大坝的顶端缓泄，没有动员、没有指令，战友们如猛虎下山之势装泥沙袋，工兵锹在黑魆魆的夜里仅凭手电筒的微光上下翻飞，背起泥沙袋冲向大坝……三天三夜，其艰辛难以表述，还是留在雪柳记忆里酣睡吧。

抢险结束后滨海的民众夹道欢送子弟兵的场景不再描述，感人肺腑是有的。不过有一点雪柳要唠叨唠叨，后来听水利部门的专家说，如果不是子弟兵，如果大坝溃坝，滨海将被淹没大半，如果部队抢险时溃坝，大坝顶端的我们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