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白鹭

雪柳白鹭/文
温煦的阳光瀑布似的飞泻下来，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悠悠，时光定格在七十年代末期。朱家岗粮店来了一个面容黝黑、身体瘦弱、像似一阵风便可以消失无影无踪的小伙子。
他是顶他父亲职来城市工作，一下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变成吃皇粮的工人，算得上是鲤鱼跳龙门了。他退休的老父亲回乡务农去了，原来粮店旁边一排红砖青瓦的小平房有一间是他父亲的宿舍，顺理成章也就由他搬进去住，称得上子承父业。
清洌洌的山溪哗啦、哗啦一路欢歌笑语汇聚成河，青草的馨香，泥土的芬芳让人陶醉。他是带着小媳妇月儿一起来的，农村长大的女人也没见过世面，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土得掉渣。局里为了照顾小夫妻俩，月儿特批在粮店干起临时工，夫唱妇随也倒是幸福美满。
艳阳高照，云解风情，时光如箭飞逝。两年后的月儿脱胎换骨，时髦的妆扮让那个傻乎乎的乡下小媳妇判若两人。描眉，嘴唇抹的像猴腚，紧绷绷的衣裤让丰满的身体呼之欲出。月儿的肤色嫩白嫩白掐出水汪汪那种，屁股厥厥要蹦出来，杏仁眼呼扇呼扇魅惑迷魂。
风云突变，狂风骤雨，黑云压城，湿漉漉的鸟儿躲在屋檐下探着小脑袋惊恐万分。那一年，省体工大队退役举重运动员坤，由于腰部韧带断裂，被分配到朱家岗粮店。也是为了照顾为国争光的运动员，未婚的坤享受特殊待遇分到了粮店小平房，也就是和月儿家为邻。
坤壮的像一头公牛，疙疙瘩瘩的肌肉无不充斥欲裂的荷尔蒙时时刻刻喷井。
日月挪移，星辰荏苒，野花挤眉弄眼、左顾右盼招摇。没有人可以说的清坤和月儿怎么勾搭成奸，若不是月儿的男人哭天抹地的哭诉，也许真的没有人知道月儿和坤的风流韵事。
风掠过梢头，树叶瑟瑟颤抖，马尾巴草匍匐在墙头呻吟着。月儿的男人找坤理论，坤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撩，月儿的男人就一溜烟似的连滚带爬一个屁股蹲哭天抹泪了。
月儿的男人常常站在坤的屋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闹，知道自己女人就在坤的房屋里，可是就是不敢越雷池夺门而入，这也让月儿男人成为朱家岗的笑柄。
枯黄的落叶随风在街的犄角旮旯翻滚，秃秃的枝桠像似任意丢弃的玩偶。月儿男人带着屈辱辞职回乡捯饬那几亩薄田去了，月儿也明媒正娶嫁给了坤。也就是一个月的光景，月儿常常血乎拉几从家里逃出。后来听月儿哭哭啼啼、抽泣哽咽、断断续续疯癫似的诉说中渐渐清晰她屋里面发生的故事。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原由。月儿和坤结婚不久，新婚燕尔没出月，坤那个地方就出了问题，房事还没演奏完序曲，坤就疲软的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耷了。坤又是个强壮的兽性男人，那种颓败、那种不堪、那种焦躁让坤完全失去理智，他变态般折磨月儿，掐、拧、挠、咬极尽之能事，非要弄出血来才兴奋快活。这才有月儿常常在骄阳似火的正午，万籁俱寂的深夜鬼哭狼嚎、一瘸一拐逃出家门口的悲惨场景。
月儿和坤离婚了，有没有再嫁不得而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青春都一晌，夜色阑珊处星星点点陨落。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前几天有人看见月儿，满面皱纹、头发灰白目光呆滞坐在街角的长凳上……